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夜莺》葵也

11、坏夜莺

　　叶颂莺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结果温憬彧只是把她抱到床上，头埋在她的胸口一动也不动。

　　“你不会不行了吧。”叶颂莺一手摸着温憬彧的脖颈，一手在他脑后扎人的短发上摩梭。

　　温憬彧从她胸前抬头，眼神有些迷茫，“什么？”

　　“你是第一次吗？”叶颂莺突然问道。

　　温憬彧继续躺回到她胸前，他声音闷闷地传来，“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不是第一次？”

　　叶颂莺双手揽住温憬彧的脖颈，笑着说道：“我以为你不介意这些，毕竟你也没问我啊。我没有落红的。”

　　温憬彧闷闷的声音继续传进叶颂莺的耳朵，“是不介意，但你问了我就会解释。我是第一次，你也是，我知道的。落红又不是必须的，那不是和男人的技术有关吗？”

　　叶颂莺闻言笑出声，“你懂得挺多啊。这是不是辩证表明，你技术很好。”

　　久久等不到回复，叶颂莺低头看了眼胸前的男人。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他睡着了，睡得很乖。叶颂莺想，他这几天肯定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然而，转念之间，叶颂莺为自己对他突如其来的心疼感到恶心。他才不会难受呢，即便没有被领养，她妈妈还是一直在资助他读书上学，毕业后还资助他开了纹身店。他真是，幸福死了。

　　“你真幸运，先是遇到我妈，现在又遇到我，都在帮你啊。你说，你是不是很幸运。”叶颂莺伸手拍了下温憬彧的脸颊。只可惜，他睡得太死，什么都感觉不到，感觉不到疼痛，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以后，哥哥做我的小奴隶好啦。”叶颂莺说完轻轻拍了下温憬彧的额头。

　　温憬彧睡着了，叶颂莺没了逗弄的对象，她也不想下楼去应付那一堆不认识的人，索性跟温憬彧一起躺在床上补眠。

　　温憬彧睁眼醒来已是下午四点。他离开房间来到走廊。楼下来纹身的年轻人依旧很多。得益于互联网的迅速传播，温憬彧和他的纹身店有着不俗的关注度。当然，主要原因是温憬彧本人高大帅气，加上纹身师的职业加持，很容易引起年轻小姑娘的代入追捧。

　　虽然楼下人很多，虽然张晨忙的不可开交，但温憬彧并没有下楼的打算。真是堕落，这才第几天，他就觉得自己已经乐不思蜀，只想和叶颂莺每天都待在床上，就这样度过这荒诞的余生。

　　温憬彧转身回了卧室。叶颂莺还在乖乖睡着，她只有在睡着时乖。

　　中午饭叶颂莺没怎么吃，晚上肯定要多吃一点。温憬彧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这栋房子装修时，没有安置厨房。因为主要用作纹身店，担心出现意外，温憬彧没有想过在这里弄间厨房。他自己一个人住，吃的比较凑合，要么点外卖要么出去随便吃点，节省精力。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温憬彧能够容忍自己长期吃外卖，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反正人早晚有一死。但现在，他不能让叶颂莺和他一样每天都吃外卖。这不健康。

　　温憬彧打算下旬停止营业，把纹身店重新装修。

　　“委屈你，要跟着我吃几次外卖了。”温憬彧倾着上半身，温柔地抚摸着睡美人的头发。

　　结果，睡美人不知何时早已醒来，“我不要委屈自己。我宁愿去堂食，也不要吃外卖。”

　　“好，那你现在要起来吗？”温憬彧起身，在床边站直身子，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床上醒来的睡美人。

　　“我没衣服穿，你先陪我去买衣服吧。”叶颂莺掀开被子，直接蹦到温憬彧身上，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双腿夹住他的腰，“你肯定很愿意吧。”

　　温憬彧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大夏天的，叶颂莺身上穿着温憬彧的冲锋衣，有些宽大，但好在凉快。

　　见叶颂莺和温憬彧下楼，张晨皱起眉，他苦不堪言，“卧槽，你们两个倒好，潇洒快活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应付一堆人。你什么时候给纹身店招个人，哪怕收个学徒也好啊。幸亏，我提前挂了停止营业的牌子，要不然我真要累死。”说完，张晨就瘫在了沙发上。

　　温憬彧并没有回复张晨的问题，他转身牵起叶颂莺的手，“带你出去吃饭，不用管这些。”

　　“我去，真是重色轻友。”张晨和几个熟悉的朋友愣愣地待在原地，看着温憬彧和叶颂莺离开。

　　两人并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只在家附近找了间饭堂。

　　店里人很多，大多数都是带着孩子的一家几口。温憬彧快速浏览了一遍大厅，位置不够，他扭头问叶颂莺，“换个地方？”

　　叶颂莺摇头，“不要，拼桌就好。”

　　拼桌在温憬彧意料之外，他以为叶颂莺会不喜欢。

　　两人和一对年轻的情侣拼桌，应该还是在校学生，满脸稚嫩，丝毫没有防备，很快就和叶颂莺热络起来。

　　温憬彧去点餐，女生指着温憬彧的背影问叶颂莺：“姐姐，这是你男朋友吗？”

　　叶颂莺摇摇头，笑容明媚，“不是，是我老公。”看着女生震惊的表情，叶颂莺随即问道：“你多大啦？看着比我小不了多少。”

　　“十七。”

　　“哦，我刚十八没多久。”

　　女生脸上的表情忽然微妙起来，“法律不是规定，女生二十岁才可以结婚吗？”

　　“对，所以，你可以帮我报警吗？你肯定也看到了我老公胳膊上的纹身。”叶颂莺双手交叠搭在女孩的手腕，满目都是乞求，看着惹人心疼。

　　女生不知道该怎么办，扭头看向身旁的男朋友，结果她男朋友比她还懵逼。

　　没等到回复，温憬彧就回来了。

　　“点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温憬彧坐到叶颂莺身边，轻声说道。

　　察觉到对面情侣的注视，温憬彧看向他们，“怎么？我脸上有东西。”说着，他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叶颂莺叹了口气，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情侣解释：“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是十八岁，我已经二十岁了。谢谢你们对我的担心。”

　　女生立即疯狂点头，虽然对面男生有纹身，但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听到叶颂莺说的，她如释重负，“是误会就好。祝哥哥姐姐永远幸福。”

　　话音甫落，女生拉着男友离开，感觉像是落荒而逃。

　　“你和他们说什么了？”温憬彧招来服务员，让他们把对面的餐盘收掉。

　　叶颂莺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就说你是我老公，说我还没二十岁。再结合你身上的纹身，小姑娘被吓到了呗。”

　　“你自己不就是小姑娘。”

　　“我又没说不是。”

　　温憬彧没有追问叶颂莺那样说的原因，反正问了也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吃完饭，温憬彧和叶颂莺才打车去市中心的商场买衣服。

　　晚上八九点正是商场热闹的时候，温憬彧担心叶颂莺和他走散，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叶颂莺吃饱了也懒得搭理温憬彧，静静地被他牵着走。

　　意外发生在一个小时后。

　　虽然是温憬彧牵着叶颂莺走，但目的地是叶颂莺自己选择的。叶颂莺来到了四楼的某间买手店。求琳之前经常来这里，叶颂莺也因此知道这个地方。

　　老板认识叶颂莺，热情地上来招待。

　　温憬彧坐在等候区，静静地看着叶颂莺选购衣物，那架势几乎是要把店清空。老板问叶颂莺车停在哪个区，他让店员帮忙把衣服送下去。

　　叶颂莺说不用，她指了指温憬彧，说：“我有男朋友呀，他来帮我提就好。”

　　“可以，但这未免有点太多。”老板缓缓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多上来几次。”说话间，温憬彧已经走到叶颂莺身边。

　　她已经换掉了他的衣服，身上穿了件到脚踝的黑色长裙。她本就皮肤白，黑色长裙更是衬得她皮肤宛如白玉。

　　老板认识叶颂莺，原以为她和这个长相出色的年轻男人是正常情侣，结果却更像是男方被女方包养了。老板开始看不起温憬彧，也没了帮他的兴致，和叶颂莺站在一旁看着温憬彧来回地提东西。

　　温憬彧给张晨打了电话，让他开车到这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张晨想上来帮他提东西，但被温憬彧拒绝。张晨有些替好友生气，“你就放纵她吧！她真把你当奴隶了？这是谈恋爱吗？”

　　等所有东西提完，准备离开时，叶颂莺突然转身对老板说：“你真冷血，我男朋友一个人来回地提，你们店员就没想过伸手帮忙吗？太冷血了。祝早日倒闭。放心好啦，我会助力你实现倒闭的梦想。”

　　老板被叶颂莺突如其来的变脸搞得没缓过神，等他反应过来，叶颂莺和温憬彧已经离开。

　　张晨开的车，叶颂莺和温憬彧坐在后排。两人都沉着脸，上了车后就没再说过话。

　　等绿灯时，张晨没忍住吐槽，“你们两个热情活泼一点好吗？购物不应该是开心的吗？怎么都跟家里死了人一样。”

　　话刚落，张晨就感觉到身后温憬彧传来的冷厉目光。“抱歉抱歉，是我嘴太快，吐槽不能涉及家人。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啊，我爸妈的确前不久刚死掉。谋杀，被情人杀死的。”

　　说话的人毫不在意，语气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听话的人倒是起了一身冷汗。

　　张晨看了眼后排的温憬彧，朝他勾唇苦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