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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叶枝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用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确信他们今晚的目的地相同。

      今天晚上?东方航空的晚宴?上善街33号?

      “我……没收到。”叶枝将邀请函还回去。

      陆腾飞挑了挑眉,表情中的意味也不知是遗憾还是窃喜。
      “那没办法了,叶老师,我可是东航的银卡会员。”

      叶枝困惑:“银卡?”银卡是最东方航空最低等级会员,如果真有一个豪华晚宴的话,百分百轮不到他。

      可惜,身在其中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份诡异。

      “嗯。”陆腾飞扬起下巴,身子仿佛也在抖动,好似开屏的花孔雀。
      当然,孔雀可比他有魅力多了。

      叶枝很想告诉陆腾飞不要去,告诉他今晚注定发生的恐怖,可她知道他不会听。尤其是这种自大的人,除了自己,谁都不会信的。

      “但我九点前都有空,咱可以先吃一顿。”

      “不用了,谢谢,我应该就随便凑活点。”

      陆腾飞浑然不觉身边人情绪的变化,继续挤眉弄眼:“不用这么拘谨嘛,我有空的,我开我的车过来的,九点半出发就行。”

      他还特意强调了“我的车”三个字,刻意的语气,让屁股后面开屏的羽毛更不伦不类了。

      跟这种没自知之明的人,没必要再浪费面子了。

      “是我没空,”叶枝冷冰冰回一句后,接着补充道,“陆老师,我知道您最近把系里的杂事都忙得差不多,可我带的研究生下个月就要答辩了,博士论文的盲审也陆续开始了。”

      那句话的言下之意正是,我跟您这位辅导员不一样,我是正经的大学老师。

      叶枝不觉得这两种工作有什么区别,但她知道,对于自大狂来说,刚才的阴阳怪气是直击灵魂的。

      果然,陆腾飞噎住了,嘴角抽搐两下再没发出半个声音。

      他们安静了下来。

      无形的墙立在他们之间,身穿白大褂的残忍幽灵左右穿梭,整个书院愈发笼罩在一层阴霾下。

      右前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某个房间门大开着,里面传出两人冷冰冰的讨论。

      叶枝向前走了两步,从半开的门缝中,找到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她前段时间在教务处见过,那个人是亲自替孩子办过休学的家长。

      那个学生家长,正在和一个坐在桌前的白大褂交谈。

      “治疗方案就这样,您看行不?”
      “行,行。也不知道那破游戏有什么好的,就因为那什么崩钢铁的游戏,我家那连C类奖学金都没拿到。”
      医生的声音放低了。
      “您的理解就是最好的配合。我们可能会使用一些非传统的疗法,您要有个心理准备。解开内心深处的结,需要从一些非常规的途径出发。”
      “没问题。”那位家长倒没有任何疑虑。

      听着他们的对话,叶枝脊背发凉,现在的家长都疯了。

      C类奖学金虽然是学院最低规格的奖学金,要想拿到它也至少要系内前50%;拿不到奖学金又不能代表什么,在全国顶尖的A大中成为后50%更不代表什么。

      门缝中,医生坐着递给家长一张名片。
      “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我们的团队有着丰富的经验,相信我们可以帮助你的孩子找回自己。”

      找回自己。
      找回什么自己?

      叶枝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等待什么,直到学生家长从那压抑的房间迎面走出。

      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所有的都不是偶然,包括诡异的“网瘾戒除中心”与神秘晚宴。

      “呦,陆老师?”那位家长显然认出了陆腾飞,毕竟那天是陆腾飞配合张老师一同为她办理的休学。

      终于有人缓解尴尬了。
      陆腾飞迎了上去:“丁泽峰妈妈?”

      原来是丁泽峰的家长。
      叶枝记得那个胖胖的男孩,上学期总是坐第一排,瞪着大大亮亮的眼睛,听柏拉图和斯宾诺莎听得津津有味。

      “您怎么过来了?”
      “院领导派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慰问慰问学生。”
      “真是辛苦你们了!”
      “哪里哪里。”

      那位家长转过头来:“这位是……”

      “叶枝,”叶枝伸出手,“丁同学的任课老师。”

      “哎呀,这不巧了吗叶老师!我是谢蓉花,咱的名字都是花花草草的。”谢蓉花笑得脸上肉堆成团,“小丁可喜欢你的课了,暑假经常在我们家提起您。只可惜这崽子不争气,不好好学习,净玩那些游戏。”

      叶枝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
      她的记忆力超乎常人,她知道前两个学期给丁泽峰的打分。这个男孩很好学,在卷王哲学系内头脑不属于最灵光的那群学生,整体却也不错,两学期分别取得了81分和83分。

      不争气?不好好学习?有那么一瞬间,叶枝还以为她们指的不是同一个丁泽峰。

      “小丁学习很好,很刻苦。”叶枝说。

      谢蓉花嘴巴一扁:“连平均分都没上。”

      他们班平均分84.3分,这倒也是事实,却怎么想怎么悲哀。

      叶枝尝试解释:“A大可是全国排名第一的大学,班上都是各省的前几名,市状元都有,别给孩子太大压力。”

      陆腾飞狠狠点头:“说得对啊,就是要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

      叶枝都懒得吐槽陆腾飞的双标。
      这位自己甘心当个混日子的辅导员,下了班都找不到人,天天给同事留下一堆烂摊子,竟还有脸认定别人不努力。

      啊。
      突然,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惨叫,令人条件反射性汗毛一竖。

      只有来来往往的白大褂无动于衷,就好像耳膜都不曾动过一下。

      这些学生们究竟在接受什么“治疗”?叶枝看到过相关报道,那些报道很快就封了,里面仅存的内容已惨不忍睹。

      “您了解这儿吗?”叶枝问谢蓉花。

      谢蓉花胸有成竹:“医生给我介绍了,我赞同,强硬点才有效。”

      “会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的。”

      当她与那双充满傲慢的眼睛对上时,她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
      “我们那时候哪儿有什么抑郁症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的年轻人生活得太好了,没受过苦,心理太脆弱,都是自己作的。”

      “以前也有很多抑郁症,只不过那时候没人关心,也没有专门的医院,就全当那是‘难过’或者‘坏脾气’。”叶枝也不知道在尝试什么,一切都是无用的斗争罢了。

      就像19世纪末欧洲社会所谓罹患“歇斯底里症”的女士们一样,那仅仅是性别歧视与病态社会规范的产物,没有心理疾病这种说法罢了。

      陆腾飞倒不以为然:“好啦好啦,叶老师,你就是爱瞎担心,这可是人家亲妈。”

      他又找到了可以高高在上践踏的东西,和谢蓉花一起,谴责沉迷游戏的乖孩子们。

      亲妈?
      叶枝心底冷笑一声,那还是我亲爸呢。为什么这些人能如此盲目,一意孤行到底?

      而后,陆腾飞和谢蓉花攀谈起来。
      “依我看……”
      “您也是为他好,当然啦……”
      “现在的小孩就是不懂,生活阅历还太少……”
      “我懂……”
      “他肯定是这么想的……”

      多么经典的句式。
      叶枝越听越无奈,越听越凄凉。

      一切凄凉,都源自无奈。
      再怎么不平也什么都做不了,自己的精神分裂如此,父亲的事如此,眼前这些思想爹味的人更是如此。

      她能做的,只有四个小时后,当一条砧板上半死不活的鱼,任血字委托宰割。

      天又暗了下去。
      季节逐渐步入深秋,白天越来越短,即将坠入深不见底的永夜。

      呜呜,手机震动。

      叶枝抬起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FlowerH:我们已经到了,门还没开,先在附近踩踩风】

      **

      上善街33号。
      相比于上善书院的“44号”,这栋别墅的门牌号要令人安心许多。

      不过联想到今天的“10月31日”,就算中国人不过洋节,也足够诡异。

      别墅墙体已大半被岁月侵蚀,窗户上结了一层厚重的灰翳,今日夜幕低垂,月色惨淡,只有寥寥几盏街灯照亮建筑结构的阴影。

      叶枝靠近大门,大门自动开启,高科技的开门方式与古老陈旧的风格格格不入。

      刚踏入会客厅,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大门两侧立着两个中世纪骑士铜像,一骑士执剑,一骑士执矛,尖端闪着寒光。

      偌大的会客厅铺满暗红色地毯,中央一个大大的圆桌,内圈摆了一圈未点燃的雕花蜡烛,外圈摆了一圈点心与酒水饮料,中间扣着个花花绿绿的礼盒包装。

      “这什么晚宴啊!”耳边传来陆腾飞洪亮的感叹,他的西装革履与发亮的油头倒颇像晚宴。

      不,这不是晚宴。

      花悬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正冷眼观察着会客厅,她看到了叶枝,却毫无走上来打招呼的意思。
      石颖正和一个戴眼镜的知识分子谈笑风生,她的眼神向这边瞟了一瞬,但也没有上前来打招呼。

      叶枝很理解,对环境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暴露任何现有关系。

      环顾四周,叶枝发现,到场的人出乎意料的多。她悄悄数了一遍,加上自己共有正正好好十人。

      而且除了认识的人,这些陌生面孔的年龄也极度相仿,都是中年男女,估测在五十岁上下。

      等等,那不是下午才见过的谢蓉花吗?谢蓉花正在圆桌旁挑点心,并没注意到这边。
      叶枝犹豫要不要主动上去打招呼。

      嘎啦。
      这时,自动门又敞开了,厅内变成了十一个人。

      这次走进来的是个中年男子,很轻松的样子,穿着T恤深蓝休闲裤。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插兜前前后后兜了两圈后,主动向叶枝走了过去。

      叶枝不知道来者何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因为提前得到了血字委托的警告,她对在场所有元素都保持警惕。

      那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秒,感叹道:“没想到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也有糖友啊。”

      空气突然安静。

      叶枝困惑:“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中年男子压低声音,带点慈爱的神色:“就是没想到,你也有糖尿病,哎,是遗传的吧?我叫庞寻真,你叫什么?”

      叶枝更懵了:“我没有糖尿病,您在说什么?”

      “嗯?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名叫庞寻真男人也懵了。

      “东方航空的晚宴。”叶枝答得理所应当。

      庞寻真不可置信:“今儿这不是糖友交流会吗?”

      叶枝愣住,糖尿病友交流会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她和庞寻真大眼瞪小眼,足足长达十几秒内,两人双双不知该说什么。

      与此同时,会客厅的另一侧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要邀请函干啥啊?我战友叫我来的,咋没见到他人呢?”说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皮肤黝黑,站得很直,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人。

      陆腾飞捏着香槟的手僵住:“你战友是谁?”

      “朱喆啊,这不他房子嘛。”

      “我不认识这个人。”陆腾飞看疯子一样看他。

      叶枝倏然明白了。
      花悬和石颖对视一眼,她们也意识到了同样的东西。

      糖尿病、东方航空、战友,三个人已经给出了三个不同的理由;这还只是已知的,那么剩下未知的……

      叶枝提高音量,站到会客厅中央:“各位,安全起见,能说一下为什么来这里吗?”

      陆腾飞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他认可叶枝的要求,主动从西服内口袋原处,抽出了大红色的金边邀请函。

      庞寻真掏出印有“糖尿病友交流会”的粉色彩纸,快速展开,拿到胸前展示给在场的各位。

      周围几人见状,也各自掏出类似邀请函的东西,表明前来的理由。

      还有两三个人说是朋友邀请的,出示了短信或邮件。

      叶枝懂些许心理学知识,通过特定的观察,她认定这些人都没撒谎,除非他们都是鬼。

      信息一对齐,所有人都慌了。每个人得到的通知都不一样,导致谁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个鬼地方也愈发诡异起来。

      暗红色的地毯仿佛浸满血液一般。

      叶枝、花悬和石颖三人既意外又不意外,对于血字委托来说,诡异才是正常的。

      难怪这个会客厅没有任何横幅,再看一圈,确实没有任何表明本次聚会意图的蛛丝马迹。

      叶枝抬起头,看向会客厅上悬挂的老式大钟。
      离晚上十点还有十分钟,所谓的“游戏”究竟是什么,还是摸不着头脑。

      一群都快退休的老叔叔老阿姨能玩什么游戏?难不成是真人版生存游戏?

      “叶老师?”突然,一个中年女人惊诧地喊了起来。

      叶枝看向声音来源,是个穿金戴银的高挑女人,五官很熟悉,却又不完全熟悉。
      “您是?”

      矮胖女人忙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我是戴欣然的妈妈,她特讨厌上课,除了您的课,上次端午她回家,一直在跟我们叨叨您教的那什么‘审美判断’。”

      戴欣然?
      叶枝印象很深刻,这也是上次课缺勤的同学之一,应该也被送到上善书院而休学了。

      难怪这女人的五官如此熟悉,因为和她的女儿戴欣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腾飞皱起眉头看看四周的大家,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
      “这不巧了吗?在这儿的都是学生家长啊!”

      在场所有人纷纷惊呼,一开始议论纷纷。

      经陆导员短暂介绍后,在场所有人都身份都豁然开朗。

      叶枝这才明白,原来被邀请到所有人,都是班上某个学生的家长。
      而且,是因休学而被送进上善书院的学生。

      谢蓉花,丁泽峰妈妈,不久前在上善书院见过的矮胖家庭主妇,受朋友邀请前来参加生日派对。
      李望秋,戴欣然妈妈,眼前的奢华贵妇,以为今晚是什么名媛聚会。
      庞寻真,庞英朗爸爸,是那个发福发得厉害的糖尿病患者。
      唐朔,唐笑博爸爸,一个圆头圆脑的秃头男子,刚刚一直在圆桌附近偷偷吃点心。
      陈华,白芸冉妈妈,一个养尊处优的白胖女人,丹凤眼中处处透露着对周边环境的嫌弃。
      贺宇斐,贺有道爸爸,一个不苟言笑的高知分子,据介绍是著名三甲医院的外科医生。
      陆兴,陆弦歌爸爸,也就是那个来找战友的,一身军人气质正气凛然。

      叶枝是A大哲学院的教授,陆腾飞是学院的辅导员。
      唯有花悬和石颖的存在不明不白,不过在场的各位仍沉浸在震惊之中,暂且没人追问她们的身份。

      分针不停向十逼近,所谓的“游戏”仍毫无眉目,叶枝窄窄的鼻梁渗出汗珠。

      同样的,花悬和石颖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突然,某一瞬间——
      所有人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响铃。

      优雅沉闷的古典音乐,机械单调的默认铃声,撕心裂肺的网红歌曲,同一时间交织在空旷的会客厅内。

      再优美的音乐,合奏之后也会变成一摊乱码。

      你一个音符,我一个音符,好似电脑中病毒后的鬼笑。

      花悬最先接通,并直接无所畏惧地开启了外放。

      听筒对面传来了一个机械合成的声音。
      “如果想弄明白你们为什么在这里的话,请到对应的房间里坐好,安排表就在桌子上。”

      叶枝也接通了电话,传来了一模一样的声音。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接通,听筒中的诡异合成音接踵而至。

      安排表?
      叶看向会客厅中唯一的桌子,也就是那张摆放点心和酒水的宴会大圆桌,正中央的礼物盒静静躺在那里,披着无情的静默。

      短暂的沉默后。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陆兴冲听筒咆哮一声,转身就往别墅的大门走。

      还有几个人也跃跃欲试,想直接摔门而出。

      陆兴大步流星地向前,即将触碰到紧闭大门的把手时,他毫无征兆地滑了一跤。

      通常情况下,人都会向前摔跤,可仿佛有一阵风迎面吹去似的,他的身体剧烈一抖,向右侧方倒去。

      叶枝瞪大双眼。
      陆兴向后倒的方向,刚好是其中一个雕像的方向。

      而小骑士铜像手中所拿的长矛,恰好高度及腰,正对着他。

      下一秒,那根竖起的尖锐长矛从他的后脑勺刺入,又从右眼球刺穿,鲜血伴随噗一声呲了一地。

      贺宇斐身为在场唯一的医生,飞一般冲上前去,刚尝试抢救,就发现陆兴虽然身体还温热,却已没了呼吸。

      难怪骑士铜像手枝的长矛过于诡异,那哪里是雕像,分明就是货真价实的凶器。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这一切,都在短短不到十秒内发生。

      在场其他人目瞪口呆,

      有些人忘记挂掉电话了。
      没挂掉的电话中,机械合成声音哈哈笑着,令人不寒而栗:“不好好玩游戏的人,是要被‘处理’掉的。”

      见证了刚才那一幕,所有人都怕得不行,争先恐后向圆桌涌去。

      巧合也好,迷信也好,有人蓄意为之也好,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真的有个人死在了他们面前,杀了只鸡给他们这群猴看。

      他们翻开扣着的礼物盒,下面果然有一张A4大小的表格:
      【房间安排表
      陈华-202号
      花悬-103号
      贺宇斐-108号
      李望秋-208号
      陆腾飞-211号
      庞寻真-106号
      石颖-302号
      唐朔-305号
      谢蓉花-104号
      叶枝-309号】

      “这是什么?”陈华歇斯底里地喊道。

      唐朔发出猪的哼叫,嘴边的点心渣掉到了暗红色的地板上:“是打算把我们关进去吗!是谁策划的这些玩意!”

      众人都在慌乱叫喊。
      唯有叶枝、花悬和石颖屏住呼吸,盯着白纸黑字,脊背越来越凉。

      名单上刚好没有死去的那个人——也就是退伍军人陆兴。

      明明这份名单早早就躺在这里了,没人注意到这个礼物盒,更没人翻开过。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血字委托预料到了,这个人会因为不听指令而在游戏开始前就死去,杀鸡儆猴。

      布谷,布谷,布谷。
      会客厅的大钟开始了整点报时。

      现在是晚上十点整。
      “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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