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乱X》S丶木槿

21、第 21 章

　　木兮感觉伤口虽然还是疼的，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和酒精味，还是不那么好闻，祁东阳哥哥事件，也一样让他耿耿于怀。但是，他觉得这地方，也没那么差。
　　祁寒就像是他的吗啡，镇痛，镇静。可同时，又对他上瘾。
　　“学费，是不是有点高…”木兮故作镇定，心里小鹿乱撞。
　　祁寒伸手捏了捏木兮的嘴角，这个纠结许久的毁容问题，终于是彻底解决了，否则总是会时不时的出来转一圈。
　　“走吧，还得输点滴。”
　　尽管祁寒说还是叫祁东阳比较好，木兮却还是坚持让小护士给扎了针，由于祁寒在一旁脸色不太好，小护士紧张，还是扎了两针才算扎好。祁寒坐在病床边上，拉过木兮的胳膊，在那些一片青紫的针眼附近轻轻抚摸着，心里想道：学费，确实有些高了。
　　其实，木兮刚受伤第二天的早上，去公司前祁寒就又去了一趟‘夜色’，确实像方言之电话里说的那样，人已经面目全非，脸上长长的伤疤划了好几道，可是这并不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夺过方言之手上的鞭子，在那人身上又留下几笔，像一个驯兽师。
　　然后又过了一天，某个市政官员因贪污落了马，儿子以前聚众涉黄的丑闻也被曝了光，一家人彻底沦为了最底层的‘乞丐’。
　　这些，木兮都不知道。
　　也不需要知道。
　　“祁寒…”木兮的声音，把祁寒从之前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怎么？”
　　“……没什么”想说什么，忘记了，但是刚刚的祁寒，虽然坐在他身边，却好像离他很远。
　　输完了点滴，祁寒带着木兮去吃了饭。
　　木兮说要自己做饭的，可惜祁寒没同意，说是受伤。指望祁寒做饭的妄念，木兮压根没敢想。木兮只能腹诽：伤的是脸，不是手啊。
　　但木兮还是乖乖听话了，把祁寒的这一行为，归结为他特有的温柔。
　　所以晚饭依旧是去‘一口粥’，可再好吃，木兮这两天吃的也有些恶心，同一样粥，同样几个奶香馒头，连那几样小菜都没换样。
　　用祁寒的话说：对伤口恢复有好处。
　　但是，这两天自己吃什么，祁寒就吃什么，他也就没好意思开口。
　　“你药是不是过量了，还没醒。”
　　“不会不会，哪能。”
　　刺耳的说话声。
　　木兮感觉耳朵有些嗡嗡的疼，但这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这两天，祁寒很是迁就他，连带着晚上也待在他的小公寓里。木兮感觉自己像是包养了小白脸，每次跟门卫大哥打招呼的时候，对方都会多瞟他一眼，意味不明，每到这时，木兮就觉得甜丝丝的，心里偷着笑。
　　不过祁寒说，公司有一些棘手的工作，虽然回来都已经到了深夜，但会在饭点回来陪他吃饭。
　　是祁寒回来了么？刚刚记得在小区口分别的，祁寒公司有事，交代了，一会儿就回来。
　　想到这，木兮有些开心，扯了扯唇角。疼，浑身都疼，脸上更疼。
　　因为痛感，木兮一直闭着得眼睛终是睁开了，因为刺亮的白炽灯光，恍的双眼一瞬间只看到一片花白的光。缓了一会儿，才让眼睛适应了这环境。
　　这是……哪？
　　“总算是醒了。”
　　刚刚刺耳的声音又响起。木兮这才看清，面前不远处站着两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可他不认识。
　　“你们是谁？”发现自己靠墙边坐在地上，木兮想站起来，也不知道牵扯到了哪，疼的他脸一阵发白，又重新坐了回去，额头上也渗出了一些汗。
　　“老实待着。”
　　木兮顿了顿，看来倒霉也会凑着双的来。
　　重新调整了下姿势，木兮感觉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尽管腿有些发虚，总归是靠着墙站了起来。脸上一阵熟悉的热，一摸，满手的红，果然，又裂开了。这下，追祁寒的本钱，真要大打折扣了。
　　那两人对木兮的动作瞟了一眼，也不在意。
　　木兮还是那个冷漠淡然的木兮，明明睁开眼一副被绑架的样子，偏偏还能想些有的没的。能像他这么处变不惊的人，也真不多了。
　　木兮有些发晕，冷着脸观察了下周围，像是个废弃仓库，不大，堆着杂乱的废弃物，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屋内散发出一股药味，自己的手机掉在脚边，屏幕已经碎成了蜘蛛网。屋内的两个男人抽着烟，嬉皮笑脸的靠在桌子另一边，嘴上说着不堪入耳的荤段子。
　　木兮忖量着自己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那俩男人没他高，却比他壮实。一对二，脚踝也受伤了，失败的成分比较大，大概这也是自己没被绑着的原因。看来还是得靠文明的解决方法，谈判。
　　木兮想了一下目前的状况，之前明明跟祁寒在吃饭，然后回家，接下来呢？眼角一抽一抽的疼，实在有些疲惫，木兮略过思考，拖着刺痛的左脚拉了墙边的椅子坐下，轻轻揉着右边又疼又麻的肩膀，大概都是被粗鲁扔在地上时的摔碰造成的。地上又凉又潮，他有些微微发抖。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木兮再次出声，因为冷，又或是身上的伤，说出话的声音有些低低的、软软的，打着颤。
　　聊着天的两人这才止了话题，走到桌角边，离木兮近了些，其中一个略黑的男人开了口：“为什么抓你，我们也不知道，上面吩咐，我们就拿钱办事。”声音像划拉在地上的铁皮，尖细刺耳。
　　“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另一个伸手把烟捻灭在桌角，呲笑一声。
　　木兮感觉眼角的血往下滴了两滴，脑袋嗡嗡响。剧情有些狗血，木兮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片场了。生活简单，没有仇人，要说为了财，比他家有钱的也不是没有，怎么就能让他给碰到。
　　“既然是拿钱办事，那就好说了。”木兮坐在椅子上，稳了稳呼吸，声音沉稳了几分。
　　不像一个阶下囚，反而更像是一个审判者。
　　“让你们绑我的人给多少，我可以翻倍给你们。”木兮有些累，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被绑来了多久，只觉得冷，冷的伤口都有些麻木。紧了紧厚厚的已经有些污渍的外套，因为有些潮湿，却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对方不理他，显然他的谈判没有效果。
　　木兮觉得，自己会被冻死或是疼死。
　　不知道祁寒有没有发现他不见了，但是不能寄予太大的希望，他得自救。
　　木兮决定赌一把。
　　这时，破旧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带着一身的潮气。从打开门的缝隙中，木兮借着门口昏暗的灯光，看到外面似乎又下了雨。深秋的天气，大多有些阴冷。木兮大约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上面的人’。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木兮出声问道。
　　“为什么？”顾毅峰恍若未闻，抬手点了根烟，放在嘴边抽着。眼睛通红，里面满是血丝，一副狼狈的样子。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祁寒害得我家破人亡，那么，我也让他尝尝，失去重要东西的滋味。”
　　为什么会突然有祁寒的名字？
　　“你把我抓来？是为了威胁祁寒？”木兮有些不确定的问。
　　对方没出声，只闷声的抽烟。停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对威胁他，没什么兴趣，那代表他还有赎回你的机会。”说完迈了两步走到木兮面前，低头看着木兮满是血污的脸，接着说：“我不会给他机会，就像他对我一样。”顾毅峰满眼的愤怒，带着让人生寒的狠厉、疯狂。
　　“可是，我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大概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木兮有些无言，他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顾毅峰笑了，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哈…重不重要，我说的算。”不重要？他找人盯了两天，跟祁寒接触最多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之前在祁寒办公室，就见过，这人却不认得他。
　　转身示意了身后一直没出声的两人：“只要不弄死就行。”顾毅峰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要怪，你就怪祁寒做事太绝，不留后路。”
　　接着，木兮就被人拎了领子，重新摔到地上，肩膀撞到身后的墙面，连着骨头都在疼。
　　“呃…”木兮吃痛，脚趾用力蜷缩了一下。心想，按照剧情，这时候不是该有人英雄救美么？等到木兮觉得自己快晕过去的时候，那两人终于停了手。
　　虽然没有过打架斗殴的经验，可若是平时，以木兮的身板，脱离这种尴尬的境地，还是大有希望的。奈何他在冰凉的地上躺了两个小时，右肩和脚踝也受了伤，饶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抵不过身体上的抗议。
　　“下手悠着点，别真弄死了。”
　　“哪有那么不禁折腾，不过这模样倒是让人兴奋的很，果然有钱人玩的就是不一样。还真让人不忍下手…”
　　尖细猥琐的声音，透着一股变态的激动，听得木兮一阵恶心。
　　‘吱呀’一声，门又打开，关上。顾毅峰去而复返，又或许，其实他压根没走。走到木兮面前，缓缓蹲下，顾毅峰伸手捏着木兮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
　　“你说，祁寒要是看到你这副样子，会是什么表情？”声音里含着一丝失常的笑。
　　下巴的痛感，让木兮又清醒了一些。看着眼前几欲疯癫的人，木兮觉得有些可怜。挣脱了顾毅峰的手，忍痛用手撑着地面直起了身，靠墙坐好。
　　喘了一口气，木兮缓缓说道:“你用这种手段报复祁寒，能得到什么？”
　　“即便得不到什么，他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能让他舒心，反正我什么都没了。”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紧接着，门‘咚’的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影小跑着推开了正欲转身的顾毅峰，扑到木兮身边，木兮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的疼。
　　“木兮…学长……”刚喊出声，来人就哭了起来。
　　“顾染？你怎么会来这里…”木兮惊愕，这么晚，顾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顾毅峰一惊，她怎么找到这来的。
　　“爸…你太过分了……”
　　木兮觉得脑袋要炸开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染。顾毅峰……顾染……
　　“他，是你爸……？”木兮看着顾染，大概是因为淋了雨，衣服有些湿痕。明明那么爱笑的一个姑娘，此时却哭的梨花带雨，明明前两天受伤，她还送了他粉嫩的剑兰花，明明之前还是那个艾辰心尖上的宝贝，这会儿却成了绑架他的那个男人的女儿。
　　人生无常，说的是不是现在？
　　“为什么？”木兮不能理解。
　　“我爸的制药公司出了问题，涉嫌造假，虽然跑关系，送礼，塞红包，免了牢狱之灾，可公司却也完了。没人会再跟这样的公司合作，而启航是最大的合作商，撤了资，我爸的公司不仅彻底死了，还欠了还不清的外债。所以……”顾染也到了极限，似是有些绝望…
　　“学长…对不起……”顾染惨然一笑，这几天家里的变故，已经让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支离破碎。“对不起……”顾染轻轻说着，我带你走。
　　刚把木兮扶着站起，祁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