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之最后的壬生狼》十月魍魉

70、斋藤的家规

　　一诺斋先生果然如斋藤一所预料到那样没有背叛我们，他和那个茶寮老板来到寺子屋，笑呵呵得带着我们上了山，据说那里有一幢老板家老人留下的老房子，他是看过之后觉得不错才带我们去的。
　　“一诺斋是他的本名吗？”我问我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夫君。
　　爷爷的葬礼还没办，我居然就想着嫁人了。
　　真是个不孝的孙女，离开若松的时候我没带那身黑色的和服，我觉得那个颜色很不吉利，那是妈妈参加葬礼时才穿的。
　　婚礼的话很少有人会邀请她，因为她是商人的女儿还跟爸爸私奔了，她刚到会津的时候日子过得并不好，还好她为人端庄贤惠又懂礼数，再加上奶奶的帮助她才在会津的下级武士夫人圈子里立住了脚，他才从斗南回来认识的人也只有朱雀队员，至于新选组活下来的人可能很少吧，我要交际的女性好像不是很多呢。
　　朋友少算是好事么？
　　至少也要见过父母吧，不过我这边已经都没了，他的那边我是一定要去见的，披露宴的衣服也没准备，白无垢一生只能穿一次，到吴服店的时候问一下能不能租借好了，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新郎必须活着，他会不会被我害死啊。
　　我不想买的这身丧服是为他穿的。
　　“管那么多干嘛，跟着叫就行了。”他自信满满得说“你只需要知道他信得过就行。”
　　他这是性格直爽还是没防备心啊，江户人真的让人费解。
　　又是拔刀斋又是一诺斋，今天感觉跟斋很有缘分呢。
　　“看吧，那里就是传通院。”我们沿着山路没走多久，茶寮老板太郎先生便站在半山腰上指着远处的建筑群说，它看起来太小了，只有庙里的塔看起来很醒目“从这条小路下去走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斋藤一得意得笑了起来，他赌赢了，他等会儿可以扮演他早就想当的武士老爷，哪个男人不想建功立业，可惜时代并没有选择新选组。
　　才认识他几天时间，我就被这个笨嘴拙舌的笨蛋给攻陷了。
　　我叹了口气，我好像已经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以他的老婆自居了？老公对老婆色一点好像没什么错啊，难道要让他去花街去对别的女人色么？
　　“这一带好偏啊，就没个食肆么？”清净是清净了，可是感觉也好危险，放假期间我还是找份工作吧，又能赚钱又安全。
　　“食肆是有的，但那些小店做的菜估计不合夫人的胃口，要吃好一点的料理还是要到人多的地方才行。”
　　我懂老板的意思了，要想吃好的就得自力更生，谁叫我们现在没钱。
　　我拉着斋藤一的袖子泫然欲其，我好像是个除了年轻漂亮一无是处的女人。
　　“我不会做饭，但是我会学的，你不能抛弃我。”
　　“我娶你，又不是让你为我做家务的。”他弯下腰，凑到我耳边说，呼吸急促又滚烫“老婆是有很多用处的。”
　　“咳咳。”一诺斋先生轻咳着，我立刻丢开了他的袖子，他在我耳边这么小声说一诺斋先生还听得到，他也不是个普通人啊。
　　斋藤一哈哈大笑起来，在自己手下面前这么不正经有什么好得意的。
　　从繁华的大阪到贫穷的会津再到江户的贫民窟，如今到了这穷乡僻壤的乡下，我住的地方好像越来越差了。
　　老板的房子是乡下很常见的木质房子，有点老旧，不过院子打扫得很干净，我看了看四周，基本没什么人在，有点遗世独立的感觉。
　　我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搬到新宿，不过这样一来斋藤一穿着制服回家在一群陆军家属中就太显眼了，也不知道经过这件事后山川大藏要怎么安置那些跟着他来东京的藩士。
　　佐幕派的人想在东京立住脚可不容易啊，现在高层都到欧洲去了，留下的权利真空正在被外来户一点点填满，他要是不抓紧一点就来不及了。
　　“你调职了之后该怎么办？”我垂死挣扎，我还是想去新宿。
　　“还不知道要调到哪儿呢，到时候再说吧。”他没什么精神得说“房子你看着还满意吗？”
　　老房子虽然老旧，可是房间很多，太郎老板家以前应该是个大家庭吧，但是铺在地上的榻榻米颜色看起来太沉闷了，屋子里一股老人留下的味道，我一边看房子一边将所有的障子都打开，随着一阵山风吹过，我听到了清脆的风铃声。
　　不论是在大阪还是会津，我住的地方都没有风铃，我觉得它很新鲜，就一直盯着它看，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玻璃风铃，颜色有点蓝得发青。
　　它跟我按照传说买的那件羽织很像。
　　其实人多的地方过夏天也没那么好，这里山风清凉，还有个禅院在附近，那个地方可是新选组开始的地方呢。
　　“我妈妈也很喜欢那个风铃呢，藤田夫人。”老板笑得很和气，一点都没刚才在茶寮里那种畏畏缩缩的模样“她说那是山的颜色。”
　　我眺望着远处的山峦，它们看起来确实是那种美丽的黛色，看来我当时买的羽织没买错啊。
　　原本我挺不喜欢这个地方的，可是这风铃声却让我留了下来，在找到更好的地方之前就是这里吧。
　　“我想把榻榻米都换了，现在的太旧了。”维新之后榻榻米的款式也可以自己选了，就算我住在平民的家里我还是想保留一点以前当大小姐时的影子。
　　“这个没问题，我家三郎就是做榻榻米的，下午就能送来。”老板豪气地说，他真的变得很不一样了。
　　我又去浴室和茅房转了转，还是蛮干净的，这里以前的女主人真的很爱干净，她将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我也要跟她一样。
　　我们以一日元每月的价格跟老板签了合同，即使是乡下的房子这个价格也太便宜了，老板明显是照顾我们了，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签合同的居然是一诺斋先生。
　　对了，他跟斋藤一不一样，他是刑满释放的犯人，他可以用自己的名字正大光明得生活，不像我们，还要为了自己姓什么而苦恼。
　　我像个晚辈一样坐在一诺斋身边看他们签合同，而斋藤一则坐在门廊边眺望着远处的传通寺，他的背影莫名给我一种凄凉的感觉。
　　我刚想起身给他一点安慰，这时一诺斋先生已经将合同签好了双手递了过来，我连忙接住，他居然姓斋藤。
　　斋藤一诺斋，太郎先生因为没有姓氏，所以看起来像斋藤太郎，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在门口挂上斋藤这个姓氏了。
　　对住在这里的乡下人来说，我不是藤田夫人，我是斋藤夫人。
　　我哭得泣不成声，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是在做梦么？
　　一诺斋先生和气得朝我笑着，他真的是个很平凡的老人，不过也许是因为经常在佛前打坐，他的笑容平淡中带着几分禅意。
　　“我原本是打算去日野的全福寺啊，走之前副长跟我说可以先回老家看看，立川君代替我出了家，他现在应该在佛前为我们祈福祷告吧。”
　　“副……副长喜欢参禅吗？”我不认识土方岁三，他留给我的印象只有冷酷，现在看来他还有点神秘。
　　难怪斋藤一会这么喜欢副长了。
　　“一诺斋先生好像是一个人吧，要不要接受一个养女呢？”
　　斋藤一这个时候忽然说，我与一诺斋先生见面一共才不到一个小时，就这么认养父是不是太有失妥当了？
　　不过要是爷爷的话，就无所谓了。
　　“爷爷，你不要叫我夫人，叫我幸子就可以了。”在一诺斋爷爷拒绝之前，我立刻嘴甜得叫了起来“大家以后要一起生活了，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那怎么敢……”
　　“好啦，没关系，就这么定了。”反正房间那么多，多一个人更热闹“爷爷，来看看你想住哪个房间吧。”
　　虽然我说得热情，但一诺斋爷爷却一直看着斋藤一的背影，好像他不发话他就不敢做主一样。
　　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感觉到他真的是新选组的队长，而我一直以来都将他当成了一个除了剑术高超一点外跟我没什么两样的普通人。
　　难怪他敢跟山川大藏那么说话了，他在幕末也曾卷起过一片风云呢。
　　“今天不是要搬家吗，等搬过来住一段时间后再说怎么样？”
　　他看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其实是觉得要再观察一段时间的意思吧。
　　“我们才新婚呐，这么快你就不想跟我独处了吗？”
　　我涨红了脸，一诺斋爷爷和太郎老板立刻大笑了起来。
　　这帮没羞没臊的关东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太郎老板率先站了起来“这个房子空了好几年了，让年轻人来住住也是好事。”
　　我隐隐觉得，这个“好事”指的是另一个方面的意思。
　　果然，一诺斋爷爷立刻接嘴说道。
　　“你家的孙媳妇已经怀上了吗？”
　　“没有呐，这不正着急么？”太郎老板暧昧得看着我们“希望二位贵人来能帮小的家里忙添点喜气啊。”
　　我气得发抖，我还没跟他成亲呢！
　　“夫人，要不要小的叫我家的婆娘帮你们搬家啊？”太郎老板也跟着一诺斋先生改了称谓，这让我很不习惯，我喜欢大家叫我幸子。
　　“她脸皮薄，搬家的事有斋藤先生帮忙就行了，就不劳烦老板了。”
　　他好像真的很信任一诺斋爷爷啊，连搬家这种事都交给他去做了。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斋藤一转头看着我，他的表情冷漠而平静，此刻在我面前的是杀伐斋藤。
　　“幸子，我跟你说过，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为什么我的话你总听不进去？”
　　我觉得他很莫名其妙，明明是他看起来比我更容易相信人好吧。
　　“不是你说一诺斋爷爷是可以信任的么？”我觉得伤心，他太心口不一了。
　　“人的心是随时可以改变的，他现在信得过不代表以后也信得过，跟他保持距离，不然以后他背叛你的时候你会很痛苦的。”
　　“那你就不能想办法让他不背叛不就好了。”我气急，他怎么跟人相处的时候想的都是先防人一手“我跟他以诚相待，他如果背叛是他的人品出现了问题，我又没错。”
　　他忽然阴恻恻得笑了起来，他又怎么了？
　　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屋外的阳光，他制造的阴影让整个屋子都变暗了。
　　明明是白天，我却感觉此刻宛如子夜，他体内的怪物已经苏醒了？
　　待他向前迈了两步，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就消失了，他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某种面具。
　　“走吧，我们买衣服去。”
　　我想起了那个赌注，他明明那时很心急的。
　　可是我也不敢这个时候再跟他提这个事情，他危险极了，他不是那种可以喂两口就会饱的家犬，他要的是我的全部，道德现在已经没法束缚他了，只有未知的危险成为他现在没有直接动手的唯一理由。
　　今天真的有那么危险吗？我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啊，他是不是太多疑了？
　　他是从那么多修罗战场中活着回来的剑客，我要相信他的直觉。
　　现在不是我哭的时候。
　　我镇静了下来，他想改变我处世的办法，但是我不想像他那样孤独得活着，那太痛苦了。
　　“阿一，只要你还活着我就还会那么天真，你要是死了我就会去追你，这个世上不会有工于心计的幸子，你觉得我傻也好笨也好，这就是我想死守的东西，就跟你想死守的恶即斩的士道一样。”
　　他冷笑了起来。
　　“你要是这么做的话可是会给我添很多麻烦啊，你就不能做个让我省心的女人吗？”
　　“我要是让你省心了，你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又要用到什么地方去？别的女人身上吗？”我最终也被他变成了一只鬼啊，自私自利，连妈妈交给我的任务都不管不顾了，反正我也找到了合适的继任者，就让我任性一下又能如何？
　　“该死的怪物。”这么骂杀伐斋藤是会死人的，他会杀我吗？
　　他闭起眼睛，享受般得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已经变成了壬生狼的模样。
　　“我会让你后悔的，幸子，你真的不该爱上我这样的人。”
　　“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我有些绝望“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做？”
　　“先破坏了这个世界，然后执行局中法度。”他点燃了一根烟，悠闲地说“我最后解决的一个恶人就是我自己。”
　　“那我要是失踪了呢？”我真的不该说这个，那种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的感觉又出现了。
　　“如果你失踪一年或者我失踪一年，我们就当对方已经死了。”他似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身上的煞气一下子没了。
　　“这是我们新的约定么？”我还没结婚呢，就要成寡妇了？
　　“你害怕么，幸子，你要是想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了。”
　　他沉默了，他这是默认还是让我以为他默认了。
　　“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是还是不是！”
　　他如同鬼魅一般笑了起来。
　　“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他像一只站起来的狼一样从我身边走过，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我两天之后没有回来，你就把我跟你爷爷一起葬了吧，我想回若松的猪苗代湖，那里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我觉得他莫名其妙，我们不是在教室里相遇的么？
　　“在学校医院那天我们就已经结婚了啊，幸子，你穿着白无垢，而我穿的是没有家徽的和服。”他朝着我诡异得笑了起来“就在你让我换上渡边和服的时候，我就是你的丈夫了。”
　　“我那不是白无垢，是护士服。”真是个强词夺理的家伙。
　　“在我的眼里，那就是白无垢，是你外公介绍我们认识的，山川大藏就是我们的媒人，我们这是先婚后爱，别把你们小女孩儿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对自己的老婆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真的是个恶霸啊，他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么不讲理。
　　“我是在你摘下角隐的时候看上你的，幸子，在家里你可以闹脾气，但是到了外面你就必须小心，对待外人你必须小心谨慎，懂吗？”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从来没叫过他外子。
　　他想说的是要分清哪些是家人哪些是外人的意思吧。
　　“是，我知道了。”对待外人一定要留着戒心，不然引狼入室就糟糕了。
　　他满意我的识相，拉着我的手得意洋洋得走了，他真的跟普通人不一样啊，普通人不是都希望娶个贤妻良母回家么？但他却想娶个娇气又任性的大小姐回去呢。
　　“老公，你是个怪人。”我用关西腔说，一般的关东人都不喜欢关西人的。
　　“再怪也没有你怪，你是个喜欢上了怪物的怪人。”他的语气中带着笑意，我觉得我好像碰到了说相声的伙伴。
　　“壬生狼，你说话太无礼了。”我学着那些武士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声音让我想起了那个大阪町奉行的与力啊，不过那家伙没那些力士聪明，到死都学不会教训。”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不会是连大阪町奉行都敢杀吧，町奉行可是有幕臣身份而且有实权的，和旗本这种将军的仪仗不一样啊。
　　真是一帮大胆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