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神像的碎片》睦月紫千

3、Debris.2 女人

　　如果一名男孩试图谈论女人，表明他正接近成熟，能坦然自若地以得体的方式随心所欲谈论异性是成熟男子的标志。你曾如此说。

　　最初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觉得她们充其量不过是一群唧唧喳喳的燕子，除了吵闹就是撒娇，要多少有多少。
　　直到后来我无意间于自家阁楼里翻出一叠脏兮兮的扑克，上面尽是些搔手弄姿的裸女。
　　望着这堆丰腴的□□，我不知怎么的就突然产生出某种莫名的冲动。
　　从那天起，我逐渐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这些奇妙的雌性高等生物，我渴望接近她们、触摸她们、品尝……或者，只是提到她们。

　　我的愿望被大人们忽略，被小伙伴们蔑视，大家不是羞于便是不屑于涉足此类在众人认为太敏感的话题。
　　而你不一样，你满足了我的需要，每次你一聊起女人都会两眼放光、神采飞扬，恰似在鸡窝中美美饱餐过一顿的黄鼠狼。

　　你说，你第一回哄姑娘上床是发生在八年级的事，那是个性感的黑发小妞，你俩同岁，可她看起来像你的大姐姐。我知道这正常，女孩总是很容易长大，不像我们男孩，我们要等很久才会长大。这有点不公平啊，是不是？
　　接下来当你用双手在两腰之间比划她有一个怎样的屁股时，我哈哈大笑，把肋骨都笑痛了。
　　噢，女人！
　　她们纤细茂密的金色体毛。
　　她们白花花的大腿宛若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的死鱼。
　　她们圆鼓鼓的胸部可以塞进两只打足气的篮球。
　　她们的腰围仅仅有一个果酱瓶子大小。
　　你表示无法忍受廉价香水与发乳的刺鼻气味，你觉得假如她们买不起名牌货，就干脆别用，你更迷恋女性自然的体香。
　　你曾经拥有一打女人，上学时是，现在即使当了兵也是，不过是数量和具体人员产生了些许变化。
　　你的爱好是更换身边的姑娘，你说女子如衣服，愈新愈好，你不喜欢老是穿旧衣服。
　　国家的部队肯定不允许你和异性胡搞鬼混，然而你满不在乎，你吹嘘自己至少有一千零一条逃避处罚的方法。
　　你孜孜不倦地一遍遍叙述你的冒险经历，你如何于月黑风高的夜晚溜出集体宿舍，仿佛猫一般灵巧而敏捷地绕过巡逻的士兵，躲开尽职的岗哨，悄无声息地跳过院墙逃离训练营地，窜进镇上唯一的一间小酒吧去寻欢作乐。
　　--酒吧的光线很昏暗，不少年纪不轻的老女人会以金属亮片遮盖眼角等皱纹明显的部位冒充少女。
　　你挺有经验地告诉我一定要看仔细，免得受骗了。
　　然后，你又如何趁天未亮，在集合号吹响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床上，脱下外套，钻入被子，伪装成刚刚睡醒的模样。

　　符拉季连啊，我俩从来都不是守纪律的人，规章制度对我俩而言根本是一堆大粪，所以我俩才中意彼此。
　　反正我这么想。
　　我小时候也特别调皮，捣蛋的点子层出不穷，且大多针对女孩--我很迟才留意这个。
　　我拿火柴烧过一个小姑娘的辫梢，曾把另一个丫头的长辫子偷偷绑在靠背椅上。
　　我往她们的文具盒里放蚯蚓和切断的耗子尾巴。
　　我把图钉与胶水故意洒在她们的凳上。
　　我拎起一只小鸭的尸体作势要往一位女生的怀里扔，吓得她尖叫着四处乱跑。
　　但我毕竟不如你：我只能戏弄女人，通过让她们害怕而获得虚假的快乐；你则有取悦她们的本事，令她们真的喜欢你，心甘情愿地臣服，任你摆布。我多么羡慕你！我办不到的，你可以办到；对你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在我看来却困难重重。

　　大概你觉察出了我的沮丧，于是使劲捏了捏我的胳膊又拍拍我的肩膀，你的力气真大，我疼得呲牙咧嘴并险些趴到地上去。
　　末了，你笑吟吟地宣布我的肌肉很结实，骨架也大，早晚要长成健壮结实的大男人。
　　我拿不准你讲的是实话还是为安慰我而随口编造的善意谎言，可无论如何，我现在确实成为这样的男人了……多好，这多好呀。
　　不过你同时警告我，仅凭一副好身板就企图征服女人是白日做梦，她们的要求非常非常苛刻。你一口气举过一大堆例子，我全忘干净了，不好意思……我只记得你最后总结道，一旦我顺利实现那一切，变为真正优秀的人，女人们便将宛如雨滴似的主动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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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没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