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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安缙薛闻言,未答。他看向沈若婉轻轻一笑,身子往前倾,食指微弯,朝着她勾了勾,语气带着冷意且命令式地道,“王妃,过来!”

      沈若婉见状,像只受到恐慌的小猫般,躲到了谢尘礼的身后,紧紧地抓住了他半截衣袖。

      她知晓,她身为定安侯府嫡次女,安缙薛不敢动她。只要她一直待在谢尘礼的身边,安缙薛也动不了谢尘礼。

      看着牵着他衣袖的白皙的指尖,身后的人宛若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好似前方有豺狼虎豹。眼神躲闪不敢看向前方,看一眼就能将她血吞入口。谢尘礼眼里带着一丝冷意,他将沈若婉护在身后,不卑不亢地道,“安王殿下,沈氏是小生未过门之妻,您这般一次次叫她王妃,实在有失礼数!”

      沈若婉站在身后微怔,她没有想到平时在她面前墨守成规,温良恭俭又言语极少的谢尘礼这般利口捷给。

      闻言,安缙薛向后直立起身,透露出皇室的威严,他眼里带着轻蔑,眼神如一把抹了毒的刀子,“你都言是未过门之妻,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王府可正缺个王妃。”

      他语气加重未过门三个字,似乎要让谢尘礼认清事实。就凭他一个罪臣之子,且只是个书生,怎敢肖想定安侯府的贵女,怎能从皇恩浩荡的皇室之人手里抢人,真是可笑。

      安缙薛皱眉看向躲在谢尘礼身后不敢出来的女孩,向身后的两排侍卫道,“去把沈姑娘请过来,然后不必我多说。”

      安王的言语已经不言而喻,谢尘礼看向正缓缓向身后靠近的侍卫。他的脚微微向后挪动,手正准备缓缓抬起,瞬间四周的气氛硝烟四起。

      这时,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响,逐渐向着这边逼近。听见马蹄声的侍卫们身形一顿,纷纷回头去看安缙薛的示意。眨眼之间,那人已经行至他们面前,他将马向后一勒,跃之马下。

      此人正是刚已走远不久的太子贴身侍卫盛兆岘,也是当朝太保。这人不过才年至三十,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长相风流,微眯的桃花眼看起来格外的勾人。哪怕身着官服,也掩盖不了他那股拈花惹草的气息。

      谢尘礼看到这人一来,面上没有一丝惊讶。他将手慢慢放了回去,站直身子。这和他预算得差不多,但还是比料想的稍微晚了一些,也不知道去哪里寻花问柳了。

      盛兆岘的桃花眼牵起一丝疏离的笑容,可能长得过于好看近人,倒让人心觉有几分亲近。他向着安王抱拳行礼道,“久违安王殿下,冒昧问一下,殿下这般情形是要做甚?”

      他抬眼示意安缙薛看向这两边持刀站着的侍卫。这群侍卫可不比京中那群持剑持长枪的侍卫,他们更是贴心保护安缙薛的身边之人,武功极高。

      倒是难为他为了一个平民大动干戈,这安王也挺是聪明。到时随意安个谢尘礼为父而行刺安王的莫须有罪名,任谁都不敢查,更不会翻案,难怪这家伙让他回来转一圈。

      说真的,安缙薛没有料到堂堂一个太保会出现于此,倒是他低估了谢尘礼此人。看来他除了学富五车,武艺过人外,还有其他他所不知道的“助力”,真是有趣,倒是个妙人。

      如此想来,安缙薛上下打量了谢尘礼几眼后,朝着盛兆岘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客气地道,“盛大人也来光临谢书生这寒舍,本王就是听闻谢书生画艺极好,下笔成真,特来观赏一番。”

      “殿下你这可不像是观赏,倒是像杀人未遂啊!当然,是臣之失言,只是殿下这亲卫可是要好好带在身旁,小心刀剑出鞘,殃及无辜百姓,殿下可不好向陛下交代。”盛兆岘眼神锐利地看向安缙薛,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人他可是护定了,但脸上依旧挂着笑,桃花眼微眯着。

      而闻言的安缙薛笑容也是未变,还是淡淡笑着对谢尘礼道,“都说刀剑无眼,希望下次谢书生可要走远些。”

      说着,他朝着盛兆岘道,“盛大人,本王已观摩完墨宝,就先行告辞。”

      说完,安缙薛摆手示意两边侍卫,放下车帘,坐在马车上,笑容一下子冷却,脸上的神情蓦然冰冷起来。他一把扯下马车上的挂画,想到了沈若婉刚才的举止,眼睛微眯,眼底带着深深的探究。

      沈若婉病在床榻之上半月未曾痊愈,如今好了,却并无半点不同,眼里也没有流露出对他的恨意和慌张,莫非真是他疑心想岔了?

      等两排的侍卫整齐地护在马车两侧,跟着马车逐渐走远去,谢尘礼才向盛兆岘行礼一拜,“多谢盛大人。”

      盛兆岘看着谢尘礼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得一笑,他将谢尘礼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是怀念和遗憾,“要是你父亲有你这般聪慧就好了,而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

      谢尘礼知道他在为他父亲不能洗刷冤屈,沦落于此而自责和引以为憾。他倒是不觉有什么,让他父亲看清自己曾经花费心思和财力亲自扶持上去之人的面目,又恰没有损失性命,倒是件好事。

      人之一世,昙花一现,被固有的认知所左右,难逃世俗的枷锁。只有清醒地认清现实,知道自己曾经错得一塌糊涂,才能打破心中的壁垒和眼界的屏障。

      “盛大人不必如此自责,父亲既然选择陛下,命中总有此劫。人生如棋,步步为营,胜负无常,做好分内之事就可。”谢尘礼说完朝盛兆岘莞尔一笑,素衣长衫看起来文质彬彬,宛如一块洁白无瑕的璞玉,倒是印证了公子如玉。

      盛兆岘见此,脸上的阴霾一扫干净。他看向已从谢尘礼身后站到旁边的姑娘,不由得风流起来。盛兆岘从容一笑,两只桃花眼含着笑意,笑得很是多情又摄人心魂,“沈姑娘怎的不藏于身后了,平时看你和你长姐一般端庄贵气,没想到倒是个娇羞的。”

      听着盛兆岘的言语,谢尘礼看向他的目光沉了几分。

      盛兆岘此人最是风流,是该警告警告了。

      沈若婉盈盈一拜,“盛大人说笑了,小女子不才,不如盛大人所言的这般好。”

      “你们二人倒是能说会道,不与你夸赞了。陛下昨日听闻你已醒来,就前去东宫寻太子,应当是要将你长姐许配给太子为妃。今日你回去,就该已接完圣旨,记得提醒你长姐,谨防贵妃。”

      听闻盛兆岘的话,她眼里暗了暗,眼眸深沉了几分。她知道贵妃,这个宫里除了逝去的皇后,就只有贵妃位分最高。她除了掌管六宫,更是安缙薛的亲生母亲。这两人性情都是喜怒无常,心肠狠毒之人。她前世与贵妃交过手,管治宫人倒是很有几分手段。

      “好,多谢大人告知。”沈若婉朝他行礼谢道。

      盛兆岘看着两人准备出行的样子,便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正要去踏青,盛大人是否要同行?”谢尘礼慢慢悠悠地询问道。

      见谢尘礼问道,盛兆岘立即表示也要同行。

      他知晓谢尘礼找他肯定有事相谈,不然早已是行告辞之礼。

      沈若婉见谢尘礼邀请盛兆岘,她没有开口,而是若有所思。

      这是怕安缙薛会回来查看盛兆岘是否已走,倒是十分严谨,不全是个呆木头。

      盛兆岘骑上他的马,跟在马车旁边。谢尘礼将沈若婉扶上马车,又觉少了什么,匆匆回屋拿了张毯子。上车后,他将毛毯盖在沈若婉的膝上。看着一如既往细心的谢尘礼,沈若婉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谢尘礼看着她笑面如花,倒是不像昨晚那般哭得如洪水般滔滔不绝,是好看了许多,果然若婉就该多笑笑才行。

      “笑你长得好看。”

      听见这是沈若婉从昨晚到今日第二次提及了,他揶揄道,“这般爱我这张脸?那我以后可得好好照看,要是弄花了,可是要失去沈二小姐的珍爱了!”

      沈若婉明显知道谢尘礼在与她闲谈玩笑,她看着坐在身侧之人也在看着他。忍不住做了个大胆的动作,抚上他的脸庞。谢尘礼感受到脸颊那细腻柔软又温热的皮肤触感,不由得怔住,像个失魂人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但耳尖的红意早已出卖了他。

      看着他这般纯情的模样,沈若婉调侃道,“是得好好保护着,若是惹我不喜,小心少了我几分疼爱。”

      说完后,就轻扯过他的脸颊,感受到细微疼痛的谢尘礼装模作样地惊呼道,“轻点轻点~疼~求沈二小姐饶过小生一命。”

      车外的盛兆岘听见里面在谈情说爱、糖舌蜜口的两人的声音,他不由得将马骑向前了几分。实在吵得他耳朵痛,还是远离世俗喧嚣。

      马车缓缓行驶到郊外,郊外风景宜人。正是大雪已停,冰雪消融之时,白绿交织,在暖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迷人。

      两人下了马车,盛兆岘也随之从马上下来,他走到谢尘礼身旁,三人缓缓向着湖边的小亭走去。不远处,只见秀容县主带着一群侍女走来。

      沈若婉见到是秀容县主,不由得一愣。没想到今日会一而再遇上两个前世旧人,前世的种种早已人去楼空,物是人非。而今,那些恩怨情仇也随着她的大火一笔勾销。

      沈若婉不愿再被前世种种遮了眼睛,束缚了内心,看不到眼前和未来。

      秀容县主平日一向与长姐素来交好,她们两人真正的交集是在安缙薛将秀容县主纳为侧妃后才渐渐熟识。她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堂堂县主会嫁给安王做妾,后来才知秀容县主和镇南将军两情相悦。

      只因安缙薛的一句,臣听闻镇南将军在岭南一带威信可谓功高盖主,是这世间寥寥无几能百战百胜的将才。引得陛下忌惮起来,不久就下旨让镇南将军班师回朝,结果将军他途中不幸遭遇山匪而亡。这是谁的手笔就不言而喻了。所以秀容县主就此恨上了安王,下嫁于他,只可惜行刺无果,最后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倒是位可怜女子。

      秀容县主很早就看到了沈若婉,她认得这是她闺中密友的妹妹,便招呼她过来。

      沈若婉见她在与她招手,于是快步走过去和她开口交谈起来,见两人相谈甚欢了好一会儿。谢尘礼才走过去,对着沈若婉轻声道,“我和盛大人去这郊外走走,看看能不能为你猎只小动物。”

      “好,去吧!”沈若婉刚刚已是知晓了盛兆岘与谢父关系匪浅,所以两人之间有交集并不可疑,于是她轻声回道。

      听她开口答应,谢尘礼看向一旁的秀容县主,温声真切地请求,“麻烦县主帮我照看下若婉。”

      闻言,见县主颔首答应,谢尘礼才和盛兆岘逐渐向远处走去。等两人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谢尘礼才跟一旁的盛兆岘道,“我查到从越州桃花县逃出来前往京城之人,应当消失于这片郊外。”

      “消息可靠吗?这是否出自安王之手。”盛兆岘看着眼前这大片树林,皱眉思索问。

      这么大片郊区,以他们两人,怎么排查得出来。

      “可靠,我之前怀疑过安王,不过这次相见,他的嫌疑倒是可以排除。”谢尘礼不作停留,向前走去。

      盛兆岘见状,跟向前去,“哎,你怎么得出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盛兆岘:你干嘛这般看着我
    谢尘礼:都这般老了,还这样风流
    盛兆岘:我风流关你何事
    谢尘礼:你说呢,因为你风流到我未过门的妻子身上去了
    盛兆岘闻言逃之夭夭,他习以为常了啊!
    哈哈哈哈哈,每篇一皮,希望多多支持~(送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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