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医包治百病》花毛兔

107、怎么处理，还需要问我？

　　女人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但此时的愤怒让她的大脑不足以再思考，立即痛苦地嘶吼出声，张牙舞爪朝周与舒扑了过去。

　　于理下意识想上前，但注意到周与舒的语气，又硬生生止住脚步，默默地往后退去。

　　周与舒平静地看着女人那张因愤怒而狰狞可怖的脸渐渐靠近，心口忽然有什么东西波动了一下。

　　昨日，潼潼就是这样才受惊的吗？

　　他倏地伸手，一掌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呃——啊——”女人艰难地呼吸着，喉咙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她两只手用力去掰男人的手指，却半点儿都使不上力。

　　肺部的空气完全都被挤了出来，女人几乎要看不清男人的脸，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却一点儿都不害怕。

　　自从丈夫离世后，家里只剩下她和自己的孩子相依为命，可如今，孩子也走了，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

　　她最后挣扎了一下，胳膊松力垂了下去，心灰意冷地闭上了眼睛。

　　但随即，门口又传来动静，于理出去了片刻，回来附在周与舒耳边说了一句话，男人的眼神随之清明了几分。

　　他忽然收回手，女人措不及防摔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未反应过来，又注意到面前的人一步步朝她逼近，席卷着十足的压迫感，她惊慌失措地往后退着，眼神里满是恐惧：“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既是为那大夫的事来的，必定是将军府的人，那……

　　寻常百姓很难看到上位者的面容，一生难以见到一次，恐怕就算见到了，也会很快忘记。

　　她心里忽然涌出一个不确定的想法，声音颤颤开口：“你、你是将军……？”

　　周与舒不置可否。

　　女人几乎要崩溃，只感觉到浑身都环绕着一股刺人的寒意，她眼角逐渐湿润，仰头发出一阵绝望的狂笑，笑着笑着，眼泪却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

　　她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去与保国安民的将军对抗？

　　女人双目猩红地看向周与舒，面目逐渐变得狰狞：“好一个将军，好一个将军！”

　　“你身为将军，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吗？！刚才不还是想掐死我？你掐啊！掐啊——！我儿子的命已经没了，你们想要我的命，也拿去好了！”

　　她唇角勾起弧度，冷笑着说：“将军不是驰骋沙场多年吗？何时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有能耐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出去就向所有人揭发你的真面目！”

　　她是在故意激怒周与舒，然而男人并未生气，只是给了于理一个眼神，漫不经心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再平淡地对她道：“若我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那要这将军的称呼，又有何用？”

　　于理有点摸不准周与舒的态度，连忙跟上去问：“主子，那她是……怎么处理啊？”

　　其实于理也挺可怜她的，本来就孤儿寡母的生活艰难，现在唯一支撑她的希望也没了，方才在牢中，他觉得那女人的精神都快要失常了。

　　对大夫来说，共情是大忌，而对暗卫来讲，心慈手软——也是大忌。

　　周与舒瞥了他一眼，冷漠开口：“怎么处理，还需要问我？”

　　于理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抓狂，那到底该怎么处理，就一句话的事儿，您倒是告诉我呀！

　　是，换做以前，于理连问都不用问，自觉就能帮他处理好所有任务，可自从主子有了夫人后，好多想法都变了，几乎事事都以江远潼的看法为先，他哪儿敢再自己做主啊。

　　但周与舒不说明白，于理不敢贸然行事，于是试探道：“那……把她放了？”

　　他小心翼翼地搬出江远潼：“要是夫人知道了，恐怕他会跟您置气的吧……？”

　　周与舒斜睨他：“那你就不会不让他知道？”

　　于理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主子一点儿也没变，还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于理：“主子，您说的倒轻松，我哪儿能瞒得过他呀，您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的脾性，上次我就是多熬了会儿夜，都被夫人看出来了，这要是让他知道了，不得……”

　　再说了，就算把那女人放了又如何？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能构成什么威胁啊。

　　周与舒沉默了一下，改口：“那就送出京城。”

　　于理连忙应声。

　　回到卧房时，江远潼果真坐在床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见男人回来了，眉头微拧，语气不是很好的问：“你去哪儿了？”

　　周与舒刚脱下外袍，江远潼就下床朝他走了过去，他下意识伸手把人拦在身前：“潼潼别过来，我身上脏。”

　　然而江远潼已经灵敏地察觉到了什么，鼻头一动，不容拒绝地攥住他的衣袖凑过去嗅了嗅，眉头顿时拧得更深了：“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很笃定，周与舒面不改色地握了握他的手，解释：“饮霜生病了，我就去看了一眼，兴许是切生肉时不小心染上的。”

　　江远潼：“是吗？”

　　周与舒“嗯”了一声，转而将问题抛给了他：“潼潼怎么醒了？”

　　江远潼撒了个谎：“我……起来喝水啊，看你不在，就问了一下。”

　　“好。” 周与舒扶着他的肩膀往床榻走，再轻轻在他唇角啄了一口，目光渐转温和：“那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江远潼第二天只去医馆待了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春桃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事，忙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江远潼神色倦倦地将药箱放下，回道：“没事，就是发热了，你帮我去煮点药汤来吧。”

　　春桃：“哎。”

　　不得不说，虽然学医辛苦，但还是有点好处的，比如生病了，可以自己给自己把脉诊断病情，江远潼这回喝药的药方，还是他自己写的。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石老先生直接准了假，让江远潼在家完全恢复好再去医馆。

　　本来待在家里就挺无聊的，现在生了病，整日昏昏欲睡，江远潼更觉得无聊了。

　　就这么在府上萎靡不振地过了几日后，乐言终于听说了他的事，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

　　“潼儿，怎么了这是？大夏天的怎么还会发热呢？”

　　江远潼也不知道原因，他那服药都喝了好几天了，病情没见一点儿好，反而比之前更严重了，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

　　乐言瞧他这屋子里闷得慌，伸手就把窗户打开了，劝说道：“这生病了啊，就得多出去走走，多晒晒太阳才好。”

　　江远潼怕热又怕晒，阳光倏地映照进来，他很不适应地往旁边躲了一下，闷声闷气道：“热……”

　　乐言：“你不出去也太可惜了，这几天外头啊，可是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儿呢，你要是不知道时事，以后出门跟人家能有话题聊吗？”

　　江远潼无精打采的配合地问他：“那发生了什么事？”

　　乐言思索了一下：“呀，这么一想，感觉还挺多的，头一件就是长公主和亲的事，前两天刚走，十六殿下哭得可惨了。”

　　“这第二件啊，就是那赶尸人的事。”

　　闻言，江远潼终于打起了点精神，问：“找到他了？”

　　“没有。”乐言摇头，随即“嘶”了一声：“要我说，这事儿也真够邪门的，你说他能躲哪儿去呢？白天见不到人，晚上见不到影儿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官府要抓他审问，他才故意躲起来的。”

　　江远潼：“那这几天他还在赶僵尸吗？”

　　乐言睁大了点眼睛，神色认真道：“有啊，所以我才说邪门的，而且这几天被僵尸咬伤的人已经很少，几乎没有了，因为别人根本找不到他。”

　　“就比如，你听到东边有他的铃铛声，可当你赶到东边时，铃铛声又在西边响起，好不容易看到人影了，还没赶过去，人又领着僵尸消失了。”

　　乐言说完，环视了一下周围，随即凑到江远潼耳边与他低语：“皇上最近很关心这件事，他认为是有妖人在从中作祟，正忙着找法师呢。”

　　江远潼眉头一皱，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妖人？法师？什么意思？”

　　虽然之前乐言讲的故事太离谱，但江远潼觉得，世界上哪儿有什么死而复生啊，更别提什么妖精妖怪了。

　　可皇上是听了什么话才信的？

　　乐言以为他不明白这话是何意思，还很认真的给他解释：“妖人就是会使用妖法的妖怪，虽然听起来像是假的，但毕竟是皇上的主意，谁敢说一个不是啊。”

　　江远潼吸了吸堵塞的鼻子，纠正他：“不是‘像是假的’，是这本来就是假的。”

　　他相信世上有鬼，或许也真的存在僵尸，但动物或植物成精一事，江远潼怎么都觉得不现实。

　　乐言不说话。

　　江远潼顿了一下，反问他：“你不会信了吧？”

　　乐言眨了眨眼：“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就觉得这世上有人会使用妖法。”

　　江远潼：“……”

　　乐言开始给他传输自己的见解：“你听说过云疆吗？”

　　云疆？

　　好熟悉的名字，江远潼在脑中缓慢地思考了一会儿，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人人都会蛊术的云疆？”

　　“没错，传闻有蛮人想攻打云疆，结果他们在城外守了一夜，明明没看到一只虫子飞进帐篷，但第二天天一亮，他们部落的好多人都中蛊身亡了，你说这事儿离奇不离奇。”

　　江远潼迟疑道：“传闻能信吗……”

　　乐言：“反正我挺相信的，这赶尸人多有本事啊，短短几天就闹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的，这要是不等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我晚上还睡不着觉呢。”

　　江远潼抿了口热水没说话。

　　乐言想了想，拍手道：“对了，还有最近街上传的几个最热闹的消息，你肯定感兴趣。”

　　“比如……城东齐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