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风暴[星际]》白热Whitehot

16、第十六章

　　采矿团继续游走在克桑西阿斯星系。他们四处采矿，在网上兜售，再在米利亚姆交货。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很久。长官下令离开克桑西阿斯，朝临近的五元星系驶去。五元星系中没有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人们只在一些星球上建设了基地和观测站。这里人迹罕至，适合搜寻矿物，不会被察觉。

　　他们没有折叠空间，全速行驶，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到达五元星系，又在五元星系进行了五个月的开矿。

　　自女孩加入采矿团以来一年时间已过去，岁月如梭，她已对采矿流程驾轻就熟，能够独当一面。她没有在五元星系找到父亲的踪迹，寄希望于他们的下一站，阿玛塞斯特。他们将矿物在网上卖到了阿马塞斯特星系的主星阿瓦隆。

　　埃姆里斯号在一个上午于阿瓦隆的梦城降落。这里是莉迪亚的故乡，可惜她已命丧九泉，没能回到故土。女孩发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如梦似幻，建筑物和公共设施多是温柔的糖果色。淡蓝色的玻璃楼下是淡粉色的公共飞行器站，玫瑰色的公共飞行器在站台前停驻，接上顾客。阿瓦隆星的统领一直由女性担当，这是延续数百年的传统。

　　他们在埃姆里斯停泊的鹈鹕港进行矿物交易，买家将矿物运走，钱自动打入账户，随后立即离开。

　　他们来到环境险恶的奇坦星开矿。这里地表温度达五十摄氏度，常年狂风大作，地壳也极不稳定。他们行走于山间寻找矿床，安娜说不容乐观，探测器也没有传来好消息。

　　“那里怎么有一面旗子？”匹普尖声道。

　　女孩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面印有黑色彭罗斯三角的白色旗子，插在土壤中。她走过去，弯下腰，把它拔了出来，握在手中。

　　“你为什么捡这个旗子？”匹普说。

　　“我喜欢这个彭罗斯三角。”她编造原因。

　　“你找到了旗子。”艾利尔走近。

　　“是你曾经看到的那面吗？”她说。

　　“是。”

　　“什么曾经看到的？”匹普说。

　　“没什么。”她说。

　　“你们有秘密瞒着匹普，匹普搞不懂，匹普好头疼。”

　　“真的没有，匹普。艾利尔在别的地方看见过这面旗子而已。旗子上的彭罗斯三角是盖娅星的象征。”

　　他们在奇坦星一无所获。女孩带着旗子回到飞船中，在自己的房间内仔细观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这只是一面普通的旗子，付鹫流放的飞船上的旗子，她目前唯一的线索。她感到和父亲之间的纽带变得更紧，甚至觉得幸运的话或许能在阿玛塞斯特遇见他。

　　安东尼奥驾驶埃姆里斯号向下一个目的地爱丁堡星行驶。他吹着口哨，自如地控制前行的方向。其他人均在自己的房间内，女孩在浏览盖娅星的新闻。费尔的秘书克里斯蒂娜因家族遗传的皮肤病辞职。一切都像风平浪静的湖面一般，察觉不到一丝涟漪。

　　突然，安东尼奥透过舷窗看到一架破旧的飞船逐渐接近埃姆里斯号。他扭头看像另一个舷窗，又有一架飞船，还有一架在埃姆里斯号的后面。

　　“该死。”他咒骂一声，拉响了警报。

　　他们听到警报声，从自己的房间内破门而出，聚集在舱内，长官也到此。他们听到通讯系统传出来自旁边飞船的声音，用的是阿玛塞斯特星系的语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飞船系统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立即交出你们的财产。”

　　“太空海盗，”卡洛斯带有恨意地说，“真是倒霉透顶。”

　　“所有人，武装自己。”长官迅速地说。

　　卡洛斯带领他们到武器柜处，用指纹打开柜门。女孩看到一柜子的枪械武器，有些愣神。这些枪械与曾经地球上的有所不同，体积更为小巧，子弹材质不同，更为致命。她从未接触过枪，平时只是畏惧它们。她接过卡洛斯递来的通体灰黑色的小型机/关/枪，手在抖颤。她不敢想象使用它时的情况。

　　“这样给子弹上膛，再扣动扳机。”艾利尔演示。

　　“明白。”她说。

　　卡洛斯高声说：“所有人，瞄准舱门。他们一进来咱们就射击。”

　　通信系统再次传来太空海盗的声音：“再次警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畏的反抗，交出你们的财产，我们只谋财，不害命。”

　　因系统被入侵，埃姆里斯号的舱门被打开，穿着紧身制服的太空海盗跳入舱内，可迎接他们的是枪林弹雨。女孩没有开枪。两个人接连倒下。对方察觉事态不妙，没有再继续。几秒后，他们拿着防弹盾牌，又开始向舱内进发。

　　卡洛斯看到射击无效，大喊道：“准备近战。”

　　男人朝站在最前面的卡洛斯扑过来，卡洛斯闪躲，拿锋利的刀具狠狠戳向男人的后心，男人随即倒下。紧接着另一个男人朝他扑来，他一拳打在对方的下巴上，男人朝后倒去。他又朝男人的眉心补了一枪。再后面的男人朝他射击，他在地上翻滚躲过子弹，顺便接近男人。他抱住男人的腿，将其放倒，又开了几枪，捡起一个防弹盾牌，继续搏斗。

　　魏菁娥毫不胆怯，冲在前面，将男人手中的枪打翻在地，抓住手腕向后拧去。她虽然身材小巧，但已和两个男人过招，毫不逊色。

　　库玛尔在魏菁娥身边，擅长格斗的他已经将三个人打翻在地。艾利尔、托比亚斯和匹普均在与对方缠斗。艾利尔招式凶悍，手下毫不留情，已经开枪杀死三人。匹普近战时十分吃力，手臂被对方的刀具划伤。艾利尔最终帮匹普解决了眼前的人。匹普抱头哭叫，嘴中不断念叨“我的天啊”。

　　余鹤翎、安娜、安东尼奥与长官站在后面朝涌来的太空海盗们射击，瞄准盾牌没有遮住的地方，如头颅或小腿，几人刚进来便倒下了。

　　女孩蹲在墙角，怀中抱着枪，默不作声，目睹着这一切乱象。

　　长官看到了她，说：“白蕊，你在害怕吗？”

　　她摇头。

　　“你的同僚都在战斗，都在用生命防卫埃姆里斯号。”

　　一个男人这时朝长官扑来，长官轻巧躲开，一招劈向男人的脖颈，男人倒地不起。长官继续向前，和更多人搏斗。他动作干净利落，三招之内必赢，没有人能伤他分毫。她看得呆滞。

　　越来越多的太空海盗手持防弹盾牌进入舱门，踩踏在同伙的尸体上，安娜、余鹤翎和安东尼奥也不得不参与到近战中。安娜这边不容乐观，被男人逼到了墙上。女孩瞄准男人的头部射击，将安娜解救。

　　“你没事吧？”她问。

　　“没事。小心！”安娜说。

　　一个男人拿着匕首向女孩扎去，她迅速闪躲，匕首刺在墙上。她朝男人的面部打了一拳，又朝胸部踢了一脚，都不致命。男人继续对她发出攻击，她死死抓住男人的两只手腕，不让匕首靠近。就在僵持时，一发子弹打入男人的头颅。艾利尔开了枪。

　　“啊！”安娜发出尖叫，她的左肩中弹。艾利尔又迅速解决掉开枪的人。

　　余鹤翎的胸膛被刀尖刺入，殷红的鲜血迸出，如同暗夜中的火蛇。他无声地跪在地上，又向前倒去，安睡于血泊中。魏菁娥打倒面前的人后开枪打死了杀死余鹤翎的人。

　　“不！”卡洛斯见状大吼，“快解决掉他们，所有人！快点，让今天成为他们的末日！”

　　两艘飞船上的太空海盗均被击退，只剩下最后一艘。五个男人拿着冲/锋/枪踏入埃姆里斯号中。采矿团的所有人举起防弹盾牌。卡洛斯、库玛尔、魏菁娥、艾利尔与长官上前去抢枪，十个人开始搏斗。托比亚斯和匹普也随即加入其中。女孩努力瞄准敌人，但他们正缠斗得不分你我，难以开枪。

　　这时魏菁娥的下巴狠狠遭到搏击，她晕过去，向后倒去。打倒她的男人用枪瞄准女孩，扣下扳机。这时托比亚斯突然扑向她，钳住她的双肩，他们一同倒在地上。女孩推了推身上的托比亚斯，他没有动，背上中了数枪，已经奄奄一息。开枪的人被库玛尔打倒，枪被夺去。

　　“小姑娘，这世道就是如此。活下去。”托比亚斯声音虚弱，说完便没有了呼吸与心跳。

　　“托比亚斯，托比亚斯，你醒醒。”女孩使劲推搡着他的身躯说，没有得到回音。

　　自从他们在太空客栈结下梁子，不合已久。女孩时常认为托比亚斯哪一日会害她，从来没有想过托比亚斯会在危难之际救她，还以他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她震惊得难以言表，将托比亚斯的尸体推开，僵在原地，躺在地上了许久。

　　两分钟后，所有进到舱里的太空海盗都被杀绝，没有更多的人进入。三艘飞船上的人死得只剩个位数。太空海盗的飞船驶离了埃姆里斯号，安东尼奥重新夺回对飞船的控制。女孩现在更加理解托比亚斯口中的“可怕”谓何。

　　女孩喂眼眶泛红的安娜吃了一片止疼药，将她的衣服剪开，用镊子夹出子弹和碎弹片，涂上止血剂和抗感染药膏，进行包扎。魏菁娥醒了，除了脖颈痛楚之外并无其他受伤。

　　“所有尸体抛入太空，把这里清理干净。”长官声音柔和地说。

　　女孩费力地向舱门处拖动一个男人的尸体，血液在地上拉出一道鲜红的线，如日落时天边的晚霞。今天的宇宙是一座坟场，埋葬太多惨死的人。

　　他们将余鹤翎和托比亚斯的尸体堆放在一起，低头默哀以悼念。随后这两个尸体也被送了出去。匹普给自己简单地包扎，然后带来两桶肥皂水和消毒水，开始清洗地板。

　　清理完船舱后，长官将团员聚集在一起，进行发言：“今日我们成功击退了太空海盗的袭击，你们的所作所为非常勇武，我在这里做出最高的褒奖。很遗憾我们失去了两位朋友，余鹤翎和托比亚斯，我们致以极其沉痛的哀悼。人与人之间的斗争不断，这就是为什么战争经久不息，战争之神永不死。我们只能在这洪流中随波逐流，但要保证我们是胜利的一方，采矿团是坚不可摧的，是不可战胜的。”

　　“坚不可摧！”卡洛斯高喊。

　　“坚不可摧！”众人跟着高喊。女孩没有张口。

　　“不可战胜！”卡洛斯再次高喊。

　　“不可战胜！”众人高喊。女孩仍没有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