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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会议的时间的冗长而无趣的,至少对于现在的贺迩安是这样。
      他少见地没有发言,只时不时地简明表达自己的赞同与否。
      不多时,众人便都多多少少地发现贺迩安和李泛景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贺迩安和李泛景的座位是很靠近的,但两人打从早会起始就开始视对方若空气,互不相看。
      李泛景坐在中央直视前方屏幕,仿佛塑像般一动不动,绝不向右、倾斜分毫。
      贺迩安坐在李泛景右侧,一直低着头翻阅空白的笔记本,转着钢笔玩。

      就着安佳一直极力推荐李泛景去参加的那个A国生存真人秀,众人提出了几个方案,每每议论完毕,李泛景拍案叫好,贺迩安就转一阵笔,曰:“不妥。”
      李泛景扭过头,盯着贺迩安不放。
      贺迩安给本子翻页,抬眼快速地瞟了李泛景一眼。然后李泛景继续直视前方,同众人道:“这个方案不行,我们再讨论讨论。”
      于是不了了之。

      这趟早会开得比以往久了三两倍,直到安佳不悦开始甩脸子了,贺迩安才在李泛景殷勤的注视下不甘不愿地抽了个提案。
      众人散会后还迷迷糊糊地没看明白,这两人简直就像对调了身份一样,往常都该是贺迩安哄着李泛景的。

      莫不是大老板有把柄落到二老板手里了?
      可能是潜小明星被逮到了吧!安佳如是说。
      众人深以为然,看贺迩安的表情不由地多了几分同情。

      闲话传到贺迩安的耳朵里,他也只能嗤嗤苦笑。
      他与李泛景这么多年来没有公开过,连两方的家人都不知他们的关系,以为只是搭伙过日子的好兄弟。

      可能是他对李泛景的箭头太粗了,实在不好遮掩,早几年安佳就看出了点东西,所以这次才无遮拦地说出这种话,是以帮贺迩安出出气。
      但工作室的其他人都只当贺迩安敬慕李泛景,闲话说归说,终究还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见没有什么高潮上演便见好就收,继续专注工作了。
      但安佳不同,似乎是有意帮贺迩安一把,虽说她是领着李泛景的工资的,本不好在李泛景面前多说,但这阵总是被贺迩安撞到她狂斥李泛景。

      可能是效果不好亦或是说得太过,李泛景对贺迩安避之不及,直接一张机票飞到大西北拍起了新戏,联都联系不上,是以安佳每每见着贺迩安都是歉意满满的模样。
      贺迩安哭笑不得。
      于是在又一次碰面的时候逮住了安佳,愣是邀她是下楼,去咖啡厅坐坐交流感情。

      安佳一掌差点拍倒手边极具艺术感的甜点,她瞪圆了杏眼,身子向着贺迩安又倾了些,道:“和平分手?只是这样?没有小明星?”
      贺迩安缩缩脖子,抬头看看周围似水般流淌下来的光幕,虽知道这些装饰的隔音效果很强,但他还是不由地压低了声音:“其实也没分成功,他不同意。”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分手不成功的说法。”安佳捻着小银匙敲杯碟茶盏,“分明就是你舍不得,你若真要分,他还能阻止不成?”

      贺迩安搅搅面前拿铁的奶泡,用小匙划了个“景”字,又勺了点咖啡将字体盖住了。
      他本以为李泛景会应承下来,与他和平分手。但没想到李泛景居然犹疑了,顾左右而言他,急吼吼地开门跑了。
      为了避免他再提这个话题,李泛景居然还私自接了戏,枉顾早几个月前就做好的行程表,撂了挑子就跑,连安佳都懵了。

      李泛景舍不得他。

      这个认知让贺迩安悲喜参半,忧从中来。
      也许是经常去演绎别人的悲欢离合,他觉得李泛景模糊了戏里戏外的界限,对于操作感情很有一套。

      他与李泛景的这段感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贺迩安十七岁离家遇到李泛景,至今已十二年,他都将要而立了。

      这不见光的感情不是没有折磨过他,可每每他心头那把激昂燃烧的火受不了凉水的泼洒,将熄欲止时,李泛景就会恰到好处地纵风止燎,勾着他继续熊熊燃起。

      李泛景好酒,甚至有些上瘾,贺迩安总是控制他酒精的摄入量。
      那天新戏杀青,贺迩安想给李泛景助兴,放任他多饮了几杯,然后就出事了。
      李泛景醉后坦诚了他与戏里某个龙套演员的私情。

      这场飓风风势显然大了些,煽风又点火的,刹那间就把贺迩安所有的思慕妄念烬灭了。
      灭了就灭了,毕竟感情这东西不值钱,贺迩安最多就难受一阵。为了防止自己被烧伤,他反应很迅速地将自己置身了事外。

      然后酒醒的李泛景要把他拽回去。
      就算是草木,被一把火烧没了,烬灰里都有萌芽,更何况是人。十二年了,他们将近一半的人生都是一起度过的,李泛景舍不得了。

      这让意欲和平休止他们之间的感情的贺迩安很头疼。

      “你总不能由着他拖下去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样很影响你逢下一春。”安佳苦口婆心地托住贺迩安的手。
      “我知。”贺迩安点点头,“可我不希望同阿景决裂,只能慢慢来。”
      安佳闻言嘲道:“这又不是剧本,搞什么分手后还是朋友的戏码?你戏瘾犯了?”

      “不不不。”贺迩安连连否认,“安姐,要是我与阿景绝交了,那我可再没脸回工作室了。‘二子泛舟’的创建我可是出了大半的气力,这么走了我不甘心,起码先转移一下财产。”
      顿了顿,他谑然道:“就算绝交了也要拖着他去法院闹闹,虽然没结婚但我们可是有夫夫之实的。”

      安佳鼓着脸听完了贺迩安的话,她盯了贺迩安半晌,才道:“我现在才发现,你强硬起来耍无赖的模样像极了木子。”
      贺迩安嘿嘿笑着,“是说我无情吗?”
      安佳不置可否,讽了贺迩安一句“夫妻相”,随后就端正了面色与身姿直视贺迩安,“迩安,有件事我一直想同你说,又怕你受不住……”

      闻言,贺迩安已有几分猜测,颔首示意安佳继续说下去。
      安佳抿抿唇,轻声道:“木子这几个月老是在同一个新人接触,我觉得他们可能……”
      音量渐弱,贺迩安看着安佳不忍的表情有些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便板着脸装模作样地细细打听了几句。

      安佳有问必答,还撕了张纸给贺迩安列下了她所知道的所有关于“小明星”的事,这才匆匆告辞跑回工作室带新人去录歌。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贺迩安还是捻着纸张浏览了好几遍,直到自己倒背如流后才摁了按钮升起点烟台,将纸张凑过去。
      烟熏火燎的味道不大,贺迩安静静地看着桌子启动自洁程序,将一桌杯盏灰烬扫没了,才撤掉光幕准备刷脸走人。

      站起身来,他愣了愣,立马低头开启光幕隔离墙,甩甩脑袋揉揉眼睛,又小心翼翼地再次撤掉。
      还是如先前一般。
      贺迩安耐心地重复了三两遍,又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没在做梦后,规规矩矩地站直了,掏出手机举起来左右看看,见发没乱衣很整,便深吸一口气撤了周围的虚拟光幕,堆起笑意:
      “江总,好巧啊,又碰到您喝咖啡。”

      江至远嘴含笑,颔首算是答应,他低头看了看,又向贺迩安靠近了些,维持在一个不会令对方太过不安的距离后才抬首说道:“好久不见,我这阵子一直在忙远闻的事,所以给工作室请假了。对了,上次送过去的东西你喜欢吗?”
      贺迩安暗暗吐槽他们三天前才见过,听到下半句就有些惊了,这江大少还送了他东西?

      可能是看出了贺迩安的疑惑,江至远没待他问出口就补充道:“那天我说了给你们送东西吃的,怎样?合口味吗?我按着你的喜好做的。”
      愣了一会,贺迩安才讷讷回复到味道棒极了。可能是他方才瞠了下眼睛被对方觉察了,江至远垮下嘴角看了他一会,才道:“那就好,我那天有事不能亲自送过去,是叫迟珊珊过来拿的,一直担心不合你的口味。”
      说着,江至远侧身让道以便贺迩安从里头出来,“我本来想帮你付钱的,但觉得你会不高兴,就没这样。”

      贺迩安越过江至远站到一旁的识别器前扫描虹膜等待扣费,正寻思着待会去找迟珊珊算账,逼迫他把私吞的夜宵交出来,乍一听到江至远的话,不由回头向对方看去。
      江至远低着头,举着左手一直在摩挲耳后,看起来颇像个主动认错怕大人责罚的小孩。
      贺迩安心跳漏了一拍,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浮上心头,脑中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待贺迩安从回忆里剥脱出来,他的嘴角又禁不住开始抽搐起来。
      江至远的手腕不知何时被他紧紧地圈在掌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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