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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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为城市蒙上一层灰暗而神秘的薄纱。这里没有月亮，没有诱人的月色，只有装点在高耸入云的建筑上的灯光，和巨大的广告牌发出的光亮。这通明的灯火刺激着人的视神经，使人迷惘，使人落寞，或使人兴奋。女孩独自来到旅店大堂，和前台的小姑娘打了照面。
“从哪里可以打探到消息？”她说。
“什么消息？”小姑娘说。
“我找人。”
“当然是去找警察。”
“我不能找警察。”
“为什么？”
“因为我找的人警察找不到。”
小姑娘迟疑了片刻。“那就去人多的地方。”
“哪里人多？”
“市中心。”
她回到房间内，换上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将便于运动的鞋子脱掉，换上黑色皮鞋。
艾利尔看到她如此装扮，问：“你出去？”
“是。”
艾利尔从木制沙发上起身，跟她出门。她为了人身安全没有拒绝。她们乘坐快轨列车到达市中心，只用了五分钟。这里店铺林林总总、高低错落，招牌的边角闪烁着金光。人流络绎不绝，各式飞行器走走停停。她眼花缭乱，四处望去，仰起头去看高楼大厦的顶，让她想到曾经上海的浦东新区。她体会着千年后的市中心的样子。
“雪梨，你说我应该去哪儿？”
“人最多餐厅是水星餐厅，人最多的酒吧是对角巷。”
“对角巷？”
“是的。”
“几千年了还有人在看《哈利波特》？”
“那是世界名著。就像《基督山伯爵》[1]，什么时候都有人在读。”
“告诉我怎么过去。”
她们步行至对角巷。外观简约大方。米色的装恒，手写体的标牌，不仅有克桑西阿斯星系的语言，下面还有一行英文。她们走进自动滑开的感应门，看到整个酒吧的全貌。这里灯光幽暗，犹如进入到人间与地狱的连接点。她环顾四周，发现几乎座无虚席，听到结束一天劳累的人们与亲友高声交谈。这里就像在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仿佛巴克斯[2]与狄俄尼索斯[3]亲临于此助兴。她们坐到吧台边仅有的两个座位上，看吧台后五位调酒师表演专长。
“他们不是人类，”雪梨说，“资料显示这个酒吧全部由智能机器人运营。”
“那岂不是太无聊了。”她说。
她看到艾利尔点了一杯她一贯只喝的威士忌，起身去转转。她行走在一桌桌客人间，仔细倾听他们交谈的内容，可她全然听不懂。突然，她听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盖娅星的语言。
“康拉德失踪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中年女子说。
“当然，小道消息说他和他的儿子都死在欧奇尼瓦蒂克了。”中年男子说。
“他的亲哥哥布雷德斯当年侵占了欧奇尼瓦蒂克，他的死八成与他哥哥有关。”
“我还听说费尔对此动怒了，到现在也没有任命新的盖娅星军队统领。”
“你说盖娅星会不会为了康拉德去打欧奇尼瓦蒂克？”
“以费尔刚硬的性格，一定会想将欧奇尼瓦蒂克夷为平地。但那里只是一片废土罢了，再去打是没有意义的。而且那里一直受到阿马塞斯特星系的协助，攻打那里就是在和阿马塞斯特星系宣战。”
她站在他们的桌边，用特里斯代勒斯星系的语言说：“你们好。”
“你是特里斯代勒斯星系的人？”中年女子说。
“是的，我是盖娅星人。我刚刚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们对费尔很了解吗？”
“费尔，”中年女子喝了一口手中的血红色液体，“在位十八年，实施铁腕政策，将盖娅星治理得井井有条，严酷的法治让犯罪率降低了不少。”
“但是我听说他的位置是权斗得来的。”女孩特意将话题引到付鹫身上。
“权斗？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付鹫当年勾结季尼戈斯星系被流放，他自然接了班。当时被流放的时候可是全星际直播，大家都看到了。”中年女子惊诧地说。
“那时我还小。他流放的飞船是什么样子的？”
“是军用飞船，银灰色的，上面插着一个旗帜，绘有彭罗斯三角。”中年女子说。
“你们可曾见到过这艘飞船？”
“没有。”中年女子说。
“我也没有。”中年男子说。
“明白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关于权斗，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年女子饶有兴致地问。
“有传言付鹫是被陷害的，他本没有勾结季尼戈斯星系。”
“小姑娘，你说的话很危险。好在我们在克桑西阿斯，这要是在盖娅星上，你这么说是要进监狱的。”中年女子仔细打量她，“你长得有几分像付鹫。”
“是吗？可能我们的祖先都是中国人吧。”
“注意你的言行。”中年女子着重地说。
女孩惆怅地点头，随后继续穿梭在一桌桌的客人间，再也没有听到熟悉的特里斯代勒斯星系的语言，回到艾利尔身旁，看到她的威士忌已经被喝了大半。
女孩沉思良久，最终开口问道：“艾利尔，你有没有在旅途中见过盖娅星的军用飞船，上面插着带有彭罗斯三角的旗帜？”
“三年前，阿马塞斯特。”
“能详细说说吗？”
“我在太空客栈的飞船上，窗外有一架盖娅星的军用飞船飞过，上面有一面旗帜，与其他飞船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艾利尔用舌头舔舐嘴唇，“那是你要找的人吗？”
女孩心跳加速，面色紧张，双目圆睁，手攫起衣领。“是。真没想到你见过它。”
“采矿团会到阿马塞斯特的。”
“谢谢你，艾利尔。”
她们离开觥筹交错之地，行走在旖旎的夜色中。
采矿团在米里亚姆停留三日。卡洛尔在第三日向大家介绍新成员，一位地质学家。她五官立体，眼线与眼影涂得很深，头发火红，自然地披在背上，显得不羁而成熟。
“你们好，我是安娜，大学是学地质的，毕业后一直在乐队当鼓手，希望我还没有忘记我的本行。我不想走寻常的道路，渴望自由与远方，所以选择加入采矿团。我听说团队里还有一位地质学家，莉迪亚，很高兴在未来能与你合作。”
莉迪亚不情愿地微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合作愉快。”
“对了，我生下来是个男孩子，不过现在早已不是了。请你们称呼我为‘她’，不是‘他’。”安娜说。
“你做手术了吗？”女孩问。
“没有。我一直很害怕做手术，不想伤害我的身体。请问你是？”
“我是白蕊，工程师。”
安娜朝她优雅地伸出右手，她握住后摇动了两下。
他们登上埃姆里斯号离开米利亚姆，继续游走在克桑西阿斯星系。安娜一直很健谈，也很友善。女孩和安娜关系良好，几天下来变成了除了艾利尔以外和她最亲近的人。
[1]《基督山伯爵》讲述的也是一个复仇的故事，本文有所参考，它曾被改编为太空版动画《岩窟王》，本文旨意也是将经典的故事在星际背景下展现
[2]罗马神话中的酒神
[3]希腊神话中的酒神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