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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七夕盛会,燕京烟花热闹,简宝意得了姑母允许和南宛月在北街闲逛。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简宝意才读了花灯上的一句诗,一错眼,看到花灯后的南云舟。

      灯火阑珊处有佳人,是这样的啊。简宝意眉眼不自觉洋溢着笑意。

      忽然,身侧一阵烟火升空,简宝意却定在原地。她眼里只看得到南云舟,而南云舟也正望着她,两人的眼底都倒映着彼此。

      沈卓然提着花灯在简宝意她们身后,朝着南云舟招手,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只能挤着人潮过来。

      “那个花灯好看,哎。”南宛月被沈卓然手上的花灯引去,扯了下简宝意的衣角,要她帮自己买,就被不知哪里扔来的一个香包砸到额角。

      简宝意也是惊愕,回身就把南宛月挡在身后,眼神看向一旁的近侍如约。

      “属下护卫不力,请主子责罚。”七夕还是女子向心悦男子表白的日子,如约怎么也没反应过来,会有人朝南宛月扔香包。不说公主是女子,就是周围跟着的这些近卫,都足以让人望而却步。实在是疏忽了,半跪着请罪。

      沈卓然听到动静,回身给了南宛月一个玉佩。

      南宛月才抬头,沈卓然清澈的笑,就从她眼底印进了她的心底。一时愣在原地,握着玉佩不出声。

      “敷着。”沈卓然指了下自己的额,又把手上的花灯递给了南宛月。

      南宛月懵然的点点头,接过冷玉和花灯。

      “原来是你。”简宝意朝着沈卓然过来的方向看去,果然有许多姑娘,拿帕子捂着脸,偷看着沈卓然。

      “郑双儿?”拾起地上的香包,简宝意看到香包底下的名讳。

      “她都及笄了,还未寻到合适的人家,可能有些急了。”沈卓然来燕京不久,少有人知。但动了春心的姑娘,从他的衣着上也能看出家世不俗,自然不愿错过。何况,他还有这么一副好皮囊。

      想到自己可以堂而皇之的与沈卓然交好,南宛月敛着笑不自觉颠了下脚,手上则利落将冷玉贴在额角。

      “那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简宝意还记得温瑞庭被砸的惨样,不是很想被波及。

      “你倒是想哦,他怎么会放你走。”南云舟就差把眼神挂在宝意表姐身上了。不过也好,这样她和沈卓然就有机会独处了。南宛月眼眸一转,推着简宝意去找南云舟。

      “你今夜不把人带走,短期内可没机会了。”南宛月把人一推,拉着沈卓然的袖子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沈卓然初时反应不过来,身子被南宛月扯得仰了下,跟着她跑了两步,回头看灯下二人情意绵绵的样子,瞬时就明白了,和南宛月跑出去老远才停下。

      “看,这里看烟花才是最妙的。”南宛月带着沈卓然到一处桥上,朝天上一指,这里仰头就可以看到烟火最美的形态。

      沈卓然摸摸南宛月的头,他对表哥的这个“妹妹”挺喜欢的。她很像沈织烟,一样的活泼又真诚。

      那边,南云舟牵着简宝意的手,往郊外去,避开汹涌的人潮。

      “殿下要去哪儿?”简宝意看着越来越僻静的路,扯住南云舟的衣袖,她不是很想被杂草刮到裙子。

      南云舟回头,简宝意踢了下裙子。

      “那,上来吧。”南云舟轻笑一声,屈了身子,头微微一偏。

      简宝意摇头,提起裙子打了个结。

      “殿下不介意吧。”简宝意拎着裙子,眼眸澄澈,让人不忍拒绝。

      南云舟恍惚想起数年前的那个中秋,她也是这样仰头望着你。那年,他不能跟她回家。现在,他把她带回了家。

      见南云舟失神,简宝意主动牵住了他的手。上娥眉新月之下,两人牵着手一同走在阡陌小道上。

      “看,流萤。”南云舟小心护着简宝意过来。

      槐树下荧光点点,河道边,还有许多自城内飘来的河灯。

      简宝意抬手就能碰到流萤,举目便是琳琅烟火。

      如此人间盛景,是她过往从未得见的。

      “殿下怎么发现的这里?”简宝意回身看向南云舟,对上他望过来的眼神,炙热又克制,心口瞬时怦然不止。

      今夜的殿下,好可口。

      许是夜色太美催动人心,许是流萤耀目恍惚神志,简宝意一个跨步到南云舟面前,踮脚仰头,在他唇上点了下。

      南云舟正环臂赏看佳人,冷不丁有这一遭,双眸颤动,随即扣住简宝意的腰,将人蜷在怀里。微凉的双唇相碰,是少年人炽热的情愫。

      气息交错间,简宝意逐渐蹙眉,抬手推拒着南云舟。

      意识到不对劲,南云舟浅浅放开简宝意。

      “呼。”简宝意擦着唇,退了两步,大口喘息。

      “姑母,没有给殿下寻伺候的人吗?”简宝意话本子看的不少,那文字里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南云舟愕然,他这是被嫌弃了?

      “咳,孤身边只有岑言。”南云舟干巴巴的开口,觉着不够,又添了句,“孤没有断袖分桃之癖。”

      这还是南云舟第一次在私下,自称孤。简宝意捂着脸,这样看来,她也没那么亏嘛。

      “要回去吗?”方才的那些发生的实在有些突然,南云舟的脖颈都发红了。甚至,没意识到简宝意那句话的深意。

      简宝意点头,这地方确实不合适继续待了。殿下生得这样好,月光又如此迷人,意乱情摇就在每个不经意的对视间。

      相比于南云舟和简宝意的一切尽在不言中,温瑞庭看着庭院里穿针乞巧的宋听禾,不敢打扰。

      岑旭的那句,宋令清不日可就要回乡了,一直在温瑞庭耳边回荡。

      喝掉手上最后一瓶醇酒,温瑞庭摔了瓶子,敲响那道木门。

      静夜里的敲门声格外清晰,宋听禾手一抖,细线错针而过。

      她看着那道门,心里隐隐期待,又不敢奢望。

      父亲是督察院副御史之时,她就配不上家世殷实的小温府,何况是如今。

      “宋听禾。”

      低喃似的声音传来,宋听禾心口一震,下意识理了衣裙和鬓发,小步走到门后。

      “你要走了吗?”温瑞庭有些醉,对宋听禾的心意却无比清晰。

      宋听禾始终没有勇气打开那扇门,只将手放在门上,安静听着。

      “听禾,小温府不需要联姻,我也一样。”温瑞庭选择南云舟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带着小温府脱离大温府的庇荫。

      世人皆知陛下与温贵妃的数十年恩爱,从未离心。可当年温灵月有孕之时,为了固宠,强迫肖似自己的堂妹,也就是温瑞庭的亲姑姑温灵熹入宫。却在自己产子后,见不得温灵熹受宠,一杯鸩酒药死了她。

      从始至终,小温府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可怜温灵熹早已有了心上人,却为了不让父母为难,自愿断了情缘入宫。饮酒之时,毫无迟疑,只为解脱。

      小温府默契的不提此事,但温瑞庭忘不了姑姑入宫时的心如死灰。

      他受够了蛰伏于大温府的控制,他不想去联姻,他就是喜欢宋听禾。

      “听禾,你信我一次好不好?”许久不见回应,温瑞庭也回了些神志。此刻若是留不住宋听禾的人,他就得留住宋听禾的心。

      “听禾,我知道现在要求你留下,于你过分了。但你等等我好不好?”只要南云舟能成事,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迎娶宋听禾。

      宋听禾无声落泪,她何尝不想一诉真心,但她真的不敢。

      温瑞庭从门缝递进来一块玉珏,“你若是心里有我,便收了这玉珏。若是没有,就丢了吧。”

      私心作祟,宋听禾颤手拿住了玉珏。

      她只想拿一下,一下就还给温瑞庭,宋听禾自欺欺人般安慰着自己。

      温瑞庭没有听到玉珏落地的声音,心里雀跃,“听禾,你拿了!拿了就不许反悔,要不然我明日就上门定亲。”

      温瑞庭拿准了宋听禾不想将此事闹大的心思,说完就跑了。

      宋听禾顿觉这玉珏烫手得很,赶紧开了门,想追上温瑞庭。

      可本该跑远的温瑞庭,直接抱住了出来的宋听禾。

      “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胆子的。”唯一的大胆,就是给她的父亲,求了一条生路。

      “男女授受不亲,不妥。”宋听禾推不开温瑞庭,生怕被人看到,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瞧过的,这里没人。”温瑞庭轻声抚慰,顺着宋听禾的背。

      “我父亲从不干涉儿女婚嫁之事,唯一的阻力就是大温府。但你相信我,无需太多时日,小温府一定能脱离大温府的绑架。”这话说的冒险,可殿下让岑旭带的那句话,就是要他坦诚一次。宋听禾不知内情,凭什么为他守着。只有让她知道些事情,她才有理由为他而坚持。

      另一层面,殿下不想对宋令清赶尽杀绝。宋令清在督察院多年,能力不俗。若是可以招安,其门生、友人,亦是一大助力。

      “你在说什么?!”宋听禾捂住温瑞庭的嘴,她又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她是督察院副御史的女儿啊。这话意味着什么,宋听禾不用细想,都猜得到。

      “我答应你。”看温瑞庭还要说话,宋听禾直接拦住了,她愿意陪他赌一次。他赢了,喜结良缘;他输了,黄泉同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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