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弥生凉

3、003 奶茶店

　　在一中门外开奶茶店的事很快就办妥，一年二十万加盟费，材料费和培训费另算。材料按用量算价，一月一结，上月未结下月就不会供货。培训费按人头算，他那店小只用培训四个人就够了，一人两千，总计八千。
　　算起来是最便宜的加盟方，而且员工都不用自己招，跟装修一样都由总店包了。等于是只管出房租和员工工资，然后等着收钱就行。
　　向南昭不得不感慨这生意可比开酒吧容易多了，到开业为止他都没废多少心思。

　　因着常跟一中校队的打篮球，他这店在开业后多得那群小子光顾。
　　那个叫黄锐的小子父亲是C市实权派里的实权派。他时不时来一回，都带起了一股流行，店里的生意不好都不行。

　　倒霉催的酒吧挂牌到现在还没人要，向南昭也只能每天晚上准时去开业，想着能赚一块是一块。虽然可能最后还抵不了电费，可说不定哪天就时来运转客人满门，做生意有时候靠的就是虚无缥缈的运气。
　　然后向南昭每天的行程就是晚上六点酒吧开门，到凌晨十二点关门。早上六点起床去一中陪校队的打球，下午再陪练一个小时到那群高中生们上晚自习。

　　周末时候就忙一点，陪练时间变成了每天十个小时。毕竟还有半年就是全市联赛，一中作为老牌强队不急不行，加班加点就想着要压过C市的几家体校，拿个好名次。
　　向南昭对当陪练这种事是无所谓，反正他也没事儿做，就当感谢黄锐给他奶茶店带来的生意了。

　　这天他跟人陪练完，在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黄锐突然问：“何叔叔，你酒吧能包场吧？”
　　向南昭跑回国可是为了过正经人日子的，虽然知道这些衙内有些爱好，他却没打算陪人疯，严词拒绝，“我那不接待未成年。”

　　黄锐这两个月也跟人混熟了，知道向南昭不想惹事的性子，笑嘻嘻说：“这周六我过生日，想请队里的一起庆祝，就只找个地方唱唱歌，不喝酒的。向叔叔你就当送我的生日礼物呗。”
　　要不喝酒倒也不是不行，反正他那酒吧开着跟没开一个样，“不喝酒也行。不过你好歹得有点自觉，别不把自己安全当回事。”

　　黄锐知道向南昭是好意，不过还真没当回事，敷衍着回他，“知道、知道。向叔叔你怎么比我爸还啰嗦啊？我爸都不怕，你怕什么？”
　　向南昭心想要不是你爸一口气干掉十几个黑老大，谁操心你安全问题啊。他们混那啥的别的不会，报复心可是比谁都重好不好。当然，可能国内的没国外的疯，所以黄局长才能这么放心大胆。

　　不过黄锐没把自己安全当回事，向南昭却不想自己惹到事。他还琢磨怎么着能抱个警察叔叔的大腿，哪能让自己有机会得罪人。
　　前脚答应黄锐包场的请求，后脚就跟何未打了招呼，“我要是不答应就怕他去找别家，周六晚上你叫两个人来盯着，最好散场的时候把人送到家。”

　　何未有时候也不懂那些大人物的想法，就扫黑这种事干到这种程度，别说把老婆孩子带在身边，就该把人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才对。哪能让亲儿子大喇喇摆在那，不就等于告诉别人你们快来报复？
　　不过因为扫得太狠，C市目前连小偷都快绝迹了，这报复也不是一般人敢的。C市大大小小的黑恶势力头目都把几个监狱塞满了，剩下的漏网之鱼基本就小虾米，也没谁能对那些黑老大情深意重不是。向南昭一说何未也不敢放松，毕竟在他管辖范围，要真有半点意外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行。我亲自来盯，周六的时候我跟同事换个班。”何未挂了电话，立即找同事问谁愿意换班，“赶紧啊，机会难得！给你们一个跟老婆孩子共度周末的机会!”

　　周末的时候，向南昭准备了十几箱饮料和牛奶，把酒瓶子收起来放吧台下面柜子里锁着了。
　　不是他舍不得酒，实在是信不过那群半大小子。想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同龄的有些小子胆子大得能生吞牛，信他们不喝酒不如信自己从来没混过道。

　　所以等黄锐带着人到了酒吧，看着吧台后空荡荡的酒柜不由得嘴角抽搐，“向叔叔，不至于吧？”
　　向南昭看了他一眼，一脸淡定，“刚好酒过期了不能用就丢了，新的酒还没来。”

　　这话就哄三岁孩子去，可自己先承诺了不喝酒，也不好怪别人真不给。黄锐坐在吧台前叹气说难怪向南昭这酒吧生意不行，旁边跟着他的杨小飞和王竞舟只管笑，笑得黄锐忍不住翻白眼，“很好笑吗？”
　　他是没想过喝什么白啊红的，可果啤什么的总没多大问题吧？哪知道这好歹是个酒吧，连个75度消毒酒精的味儿都能没有。

　　生长期男生的精力一个能顶三个成年人，要十几个就别提了，能把酒吧里吵翻天。唱歌的、斗嘴的、玩扑克的、跳舞的，一整个群魔乱舞。
　　向南昭和何未一人坐一角，一边啜饮料一边时不时盯着全场以防出事，被一晚上魔音穿耳简直想要去死。这哪是酒吧，没哪个酒吧有这么闹腾的，说是菜市场都有人信。

　　不过好在闹也只闹到十二点，眼瞅着十一点过去，一群孩子闹得差不多了，黄锐突然跑到吧台来，“向叔叔，送我一个生日礼物呗。”
　　向南昭心想怎么还想来敲我竹杠不成，我要能有钱我早把这关了，还赚你几百块场地费吃屁，便眨巴着眼说：“不是送过了？”
　　校队训练得重，他们私下里也要练，篮球废得有点猛，他就去运动城里捞了个篮球，要了好几百块。

　　可黄锐不差这个，眼睛里藏不住那点雀雀欲试，“向叔叔你开酒吧，肯定会跳舞吧？”
　　舞池里那根钢管不知道是哪任酒吧老板留下来的，不过以他的身材柔韧性跳钢管舞是不可能了。瞅着那群半大小子看戏的脸，就知道这人可能是跟人打赌了，向南昭也不好违小寿星的意，“随便什么舞都行？我也只会那么点，多了不懂。”

　　黄锐赶紧点头，他就知道能开酒吧的绝对有几手。就调酒那项绝活儿是看不了了，至少跳舞得看不是。
　　向南昭换了首舒缓的音乐，又调了柔和了灯光，跟黄锐拍了拍肩，“走吧。”

　　音乐舒缓，灯光柔和，向南昭上身只穿了件黑色背心，结实的肌肉绷得背心有些勒。裤子是从军需店捞的迷彩裤，脚上穿的是镂空的皮靴。
　　“啪”一声响指打起，随后急促而有节奏的脚踏声跟着传来，与舒缓的音乐严丝合缝，明明是两个极端却没有半点冲突。

　　“卧槽！卧槽！”
　　半大小子们看得目瞪口呆，有几个干脆直接拿了手机出来录屏，“这得是专业的吧？”

　　混道上的手里没几样把戏哪行呢？看场子的得会喝酒跳舞，看赌场的得有一手好牌技，卖军火的得有一手好枪法……向南昭一支舞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借助钢管直接在空中翻了两圈后稳稳落地。
　　卡座里响起轰鸣的拍掌声，“厉害啊，老向！”
　　“哎哎哎，拍的给我传一份啊！”有人忙说。

　　好不容易把一群小子送走，向南昭赶紧收拾酒吧，前前后后搞了三个小时才弄干净。
　　早知道先约保洁来干了，干完活儿的向南昭伸了个懒腰，关了酒吧门摇摇晃晃往回走……

　　黄锐、杨小飞和王竞舟出身差不多，都住在一个院子里。
　　何未开车把人送到小区门外，亲眼看着三人进了小区又跟守门的士兵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乐呵呵着的黄锐回家一看局长亲爹还没睡，赶紧打招呼，“爸您还没睡啊？”
　　黄局长对着儿子阴阳怪气，“大寿星都没回来，谁敢睡呢？”

　　这话一听就要遭，黄锐皮惯了，哪不知道亲爹要找自己算账，忙说：“不是跟爸你报备过晚上要跟队友一起庆祝嘛？吃完饭我们就去了酒吧唱歌，就陪我们队打篮球那个大叔开的那个。包了场没让外人进，就我们一群校队的，连酒都没喝！不信爸你问何未叔叔，就我跟你说的派出所那个。向叔叔跟他报备过了，派出所还派了几个人在外面巡逻。”
　　这一年公安局忙着巩固扫黑成果，不分昼夜的巡逻维持治安，本来就忙得要死，还得管他儿子在外的安全。黄局长笑得更冷了，“支使人民公仆，你还挺得意啊。”

　　这话说得，就算他不包场，何警官也会天天盯着向叔叔啊。知道一些警方基层工作的黄锐跟黄局长赔笑，“就一回，保证就这一回！马上我都读高三了，一定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跟爸你长面子！”

　　黄局长瞥他，早不吃儿子这一套了，“哦，你大学是为我考的？”
　　“我想让爸替我骄傲嘛。爸，你说是不是？”黄锐哄着亲爸，瞧黄局长脸色好转，连忙跑路，“爸，我先去洗个澡了啊，明早还要练球呢。”

　　黄锐一溜烟跑上了楼，生怕被黄局长皮带伺候。
　　黄局长站在楼下看着黄锐消失在二楼，随后打了个电话出去，“替我查个人，明天一早把资料给我。”

　　王竞舟这头回家也遇着亲爹在沙发上坐着，上前问：“爸你还没睡呢？是头疼？要不要我给你按按？”
　　裴钧有头疼的毛病，一向是儿子在管，就点头，等儿子凑近又一脸嫌弃，伸出一根指头出来把人往外推，“一身臭味！”

　　王竞舟赶紧上楼花了几分钟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才重新下楼，然后坐在沙发另一头一边给亲爸按摩，一边说今天的事，“姓向的算是靠谱，我们去之前就把酒先藏好了。一晚上都坐在吧台那没动，半口酒都没让他们捞着。回来的时候，是那个叫何未的片儿警把我们送回来的。我瞧着何警官有盯着向南昭的意思，要有什么他肯定第一时间知道。”
　　裴钧应了一声，看样子要睡了，王竞舟也就不再多说：“黄伯伯肯定会去查，到时候爸你问一问就知道了。爸你回房间去睡，沙发躺着明早起来肯定身上疼。”

　　外面的人都当这两年的扫黑是黄局长的功绩，哪知道真正主导这场行动的人是躺在沙发上让儿子伺候的人。裴钧在计划扫黑行动时没打算让儿子来C市冒风险，不过他妻子要出国学习一年，两边老人年纪也大了，首都局势复杂，只能暂时把人放在身边。
　　好在王竞舟随母姓，长相又偏像他母亲一些，周围人只知道他是自己妻子的远亲，倒没人往他儿子的方向想，倒是比黄锐要安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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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来了~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