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之最后的壬生狼》十月魍魉

71、丧服和色留袖

　　一片黑暗之中，水泽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脸红耳赤。
　　右脚拇指仿佛被一个温暖的东西给包围着，伴随着湿润的触觉，是黑玉丸在舔我的脚趾么？
　　我缓缓睁开眼睛，这里并不是斋藤一那个单身汉的屋子，我现在好像应该在小石川，一幢新租来的能看到传通院的房子。
　　那个舔我脚趾的东西开始舔我的脚掌了，那种又痒又酥麻的感觉使我浑身发软，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我放任了一会儿，最终在理智完全失去前半坐了起来，只见一团漆巨大的黑影匍匐在我的铺边，它看起来像是某种妖怪。
　　密闭的房间里，顿时充满了血腥味。
　　他察觉到我已经醒来，停下了舔舐的动作，眼睛在黑暗中仿佛闪着绿色的光，而他的嘴角则带着诡异的微笑。
　　“阿一。”我叫他，他却逐渐化为一团黑雾，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骇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我的卧室此时正在阳光笼罩之中，但那种凉透了心的寒冷却并没有消失，因为那个怪物现在并不在我的身边。
　　他昨晚上没回来，按照约定，如果到了爷爷下葬那天他要是还不回来的话，我就要把他跟爷爷一起安葬了。
　　我觉得很不真实，他昨天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的，他还想扮作武士老爷呢，买了衣服之后我们还一起吃了顿饭，他就这么走了吗？他最后跟我说的是什么？
　　“等我回来，幸子。”他诡笑着说，然后就转身去上班去了，一个户籍警察哪里需要通宵加班？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要不是有一诺斋先生帮忙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得回家，原本我以为会通宵睡不着呢，可是躺进了被窝里没多久我就睡熟了。
　　我是不是马上就要失去斋藤一了。
　　要失去一个人的过程很简单，并没有那么漫长的折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会没了。
　　不过现在不是我沉迷痛苦的时候，我还要将该做的事做好，今天我要正常上学。
　　我刚一掀开被子，黑玉丸便“喵”得一声躲开了，此刻它看起来跟普通的家猫没什么两样。
　　“昨晚是你守着我吗，黑玉丸？”
　　黑玉丸甩着尾巴没理我，真是可笑，我居然已经脆弱到需要仰赖一只猫的地步了。
　　素色的山纹障子前面摆放着两个衣桁，左边的那个挂着纯黑的丧服，而右边的那个则挂着我买的色留袖，那是披露宴上我打算穿的。
　　当我选中这件衣服时老板娘很吃惊，因为在婚礼的披露宴上一般穿的都是大振袖或者振袖，甚至有的还会选带比翼和引裾的，而我选的这款除了颜色亮一点外跟普通的色留袖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花纹可不是您这么年轻的小姐穿的啊。”老板娘是个实在人，她在我试穿时提醒我，我朝她微微一笑，我想他肯定会喜欢。
　　这件和服上包含了他所有喜欢的东西。
　　当我换好衣服走出试衣间时，他正坐在专供客人休息的地方抽烟，年轻的女店员们有些敬畏得看着他，他看起来悠闲极了，犹如在晒太阳的的老虎，几天前我见到的那种毛毛躁躁的样子已经从他身上消失了，现在的他是个冷静而自制的大人。
　　当他循着声音看过来时，那种冷漠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此刻的他就像是验货的东家，一副市侩又满意的样子，初见时他眼中的刀光已经不见了，我觉得他现在应该是山口一而不是斋藤一，那个明石藩足轻的儿子。
　　“你可真美啊，大小姐。”他吸着烟得意洋洋得说，好像捡了个大便宜。
　　我红着脸低下了头，吴服店的老板娘和女店员们都笑了起来。
　　等我日后老了，这件衣服还是能穿的吧。
　　浅葱色真的很亮眼，希望我老了也能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婆婆。
　　“你要加油啊，幸子。”我用开朗的关西腔给自己打气，现在不是我多愁善感的时候，我们约定了一年的时间，到了那天我再穿那身丧服吧。
　　现在这身丧服我是为爷爷穿的。
　　在收拾被褥的时候，我开始思考今天我该穿什么衣服。
　　一诺斋先生来接我的时候我本来是打算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带走的，可是他却将斋藤一的东西给单独拿了出来，似乎他打算将那个房子继续伪装成单身汉住的房子。
　　“夫人，等到了新的住处请将与新选组有关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吧，老朽会找地方妥善保管的。”一诺斋先生严肃极了，像是在执行某种命令。
　　我很害怕，不过还是照着办了，斋藤一嘴上说要防着一诺斋先生，其实还是很信任他的。
　　要是信错了人的话就糟糕透了。
　　在整理那些东西的时候我将那份遗诏也给放了进去，然后用包袱皮给包好，将它交给一诺斋先生时我有些紧张，但要是新政府的人顺着线索找到这里的话他们肯定是会抄家的，那个东西绝对不能落到他们的手中。
　　虽然没到下课时间，我还是把律给接了回来，他的学校跟寺子屋果然很像，只是寺子屋更偏重庶民的教育，而他的学校已经开始偏实用的兰学了，他的老师知道我是他姐姐的时候很意外，他还记得律说过他全家都已经过世的事吗？
　　那位老师对律真的很宽容，明明他对别的小孩都很严厉的，但是当我见到律的时候才感觉到心疼，他在学校里一点都没有十一岁孩子的模样，他看起来竟然有些威严，和健次先生很像。
　　“姐姐，你怎么来了？”他看到我才有点孩子气的样子，眼睛都瞪大了。
　　我的心情复杂极了，如果斋藤一出事我觉得我会痛苦地活不下去，可是要是我死了律就真的是一个人了，我好像必须做取舍，对了，那个叫杏梨的女孩儿在哪儿？
　　“律，能让我见见你的女朋友吗？”我想将律托付给她，我真的累了。
　　律警惕得看着我。
　　“是家里出事了吗，姐姐？”
　　我流着眼泪点头，那位老师叹气，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将空间留给了我们两个。
　　我哭了一阵稍微镇定了些，现在还不能确定斋藤一出事了，说不定是他多虑了，根本就没人盯上他。
　　“律，新的家我已经找到了，不过斋藤一好像被人盯上了，我们今天不回那边了。”
　　他皱紧的眉头松开了，他是高兴斋藤一被人盯上了吗？
　　“放心吧姐姐，姐夫没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律笑嘻嘻得说。
　　“你哪儿来的自信？”他居然一点都不担心，他真的那么讨厌斋藤一么？
　　“只要你不暴露，他就有办法脱身的，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他沉吟着，好像在思考对策“昨晚上送你回来的那位菅野少尉你知道他住哪儿吗？我想去拜访他。”
　　“他说他住在山川大藏的家里。”可是山川大藏又住在哪儿呢？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新的家在什么地方？”
　　“在小石川传通寺附近，房子在山上。”我正在思考怎么将详细地址告诉他，他却打断了我。
　　“姐姐，明天下午六点在传通院碰面吧，今天我就不回去了。”
　　“你上哪儿去？”连律都要舍我而去了吗？
　　“要找人还有谁比□□更快？”他很有男子气概得笑着说“你是女孩子，在□□出入太显眼了，还是我去吧。”
　　“那我能干嘛？”我也想帮忙，但是我身为女儿身，太多事情不方便了。
　　“之前不是说了吗，保护好你自己。”他叹息，他明明年纪比我小那么多的，为什么他更像是哥哥。
　　“战斗的事情还是交给男人去做吧，你在家做好饭等我们回来吃就行。”
　　“明明是个小孩子，装什么大人。”我气不过，律也把我当成了没用的女人了吗？
　　律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姐姐，只要姐夫的心不乱我们所有人都会没事，你是他的要害，你只要把自己藏好就行。”

　　现在我不能暴露，在学校最好还是穿振袖，日后再换留袖吧。
　　可是当我把那身振袖拿出来时，我又把它放了回去，妈妈的和服里还有几身日常的便服，那是不论已婚未婚都可以穿的，因为颜色不喜欢我平时很少穿，现在我也没心情再去管颜色搭配的事了。
　　斋藤一是明智五年七月到的东京，之前的一年他都没有暴露，那问题多半出在山川大藏那件事上了。
　　我仔细回想着那些细节，当时太乱了，我得到的信息都是支离破碎的，似乎除了当个普通的女学生外再没有别的办法，那个走廊上发生的事情也不能说，再就是我是鹤城人的事也不能暴露，福岛那么大，当初帮新政府的町那么多，只要不是会津藩的辖地新政府的官员都不会那么严厉的。
　　连新选组的一诺斋先生都没事，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庶民了。
　　不过，要是他们问起我的家庭住址该怎么办？
　　这个地方是不能暴露的，斋藤一的家也是不能说的，那就只能报我滨河町的那个老住址了。
　　可惜岛田魁的尸体还在里面放着，早知道就该把他处理了。
　　我想着计策，希望能瞒过新政府的人，前几天我光顾着谈情说爱了，根本忘了跟他商量，好像我也失去理智了啊。
　　“你可真不像样啊幸子。”我一边穿衣服一边低喃，我终究是个普通的女人，等下路过寺子屋的时候跟一诺斋先生碰个面吧，如果我明天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就只好请他去传通寺等律了，律是认得我那面随身的小镜子的，就把它当成他们见面的信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