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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贺迩安坐立不安地转着手中的杯子,时不时往门外望去。
      方才迟珊珊被一个电话叫走了。那厮居然任他拼死哀嚎恳求,都决绝地扯开被他攥着的袖子,毫不留情地起身离去。
      更过分的是迟珊珊临走前的小眼神。

      以贺迩安纵横演艺圈十,额,曾经纵横过演艺圈几年的演技来讲,迟珊珊那小眼神很明显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甚至还顺便调侃了他的演技!
      于是现在就只剩他一人面对即将带着宵夜回来的江至远。

      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可贺迩安犹是不敢将悬着的心解放下来。
      许是这一晚上发生的事都太过闹心,现下一人独处,疲惫感便加倍地袭来,他竟就着这正襟危坐的姿态打起了盹。

      待再次醒来时,外头已熙熙攘攘。贺迩安蹭蹭盖到脖颈上的外套,蜷在躺椅上迷糊了半晌,兀地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他记得自己明明该是在沙发上打盹来着,莫不是那江至远进来看到他睡着了便好心地将他挪了个位吧?

      贺迩安抽着凉气颤颤巍巍地弯身拾起脚边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西服外套,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里衬的面料。
      这手感似乎和他先前揪在手里的那件很像。贺迩安忙打起精神翻覆这件衣裳妄想找些标识以便欺瞒自己。
      他盯着袖口里侧十分不显的LⅣ晃了下神,这难道是路易斯家的盗版货吗……

      贺迩安没让自己神游太久,他仔细的将外套叠了叠,便从暗门那悄悄地溜去了洗漱间。捣拾好一脸肾亏的自己后,才原路返回,抱着那件极可能是江至远的外套,深吸几口气,打开了门。

      外头有一瞬的安静,随后大伙便继续各做各的,没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到贺迩安身上。
      贺迩安浅浅地吁了吁,同几个看过来的同事打了声招呼便快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贺迩安就一下子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李泛景在里头。

      他那比寸头长不了多少的头发随意抓了抓,在室内还带着金边框架的虫合虫莫镜,衬衫袖子挽起,又一连解了几颗袖子,一副浪里浪荡的纨绔模样,极不周正。
      见贺迩安进来,李泛景冲他笑了一下,藏在镜片后的桃花眼微妙地眨了眨,给贺迩安送了个异常温柔还带来几分暧昧的招呼。

      贺迩安恍了下才发现屋内不止他和李泛景两人。李泛景的经纪人安佳,即是他们口中的安姐也在。
      安佳似乎在向李泛景训话,李泛景倚着桌子浪里浪的一看就知没在认真听,反而一直借着墨镜的遮挡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在后方轻手轻脚整理东西的贺迩安。
      贺迩安如芒刺在背,佯装很忙的样子准备找几本策划书出去避避。

      安佳许是发现了李泛景的心不在焉,顺着他的视线过去揪住了贺迩安。
      “贺二,你今天怎么丢下木子就来了,往常不都和连体婴一样的么?”安佳调侃着走到了贺迩安的面前,非常巧妙地挡住了贺迩安撤退的路线。

      贺迩安向来都有些怕安佳,从不敢在她面前打诳语,一下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在安佳也只是随口一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努努嘴,下颌冲角落一挑,道:“木子速度还真是快,谈好的秀不想上了,拗不过我就想让你直接飞去A国拒掉。贺二你倒也别老惯着他呀!”

      贺迩安转身看过去,便见自己昨晚提着的大箱子规规整整地置在那,他愣了愣,嚯地回头看向李泛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泛景摘了墨镜搁手心里玩得颇为欢乐,对这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贺迩安只得把视线移回来直面安佳,“安姐,这也是,也是没有办法……”
      “我知。”安佳抬手大喇喇地拍拍贺迩安的肩膀,表示同情,“但这件事就此打住了,下不为例,否则我就给木子接几个约会相亲的节目上上了。”
      说罢,她吐了吐舌头,不知从哪掏出了两个小红本,在贺迩安同李泛景面前晃了晃。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把你们的护照没收了。”

      好容易才送走了安佳,贺迩安甫一关门便冲李泛景叫道:“我的护照咋到她那了?”
      李泛景总算是不玩虫合虫莫镜了,他迈步走了过去,将墨镜随手挂在了贺迩安皱巴巴的领口上,随后将袖子往下一撸,从裤袋里拿出袖扣,抬眼瞅了瞅贺迩安。

      贺迩安顿了顿,才接过袖扣帮李泛景小心翼翼地扣好,他看着李泛景仰着头在那系扣子,又十分自然地探手过来把他怀里抱着的西装外套拿过去披上,心头不由得一动。
      “阿景……”他轻轻的开了口,“你到底,想怎样?”

      李泛景却是一脸莫名地看着贺迩安,他抬手将自己头发恢复规矩,从西服外套里摸出一卷领带递给贺迩安,“护照那事我是真不知情,我觉得可能是上次在家里搞庆功宴的时候被安佳摸去的。”
      贺迩安牵强地勾勾嘴角,挽指挑起李泛景的下巴,让他抬头以便自己给他打领带。
      “你知我不是在说这件事。”

      话音未落,贺迩安的手便被紧紧地箍住了。李泛景皱着眉头看着他,向前踏了一步,“迩安,暂不说我,你今天怎么丢我一个人先来了,是我昨晚太翻腾搅到你休息了?”
      贺迩安愣住了,瞠大了眼眶去看李泛景的面色,却是如常的,只是带了几分不知所谓。
      “你,你。”他好气又好笑,李泛景凑得太近,他呼吸间嗅到了点迷醉的气息,顿时明了了。
      “是我错了。”贺迩安叹了口气,将手抽了出来继续帮李泛景打领带,“我不该让你喝酒的,你一喝高了就喜欢忘事。”

      李泛景不知所云,侧着头闻了闻领口,“还有味道吗?我今早可是吃了许多薄荷糖的。”
      “还好,不凑近闻不出来,不影响你下午录节目。”贺迩安替李泛景打好了领带,右手却还是迟疑着在对方领口处游移,顿了顿,他的手指沿着节扣向下滑,点在了李泛景的心口处。

      慢慢地将掌心覆上去,贺迩安闭着眼感受掌下的温热与律动。他听见李泛景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半晌,掌上盖上了一片温厚的暖意。
      李泛景没有介意他的莫名其妙,只是迎合地抬手搭住了他。
      就这样静静地待了一会,贺迩安才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将挂在领口的墨镜摘下来塞进李泛景的衣袋里,退开几步催促李泛景出去开早会。
      李泛景犹是就着先前的姿势将手虚搭在自己的心口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贺迩安,“迩安,你心里有事。”

      “哪有。”贺迩安侧身回避李泛景的视线,抬手抻着衣上的褶皱,含糊道:“只是没睡足而已,有点迷糊眼花。”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面向李泛景,却还是不敢对上李泛景的眼睛:“阿景,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李泛景挑挑眉,俯身歪着脖颈去看贺迩安,“我昨晚又折腾你啦?”他细细端详了贺迩安的面色一阵,并不觉得对方有被自己捣腾过头的迹象,但犹是托起贺迩安的手,郑重地道了个歉。
      贺迩安抿唇不语,见李泛景敛眸间眼角带了点润渍,又亦步亦趋地凑了过来,心下一惊,忙侧身躲了躲。

      李泛景扑了个空,直起身鼓着面颊看了贺迩安片刻,便抬步向外走去。
      贺迩安缩着脖子跟在后头赔笑,不自觉地用手抚上了方才那一刹那被李泛景嘴唇蹭过的侧脸。他步伐一顿,在后头轻轻唤了李泛景一声。
      “阿景。”

      李泛景本来半边身已经拱到门外,闻言又退了回来,背过身以手虚扶门框掩了掩房门,“何事?”
      “阿景。”贺迩安又唤了李泛景几声,看着对方颇为耐心地一一答应才复又慨叹道:“阿景,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呀。”

      李泛景面色如常,或许该说他整个人都还是如往常一般,他歪着头注视着贺迩安,好半晌才轻轻地应了一声。
      只是应了声,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贺迩安胸口泛起一阵苦闷,可能是昨夜被凉风吹走了些许多年来对李泛景的激情热烈,他现下恍恍惚惚地想起这么多年来,李泛景似乎从未有正面回应过他的恋慕。

      他爱阿景爱得发狂,而阿景却只是暧昧而疏朗的,不进不退,只偶尔给他添几把柴火。
      分开几乎是必然的,贺迩安不得不开始考虑与李泛景划清界限了。
      纵使这会令他痛苦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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