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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洛成弃插着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不能光依靠裴空逐那边的消息,毕竟他向来都是习惯做两手准备的人。

      “臣缘大人!大人留步。”洛成弃靠在祭祀殿走廊拐角柱子处,看到一众长老从祭祀殿里面出来,待到各自都稍稍走散开一些,他才喊住了臣缘。

      “你是……主祭大人身边的那位……”臣缘也在洛逢欲身边见过他几面,但祭祀殿素来各自管各自分内的事情,他也刚从他父亲那儿接手长老一职的工作,谨遵他父亲的教诲,对主祭祀身边的人和事从不多问。

      洛成弃直接自报姓名,向他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双双寒暄行过礼之后,洛成弃便开始进入正式话题。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图纸,那上面画着的是他背后的刺青,他展示给臣缘看,问道:“大人的身上可有与这相同或相似的刺青?”

      臣缘接过图纸来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

      洛成弃继续套他的话:“怎么会?您是长老之子,也没有这刺青符文吗?”

      臣缘不知道他究竟想问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我只在右臂上纹有一点,但并没有这么大片。”

      他打量了洛成弃一眼,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问这个,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洛成弃笑了笑,收起那图纸,敷衍道:“哪有什么事情要做,我不过是主祭大人身边的闲人罢了,偶尔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这刺青符文,觉得跟祭祀殿的有些像,便拿来随便问问。”

      臣缘认真答道:“这次刺青符文确实是祭祀殿所特有的,听父亲说,凡事出身祭祀殿的孩子,在他们出生后不久都会纹上刺青。只是家中的手足兄弟都只在手臂上纹了一点儿,从没见过这么大片的。如果大人信得过我,可将这图纸交给我,我带回去给父亲看一看。”

      洛成弃犹豫了一瞬,立即拒绝了:“不必叨扰长老了,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问问。”

      他对着臣缘行过一礼,便向祭祀殿内走去。

      洛逢欲早就在大殿内等着他了,他坐在上座,洛成弃毕恭毕敬地向他行过稽首礼,这次能完成他交待的任务,估计是要受罚了。

      “主上,恕弟子无能,没能杀得了他。”

      “罢了,江迟暮若是能轻而易举地被你干掉,我也不至于会留他到现在了。”

      洛成弃抬头直勾勾地望着他,原来他根本就没抱希望自己能真正把江迟暮给除掉。

      早说嘛,害他那么拼命,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但等他回过神来,又觉得是洛逢欲一反常态,必有后话。

      果不其然,他接着说道:“成弃啊,你倒是说说,本座待你如何?”

      洛成弃闻言赶紧俯身磕头:“主上将我从山林中捡回来,悉心照顾培养,赐我姓名,予我衣食,教我武功和修行之道,主上是恩师,是我的再生父母。”

      洛逢欲像是较为满意地微微点头:“既如此,本座就再交代你一件事,这事若还是做不好,你从今往后就不必再来祭祀殿了。”

      “主上尽管吩咐,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去做。”

      “薛席歌跑了,薛亭宴也不中用,你去杀了他,做干净些。”

      洛成弃应下,只是仍然跪着不动。洛逢欲见他面色有些犹豫,悠悠然开口:“怎么,你还有事?”

      洛成弃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赶紧摇摇头:“没事。属下这就去。”

      洛成弃先是去面馆吃了碗面,犹豫着到底是先去将军府找裴空逐还是先去太师府杀了薛亭宴再说。

      洛成弃朝上抛了枚铜钱,决定如果是文饰那面朝上,便去找裴空逐,如果是文字那面朝上,便去行凶。

      铜钱框当一声落在桌上,洛成弃移开盖在上面的手掌,出现了一只刻画精致的麒麟图腾。

      —

      洛成弃站在将军府门口,却并不进去,只让人去通报。等了许久,通报的人回来了,躬身伸手:“我们家公子说请您进来。”

      洛成弃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你让他出来就是。”

      上次那狼狈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他实在不愿再踏足那个地方。

      那通报的人忍不住好奇看了他一眼,在门口通传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无奈只得又跑了一趟。

      裴空逐是骑马出来的,一见到他,洛成弃非常识相地自动上前替他牵马,还问了句:“小将军这么晚了要去何处?”

      裴空逐答得随意,洛成弃也听得随意。其实他根本不关心裴空逐要去哪儿,毕竟有事要求人,不得不低头。

      见裴空逐坐在马上望着前方,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洛成弃也不着急,慢慢替他牵着马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裴空逐才堪堪突出一句话:“你可记得这刺青符文是你什么时候有的?”

      洛成弃在心中翻了他一百个个白眼,废话,我要是记得,还用得着来问你?

      但他面上仍然是笑着解释:“我压根儿没有什么以前的记忆,据主祭大人所说,是他把我从荒郊野岭捡回来的。我从记事起就待在祭祀殿里了,从前只管习武和修行,直到近些年他才渐渐吩咐我替他做事。”

      他对他自己的身世真的毫无了解,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要探寻,但更多的其实是并不在乎,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什么穷人家的父母生下来又养不起,随便扔在林子里自生自灭罢了。

      但是自从看到江砚背上和自己一样的刺青,他根本没办法视若无睹,一切也只能从江砚身上下手了。

      裴空逐让他在一家酒楼前停下,他似乎是那酒楼的常客,酒楼的小厮看到他一来,连忙上前从洛成弃的手中接过缰绳,带着他的马下去了。

      直到两人双双入座,酒过三巡,洛成弃实在忍不住了,又替他斟了一杯酒,直接开口询问:“小将军可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裴空逐点了点头:“若是江迟暮没骗我的话……”

      “嗯?”洛成弃满心期待着他的下文。

      “江砚身上那刺青符文,是江迟暮把他捡回家时替他刺上去的。原先他想把江砚悄悄地送入祭祀殿,培养成自己的眼线来着。但后来他又让江砚替自己试了药,便干脆把他养在身边了。”

      裴空逐饮下一杯冷酒,又接着说道:“至于那刺青为何一模一样嘛,听闻洛逢欲有在一些孩子身上刺青以帮他辨认身份的习惯,江迟暮便从他那儿偷来了图纸照着给江砚刺上了,所以自然是一样的。若是洛逢欲再培养了其他手下,你们的刺青大多应该也是一样的。”

      洛成弃听他断断续续的说完,心中像是有什么期待落空了似的,很不是滋味儿。

      他还以为江砚和自己是什么兄弟手足之类的呢。

      原先他觉得自己无依无靠,自幼被双亲抛弃,一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跟自己有着相同的遭遇,心中隐隐地有些期盼,没想到却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裴空逐抬眼瞄了瞄他的神情,接着说道:“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不过当然了,江迟暮诡计多端,他说的话,真真假假,你自己辨别好了。”

      洛成弃从酒楼里出来,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百感交集,时间尚早,还够他去行个凶再来慢慢感伤。

      —

      太师府内,洛成弃隐身在庭院中央的一座亭子下。等来回巡视的士兵走了以后才出来。

      虽然在帝丘待了好几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太师府。处处青瓦白墙,雕梁画栋,连亭内的陈设都精致得很,桌椅琳琅,气势恢弘。

      亭子四周种满了翠绿的竹子,微风吹过,竹叶发出低沉的响声。竹林深处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薛亭宴屏息敛声,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他。他刚抬脚要走时,一把熟悉的剑刃从旁直接横在自己面前,他方才若再多往前走一步,此刻必然人头落地。

      “去哪儿啊?”

      洛成弃手持着剑慢慢走到他跟前:“薛副官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主上的话也敢不听了。”

      薛亭宴被他拦住去路,悄悄将匕首滑落至手心,低头顺眉,说了声不敢。

      洛成弃手中握着剑柄,有些懒散地开口:“让你把那药给江迟暮服下,你为什么没动手?”

      “大人,不是我不动手,而是江迟暮十分狡猾,衣食住行皆有专人检测,更别说直接入口的东西,我根本无从下手。”

      他如果是此时将他身份已经暴露的事说出来,估计不等他说完就要去地府报道了。

      洛成弃此时已有些不耐烦了:“我不管,能不能下手是你的事,成没成功也是你的事,主上只要结果。”

      薛亭宴忍不住抗辩:“可如此贸然行动,只会白白葬送性命。”

      洛成弃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送就送,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

      “大人……”薛亭宴在他眼中捕捉到了那抹极致危险的气息。

      果然,不等他说完,洛成弃便立刻出招。招式阴狠毒辣,招招刺向要害。

      看来洛成弃此行就是来杀他的,之前跟他那一番废话,不过是祭祀殿的人对濒死的猎物做出来的伪善的举动罢了。

      看他们死前还在愚蠢地苦苦挣扎,从而获得愉悦感,果然祭祀殿的人都如出一辙,说什么菩萨心肠,为民祈福,庇佑百姓,不过都是糊弄世人的笑话罢了。

      薛亭宴知道自己的功夫不及他,只得走为上策。

      “跑得倒挺快。”

      洛成弃抬脚就去追他,绕过一个拐角,薛亭宴直接不见了人影,周围是一个四通八达的院子,即便入了秋许久,院子里却依旧草木茂盛,郁郁葱葱。

      太师府很大,洛成弃又不熟悉地形,拎着剑从房檐上跳下来,在拐角处突然撞见了江砚和那天在将军府见到的祖宗。

      江砚和阿欢同时出声:“是你?!”

      洛成弃连忙收了剑,朝着江砚打了个招呼。

      江砚有些意外,先向洛成弃问了句“你怎么会在这儿?”

      洛成弃一时没想到好的说辞,心下庆幸还好自己不是穿着夜行衣来的,否则一定要被当成刺客给抓起来了。

      他摸摸下巴,随便糊弄了句:“我……当然是跟着你来的,我说过要拜你为师的,你不收下我,我以后还会一直跟着你的。”

      江砚显然不相信他这套说辞,转头又问了阿欢:“阿欢也认识他?”

      阿欢摇了摇头:“算不得是认识,但是他不穿衣服和裴哥哥共处一室,见到我们还很慌乱。当时我乍看一眼,还以为是砚哥哥你呢,结果不是,所以便记住他了。”

      江砚闻言立刻皱起了眉。

      洛成弃想起那天的景象,实在有些气急败坏,指着阿欢说道:“丫头片子,胡……胡说什么呢?!”

      阿欢向来嘴上不饶人:“我才不是什么骗子呢,本来就是啊,那天良时姐姐也看到了的。”

      说着她还拉起江砚的袖子补充道:”良时姐姐说一定是你和裴哥哥吵架了,你不愿意见他,所以在他外面随便找了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相处。她说这个叫什么来着?对,替身。”

      说完又上下打量了洛成弃一眼:“今天细细看来,果然如此。”

      “什么?!”江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洛成弃实在要被她给气死了,气急反笑,说不出来话。

      他终于知道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了,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在那儿断章取义也就算了,好端端的一件正事被她们俩宣传成了自己是个卖身的?!而且还是别人的替身?!

      不知道裴空逐听了作何感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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