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而活》呼安欢

11、真相

　　美国。
　　“你都出来一年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张珍妍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问着站在落地窗前的严浩翔。
　　“回去干嘛。”严浩翔背对着她，她有些摸不清他是什么情绪。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张珍妍话锋急转。
　　“江瑜两年前拖家带口来美国，无非就是想找他主子，他是经不住你和张远峥的轮番作战，却不想来了这正中我的下怀。”他说着终是转过身来，走至沙发前坐下。
　　“他儿子不是阿源朋友吗？你不怕……”张珍妍特意没把话说完，看戏的眼神看向他。
　　“张小姐又在说笑了，我何时怕过这些。”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但愿吧，阿源可不像我们，他是个长情的人。”张珍妍说着起身，拿过桌边的文件袋，“这是我的人查到的一些东西，希望对你有用。”
　　严浩翔只是淡淡点头，并未言语，看着张珍妍离开。
　　待张珍妍走后许久，发呆的严浩翔拿起茶几上的茶抿了一口后呢喃道，“长情吗？我看他倒是多情得很。”

　　另一边。
　　海鸥飞过海面点起丝丝涟漪，烈日下的沙滩上满是暑期游玩的旅客，小不点儿一样的孩子在玩着用沙子堆城堡的游戏，张真源躺在沙滩椅上看着天空放空。
　　“怎么样？是你想要的感觉吗？”贺峻霖和兄弟们冲完浪回来看着躺了许久的人问道。
　　“差不到哪去，反正挺舒服的。”张真源微眯起眼看到他们几个都陆续回来。
　　“你倒是奇怪，出来了反而不爱玩。”在贺峻霖后面的刘耀文接下话，走到张真源旁边的躺椅前坐下，盯着眼前只穿着一件花衬衫和沙滩裤的人。
　　“他哪里是不爱玩，只不过是地方不对。”贺峻霖在张真源回话前抢下话头，他俩平时的相处模式就跟朋友一样，这样带有调侃意味的话总是张口就来。
　　“啊？不是他自己要求来着的吗？”有些懵的宋亚轩在张真源瞪着贺峻霖时发问。
　　而秒懂的另外三人则是同时挂脸，并未言语。
　　这个话题终是在沉默中结束。
　　最后几人又闲聊了会，便回到酒店。

　　在外游玩了两周的张真源此刻正躺在家里卧室的大床上放空，他在放空中紧张着，因为张远峥今早说他可以着手了解家族事业了。
　　“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
　　“快快快，真源，有江久的消息了！”贺峻霖抱着电脑冲向他，仿佛晚一些就该错过十个亿了。
　　“什么！你还真查到了。”张真源闻言从床上弹坐起来惊呼。
　　贺峻霖动作不停，嘴里却还是要怼回去，“张少爷，虽然你是少爷但也不能这么说话。”
　　张真源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快说说吧，什么情况。”
　　“刚刚我正查着严浩翔呢然后……”
　　“你又查他？！”
　　“你急什么，我不过是好奇不会对他有害的，你不觉得他有些奇怪吗？”贺峻霖一脸认真地看向张真源。
　　“他有什么奇怪，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嘛，他最多是培养实力为他冤枉的爸妈复仇罢了，这不也是你查出来的？”张真源一脑袋的不在乎。
　　“是，是我查出来了的，不过他真的不简单比如……”
　　“够了贺儿，不要说他了，现在说说江久的消息。”
　　“喔，好。嗯…我刚刚嗯，然后江久在美国的消息就弹出来了，不过这明显是有人想要我们看到的，不然瞒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突然让我们查到，不过我看他也就是个小角色，放出来只是为了引我们入局。”
　　张真源认真听着贺峻霖的想法，同时自己也在思考着，“那会不会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以卧底的身份在我身边？”
　　“自然不能排除，不过我想……”贺峻霖把这个‘想’字拖了许久，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出接下来的话。
　　“你怎么想的，说出来一起分析啊。”张真源催促着，他如今确实没有太多的想法。
　　“你想想之前许可昕的突然失联，你姐和严浩翔的相继出国，又加上现在得知江久也在美国，这些人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会不会有联系。”贺峻霖一口气说出了很早之前脑子里就有的想法。
　　张真源经过头脑风暴后，回应道，“暂时可以这么想，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了，不过我觉得很快应该就会云开见日了吧。”
　　“张家内部？！”贺峻霖灵光乍现。
　　“那不然，这一切的事能发生在我身边不可能只是因为我，那他们真正的目的就只能是……”张真源对上贺峻霖的视线，
　　“张家。”两人异口同声。
　　“不过你姐姐她……”贺峻霖操作了两把电脑又突然抬头问他。
　　“她的话，确实找不好定位，按常理来说她作为我爸的女儿不应该有什么小动作，但她偏偏处处都透着怪异。”张真源的眸子忽闪忽闪的，里面也开始浮现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装了这么久的小白兔，终于到我小试身手的时候了。」

　　“消息都放出去了吗？”
　　“不会让您失望的。”
　　“盯紧点，可不能让小鼠跑了。”
　　“自然。”
　　洛杉矶市中心的一座高楼顶层落地窗前，严浩翔挂断电话，另一只手里摇晃着清透的茉莉花茶，眺望着远方。

　　接下来的两个月假期里，张真源可谓是比冲刺高考还认真，张家快百年的过往可不是他能疏忽的。
　　其中张真源抓住了一个很明显的重点——03年那年，也就是他出生那年，张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可这件事在张家数据库里并没有具体记载，他是在跟本家老人聊天时得知的，敌对方无厘头的撤退一定不会那么简单，按阴谋论来说他们一定在谋划着什么，张真源想自己能想到的张远峥肯定也会有思考，甚至是部署。

　　“爸！我不是早说过了我不出国吗，你为什么……”张真源在丁程鑫那里得到消息后就跑来张远峥书房理论，他奇怪极了，他明明刚开始接触家族事务，现在又让他出国，这不是离那些更远了吗？什么道理。
　　“这次依不得你，我自有安排，你只管放心出国就行。”张远峥拿着一沓资料头都没抬地第一次语气极冷地对张真源说到。
　　张真源又站着等待了半晌，终是无奈推门出去。

　　张真源带着一行人下了飞机，走出站口一眼便瞧见了极显眼的张珍妍。
　　“我亲爱的弟弟，欢迎来到洛杉矶。”张珍妍等人走近后把墨镜向上拨着，伸出双臂拥抱张真源。
　　“姐姐消息倒挺快。”松开怀抱后，两人并排向外走去。
　　“事关你，必然。”飒爽的笑容在张珍妍唇边绽开。
　　张真源转头看她，却已经看不出早回到鼻梁上的墨镜下那双眼睛里所呈现的意思。
　　不久后张珍妍便带着人来到了一处庄园，“这处该够你们住了，里面的管家姓周，人很好，你们就在这住着，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可以不用找我。”张珍妍简单地说了这些后便又坐上车绝尘而去，连汽车的尾气都在彰显着嚣张跋扈。
　　张真源跟庄园的管家打过招呼，安排好自己的人后便回到自己房间带上了锁，来不及收拾行李便拿出手机播下一串号码，
　　“喂，我已经落地了，前几天说的事如今可还当真。”张真源走到窗边往下瞧了瞧，后面是个挺大的花园，也有着种类繁多的鲜花。
　　——自然保真，你来了不就能看见了。
　　对方语气中充满着自信与期待张真源到来的意味。
　　“但你首先要知道，我不可能一个人去。”张真源推开精雕细琢的繁花窗框，不疾不徐地说着。
　　对方闷笑一声，接着似乎吐出几缕过肺的烟雾，
　　——没问题我的小少爷，不过最多带一个人，不然你想要的东西可能就不会那么真了。
　　话刚说完那头的张真源便挂断了电话。
　　范池楠兴致极高，放下手机又吸了口烟，问着身侧的属下，“你觉得他会带着谁？”
　　那人眨了两下眼便回道，“刘耀文？毕竟他看着是个能保护人的，想必张小少爷会觉得来这不安全。”
　　他说话的功夫范池楠已经将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我倒觉得他会带贺峻霖，这人可不止是个黑客那么简单。”

　　如范池楠所说，三天后，张真源带着贺峻霖出了门。
　　“你是说我们都在场的那个秦老的生日会场？”前往目的地的车上，贺峻霖在得知张真源此去的目的后略显惊讶。
　　“没错，不过那天我只看到四楼那人手上的一个蓝宝石钻戒，范池楠这人虽然神秘了些，但几次相处下来，他的话还是可以信个七八分的，他手上的视频一定有我想要的。”张真源坐在副驾驶上徐徐道来。
　　贺峻霖开着车只微微点头并未回话，，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不久后两人便抵达相约的目的地，一个地段清净的中级会所。
　　门口等待他们二人的许是范池楠的手下，他带着两人乘电梯上到建筑的顶层，引着走到一间包厢外，示意着两人进到里面。
　　张真源推开门走进去，贺峻霖紧随其后，房间里只有两人，一主一仆，一坐一站。
　　范池楠见人进来，抬手示意张真源坐下。
　　“我看小少爷是个急性子，就也没做先吃个饭的打算，阿明，把东西给张小少爷吧。”范池楠倒不墨迹，开门见山，正和张真源的意。
　　阿明端着个十厘米长宽的小盒子向张真源两人走近，贺峻霖从手包里拿出电脑放在张真源面前的桌上。
　　“这东西我可是想着就送给小少爷你了，以后您可不能够再看我不顺眼了。”范池楠抿了口刚泡好的茶，抬眼看着张真源的动作。
　　张真源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U盘插在电脑连接器上，很快便点开了那份监控录像，容量极大，张真源猜测那会场里的所有监控摄像头在那段时间的录像估计都在这里了。
　　他先点开靠前的几个看了看，都是大会场中心，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他又往下翻，拉到了各个房间监控画面，又看了许久，突然定格了二楼一个休息室的画面，贺峻霖看到画面上赫然是刘耀文和范池楠两人。
　　“你认识刘耀文？”张真源微抬头视线移越过电脑上方投射向对面人的方向。
　　“怎么说呢，算是我弟弟，这和你想知道的并不相关我保证。”范池楠略含困意的眼里满是真诚。
　　张真源又拉回视线看着电脑，并未回话。

　　回去后的晚上张真源又开始挖掘录像，他看到当时他们入场，张远峥上三楼，看到他碰上张珍妍，看到自己鬼鬼祟祟在走廊找人，又看到他离开被严浩翔带进的房间后，张珍妍的出现，他往前翻了翻，没有张珍妍进入房间的视频，想来是有暗门了。
　　房间里的监控没有声音，他也还暂时没有学会唇语这项技能，本想跳过这一段，却在下一秒张珍妍转身时，他发现了亮点，那颗蓝宝石钻戒明晃晃地戴在她的手上，可在一楼时她分明没戴，想来是为了避免正面碰上的张真源发现故意为之。
　　他接着往后看，果然，同样没有看到张珍妍上四楼的画面，看来这暗门通着四层楼的，所以那天他所看到的掩上四楼房间门的正是张珍妍。
　　而从三楼走廊坠下的秦老明显是被杀后才被推下楼的，而推人的正是张珍妍的助理，所以人铁定是她杀的。
　　她为什么这么做？
　　按道理，秦家与张家世代交好，秦家在张家的生意上有着很大的助力，而张珍妍选择杀掉友方，只能说她许是生了别的心思。

　　在张珍妍那装潢得极为典雅又尽显高贵的庄园里，她接见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我倒是以为你真一心为了他不会再来找我，怎么，是他不够吸引人？”偌大的客厅里只他二人，张珍妍端着两杯葡萄酒走到沙发前坐下，把其中一杯酒推向对面的人。
　　“多说无益，你也知道我追随你只是为了圆满我爸的嘱托，而期约似乎也没多久了。”贺峻霖拿起酒杯小幅度地摇晃两下后浅喝了两口。
　　“你还真听那老东西的话，不过你今天来不单是为了提醒我期约时间的吧。”张珍妍一脸看透的表情，喝光了杯里的酒水。
　　“他知道了是你做了姓秦那人，或许也差不多知道了我和你有联系，那场的信息量真不少，而那东西，是你给他的吧。”贺峻霖放下酒杯，只端坐着看向张珍妍。
　　“我就是要他知道这些呀，他要是知道得太少，又怎么去揭露真相呢，我在帮他啊。”她实在觉得这一切发展得有些慢了，她必须加快真相浮出水面的速度。

　　这天中午，张真源匆匆从楼上跑下来，路过坐在客厅沙发的几人时，快速留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你们不用一起”后便开门扬长而去。
　　“真不去？”宋亚轩懵懵地问身边几人。
　　“你去干嘛，他见自家兄弟。”马嘉祺泡茶的动作不停。

　　张真源驱车来到一家商场，看了眼手机上缓慢移动的红点，下车进了商场。
　　他从侧面安全通道走了楼梯上到二楼，围着二楼的电器专区绕了一整圈，看着越来越靠近但还存在空间差距的红点乘电梯上到三楼， 生活用品专区的人明显多了些，他往前直走了大概五十米，一眼就看到了对面从四楼乘电梯下来的严浩翔。
　　他快步走进旁边一家店里找掩体，动作怪异地引起了店员的侧目，他才没心思管旁人，目光全被严浩翔身侧那身姿窈窕的女孩夺了去。
　　那女孩全程头微偏向严浩翔一侧，眉眼笑得很开，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旁边的严浩翔虽说没有表现得特别高兴的样子，但也是句句有回应，嘴角的浅笑亦是温柔得体的很。
　　张真源越看着越觉得自己出来时为什么没有被创死，正气愤着又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情绪，难不成就亲了几次自己便芳心暗许了？！怎么可以这样，那小屁孩他凭什么！
　　情绪转变的简直不要太快，他一下就想通了，然后转身在这家服装店里疯狂消费，后又去吃了些东西，才拎着大包小包的放进车后座飞驰回家。
　　他一打开门就提着满手的东西走向沙发处的几人，看着宋亚轩拿出两个袋子，“给你的亚轩。”
　　看着刘耀文又拿下两个袋子，“给耀文的。”
　　看着马嘉祺拿下三个袋子，“这是嘉祺的。”
　　宋亚轩在一旁嘀咕，“哎马哥为什么是三个呢？”被马嘉祺一记眼刀飞闭嘴了。
　　张真源又移动着看向丁程鑫，拿出三个袋子，“给我们程鑫的。”
　　“丁哥也是三个。”宋亚轩忍不住又嘀咕。毫不意外又收一记丁程鑫的眼刀。
　　张真源继续向旁边看去，看见一个女生，“没买你的。”随后移向下一个人，手里做着分出两个袋子的动作，随后便是一顿，复看回那个女生，
　　“啊！”吓得他往后退，被桌子绊到坐进沙发里。
　　这不是商场里在严浩翔身边的那个女孩吗？！
　　他又看向那人旁边，果然，严浩翔也在，还一脸奸笑地看着他。
　　张真源更气了，这叫什么，带着小三舞到正主面前！虽然张真源表示这只是个比喻。
　　“你好啊，我叫薇薇，是浩翔的朋友。”自称薇薇的女孩很活泼地跟张真源打着招呼。
　　张真源坐正脸上浮起礼貌的微笑，“你好，我叫张真源。”
　　“我知道，他们刚都跟我介绍过了。”薇薇很是热情，挤过张真源旁边的刘耀文坐到人身边去聊着天。
　　最后张真源总结聊得还不错，薇薇在音乐上的造诣挺好的，相处下来也是他挺乐意结交的性格，两人还约了以后可以一起滑雪。
　　严浩翔送薇薇走时，张真源把买给贺峻霖的东西给了他，最后提着自己的东西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