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想喝冰红茶

11、秘术

　　公安局公共办公室。
　　高铖看着已经被仔细整理分类的资料，伸了伸懒腰：“终于看完了。”
　　“可是没有一个声音是对上的啊。”季秉文放下耳机，叹了口气。
　　这些在逃杀人犯，大多被保存了其声音在公安。
　　温玖：“有可能是变声器吗？”
　　“也有可能我记忆力不好，别忘了，我就听了一遍。”
　　欧明志拿起一份资料：“还有可能人家学过配音。”
　　上面是张很漂亮的女人的照片，专业配音演员，用男友、小三声音将他们杀害，目前未抓获归案。
　　“可是既然良心未泯，为什么不来自首呢？”季秉文问出想了一天的问题。
　　温玖：“有可能是还在牢里的吗？”
　　欧明志：“有可能是未被发现的吗？”
　　季秉文：“有可能鬼师和嫌疑人是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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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铖听着听着，拿出了一张白纸，正是昨天季秉文给他的。
　　父亲大人……
　　高铖默念这四个字。
　　随后打断季秉文和另外两位警官的造句：“我记得，你说过，他们是主仆关系。”
　　季秉文：“也有可能是父子关系。”
　　“啊？”
　　“毕竟我道行浅得很。”
　　“……”
　　季秉文尴尬笑了一下：“我听师父讲过，鬼师与鬼是可能有其他关系的，但大多是主仆关系。”
　　欧明志也起了对鬼神之事的兴趣：“比如呢？”
　　“恋人？”
　　话落，高铖皱起眉头。
　　季秉文这才想起，吴隧宇好像说过，眼前这位警官跟那个男鬼是一对的……
　　“万一人家是纯洁的父子关系呢？”季秉文安慰道：“那四个字可能是备注，我们或许可以试着调查施伊的父亲……”
　　施伊父亲？
　　高铖陷入回忆，记忆中，那是个很宠爱施伊和施伊妈妈的男人。
　　每次回家，他第一时间把施伊妈妈抱在怀里，然后给施伊带各种好吃的。
　　对此，高铖羡慕死了，因为他父亲从不这样，一回家他就跟母亲吵架。母亲总怀疑他在外面有人，他老说这只是工作忙。
　　他从不带任何吃的玩的给他，他说那样玩物丧志。
　　对比施伊父亲，帅气、多金、温柔、有耐心……可惜，那个男人在施伊案发前几个月就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有人说他与施伊被杀有关，也有人说他早就遇害了。但都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线索。
　　似乎他父亲查到了点什么，但老警察至死都没说。
　　“施晤……”高铖喃喃着。
　　季秉文：“谁？施伊父亲吗？”
　　“是啊，到现在都没找到。”
　　“略有耳闻，听说他最后去的地方是博渊，而且博渊恰好挖出了一副人骨。”
　　去年8月27日，警方在博渊129寝室瓷砖下，挖出约三千块碎骨，经法医秦萧DNA对比和拼凑，这三千块骨头均属同一个人。
　　经过几个月调查，他们查到：
　　碎骨有些年头，至少十年。
　　十年前129寝室发生过火灾。
　　据当年前来129寝室装修的两个工人所说，有个年轻人频频来扰，说自己很会装修，能帮忙。但他们查了近半年，也没查出这人是谁，也没找到相关线索。
　　季秉文：“所以我猜有没有可能……”
　　碎骨案的死者就是施伊的父亲，施晤。
　　“你说这个啊……”高铖思忖了会：“确实有可能，但经过DNA比对，没有施晤的骨头。”
　　欧明志：“以及，碎骨案的死者是女性。”
　　一个身高一米七、四十岁出头、头骨不知所踪的外地女子。
　　季秉文：“诶？”
　　雅苑小区。
　　鉴于上次的教训，杨昭冀小心翼翼开门，扫了一圈后，告诉旁边的陈怡：“没人，他还没回来！”
　　陈怡松了口气：“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他下班了。”
　　毕竟天快黑了。
　　“你们办么呢？”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下陈怡。
　　“啊啊啊……”
　　杨昭冀看清是施伊后：“你居然还敢来！”
　　施伊笑了下：“我为什么不敢呢？”说着头不自觉移动，直到看到客厅的两个假人模特，还有上边的监控：“你们……”
　　那俩假人模特的打扮像极了杨昭冀和陈怡。
　　“不，你什么都没看到！”陈怡慌张用手捂住施伊眼睛。
　　“捂着没用，我什么都看到了。”
　　陈怡听后，把手放下。
　　施伊看了一圈后：“还真信了。”
　　陈怡又赶紧把施伊眼睛捂上。
　　施伊：“已经晚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陈怡：“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来这里的事跟高警官说！”
　　“巧了，我就是来找他的。”
　　杨昭冀、陈怡：完了，要噶了……
　　这监控可是连吴隧宇手机上的！
　　“有封口费吗？”施伊玩笑道。
　　杨昭冀：“嗯？”
　　陈怡也很疑惑：“封口费……什么意思？”
　　“想要我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得有个封口费，知道吗？”施伊假斜笑着。
　　“狡猾奸诈。”
　　“不，这叫浆机。”
　　“你想要什么？”
　　“你身上的。”
　　从进门开始，施伊觉得陈怡身上这件衣服很好看。
　　“换一个！”
　　“高铖就在楼下。”
　　“我口误，是这件不行，换一件。”陈怡赶紧改口。
　　“哦？”施伊继续装，看着陈怡走进房间，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活页本。
　　“诺，自己挑！”陈怡把活页本放施伊手上。
　　“我天……”施伊接过活页本，被它重量惊到，随手翻了一下，上面尽是古风类型衣服的设计图：“这么多吗？”
　　“已经很少了！”
　　“很少？”
　　“这些字是什么？”翻了一会儿，施伊指着每张衣服旁都有的字。
　　“那些是衣服的名字。”
　　“衣服还有名字？”
　　“当然，每套衣服都有名字。”
　　“每套都有四种款式？”
　　“你可以这样认为，每套都有成男、成女、少男、少女四种款式。”
　　“而你手上这本活页本记的，每套都有原版、修改版、汉服版、新中式版、现代版……”
　　陈怡说起衣服就说个没完。
　　听得施伊一愣一愣的，然后发现听不太懂，自顾自翻看活页本：“少男、少女的款式都比成男、成女好看！”
　　陈怡兴奋：“我也觉得，童装yyds！”
　　“好了，时间紧迫，就这件吧。”施伊指着一件原版：“春江花月夜。”
　　“真是会挑啊……”那件还没开始动手！
　　虽然做起来很简单，但刺绣很耗时间，而且还没跟金银台打好关系。
　　施伊察觉出：“怎么了？”
　　陈怡哭丧着脸：“那件没做出来，大哥你换件。”
　　“哦哦，好的。”
　　然后又继续翻看起来。
　　“我去放风，你继续挑吧。”陈怡想到高铖还在楼下，怕又被逮到没写作业，于是往门口走去。
　　还得等一段时间，没有深厚的友情，金银台不会帮忙的。
　　几分钟后，施伊看完了所有设计，然后敲定：“就这身吧，红叶之缘。”
　　陈怡听后，愣住：“这好像是婚服？”
　　“我死前都没结过婚穿穿婚服怎么了？”
　　“好的好的，没问题。”
　　随后松了口气，幸好施伊不知道他还有好几个活页本。
　　这时，门把手转动。
　　高铖第一眼看向客厅，看着奋笔疾书的少年们，很是欣慰。
　　施、陈说话间，杨昭冀已经把假人模特处理好了。
　　而施伊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一本厚活页本在原地。
　　“吃饭了。”高铖把刚买的饭盒放餐桌上。
　　杨、陈异口同声：“好嘞！”
　　陈怡看了眼桌上饭盒，有点奇怪：“今天吃盒饭？”
　　高铖通常是自己做饭的，他很少买盒饭给他们，因为吴隧宇说老吃盒饭不好，不能委屈了孩子。
　　“是啊，今晚工作会很多……”高铖疲惫道。
　　说完走进自己房间，打算歇一会儿。
　　结果门一开，疲惫突然烟消云散。
　　施伊穿着一身红，坐在床上，手拿着根金簪子，正摆弄着头发。
　　那身红很特别，上是白色交领上衣，下却是黑色西装裤，只有披的大袖衫才是红色。
　　白色交领上衣和大袖衫都相当精致豪华，上边几乎用金丝绣满了，大袖衫背面更是一只活灵活现的金凤凰。
　　“你……”高铖愣了会神，然后赶紧关上门：“你来这里做什么？”
　　施伊看着高铖，满脸委屈：“你不是说让我住这吗？”
　　“我那是诓你的。”
　　施伊哇的一下又哭了：“你们又骗我……”
　　“啊这……”高铖见状慌了：“我们没有多余的房间啊。”
　　“你上次还说有多余的房间……还说会帮我收拾……你们又欺负人……”
　　高铖很快看出施伊在假哭，于是没好气道：“谁欺负谁啊大哥，让我们昏迷一个星期的是谁啊！”
　　“对不起我错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给你跪下行不行。”说着直接跪下：“对不起，我错了。”
　　高铖赶紧扶住施伊，把他拉起来：“大可不必，不可不必！”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就别提这个事了。”说完，撒手往床上一躺。
　　“啊？”
　　随后，看着施伊那慵懒的模样，高铖无奈笑了笑。
　　救命，真的很像！
　　“那个人是谁？”
　　“这个不能说。”
　　“为什么？”
　　“他说，不能跟警察提起他。”说着，施伊又哭了起来。
　　高铖又慌了：“不哭了不哭了，我不问他了。”
　　本来他想哄骗施伊说出那个人的相关信息，但施伊一哭，他就不太敢问，尽管施伊在假哭。
　　高铖默了默：“那你是人是鬼？”
　　“你猜。”施伊立马变脸，调皮笑了笑。
　　这个施伊有体温、心跳、呼吸……他那天收集施伊毛发时就知道了，但监控照片拍不到他……
　　施伊看着他，噗的一声，笑了。
　　主要是他觉得正经起来的自己，很别扭。死亡就是死亡，鬼神就是鬼神，何必搞得神秘莫测？
　　高铖看着合不拢嘴的施伊：“好了，别笑了，再笑魂要散了。”
　　“没事……哈哈哈……”施伊仍然笑个不停：“只要他没事，我就散不了……哈哈哈……”
　　“……”
　　终于，几分钟后，施伊笑够了。
　　“19号那天你开车去周易书院做什么？”高铖问。
　　施伊：“去案发现场看看。”
　　“看什么？”
　　“看热闹。”
　　“……”
　　“本来就是路过，但我看到警车，就过去看了眼。”
　　“……”合着吃瓜是吧。
　　随后装作不经意问：“你有到死者边上吗？”
　　“没有。”
　　“你车上有人吗？”
　　“有啊。”
　　话落，施伊立马捂住嘴，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然后施伊身体逐渐变透明，高铖赶紧扑上去，却扑了个空。
　　“下次见吧。”施伊笑着：“哦对了，你家孩子手艺真好。”
　　“嗯？”
　　门外，杨昭冀趴在地上，透过门缝观察。
　　陈怡：“他走了吗？”
　　杨昭冀：“走了。”
　　“那就好。”说完，偷偷收起了十二米大红裙摆。
　　杨昭冀：欺负他不认识汉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