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火与利刃【废土】》姜糖奶盖

6、第六章 合作

　　张依依的性子很乖也很闷，张符生让她干啥她就干啥，但平时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她学东西的速度不算快，但胜在她相当刻苦。
　　只要张符生吩咐了几天内必须学会的东西，她就是不睡觉也一定会磕会，乖巧到张符生舍不得给她安排较难的内容。
　　对这边熟悉了之后，松烟就忙碌了起来，光靠一个诊所是不够满足三人一机械人的开销的，她还需要做很多见不得光的工作。
　　才短短几个月，她在此片城区的代号“玄玉”就被打响了。
　　一个神出鬼没的“雇佣兵”，只要给够她报酬，什么事情她都能办成。
　　只是报酬确实相当高昂，只有在这城区里早就站稳脚跟的那些人才能支付得起。
　　她可以杀人，也可以去偷盗那些外来的飞船。
　　给的足够多，杀了那些飞船里的人把飞船抢过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玄玉足够强大也足够神秘，但不得不说，她的名号也足够响亮。
　　没人不认识她，甚至来诊所就诊的患者都会跟医生攀谈这么个人。
　　“你这样太高调了，连我都从患者口中知道了玄玉这么个人，你不怕再被逮到？”张符生终于在某天松烟回来时抱怨了起来。
　　他才刚在这儿待安稳，不想这么早又要换根据地啊。
　　何况现在诊所里多了个人，张依依现在应该经不住他们那种高强度的搬家。
　　起码等等吧，等个两三年，张依依的身体和心智都长成熟一些再说。
　　松烟这么做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就想看看，领主的狗这次多久能找到她。
　　她在帮领主测试他的狗们实力和忠诚程度怎么样。
　　松烟在张芙的诊所的平静日子只有三年，就被领主找上了，张芙也是被那些人夺去了性命。
　　甚至都来不及悲伤。
　　好在那时的墨海已经有了一些能力，他们两个也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整颗废土星上东躲西藏的日子。
　　就连张芙的遗物，都是很久之后，他们再回来时收拾的，那些人的目标向来只有她，对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后来她过够了东躲西藏的日子，她选择了为张芙挑一个继承人。
　　但和张符生一起经营诊所并不是万全之策，他们也搬过很多次家，只要她发现领主有查到她的苗头，她就会命令墨海收拾东西。
　　每一次新地点都会和之前的选址相距甚远。
　　她不是个冷情冷血的人，在诊所的时候，她总是会出现幻觉，好像现在的医生还是张芙。
　　松烟第一次认知到仇恨的力量，哪怕那个人对她做了那么多非人的实验，她也只是单纯觉得恶心，但她现在对他，只剩恨意。
　　有机会一定要杀了他。
　　于是，在某一次她嗅到自己被发现时，她选择让墨海跟踪那群人，找到他们的飞船，在他们又一次一无所获回去时，松烟带着墨海摸上了他们的飞船，跟着他们又一起回到了那令人作呕的基地。
　　松烟的这名领主，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没人知道他的目的，他的每次实验都是随心所欲的。
　　他掌握着一整颗大星球的资源，却仍然不满足，总是想吞并更多其他宜居星球。
　　他的手下也是死亡率最高的。
　　暗杀掉他对于那个时候的松烟来说还是太难了，但是解决掉杀了张芙的那些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那一次她不仅为张芙报了一半的仇，她还偷出了领主非常在意的一枚芯片。
　　那枚芯片就放在实验室正中央，镶嵌在一个处理器上，连着无数根电线。
　　张符生的水平确实不赖，经过他好几轮改造的墨海已经拥有了黑走这枚芯片的能力。
　　松烟不知道她走后那基地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骚乱，让九命那种以前只是个小喽啰的角色都能成为一个小领导。
　　墨海黑进了一架星际飞机，带着松烟又回到了废土星。
　　松烟也能明显感觉到，自从她那次回来，领主的手下找她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他急了。
　　不过相当好的消息就是这些手下看来并不忠诚，像九命就是个典型例子。
　　居然这个关头贿赂她放她走？
　　看来这领主当的是越来越不行了啊。
　　她这次就是想试试，这种背叛的例子是只有九命一人，还是已经普遍存在了。
　　松烟虽然没用真名作为这处的代号，但她相信，就那些狗的嗅觉敏锐程度，发现玄玉就是她应该轻轻松松才对。
　　她想的没错，现在她出门时身后确实会有若有若无的跟踪视线。
　　即便她此时身处诊所，那种窥视感依然没有消失。
　　她没让墨海出去打探一下，她懒得。
　　松烟的分析向来很少出错，那种窥探感持续了将近一个月，都没有动手，就算每次都能看到她回到了这个钱来诊所，都依然没人对张符生和张依依下手。
　　看来领主手底下的狗有好几只有异心了啊。
　　她理解这些人，毕竟只要她一回去，她就是直升的二把手，这些人苦心经营了这好些年，可不想因为她全部化成泡影。
　　把她框在这废土星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她上次好像一不小心把最忠诚的几条狗给杀了呢。
　　满意地勾起嘴角，松烟没有跟略显焦急的张符生解释，她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下心来，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自己还需要一点成长空间，也不知道以后遇到领主，他会激动成什么样。
　　最好激动到直接死了算了。
　　松烟阴暗地想。
　　张依依的刻苦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她较为普通的天分，才学一年，她就已经可以接替张符生做一些简单的手术，只不过很多患者不是很愿意由她接手，没办法，她看着实在太小了，都不像是能握紧手术刀和螺丝刀的样子。
　　但也会有些付不起正经报酬的患者愿意给她用来练手。
　　松烟感觉得到窥探她的那批人是阶段性来的，他们似乎并不想对她动手，而只是为了确认她如今的状态。
　　这也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才对。
　　如今她也不需要藏锋，玄玉的名号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但有机会还是要和暗处那批人碰个面才行啊。
　　松烟不是个愿意坐以待毙的人，之前是因为有需要确认的事，但如今大半年下来了，她觉得还是很有必要两拨人见一面的。
　　主动出击的墨海效率极高，他很快就跟踪到了这批人暂驻的基地。
　　是一艘中型大小的星际飞船，就藏在城区周边茂密的森林中，飞船全身还涂有反侦察的材料。
　　简直是多此一举，废土星上哪有人有能力搞侦察，这飞船一看就是为了征服别的星球而造的。
　　现在拿来监视她，没意思。
　　松烟和墨海躲在离飞船不远处的树后面，显然这批人空有跟踪她的本事，却没有相应的反跟踪能力。
　　他的手下怎么越来越垃圾了。
　　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四五个的样子，没有熟人。
　　墨海扫描完他们的改造程度，很快就给出了分析结果。
　　都是弱鸡，甚至大概不需要墨海出手，松烟一个人就能搞定。
　　获得情报的松烟甚至都不想再藏了，她不能理解领主是怎么想的，照理说他应该对她现在的水平有点数，还就派这种人来？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批人的改造程度都不高，在经过白天高强度的跟踪后，晚上是需要较长时间休息的。
　　涂有反侦察材料的星际飞船隐于夜色中。
　　“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上么？”墨海知道，每当松烟真的在询问他问题时，那就只有一种情况。
　　她需要有人给她个确切的答复。
　　“现下他们精神薄弱，最容易问出他们的目的，应该上。”他是她的定心丸。
　　松烟的动作非常迅速，她体型偏小，行动起来几乎没有声音，而墨海也早已习惯做黑暗中的那个人，更是一丝动静也无。
　　牙狼在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松烟笑着的脸。
　　身后的墨海也横着把匕首在他的脖颈间。
　　睡意瞬间消散，他想立刻发出声音将同伴们叫醒，却发现其他人都晕在附近。
　　自己甚至是最后一个被动手的。
　　他咽了口唾沫，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任务目标居然会有一天拿着刀威胁着他。
　　“老实交代吧，来干啥的？”松烟这回没有带枪，枪支开火时声音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她也带了把刀，此刻这把刀正在牙狼身上比划。
　　牙狼知道，他必须实话实说，不然小命真能丢在这儿。
　　牙狼其实并不直属于领主，他这样的小角色也不可能被领主看上为他办事。
　　他的顶头上司是九命的竞争对手之一——斯卡。
　　之前领主吩咐九命来废土星办的事失败了，回去后，领主就像是放弃了对九命的培养，开始提拔别的人，斯卡就是其中之一，这次将松烟带回的任务，是他主动争取来的，但争取到手之后，他又并不想完成的样子。
　　他一开始确实带着大部队一起来了废土星，还顺利找到了松烟，那一个月，松烟的感觉并没有错。
　　但一旦确认松烟每天的行踪后，斯卡就带着大部分人驾驶着大型飞船离开了，只留了他们四个，继续盯着松烟。
　　牙狼他们啥都不需要做，只要确认松烟每天都在城区里待着就行了。
　　他不知道斯卡的打算是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领主派下来这个任务目的是什么。
　　他们几个只是单纯地觉得跟踪松烟这个任务非常简单，不像其他的需要他们赴汤蹈火甚至丢掉性命。
　　但此刻他才发现，他的跟踪一点用都没有，这么长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松烟身边还有个机械人。
　　听着他一五一十地汇报，松烟看向墨海。
　　墨海的测谎系统在自动运行着，他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撒谎。
　　松烟并不是来取人性命的，她只是来确认一下。
　　她站起身，低下头，飞船内部顶上的灯光印在她的睫毛上，在眼底留下一大片阴影。
　　“继续保持，不要跟任何说我来找过你。”她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感情。
　　牙狼哪里敢说不，他只是个想活下来的普通人而已，何况是这种简单的事。
　　看着眼前点头如捣蒜般的男人，松烟脸上又扬起了微笑。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