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神像的碎片》睦月紫千

2、Debris.1 刀

　　Debris.1 刀

　　人们说：刀不是好东西；许多事情都是刀子引起的；用刀做礼物，象征情谊的破裂或彼此将发生争执。
　　而你，偏偏给了我一把刀。
　　虽然我实际上没接受，但并不妨碍这最终成为一个凶兆，符拉季连。

　　那个时候，你穿着斑斓的迷彩服坐于树杈上，深深浅浅的绿块，犹如叶子间一只花哨修长的大蜻蜓。
　　你对我微笑，解下腰际的野战刀递给我。在此之前我已经偷偷盯住它咽了三分钟的口水。
　　“这是一把好刀，拿着吧！”
　　你笑得挺好看，像新鲜蓬松的蛋糕，散发着温暖柔和的气息，那甜甜的香味于午后的阳光下弥散开来，连刀似乎也变软了。
　　我惊喜地抬头望着你手里的东西。
　　“谢谢！”
　　这是开了刃的刀，泛着令人胆寒的冰冷光泽，拥有一种使懦弱之人一看便会丧失勇气的力量，异常结实、锋利。
　　然而我不是懦弱的人，因此一见到它，就毫不犹豫地爱上了它。
　　我当时作为一名小男孩……呃，不，作为一名男子汉，能抵制这样的诱惑吗？不能。于是，我暂时收下了刀。
　　它确实是好刀，最好的刀，握在掌中沉甸甸的舒服之极。我不禁以脚下的杂草与周围的树干为目标一次次狠狠刺出，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屈肘、抬胳膊、转身、倒退、抛起接住……我如痴如醉地表演，一丝不苟。
　　我坚信我的动作棒透了，无懈可击，因为我曾有一个精通刀术的叔叔。
　　你一定赞同我的观点，我看见你兴奋地大叫，用体操运动员的姿势优雅地跃下，仿佛发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宝藏。你高声夸奖我，为我鼓掌，吹起口哨替我伴奏。我多得意啊，发疯似的不停地耍宝，直到累得一屁股坐下，再懒得站起。

　　但是你的长官很不凑巧地出现了，他严厉地训斥你并委婉地责备我，他认为我这么小的孩子不应该摸野战刀。
　　呸！他知道什么？！多管闲事的家伙！
　　我还没玩够，我不愿你跟他走，不愿把刀还给你，我打算趁他不注意拉着你逃跑。
　　不过你用眼神阻止了我，我像个乖宝宝一样承认错误，交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目送你俩的背影越走越远。
　　因为离开之前你附在我耳旁悄悄保证说，只要我肯听话，你以后还会找我玩，并且将想方设法给我弄一柄更好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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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同神出鬼没的小精灵，我一眨眼，就现身了。那么可爱的面孔，那么热切的目光，我自然不忍拒绝。
　　倘若当初我没有由于要逃避艰苦的训练而去树林中小歇，便不会结识你。这……就是命运啊。

　　是的、是的，我失言了，我弄不到另外的刀，如果我把我的送你，我又拿什么去招待敌人，和应付上级的盘问？
　　但是我没有失约，你最终等到了我，虽然仅仅是我。
　　其实我原本不准备去见你的，毕竟我两手空空。可有一天我的战友提醒我，我的傻小子一直在我们分别的地方苦苦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