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相见恨晚》夜风晨露

3、猎人协会 蓝染惣右介（中）

　　特殊人格的本质不是胡子，血液，抽象的□□，而是人的社会特质。
　　——马克思

　　“领口太紧，衬衣很不舒服，还有皮鞋。”市丸银踏上实地就轻声抱怨，其实他连飞艇准备的套餐都不满意，那饼干太渣了，汉堡……银讨厌汉堡……他和式食物几百年吃惯了，对工作餐完全不感冒，“专卖店卖的衣服只能这个品味……我没想到男性维持自身形象要那么多代价。”
　　他不可能对着这一切说“拒绝”，也没办法跑的远远地。虽然他开始怀念虚夜宫的宽松服饰，也没在蓝染面前瞒这一点。至少静灵庭里山本队长除了穿队长装也没啥别的要求，但是在这边，市丸银擦皮鞋都觉得沤，一开始新鲜，待到整日里人模狗样维持协会形象，他恨不得学习更木剑八打扮的野兽派。
　　兽并不能以外貌衡量，当他适逢其会睁开眼，如同火山岩浆的眸子比起更木剑八更具备兽的强和狠。
　　“观众很欣赏。”蓝染眨了一下眼睛，气温大约十几度，湿度恰好，天气温和的就像一杯温的恰到好处的红茶，补充：“领带打得不错。”他知道这一定是让营业员事先打好再套上去的，银的衣柜里足足有这样的领带十二条。
　　流魂街数二差的街区出生，自然孕育市丸银良好的适应力。他能一贯如此，这才是关键，蓝染惣右介从不把副队长一职做他人想的关键。
　　“蓝染大人，你一直很愉快呢。”市丸银不确定是否一方水土一方人，而自己还在水土不服期。蓝染并没有近乡情怯的情怀，而他的秘密主义是奥运冠军级别的熟稔，调整好节奏准备好一切甚至能潜藏心意数百年——市丸银心头琢磨如果蓝染让他在猎人协会埋头苦干几百年，不，几十年大概都不成，市丸银的负面情绪一旦表面化那么猎人协会只怕立刻血流成河——
　　虽然至今市丸银没办法掌握念力。
　　欢迎的礼炮响起，蓝染的嘴角挂上了最具有亲和力的笑容，闪光度加成百分之百。
　　蓝染愉快的是发现另一件事，尼特罗的敌人，副会长，目前虽然在协会有不少人支持，但是就人望和实力还是不能和会长相抗衡，他需要盟友以及时机。这次接待的级别和规模是副会长安排的，东果陀国国家各级领导人站了一大排，夹道欢迎协会官员蓝染惣右介和市丸银——这自然是副会长的示好。
　　副会长盟友不少了（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交朋友，论实力，没准揍敌客出动两个人就足够确定无疑宰掉他了——相比之下杀尼特罗这个级别揍敌客至少全家总动员，还要做牺牲两到三个精英的思想准备），但是谈到时机？
　　谁能有蓝染如此知晓先机……
　　相比蓝染，就算尼特罗都太年轻了，年轻到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阳光下蓝染笑的温暖如初升的阳光，和官僚一一握手，温情暖意在恰到好处的表情和动作里传递……

　　科斯定理：如果私人各方可以无成本地就资源配置进行协商，那么，他们就可以自己解决外部性问题。
　　科斯定理说明：私人经济主体可以解决他们之间的外部性问题。无论最初的权利如何分配，有关各方总可以达成一种协议，在这种协议中每个人的状况都可以变好，而且，结果是有效率的。
　　现实中，当利益各方人数多时，达成有效的协议特别困难，因为协调每个人的代价高昂。
　　所以才有了谈判专家。
　　谈判是一种普遍而又重要的人类行为,很多时候比起打爆对方的头，用嘴巴唇枪舌剑更符合某些人的需要：
　　寻求利益满足
　　相互依赖与谋求合作
　　避免或解决冲突
　　探求解决矛盾的有效程序
　　……
　　艰涩理论退散！先哲早说过，暴力引起的问题比它能解决的还要多，因此人类才在丢石头前让两个大嗓门通过吆喝避免把石头丢出去。
　　虽然东果陀国国家首脑很乐于在跳舞的美人儿身上花钱，对（低俗趣味的/裸/露/大腿胸/部的）康康舞乐此不疲，生平最大理想也许就是醉死在一游泳池美女的肚皮上酒池肉林混吃混合到死……好歹这个国家也是被国际社会承认的，野生动物丰富，包括了数十种濒危动植物，古阿兹特克国也是在这个国家发源，因此遗迹猎人和UMA猎人 （未确认生物猎人）都对这个国家有兴趣，而只有加入《猎人协会公约》才能合法享受协会的方便，同时给协会方便，蓝染是去签署这个合约的附件……连带着冗余的讨价还价……
　　珠光宝气之下，尽是无聊到让人打哈欠的程序和公式。
　　国务长官彼杰夫好像对蓝染盼望已久似的，充分表达了国家对猎人协会的深厚情谊，对蓝染崇拜的敬佩的不行……也正是同一个人，在两年后的蚂蚁危机中，率先投降蚂蚁，对待奇美拉蚂蚁的亲热劲一点也不下于此时对蓝染的嘘寒问暖拳拳深情。
　　一饮一啄
　　皆为前定
　　蓝染惣右介这次来东果陀共和国进行谈判和签合约，东果陀国国王麻沙多迪哥压根就是不理事的白痴，除了来了一次不到五分钟的接见，全部由国务长官彼杰夫执掌牛耳。经过谈判桌和餐会，酒水和闲谈，蓝染总算帮协会接下几桩生意，在该签字的地方签完了字，宾主和睦其乐融融。而对王宫的侍卫长——某位持证猎人，蓝染照样亲切的结交，一边盘算两年后他面对异种入侵能撑个几分钟。
　　对最最无聊的时间和最讨厌最麻烦的人，蓝染都能面带笑容仿佛很乐意听对方的陈词滥调直到对方再也说不下去了。
　　市丸银虽然长年嘴角挂笑，但是总不如蓝染笑的如此自然又亲切……对于开口闭口“我的亲爱祖国”笑的喇叭花似的彼杰夫，市丸银真想拿神枪戳戳看看他心是什么颜色的。
　　“彼杰夫是想把亲妈卖给你还是亲妹妹卖给你？”市丸银虽然能看出来彼杰夫的能力，但是他同时也看出这是一地道的小人。相信连国王的假发订购都是他完成的。
　　总说无限崇高理想的，多半最爱惜的就是自己。小人的才华虽可利用但不可信任。
　　“他只是习惯性的，想来他的官位也让他知足了。”小人的好处就是容易收买，真的麻烦往往是那些君子，又臭又硬。蓝染冷酷而严峻的张开嘴巴，拱着双手，“麻沙多迪哥至少选对了二把手。”
　　麻沙多迪哥虽然无能，但不会自己用无能的手段去掌控国家，他呆在皇宫看看兔女郎的白腿就能安度一生了。小人彼杰夫其实完全具备操持国家日常事务的能力和手腕，道德低下又不影响他处理国务。
　　小人自有他的用处。
　　餐后两位猎人协会代表欣赏了军仪国手的表演性质的演出：这是该国国棋，攻下将军即算赢，棋子最多可以三颗重叠，需要立体的视觉观念，现任冠军为三连霸，而这名军仪国手年龄还不足十九……比起赫赫声名，这名少女一脸痴呆脱条鼻涕基本上看着就智能不足。
　　“小麦？居然是盲女？”银观察了一下，迅速总结：“性格文静，不希望自己成为瞩目的焦点，总是静静坐在墙角的壁花。”
　　“下棋之时气氛完全转换，她是最适合以军仪为生的军仪天才，”蓝染开口补充，“失去这个游戏，就足以让她失去性命。”对蓝染而言，军仪只是小道。
　　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
　　“要不要下去试试？”银扶住下颌，“你围棋不是不错吗？”
　　不管愿不愿意都要走几步……邦交的含义就是尝试你完全不感兴趣的新事物。去泰国哪能不欣赏人妖到东果陀怎能不玩军仪棋？
　　银很快败阵（和国内排名第二的），转过脸看蓝染和小麦下棋。他挑起眉毛红眸乍现：
　　还真是完全不搭的两个人：一个气宇轩昂，一个拖着鼻涕，一个闲庭散步般悠闲，一个全心全意的专注。
　　“虽然你想下指导棋，不过你天生就是要在军仪赢，不必太在意了。”蓝染温文的出言。
　　“可以再来一局吗？总帅尊贵的客人？”小麦难得提出了这个提议，虽然她大比分的胜利，但是这位对局棋手的思路是小麦从来没有接触的，她能赢，但是她看不出他的棋路。她一直以稳定的节奏毫不犹豫的出棋子，但是却在这一局几度停手思索。
　　她除了军仪棋，几乎什么也不在乎。
　　空气里似乎蕴含着闪电的前兆。
　　“我只是用了围棋的思路。”蓝染解释。市丸银则在心里说：您在静灵庭围棋比赛获得的奖杯可以把整个虚夜宫大礼堂装饰满了。
　　“客人只是玩玩，别打搅！”彼杰夫对小麦疾言厉色，对蓝染又是鲜花盛放微笑满脸，“您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小人的一大能力就是变脸——从气炸了肺到咧开嘴角的笑容，市丸银纳闷这家伙怎么不报考演艺学校，后来才知道，这位还真是演员出身，不过拍了几部不成功的三流艺术电影，但是投身政界做官本事倒好，一路升到国家二把手。
　　然后蓝染和煦提出想来NGL旅游。
　　米特聂联邦，由五个相连的国家联合而成，分别是：东果陀共和国、西果陀共和国、哈斯共和国、洛卡里欧共和国、最后也是最特别的，就是NGL自治国（NGL是NEO GREEN LIFE 的缩写，即纯绿色生活）
　　NGL自治国，生活着一群完全摒弃机械文明，致力于生活在大自然的人。通讯方式是信件，交通工具是马，蓄意携带文明工具进入，最高刑罚是判死刑。
　　相关的几件事足以说明问题：1987年，三名电视记者潜入采访被捕，一人处刑，两人仍被拘留。甚至当初肆虐流星街的传染病传播到这个国家，该国首脑仍然坚持：“顺其自然”，甚至不允许国际红十字会的医师团进入。炸肉饼之类食物没关系，但是手巾、湿巾、创可贴乃至女士用的卫生棉，都被看做“文明工具”被拒之门外。该国对科技产品的拒绝，可以用草木皆兵顽固不化坚决拒绝形容。
　　蓝染他那一脸的诚意直接表明他多么的想了解这个联邦这个邻国并且坦诚不欺希翼世界和平大家幸福……
　　事实其实无需掏心的表白，它自然会表明态度。

　　久远之前，虚夜宫的人造阳光下——
　　“哥，我告诉你哦，猎人世界最可怕的事情就会发生在2000年，蚂蚁，超级大蚂蚁，吃人的蚂蚁。猎人协会要死不少人呢。地点吗？这种漫画上的事情，我只记得主角，哥，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最喜欢奇牙了，当然他流眼泪的样子也超帅的，比库洛洛好看，当然库洛洛我也挺喜欢。这么说起来库洛洛流眼泪也很好看。男人嘛，合适的时间流淌点眼泪……
　　还要我给你讲《HUNTER》?《HUNTER*HUNTER》是……作者老拖稿，我前面看了好几遍，要我再给你讲讲猎人考试吗？1999年那个……我全部记得，我对那场猎人考试熟极了，可以闭眼睛去考！
　　你想听蚂蚁……哦，我再想想，奇美拉蚂蚁，变种的，能吃人，猫女好厉害，王长的很外星人，还有个蝴蝶男。我们读者都猜测尼特罗死定了，反正他不是主角，恩，杰才是主角。按照漫画定理最后一定是他打败蚂蚁王，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打败的，作者又没画到那里。
　　我看的断断续续，让我想一下。
　　蚂蚁兴起的地方是个小国家，很小的，挺古怪的国家，我记得有棵大树……”她搂着枕头，把下巴磕在枕头上，圆圆的，大大的眼睛凝视，她说的是一部漫画，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哥，这是漫画啊，你还打算去旅游吗？那国家名字，我就记得是什么联邦里的小国，而且规矩死多死麻烦，主角进去还要搜身的，好像是那国家不准机械制品吧。我印象比较深的蚂蚁是一个恋妹的，他妹妹叫蕾娜，哦，最关键一个，蚂蚁王的女朋友叫小麦，是个棋类冠军，那个棋王从来没输过。然后这个棋王的祖国被蚂蚁占领了，蚂蚁王占据了皇宫，还可能造成五百万人类死亡……协会排出讨伐队……小麦一定会当王妃的！你说王有没有可能为了爱放弃一切卸甲归田，不过他吃人的……哎呀，富坚义博什么思路谁能猜到，当初幽游白书我怎么想也没想到白窗帘一飘就没了！藏马花落谁家啊……哥，藏马超帅的，当然这种极品只能出现在漫画，你看看你手下，萨尔阿波罗根本一科学宅男，葛力姆乔吃了兴奋剂一样老想着去现世打架，乌尔奇奥拉倒是长的挺周正好看，不过我也没什么机会见着他，你都安排他干什么去了？其他几个一个比一个奇怪，你真不容易哦，还有市丸银，他那么别扭，也不是阴沉，就是让人心里毛毛的……”
　　就算是情报数据大师，根据这段话能分析出个什么？思维跳跃东拉西扯还总想有的没的……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不盯着她学念力就躺在躺椅或者床上，连一根小指头都懒得动，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他偏偏在比久远更加悠长的过去遇到她，她擅长烹饪和歌唱，她知道些莫名其妙的，有时候却连最简单的也学不会弄不懂，资质平平三分钟热度总是一副对他的未来很期待或者“就知道会这样”的信心十足样子，她一次次逃，一次次回来，最后的一次连记忆也没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毫无顾忌的道破了惊天的秘密。
　　芜菁，也许可以说是一位女预言家。
　　以蓝染惣右介的智慧，他没花上一秒就能从她昔日的态度推算出自己的未来。如果蓝染这种人认命，那世界还真奇妙呢。
　　这个念能力者世界上各种棋类不下百种，从军旗象棋围棋到斗兽棋跳棋迷宫棋都有国际性赛事，而这里面唯一一个名叫小麦的女性国际冠军，下的是军仪。因为她年纪实在太小长的又奇特，蓝染没法断言未来灭亡世界的异种蚂蚁王偏偏心系这么一位。
　　小麦的祖国是东果陀国。就这样查到米特聂联邦，但是这样范围还是太大了，总人口上千万，面积达几百万平方公里，但是其中的NGL自治国已经很接近“茫然不知自己做预言的预言家——失忆的恰到好处的芜菁”的叙述。
　　绿色生态的真面目究竟如何？
　　找到了。
　　NGL，蚂蚁兴起的巢穴。
　　东果陀国，蚂蚁盘桓的据点……
　　2000年，必定烽火连天。

　　“蓝染大人，这些都带不了呢。”银整理任何带不到那个自治国的物品，开口：“轻装简从，别有风味。”
　　“可以在绿意下赏月，不是风雅一件吗？”夜黑风高杀人夜也许更适合这个重新戴上眼镜一脸忠厚的家伙，蓝染没有看一眼要放下的东西，他一向懂得“舍得”：“银，要跟紧哦。”
　　“蓝染大人，我一直站在你身后的。”
　　“银，当年有想过带乱菊一起走吗？”蓝染的语气表情里，看不出情绪。
　　“她不适合。”当她举刀，当他转身，或者说，在更久之前他踏上真央灵术院的校门撇下她在那个仅能遮风避雨的家，也许就明白最后的分道扬镳。
　　好聚好散。
　　市丸银拿起一支钢笔，笔身修长，散发金属光泽，可惜大概也要算成工业制品不得入境——难道要用毛笔和纸草？
　　“爱是□□，要通过激情才能流通，据说女人这方面比较长情——哪怕在等待的时刻。就好像季节，女性在爱的夏季呆的更长久，而此时男方也许已经进入严冬。”市丸银话锋一转，“蓝染大人，我们这次跨越了界境隧道切裂空间也要到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呢？我是不是太笨了没领会您的意思？”
　　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头上仿佛掉了颗核弹，而且是即将引爆的。市丸银不知道这种突发性转折比起空座町五十万人灵魂铸造王键虚夜宫尸魂界大决战哪个更好。
　　“银，如果出岔子，世界会毁灭哦。”蓝染不管说什么，给人的感觉都很正经很正统而且一定会实现。
　　“我们是来拯救世界吗？”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