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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一入宫门深似海 ...

  •   元贞十六年十二月廿八,是我行笄礼的日子。
      清晨,不过刚至卯时,寒枝便将我唤醒,接着是沐浴洗澡,然后换上了缁布朱红锦边的采衣,而头发也由韵雪梳成了双鬟髻。
      梳洗罢,即动身前往宗祠。之后,又于宗祠正堂东边的东房等待了约半个时辰,方才有侍女在门外禀报:“二小姐,吉时已至,请往正堂行礼。”
      于是在丫鬟的簇拥下出了东房,往正堂走。
      到了正堂,只见父亲和蓝氏居于前方的最上位,主位左边的正宾位上则坐着位陌生的女子,想来应该是族中某位有德才的长辈,至于一众观礼者皆坐于堂中两旁的观礼位上。
      彼时,堂内的雅乐已停,我缓步走至堂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了一礼,接着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落座后,便有赞者上前用鎏金发篦为我梳头,梳毕,遂把发篦轻放于席子的南面。
      然后,正宾自正宾位上起身,主位上的父亲和蓝氏亦随之起身相陪。只见正宾走至东阶下盥洗手,拭干,再与父亲和蓝氏相互揖让一番,遂各自归位就坐。
      而我在双方归位就坐后,即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正宾离座走到我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颂罢,跪坐于我身前,开始为我梳头加笄。及至完毕,正宾起身复位,赞者上前象征性地为我正了正发笄,而两边的观礼者亦在之后起身向我作揖。
      起身向众宾还之以礼,接着我便在赞者的陪同之下回到东房,换上了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如此,初加之礼完毕。
      而后,又经过了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和醮子诸礼,及至授字之时,我已颇感疲累,却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出分毫,仍一脸肃穆地看着正宾起身下来面向东,父亲起身下来面向西。然后正宾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永夕甫。”
      按照之前所授的礼仪,我忙恭敬地答:“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说完,起身向正宾行揖礼,正宾回礼而后复位。
      接下来便是聆训。我跪于父亲和蓝氏面前,状似认真地垂头聆听着所谓的教诲,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冷笑。直至训示结束,我又极其恭敬地答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然后便向上首二人再行拜礼。
      最后,在我分别向所有参礼者行揖礼表示感谢后,笄礼成。而我,也在我的人生中,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爆竹声中一岁除,转眼,元贞十六年就这样匆匆走到了尾声。在满心的忐忑与不安中,我迎来了元贞十七年的伊始。
      由于之前就已被父亲告知,自己将要于元月十六入东宫,因而整个过年期间,我一直都过得浑浑噩噩的,颇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意味。

      元月十五,上元节。
      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元夕在历代文人的笔下总是写得如斯绮丽,再对比处处透着清冷的屋子,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感就这般悄悄缠绕上心头。我忽然意识到,明日此时,我便已身处宫廷之中,面对一个于我而言绝对谈不上熟悉的男人,重复着云贵妃乃至皇后她们的命运。
      蓦然有些发冷,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二小姐,您要去哪儿?”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旁的韵雪忙紧张地问。
      “出去赏灯。”
      我匆匆丢下了这一句,便三两步地走出了屋子,步伐中的慌乱竟是自己也不能理解的。

      或许是考虑到不能太过逼迫我,在我再三的请求下,父亲终是答应了我出去赏灯的要求,只是派了三两个仆妇随行。
      于是坐着轿子出了府,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小巷前,我让轿子停了下来,示意那几个随行的仆妇在原地等我,便向着人群聚集的赏灯之地走去。
      缓缓步行在火树银花的街道上,两边是熙攘的人群。之前的惊惶随着脚下闲庭信步般的步伐已渐渐消弭于无形,只是心底的那层寂寞却似乎在周围的热闹下变得愈加浓重。
      街道两旁的灯树流溢出灿烂的光彩,我抬头看着那些形态各异、做工精致的花灯,隐约感觉到自己在今晚怕是找不到答案了。
      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吧。
      这般寻思着,我开始往之前轿子停靠的地方走。然而,就在路口的一个转弯后,我碰到了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朝夕?”
      身体在瞬间僵硬了下,我静静看着眼前着一袭靛蓝袍服的徐奚,那张清俊的脸上快速闪过一系列的神情,从开始时的惊诧,到喜悦,再到苦涩,最后又恢复为平静。所有细微的变化,一丝一毫,我都没有漏掉。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我又在倏然间,感到了语言的苍白。
      是啊,究竟又该,说些什么呢?
      或许是我长久的沉默引起了他的误解,他涩然一笑,又开了口:“或者说,我现在应该叫你永夕了。不过,”说到这儿,他轻叹了声,“恐怕连这也仅是现在方可以称呼了,过了今晚,再见面时,我就该称呼你为晏良娣了吧。”
      晏良娣……
      我忽然就笑了起来:“既然你知道,那就更应该明白,有些事当断则断,否则结果只能是深受其害。”说完,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欲抽身从他身旁走过……
      手腕蓦然被人从身后给拉住了,我没挣扎,也没回头,只是直直地站在那儿,听着身后的徐奚用不辨喜怒的声音说:“你果然没有心,朝夕。”
      我轻笑了笑:“没有心不好吗?至少我会比这世上的很多人都要活得轻松。”
      感觉到扣住我手腕的那只手在一瞬间僵住了,我趁机使了把劲,甩开了那只扣在手腕上的手,也甩掉了,最后的一丝温暖。
      坐回轿中,就在起轿的一瞬间,我忽然生出了一股冲动,忍不住掀开轿帘往刚才的那个地方回望。只见他仍站立在原处,静静地望着轿子所在的方向,而在他的身后,粲然的灯火霎那间就晃花了我的眼。
      于是慢慢放下轿帘,我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空间。

      ※※※
      元贞十七年元月十六,这一日我被正式册封为良娣①,由八抬喜轿抬入东宫。
      上轿前,我将一个卷轴交予了寒枝,吩咐她把这个东西交到徐奚手中。
      看着面前的寒枝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微微一笑:“寒枝,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吗?只要你帮我办完这最后一件事,你就可以走了。”
      “可是……”寒枝迟疑地看着我。
      “四年,”我淡淡道,“你跟了我也有四年了。这期间虽然我没有特意去打听你的来历,可从你表现出的卓越的能力看,原先的你定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能让一个如此精明干练的人为我鞍前马后四年,我也该知足了。”
      “小姐……”寒枝仍是一脸的犹豫不定。
      见状,我又笑了笑:“更何况,我相信你的口风会很紧的。”
      “不!”寒枝蓦地跪了下来,“我决定了,要跟随小姐进宫,继续为小姐效忠。”
      我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垂首跪于我身前的女子,不由想起初见时,她浑身是血地倒在了晏家郊外别庄的后院里。当时我正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别庄内养病,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人。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她带到我房内,为她身上的大小伤口上了药。
      这之后,我与她订下了一个约定:她跟在我身边为我效命,直到将来的某一天,我出嫁了,那时便是她离开的时候。为了报恩,很明显,她答应了。而按照约定,今日便应该是她离去之时。
      良久之后,我终于开了口:“你确定吗?”
      “我……确定!”最后的两个字,她说得异常坚定。
      闻言,我笑了:“好,那你就留下吧。反正我在宫里也的确需要一个像你这样忠心而又能干的人。”
      “谢小姐,奴婢绝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
      寒枝站了起来,就想跟在我身后一起出门,却又被我阻止了:
      “你先把东西送到徐大公子手上,回头再随着陪嫁的队伍进宫。”
      “是。”
      穿着繁复的宫装,我回头再看了眼身后这间住了十几年的院子,重又转过头向着喜轿的方向,坚定地走去。

      轿子一晃一晃地载着我自离嘉门进入到德熙宫。下了轿,在经历了一系列繁琐的礼仪之后,我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了德熙宫的某处宫室。
      “晏良娣,请在这里耐心等候太子殿下的驾临。”
      我打量了周围一圈,微微颔首,接着便对跟在身后的那几个宫女道:“有劳了,你们可以先出去了。”
      “是。”
      那几个宫女倒也没再多言,转身就鱼贯离开了。
      伴随着“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关上了。屋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烛火跳动时发出的“哔剥”声。
      我怔怔地在屋中间站了许久,一时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头隐隐地胀痛着。直到两腿开始变得酸麻,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种行为应该叫做发呆。
      发呆?我居然也学会发呆了!忍不住苦涩地一笑,我绕过紫檀大理石的十二扇折屏,缓缓来到内室。在看见最里面放置的那张螺钿雕彩漆的大拔步床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那边,坐到了床沿上。
      因为按规矩,我是应该坐在这里等候太子驾临,然后侍寝的。
      侍寝,我默念了一遍这个词,然后开始忍不住地冷笑。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难道这就是我以后的人生?不,绝不!既然已经进了这个门,那么从现在起,我就要学会重新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无根的浮萍,被人掌控。
      手指紧紧绞着身下绣工精致的长裙,不知已等候了多久,直到桌上的蜡烛已逐渐化为一堆泪水,房间笼罩着的光线渐渐暗淡时,门口才传来宫女请安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不由将缠在手里的丝帛绞得更紧,垂头听着门被从外面打开,紧接着又“吱呀”一声合了起来。在满屋的静寂中,我可以清晰地听见那脚步声逐渐向内室走来,一步一步,让我的心亦忍不住悬了起来。
      终于,脚步声停,眼前出现了一双皂靴。心也在这时提到了嗓子眼,按照礼仪我应该是立刻站起身向他行礼的,可一种未知的恐惧却莫名地缠住了我,让我只能僵硬着身子垂头坐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下巴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捏住了,蛮横的力道迫使我不得不抬起了头,直直地撞入了一双幽深如海的眸中。
      慌乱毕竟只是一瞬间,很快我就镇定了下来,用淡定的眼神直视着他。只是那一刻的我似乎忘了,以一个良娣的身份,这样与太子对视是僭越的。心底深埋的倔强在之前那种忐忑不安心情的催化下全都诱发了出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输了气势。
      “呵,晏朝夕果然有点意思。”良久之后,倒是太子先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喜怒难辨,颇有点高深莫测的意味。
      此时的我已回过了劲,一面为自己之前的鲁莽而暗自懊悔,一面忙站起身,施了一礼道:“之前是妾僭越了,还请殿下赎罪。”
      室内一片寂静,片刻后方才听太子悠悠道:“起来吧,吾恕你无罪。”
      我形容怯懦地站起身,甫一抬首便看见太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心里不禁又是一凛,忙垂下头去。而就在我垂首的一瞬间,手蓦然被抓住了,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是一个旋身,被太子扣在了怀里。
      “别动,”太子死死地制住了我下意识的挣扎,说话间灼热的气息喷入我耳中,“我想,应该有人教过你该如何侍寝了吧。”
      身体不由一僵,我下意识地抬头惶然看向了太子。却不想,太子居然在触到我的视线后就愣住了,然后仿佛是着了魔一般,用那只空出的手温柔地抚上了我的眼睑,一边低喃了一声:“堇儿……”
      堇儿?我一惊,却不料太子似乎比我更惊。只见他的身子先是一震,俊美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便用力推开了我。而我在他这猛力的一推之下,猝不及防,就这样摔倒在了地上。
      腰和胳膊等处无一不痛,若不是房间里都铺上了地毯,很难想象现在的我又会成什么样子。心里暗自咒骂着,我一边艰难地撑起上半身,一边看着太子眼中的迷乱渐渐散去,一点一点地恢复到之前的清明。
      “你没事吧?”太子走到我面前,犹豫了一下问。
      我摇摇头,手扶着桌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面为太子今日的失常而暗自惊诧。等等!失常?……
      忽然间,我隐约明白了些什么,紧接着一个大胆的想法悄悄浮现出脑海。
      站稳了身子,我抬头对着太子一叹:“今日是元月十六。”
      果不其然,对面太子的身体又是一震。接着,他蹙眉看着我:“你说这话是何意?”
      “今日是堇儿的生辰,”说到这儿,我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哀伤,“一想起远在千里的堇儿,妾,妾就忍不住会有深深的负罪感。”
      太子的眉蹙得更紧了,双目紧紧地盯着我:“你的负罪感又从何而来?”
      “那还要请殿下先恕妾无罪。”说到这儿,我呼啦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吾恕你无罪,你快起来回话!”太子不耐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
      “是,”我慢慢站起身,仍垂着头,颤抖着嗓音道,“堇儿她,与殿下乃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而妾则是她的胞姐。只要妾想到,一个是她所爱的人,一个是她的亲姐姐,却要,却要在她生辰时……”
      “够了!不要再说了!”太子突地高声打断了我,接着又缓和了一下语调,“你说的,吾都明白。既然如此,那你今晚就早点休息吧。”说完,即挥袖离去。
      听着耳边先后响起了开门声、关门声和宫人们恭送太子时的声音,我不禁松了口气,唇角亦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虽说早晚都要面对这一关,可我现在委实还没做好思想准备。更何况,明早还要去拜见太子妃,那可是个出了名难缠的主儿。

      一夜无梦,酣然地睡到了天明,连我自己都意外自己入宫第一夜就可以睡得如此安稳。
      至卯时三刻,有宫女进入内室唤我起身。在换上了一套簇新的缃色宫装,并梳以流苏髻之后,宫女引领着我来到了德熙宫内太子妃的寝宫。
      甫一入内,就有宫女上前行礼,接着道:“太子妃尚未起身,还请晏良娣在这里少稍坐片刻。”
      早已预料到太子妃会先给我一个下马威,是以并不意外。我淡淡地颔首,坐在了外室的罗汉床上等候。
      过了约半个时辰,只听见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直鼻檀口、相貌端庄的丽人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出现在我眼前。
      意识到这个就是太子妃,我忙站起身,衽裣一礼道:“贱妾见过太子妃,给太子妃请安。”
      前方的女子安静了片刻,方才淡淡道:“嗯,起来吧。”
      我直起身,看了眼坐在上首太师椅上的太子妃。只见她髻发高耸如云,上穿一身缕金百蝶穿花银红云锦短袄,下系绾色洋绉银鼠皮裙,端得是异常雍容,只是眉眼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骄矜与高傲。
      那太子妃一边接过了宫女递上的手炉,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年纪尚幼,按道理是应该唤你声姐姐的。只是这宫里的规矩大,有些规矩也不得不遵守。因此虽说咱们都是伺候太子殿下,但总还得分出个尊卑来。望你从今以后恪守自己的本分,不要做出那些媚上以妄图僭越之事,否则到时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听到这些所谓的“警告”,我暗自冷笑了一声,俯身又施了一礼:“贱妾必将铭记太子妃所训。”
      “嗯,那你可以先退下了。”
      我抬头又望了眼上首端坐的女子,在看到她眼中的鄙薄之后,低下头说了声“是”,就领着几个宫女退了出去。

      刚出了太子妃的寝宫,就有太监上前行礼道:“晏良娣,皇后娘娘有请。”
      我一怔,随即也明白了几分,便随着那个太监往栖凤宫走去。
      到了栖凤宫,这一次领路的太监居然没让我在外殿等候,而是将我直接领到了内殿。
      进入内殿,只见皇后倚榻而坐,正与为她捶腿的宫女说笑着些什么。见我进来了,皇后便笑着对我说:“永夕来了,快坐吧。”
      闻言,我忙向皇后行了一礼,方才找了个挨着皇后的位子坐了下来。
      甫一坐下,皇后便笑着拉过了我的手:“永夕还记得本宫初次见到你时的情景吗?记得那时本宫还说要替你指门好亲呢,现在倒好,你一转眼居然就嫁给我们子乾了。”
      “皇后娘娘……”我垂下头,表现出几分赧然。
      “都已嫁人了,想不到你这丫头居然还是那么容易害羞,”皇后啧啧几声,“既然嫁给了子乾,那就跟着子乾一起喊本宫母后吧。否则,可就显得生分了。”
      我面露惶然地抬起头:“这,这可如何使得?”
      “有何使不得的?”皇后一脸不以为意,“而且认真算起来,本宫可还是永夕你的姑姑呢。若你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称呼本宫,不是生分又是什么?”
      “这……”思虑到太子妃也是喊皇后为母后,我沉吟片刻,试探性地问,“那贱妾喊娘娘一声‘姑姑’可好?”
      “这也可以,”皇后满意地笑了笑,“不过,永夕以后就无需在本宫面前自称贱妾了。”
      “是。”
      我垂下头,一时猜不透皇后的意图。
      “听说昨日子乾没在你那儿留宿?”皇后状似不经意地问。
      闻言,我顿时了解了皇后把我叫来的意图。于是抬起头,一脸为难地道:“昨天是琅瑾公主的生辰,所以……”
      “本宫明白了,”皇后叹了一声,轻拍拍我的手,“只不过,你要明白。子乾身为大岳的储君,子嗣问题关系着国家社稷。而你是他的良娣,就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我低下头,恭谨地道:“是,朝夕明白了。”
      同为晏家人,我自是明白皇后的这番“良苦用心”。

      注:
      ①:太子的侧妃,正三品,为太子侧室中品级最高,人数限为两人。良娣之下,依次有良媛、承徽、昭训和奉仪这四个品级。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朝夕的表字:
    首先,古代的女子也是可已取字的,取字并不是男子的特权。只不过通常可以取字的,都是社会地位较高的女子,而且取了字以后一般就会出嫁。不是有个“待字闺中”的成语嘛,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其次,古人取表字,是可以说取跟名相同的字的,比如李白的字就是李太白等等;
    最后,取字的方式多种多样,其中一种是取意义相反的:即表字和名意思正相反,这种情况可称为“矛盾式”,如朱熹,宇元晦。熹是天亮,晦是黑夜。而“朝夕”一般有光阴短暂之意,其字“永夕”则是长夜,通宵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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