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生七

3、第三章

　　爷爷带着林阳来到了理发店，理发店不大，但是被瘸子老板布置的精致。瘸子老板看到爷爷领着林阳来店里，知道有生意做了，便急忙拄着拐棍走过来招呼。瘸子老板笑着说：“老爷子，自己理发还是孙子理发。”瘸子老板语气中带着热情，爷爷听到热情的招呼显得很高兴。爷爷笑着说：“带孙子理发，我不理发。”老板听到很高兴，笑着说：“好嘞，老爷子里面坐，喝口茶休息休息。”瘸子老板领着爷爷和林阳走进了理发店。
　　林阳被瘸子老板招呼到旁边房间洗了洗头，然后坐在了椅子上。爷爷看到旁边休息的地方坐着几个路人，那几个路人和爷爷年龄差不多大。爷爷很快和那几个人攀谈起来，时不时还传来几声笑声。林阳静静的坐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道为何，林阳并不喜欢照镜子。瘸子老板走了过来，爷爷刚才特地吩咐瘸子老板理短点。这让林阳很是苦恼，但却又没有办法，只好闭上眼睛逃避事实。瘸子老板拿着推子，拿着梳子，手舞足蹈的摆弄起来，架势好像是掌握武功的高手。
　　不多时，在瘸子老板的精湛手艺下，林阳的长发没有了。“好了，老爷子看看满意吗？”瘸子老板满意的对爷爷说，爷爷看了看，笑着说：“不错，就这样吧。”说完瘸子老板也笑了笑。林阳听到爷爷和瘸子老板笑，于是便睁开了眼睛。
　　林阳看了看镜子，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头发竟然变得这么短。林阳这时才悔恨起来，为什么自己刚才不和爷爷商量一下，这下回去要被别人笑话了。想到这里，林阳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爷爷走了过来，看了看林阳，然后用手摸了摸林阳的头，笑着说：“头发短了就是显得精神些。”此时的林阳并没有在意，此时的林阳显得不那么高兴。
　　多年以后林阳回忆起爷爷用手抚摸自己头的时候，林阳并没有太多的印象。林阳只是记得爷爷的手很粗糙，很温暖。但那时的林阳并没有细细感受那种感觉，当林阳想要再次感受时，却已经找不到爷爷了。
　　爷爷和瘸子老板聊了几句，瘸子老板很热情。林阳看了看天空，此时太阳已经挂在了高空，像一只长满刺的刺猬，阳光刺得人难受。爷爷和林阳继续上路，林阳还是走在爷爷身后，静静的跟着，不说话，沉默着。此时地上有着两个人的影子，一老一小的影子，慢慢的拉长，直到融为一体。
　　老街上许多人拥挤着，小小的街道被人占满了。姑妈的店在老街人流最多的地方，所以生意也还不错。姑奶奶人很好，对顾客或者旁边开店的人都很好，林阳从小就受到姑奶奶的疼爱。林阳和爷爷在人群里穿梭了半天之后，到了姑奶奶的店。在店里招呼顾客的姑奶奶看见了林阳和爷爷显得很高兴，急忙走过来招呼林阳和爷爷。
　　姑奶奶笑着说：“老爷子怎么难得上街来，林阳也来了。”爷爷对着姑奶奶，笑着说：“带他剃个头，顺便过来看看你。”林阳也笑了笑说：“姑奶奶好。”姑奶奶听到林阳和自己问好，显得很高兴。姑奶奶说：“林阳最近好像又长高了，你爸爸最近有没有打电话回来啊。”林阳笑了笑，挠了挠头说：“打了电话，问了问我。”爷爷笑了笑说：“都挺好的，没必要这么频繁打电话，浪费钱。”姑奶奶显然不同意爷爷的说法，姑奶奶说：“钱再多也要关心孩子，要不然以后孩子和他们可生疏了。”林阳无奈的笑了笑。
　　林阳和爷爷跟着姑奶奶走进了店里，店里后面有一个小的后院。小院子不大，但是却被姑奶奶装扮的很精致。姑奶奶喜欢清静，但是由于做生意没有办法回避，只好在这个小院子摆弄了一些盆栽，显得清静一些。姑奶奶吩咐店里的一个店员招呼那些顾客，爷爷坐在椅子上，姑奶奶端了一壶茶过来，随即也坐了下来。爷爷和姑奶奶一般都是这样聊天，一聊就是半天。爷爷和姑奶奶聊得都是些家常，林阳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所以林阳一般都是出去逛街，看看各个店里新进的货物，虽然买不起，但是却可以看一看。林阳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从不会央求自己的家人为自己买什么东西，即使自己很喜欢。林阳看到爷爷和姑奶奶在聊天，便感到无聊，于是和爷爷和姑奶奶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林阳来到了街道上，此时人很多。由于处于人流最多的地方，时不时就会有人挑着担子从林阳身边多，那担子经常打到林阳，有时打的林阳肉疼。林阳进了一家玩具店，这是林阳很常来的一家店，虽然买不起店里的玩具。
　　店老板娘是一个中年妇女，身材胖乎乎的。店老板娘看到林阳一个人进来，没有看到身边有大人。店老板娘知道是个穷小子，买不起玩具，并没有打算如何向林阳介绍店里的玩具，店老板娘知道没生意可做。店老板娘朝林阳喊了一句“买不起可别乱碰玩具，弄坏了可是要赔的。”说完无精打采的翻动着自己的手机，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内容，可能是笑话，也可能是自己老公的情话。
　　店老板娘忍不住笑了一声，把林阳弄得不知所措。刚刚还脾气不好，声音吓人的老板娘此时脸上却挂满了笑容。林阳并没有打算理睬店老板娘，林阳走进店里，看了看那些刚刚进来的玩具。这些玩具都是林阳在电视里看到的漫画里的英雄，是林阳所崇拜的对象。虽然林阳不可能变成里面的人物，现实里面也不能出现漫画里面的英雄。但似乎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想要拯救世界的梦。
　　正在此时，玩具店来了一对父子。父亲是一个中年男人，胡子邋遢，肚子大大的，穿着西装，但是并不整齐，脖子上还带着一圈粗粗的金项链。孩子是个小男孩，哭着鼻子，嚷着要买最新的玩具。玩具店老板娘看到有生意可做了，立马打起了精神。
　　店老板娘很热情的笑着说：“这位老板，要给孩子买点什么吗？小孩子可喜欢玩具了，我店里刚刚进了一批新玩具，你要不要看看。”中年男子扫视了玩具店，看了看说：“那几个最新的都要了，给我包起来吧。”店老板娘听到中年男子这么说感到很兴奋，今天做了这么大一个生意，够店老板娘乐几天了。
　　店老板娘立刻恭维说：“这位老板眼光真不赖，这几件都是店里新进的。小孩子可喜欢了，你可真关心小孩子啊，你家小孩可真幸福。”听到店老板娘这样恭维自己，中年男子显得很开心，立刻笑了笑，并且摸了摸自己孩子的头说：“老子赚钱就是给儿子花的，小孩子喜欢就买呗，大不了就那几个钱吗，小孩子高兴就好。”店老板娘也附和的笑了笑。店老板娘立刻跑到玩具的柜台前，准备把几个玩具打包。
　　看到林阳站在前面挡路，立刻呵斥说：“小孩子买不起别挡路，撞坏东西赔不起。想要买就快回家找你父母去，也给你买个，哭哭鼻子他们会给你买的。”说完还狡黠的笑了笑。林阳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其实林阳也不打算理这个店老板娘。
　　店老板娘把几个玩具打包的整整齐齐，交给中年男子前还把包装纸擦了擦，生怕中年男子不满意退货。店老板娘走到中年男子面前说：“老板，东西打包好了，您拿好。”中年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番说：“多少钱？”老板娘笑了笑说：“五百三十八，算你五百三十好了。那几块钱算是给小孩子买零食吃了。”中年男子不悦的皱了皱眉说：“老板娘你这样怎么做生意啊，都买了这么贵的东西，你就这样算价钱啊。我又不是出不起那点钱，但是你一点优惠都不给，那以后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啊。”店老板娘听到中年男子这样说自己，显得很慌张，生怕中年男子改变主意。
　　于是立刻摆出一张委屈的表情说：“老板，我哪里说你缺钱啊，我这也是没办法，最近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进货的价钱都很高，没办法啊。”中年男子听了店老板娘这样说，脸上表示出一张不屑的表情。中年男子又说：“老板娘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你这样真让我难以接受，你多少也要打点折吧，孩子还小，以后肯定还是要买玩具玩的，以后我还是会过来和你做生意的。”店老板娘听了之后，想了想说：“拿好，给老板算五百块吧，这样总行了吧。”说完还是一脸委屈的表情。中年男子知道也没办法继续讨价还价，等下急了孩子又要哭闹。中年男子只好说：“那好吧，就这样吧。”
　　说完从钱包里拿出了五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店老板娘。店老板娘眼里紧盯着百元大钞，当百元大钞被自己手接住了，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老板娘立刻笑着说：“谢谢老板了，没想到老板真大方，可不像那些乡下人，给钱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痛快。”听到店老板娘又在恭维自己，中年男子显得很开心。立刻笑了笑说：“老板娘，那我先走了。”说完拿着玩具，领着小孩子准备离开。
　　小孩子从一开始就一直紧盯着自己的父亲和店老板娘，虽然他可能不知道两个大人在讨论着什么。眼睛里还露出疑惑地目光，目光里又夹杂着一些孩子的天真。
　　中年男子带着小孩子，拿着包装好的玩具往门外走去。店老板娘在后面跟着，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并大声的对着前面的中年男子和小孩子说：“老板慢走啊，下次再来哈，我给你更多的优惠。”说完还不忘拿手挥挥手。
　　林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老板娘送别中年男子，静静的看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老板娘一直等中年男子和小孩走远了才转身进店，店老板娘走到柜台前，拿出了刚刚中年男子递给自己的百元大钞。店老板娘认真的数了起来，虽然才五张，但是店老板娘却认真的数了好几次。脸上还时不时露出笑容，那笑容林阳感到难听，让林阳感到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