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前》霍丘

2、二

　　波风水门要结婚了。
　　和热情又漂亮的特别上忍九尾人柱力漩涡玖辛奈。
　　村里一派喜气洋洋，为长期战争里的喜事忙碌着。年长的妇人们围在一起聊着金发的少年和红发的少女多么般配，年轻的姑娘们为意中人被别的猪拱了暗自神伤。
　　波风小暮沉默地从街道的这头走到那头，沉默地看着喜笑颜开的一个又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看到她的村民都会自觉地压低声音，投去的眼神介乎于同情和嘲讽之间。她在心里冷笑，带着拖油瓶的波风水门结婚了，不知是在打谁的脸呢。
　　波风水门很早就发现波风小暮溜出去了。可是家里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连木叶的高层也来祝福这对即将修成正果的青梅竹马，水门心不在焉地听着转寝小春的婚前教育，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做着笔记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发神。“……还有啊水门，婚礼前一天，我们会来把小暮接走，第二天也由我们带着出席婚礼，”转寝小春的声音毫无起伏，“你总不能带着个孩子接新娘子。”“欸？”水门皱着眉，“不能以妹妹的身份出席吗？再说玖辛奈很喜欢小暮，她不会介意的。”转寝小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这不是玖辛奈介不介意的问题，虽然你一直拿那孩子当妹妹，但她终究不是你的亲人，带着个小孩子结婚，怎么样也说不过去。”水门也完全不让步：“当年老师把小暮交给我的时候她就是我的家人了，她姓波风，她就应该以我家人的身份出现。”水门说话地声音不大，却少有的带上了愠怒，村民私底下对小暮的偏见他可以装做不知道，但不承认小暮是他的家人就太过火了。互不相让的双方对峙着，凝重的空气让久经沙场的三代火影都感到不自在。
　　突然打开的门带来一阵风，气流稍微冲散了原本紧绷着的室内空气。波风小暮看着面色不好的转寝小春和水门以及一脸无奈的三代火影，礼貌地的微微躬身：“火影大人，转寝大人。”看到两人都颔首后才走到水门旁边，水门脸色已经缓和很多，但还是皱着眉：“怎么玩到这么晚了，晚饭吃了么”波风小暮点点头，往水门椅子后挪了挪，只露出半张小脸盯着转寝小春看。“小暮，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火影大人，这种事情我们商量就行了···”“不，让孩子自己做决定，”三代打断转寝小春的反对，“水门也好，我们也罢，都不能替小暮做决定 。”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味，所有的焦点都转移到缩在水门身后的波风小暮身上。“嗯，是这样的小暮，”之前还咄咄逼人的转寝小春这时也有点纠结，斟酌着怎样开口比较委婉，“水门的婚礼···”
　　“我不去。”
　　稚嫩却平静的语气，就像说“我不吃屎”一样理所应当，对比之下其他三个人的惊讶反而显得幼稚夸张。
　　“我不去，”波风小暮又重复了一次，“不给你们添麻烦。”
　　空气的分量突然加重，事情发展的方向完全超出三个人的预想，水门感觉自己被当头砸了一棒，天才的大脑完全无法运转，转寝小春也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吃惊看着波风小暮，女孩依然是一副不喜不悲的样子，漆黑的眸中没有畏惧没有愤怒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情绪的东西，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呼呼地冒着冷气。当了一辈子忍者经历过战争和死亡的转寝小春竟然被一个连查克拉都没有的五岁幼童看得心里发毛后脊发凉，她忽然觉得自己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可笑的那些村里人的流言是真的，这个女孩或许真的是个妖物，所以才会有那种来自地狱般冰冷的眼睛。
　　一半。只答对了一半。
　　波风小暮不是妖，但她的确是从地狱里来的。
　　她打了个呵欠，眯上了眼睛，懒洋洋地小声对水门说自己困了先回房间了，水门还没有从那一棒下清醒过来，稀里糊涂地看着小暮向两位大人道别后走进了里屋。三代火影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咳了一声表示不管怎样都按孩子自己的意愿来时候不早了就先走了水门你好好休息，然后就和转寝小春离开了，留下水门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
　　他完全没有缓过神来，什么叫“我不去”，小暮是闹情绪了么？
　　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之前就一直担心小暮会因为自己成家而不开心，虽然她和玖辛奈的关系不错，可是家里突然多个人小暮心里肯定是有些情绪的。水门本来还想着要是小暮不同意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玖辛奈说清楚从此两个人好聚好散，免得耽误了人家女孩，结果旁敲侧击地问了小暮，小家伙表示本来玖辛奈姐姐就很照顾自己，而且两个大人的事情自己没有意见。虽然言外之意还是带着一点自己把自己当外人的冷漠感，但终归是乐意接受玖辛奈的，水门觉得自己拖着玖辛奈不好，木叶高层也有意撮合这对青梅，毕竟最有前途的波风水门收了九尾人柱力对村子是一件莫大的好事，小暮既然没意见，也就把这事儿定了下来，没想到冷不丁闹出这么一出，水门觉得自己现在很懵逼，想找小暮谈谈又怕小暮真的已经睡了，战斗智商爆表的天才第一次觉得智商不够用。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怎么这么点大的小女孩的心思也这么难懂呢？
　　英明神武的波风上忍皱起秀气的眉头，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叫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