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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听着他轻柔的话语,沈若婉不想将上一世的事情跟他说,毕竟这过于的荒渺难稽。

      她接过他手中递来的水,慢慢抿了一口,嘴上沾了些水渍,倒是将她干涩的嘴唇润了润。她将水递给了他后,用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谢尘礼听后,只觉得她还是这般可爱,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他知道她哭得这般伤心,肯定不是因为这事,但还是轻声安抚,“我怎会不要你,我家传家之宝都在你手中了!”

      当年他父亲因为被人举报受贿舞弊科举,而被锒铛入狱。但圣上考虑到他父亲是太子的太傅,最终将他父亲发配岭南。因此他本高中会元,却不能参加殿试,只能止步于此,只因为他是犯官之后。而恰是他高中会元,才逃过流放去岭南之地。则举报他父亲之人,正是父亲当年的得意门生,因为检举他父亲有功,这两年倒是平步青云,说来也是讽刺。

      当时物财没收,举家流放之际,他母亲将那个祖传的玉镯托付给了她的闺中密友,也就是昌姬郡主,最终没有没收上贡。昌姬郡主是建荣王之女,太上皇的亲侄女。后来昌姬郡主将这枚玉镯交付给他,他前不久拿到后,就将其给了若婉。

      听他说到那个玉镯,沈若婉脑海中浮现她所给的那枚玉佩,以及安缙薛那沾满剧毒的话。

      你想知道谢尘礼是怎么死的吗……放火活生生烧死的……他被火一寸寸烧的时候,一个劲地往一个地方爬……他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去拿一枚破玉佩,真是可笑……

      回忆起这,沈若婉脸色煞白,泪珠挂在眼眶,犹如孱弱的猫仔一样,显得娇弱无比,楚楚可怜。

      谢尘礼看着她这般模样,心里满是怜惜,“脸色怎会如此差矣,若是弄丢了,那就弄丢吧!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你欢乐足矣!”

      “没有弄丢!”沈若婉答道,说着就要起身去找那个镯子,却被谢尘礼一把按住。

      “你好好休息,我知道便可!”谢尘礼眼里含笑,伸手摸了摸她的细发。

      看着这般温和的谢尘礼,沈若婉抿了抿唇。

      她前世是没有弄丢那个玉镯,但是将它弄碎了,人也给弄丢了。

      谢尘礼静静陪伴了沈若婉一会儿,见她心情不似之前那般脆弱,方道,“既然你已好些了,我先行离去。要是我一直待在这里,有辱你名节。”

      他此次前来,就是闻言沈若婉已经醒了,才不顾礼仪,有辱斯文的翻窗前来探望她,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将窗户大方敞开,也不怕遭了什么采花贼闯入闺房。

      “你能不能别走。”沈若婉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袖,神色紧张,生怕他走了似的。

      不知所为何事,见她如此不安,谢尘礼便出声,“行,那我不走,你先闭眼。”

      说着,就小心地搀扶她躺下,细细为她盖好被子。只见沈若婉却一直盯着他看,目不斜视,看得极为认真,生怕他消失在眼前似的。

      谢尘礼不由之一笑,笑得温润明朗,似乎能将所有的阴郁都化为云烟。

      “你这般盯着我,可是为何?”

      “因为你长得好看。”沈若婉果断地答道。

      谢尘礼的确长得很是出彩。常人道,太傅只娶了王氏,一直迟迟不肯纳妾,就是因为王氏长得艳美,其他的女子就入不了太傅的眼。其实只有谢尘礼知晓,他父亲不是没纳过妾,只是惧内,所以不敢再纳妾。

      但众人说得没错,他母亲的确长得出彩,所以谢尘礼遗传了他母亲的容貌,长得唇红齿白,五官俊朗,加之一身书香门的气质,引得闺中小姐频频相望。

      听到她这样一说,竟引得谢尘礼发笑。

      “那你多看些,看着看着就能闭眼入睡。说不定我还能去你的梦里。”谢尘礼坐在她床前,对她道。

      梦里,谢尘礼极少出现在她的梦里,明明皆说昼无事者夜不梦。沈若婉细细看起了谢尘礼的脸,似要将他记到记忆深处,再也忘不掉他。

      “前些日子我听闻安王想要杀你。”

      看了好一会儿,她终究说出了此事。说着,沈若婉又道,“我不想待在此地,我想和你早些离开京城。反正我只嫁予你,我们随便去哪里成婚皆可,好不好?”

      听到安王想杀他,他颇为意外,毕竟他只是个不起眼的穷书生。但看着沈若婉明显心里有事,一心想要逃离这里,他还是不解地问起,“安王为何会想杀我?”

      “因为我长姐嫁给了太子,他想取得沈家的支持,所以会找上我,不会让我顺利成婚。”沈若婉解释道。

      她了解此人,安王在这些皇子中最早前往封地,看着不争不抢,实际在自己的封地大量囤设私兵。先是迎娶了她,后又纳了许多朝中重臣的嫡次女或庶女,只为巩固在朝中的势力,可谓野心勃勃,居心不良。

      谢尘礼一直都知道安王不如他所表现得那般不谙世事,不问朝堂,所以他一直只是派人盯着他。

      谢尘礼先将这件事放在一旁,待他离开再作思考。看着迟迟不肯入睡,一心想要他答复的沈若婉,出声安抚,“我知道了,等我攒够银两,就让你父母将你托付予我,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他敏锐地察觉到沈若婉的心事,源于安王这个人,只是他们两人平时素来无交集,怎会如此。但他一如之前,不会询问,等到有一天,若婉想说了,自然就会全盘托出。如若她不想说也没关系,只要不是思愁状态便可。

      不知何时,夜色正浓,见沈若婉已沉沉睡去,谢尘礼轻轻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抽离开后,沈若婉睡得极其不安稳,似有醒来的迹象,谢尘礼将被角一处放在她的掌心。见她慢慢入睡,才翻窗而出,再将窗户细细合拢,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沈若婉慢慢地睁开眼,就看见自己手里正拿着被角,而谢尘礼早已不见踪影。

      正当她起身洗漱完一番后,准备前去找谢尘礼时,就见母亲与嫡姐携手走来。

      沈母看着正着急走出房门的女儿,慢悠悠地开口问,“着急忙慌的,这是要去哪?”

      听见母亲的声音,她脚步微顿,立即笑盈盈地看向母亲,“准备出去买些首饰。”

      说完,眼神看向一旁的沈若宜,她知道嫡姐对她最好了,一定会帮她讲话。见她眼睛看过来,沈若宜直接避开她视线看向前面的装饰物,丝毫没有想要帮忙的迹象。

      “是吗?”沈母不咸不淡地问着,听不出她语气的态度。

      沈若婉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看我的首饰不甚喜欢,想去银楼看看。”

      沈母闻之笑了,也不知道是被气笑的还是什么,她未答,倒是旁边的沈若宜开口说道,“昨日这病才好些,刚能下床,就开始跳脱,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为人要知进退,唯天下之至诚。”

      说完,她看着比昨日血色好些的妹妹,没有了昨日那般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的模样,似乎昨日只是她与母亲的错觉。今日这般开朗,倒是难得,不由得叹了口气。

      “罢了,先把早膳吃了,吃完想去哪,叫车夫送你去就可。”

      沈若婉闻言,她知晓嫡姐的关心,快走过去挽住她的手,朝她撒娇道,“还是姐姐对我好。”

      说着,沈若婉看了眼旁边一直未语的母亲,弱弱地开口,“母亲对我也好。”

      沈母看了看女儿,终是不忍心说教,前些日子一直躺在床上未醒,好似陷入了梦魇,再也醒不过来的迹象,可把她弄得心急如焚。醒了时,整个人看起来已不像是闺阁中的少女,好似历尽沧海桑田,一瞬间的成长,让她忍不住落泪,格外痛心。

      虽然她平时教导她们要大度明理,但也不能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如若真要她像其他贵女或府中小姐那般宽容厚道,举止淡雅,那就不会求着侯爷替谢尘礼说好话。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奶娘开口道,“夫人,早膳已摆好了。”

      沈母闻言,轻轻颔首,对着两人开口,“走吧,去用早膳。”

      用完膳后,沈若婉被母亲逼着喝完了一碗汤药,才放她离去。

      外面风和日丽,人潮涌动,街上的商铺熙熙攘攘,行人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直到马车停在一处偏僻安静小屋外,沈若婉从马车上走下来,入眼看见的就是一名长相风流中年男子从中走出来。沈若婉见到此人,神色微怔。

      她认得此人,此人正是太子身旁的贴身侍卫,武艺高强,从来只待在太子身边。前世安缙薛想对太子下手,却被这人以一挡十杀回去,可谓是让人只心生畏惧,只是这人为何会出现在这。

      那男子看到沈若婉,朝她笑了笑,笑得很是风流,荡漾着一股痞气。他翻身上马,狠狠向马打了一鞭子,只听见马声嘶吼过后,那人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

      看着他的离去,沈若婉疑惑地看向谢尘礼,“他怎么会来?”

      谢尘礼当然知道沈若婉在指什么,他不动声色,没有一丝慌张,眼里带着柔意地对她道,“只是来我这打听旁人的下落。”

      听到他这样说,沈若婉并没有怀疑,毕竟谢尘礼父亲曾是太子的太傅,前来打听他们所想找之人实属也正常。

      这时,谢尘礼却突然开口道,“若婉,我要出去些时日。”

      “何为?”沈若婉疑惑地寻问。

      “帮忙打听那人的下落。”

      听到这话,沈若婉眼里满是狐疑,“你为何要寻此人?”

      谢尘礼笑着跟她说,“因为我认得此人,找到后能赏我些银两。”

      原来如此,谢尘礼前世不久就带着千两白银上门求婚,所以这银子就是这般来的。如若上次他无事,这次应该也能平安归来。
      “寻人危险吗?”沈若婉带着一抹担忧地问着。

      “不甚危险,我若寻到,足足有百来两银子,这些时日我买画作诗赚了些银两,到时就能前去求娶。”谢尘礼满是温柔,如同和煦的春风。

      见沈若婉点了点头,并没有起疑,谢尘礼掩盖眼里的暗色。他将她带入客厅,给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后,为她倒了一杯水,又去厨房拿了些她喜欢吃的糕点放在桌上。

      昨晚离去,谢尘礼就猜到今日沈若婉会前来寻他,所以早上早早就去东街买了些食材,为她做了糕点。

      谢尘礼将一块糕点递给她,沈若婉接过,还未咬一口就先道,“下次不必给我买了。”

      说完,才小口小口地吃起来,糕点极其细腻,味道一如既往地可口,是她许久未曾吃到的味道,让她有些触物伤情。

      谢尘礼知道沈若婉想让他早日攒够银两,不想让他在她身上花费。

      “给我未来的娘子花钱可是天经地义,这些小东西也要不了几个钱。”谢尘礼笑了笑道。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便柔声询问,“我带你去踏青走走?”

      谢尘礼想将沈若婉带去城郊去看看,他这里位置偏远,当初选在此地一是好办事,二是不惹人注目。但他这小破屋屋内寒冷,倒不如带着刚刚初愈的沈若婉去外面晒晒阳光。

      “好呀!”沈若婉听后欣然同意。

      两人刚走出房门,还未走到马车之时,就见门口停了一辆精美华丽的马车,车窗帘幔则由绸缎制成,马车雕花精致,镶金嵌玉。旁边站着十几二十个持刀侍卫,正严阵以待。

      放眼看去,这马车让沈若婉忆如往昔愁肠百结。她垂下眼睫,掩藏住眼里暗藏的浓重冷意。

      这个疯子带这么多人来这做甚?他会不会前来抹杀谢尘礼?

      这时,马车帘子被一只手背抚开一角,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长相俊美,气场强大的安王,他微微勾唇,眼里有说不清的玩味:“许久未见,我的王妃!”

      话一出口,沈若婉的心如坠冰窟,当即就知晓安缙薛也重生回来了。她恍然回神,亭亭玉立,不露神色,先是行了个礼,一如当初未曾出阁的模样,懵懂无知地询问,“臣女参见安王殿下,不知安王殿下正对何人所说?”

      安缙薛闻言闷笑一声,“王妃觉得我在对谁说呢?”

      他恶劣地勾起唇角,伸长脖子,直勾勾的望着沈若婉,好似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臣女不知。”

      这时谢尘礼的话适时响起,“草民见过安王殿下,不知安王殿下前来所谓何事?”

      谢尘礼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听着两人之间的言语,心里正在思索着,明明两人平时素来无交集,为什么若婉会如此害怕他。他了解若婉,从小无猜,所以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这着实有些荒诞无稽,谬想天开。

      看着像他作揖着的素衣少年,他慢慢开口回答,“哦~我来作甚,这不是杀你来着吗?”
      安缙薛示意两排的侍卫,眼里的杀意在明确不过。侍卫迅速跑着围住两人,静听安缙薛发令。

      谢尘礼扫视了四周一圈,心里在默默盘算着胜率能有几分。答案是,加个沈若婉,胜率为零。但安王并未立即动手,要么有后顾之忧,要么先礼后兵。他脸上没有露出半分惧意,不慌不忙,笑着问道,“安王殿下为何要杀我?难不成是我有什么威胁到你?”

      谢尘礼笑意不达眼里,他不是个温柔敦厚,菩萨心肠之人。如若今日他能带沈若婉走得出去,可不会这般轻易结束。

  • 作者有话要说:  沈若婉:疯子来了,快跑~
    谢尘礼:十万个为什么?
    蛤蛤蛤蛤蛤~
    这个文暂缓两天更,谢谢宝子们~「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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