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崛起》爱筑梦的猫

42、第四十一章：炮灰的存在（二）

　　饭要一口一口吃，话要一句一句说。
　　急着争辩，只会越发显得心虚。
　　别想着失败，只想着目标。
　　夏洛一边催眠着自己，一边压下自己狂乱的心跳。
　　“埃尔维斯大人，我承认我那些不当的言论，引起了一些极其恶劣的影响，草药学显然是伟大而神圣，是独一无二的学问！而不管有任何理由，用偷窃的方式取得别人的成果，都是让人不齿的行为！”
　　“我从心底厌恶鄙弃这些行为，以鸦神的名义发誓，这几句言论是我在诬蔑之下脱口而出的蠢话，我十二分地后悔！”
　　“施瓦茨，你来告诉我，到底是那些草药师们污蔑了罗杰斯小姐，还是罗杰斯小姐偷师在前，狡辩在后！”埃尔维斯的声音依然严厉。
　　“是……”施瓦茨赶紧跪下。
　　“想清楚再说，湖心囚笼的执法祭司，已经很久没有更替过了！”
　　战神的威压之下，施瓦茨也抖抖索索的，夏洛用精神力小心地感知着施瓦茨内心的挣扎：埃尔维斯要的是真相，还是要这个平民去死？
　　真相是，他根本无法确定到底是否存在偷师的行为，只是本能地偏袒了夏洛，而如果战神的目的不过是让这个平民去死的话，那只要肯定后一个选择……
　　“不！你这样做只会显出你在审判中的糊涂和草率！既然你已经判处了夏洛无罪，就要坚信她的确无罪！”
　　夏洛将这个念头疯狂地灌输给施瓦茨，她已经顾不得这种精神力的波动被人发现了，如果施瓦茨选择了后者，那依照埃尔维斯对姬利亚的信任，她一个小小的“炮灰女配”，是必死无疑的！
　　幸好，施瓦茨的意志，并非像他手下那些宁死不屈的囚犯那样坚定，在夏洛的引导之中，他坦白道：
　　“并没有证据证明罗杰斯小姐‘偷师’的行为。在当时的被告席上，有许多人甚至根本没有接触过罗杰斯小姐，试想一个可以在圣地中采集到草药的天才藏卷者，为什么要向那些中下层的草药师去偷师，我认为逻辑上根本无法说通！”
　　“他们无视战神的威严，仗着人多势众，眼红罗杰斯小姐的‘特批令’，就敢要求我将“您选定的草药师”判处水刑……我认为是一时的嫉妒冲昏了那些家伙的头脑，所以我判处了罗杰斯小姐无罪释放，也宽恕了那些中下层的草药师们！”
　　“这是我认为最接近公正的判决，然而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大人觉得有任何不妥，我愿意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施瓦茨的这招以退为进，让夏洛在心里暗喝了一声彩，前脚表明了审判中的种种因素考虑，后脚将自己划为了“为战神”考虑，勇于承担责任的判官，以埃尔维斯的意志马首是瞻，这种微妙的马屁简直了！不服不行！
　　埃尔维斯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下来：“老法官，起来吧。”
　　施瓦茨大气不敢出地站回了埃尔维斯的身后，在战神视野的死角里，擦了擦刚才冒出的冷汗。
　　“即便你没有偷师，贪得无厌，勒索‘不存在’的抚恤金，假借我的名头，要求什么采药特批令，可都是不争的事实。”
　　“埃尔维斯大人！您误会了！我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您啊！”
　　“为了我？呵呵……这倒新鲜，你要求了这么多的资源，连个初级采药师的试炼都没有去参加，你这样一个空有天才名头的废物，还敢说是为了我？”
　　好吧！成败在此一举！夏洛把心一横，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是的，完全是为了您，我尊敬的埃尔维斯大人！”
　　“我一直在关注着您的动向，如今的斯克提斯，已经不是当年靠着武力就可以制霸的社会，这一点，想必埃尔维斯大人，您比我有更深刻的体会！”
　　“真正主宰这个时代的，不是绝对的武力，强大的魔法，不是寥寥可数的天才藏卷者，而是人才，真正的人才，尤其是采药师方面的人才！”
　　埃尔维斯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接着说。”
　　夏洛吞了吞口水：“据我所知，几个月前通过的幽灵菇计划，已经让藏卷者协会取得了大祭司的绝对信任，甚至将艾吉斯家族视为斯克提斯的救世之光！”
　　——咳……这可完全是斯克提斯每日报上的新闻，阿诺取代埃尔维斯，天之骄子即将易主，藏卷者成为贵族小姐们超越战神的丈夫人选……之类之类的八卦，结合夏洛这几个月来不断听闻的“幽灵菇计划”，所得出的猜测。

　　“而埃尔维斯大人，您领导的保守派，虽然拥有无数忠于斯克提斯的战士和鸦爪祭司，却缺少能和藏卷者们相提并论的草药师人才，甚至曾对您忠心耿耿的红衣祭司波塔本尼特，都投向了藏卷者的怀抱！”
　　“哼！那个卑鄙小人！不提也罢！”
　　“所以，我急迫地想要成为，能帮助您的草药师！我是空有天才的名头，但我无时无刻不想成为一个真正有用的人才！我利用了您和施瓦茨大人的慷慨，可是我并没有把这些银币浪费在其他的地方，而是切切实实地拿来作为草药学研究的经费。”
　　以背叛者波塔本尼特的前倨后恭，承托自己的忠心不二，一个有些贪婪，有些狡猾，但并不是一无是处的“研究者”，“书呆子”，是夏洛想要给埃尔维斯竖立的形象。
　　“我知道藏卷者提出的幽灵菇计划，是最大的关键和筹码，那也并不是由阿诺大人一个人研究出的成果。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尝试去发现新的草药，尝试新的配方，我甚至登门拜访了伟大的中级炼金师姬利亚女士，请求成为她的学徒……”
　　提到了姬利亚的名字，战神的灵魂里，泛出了一波痛苦的震荡，可他表面上却依然漫不经心：“姬利亚……你们不是都叫她灰袍铁处女么……然后呢……”
　　啧啧啧……这牙缝里蕴含的杀意，如果夏洛没有体会到战神真正的意识，也像其他的普通鸦人一样，顺嘴讽刺两句这个“大龄未嫁，离经叛道”的中级炼金师，恐怕记仇的埃尔维斯，会让她死的又难看，又莫名其妙吧……
　　夏洛暗自腹诽着嘴硬的埃尔维斯，脸上却越发尊敬：
　　“姬利亚女士，我十分地敬佩她，她为了草药献出了青春，她本该受到尊敬……可是因为我那贪婪的舅妈，巧舌如簧的蛊惑下，姬利亚女士本来有意收下我成为她的学徒，又在最后的关头拒绝了我，反而收下了我的表哥。”
　　“你的表哥？”
　　“是的，他搬到中层鸦巢后，抛弃了自己贫民窟的未婚妻，投向姬利亚女士的门下，成为了草药学徒……我觉得这件事，就算姬利亚女士对我有些偏见，她的选择也太缺乏考虑了。”
　　一个抛弃未婚妻的年轻男子，拜入一个大龄未婚女炼金师的门下，夏洛只要点到这两个事实，就不由地别人不多想，果然，埃尔维斯也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情，是姬利亚处理欠妥……”
　　“至于那份烈士家属的抚恤金，这完完全全是施瓦茨大人的主意！一个为了阿拉卡鸦人献出生命的战士，留下的孤儿寡母，因为缺乏救助，连温饱都无法保证！”
　　“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了和平，却无法让妻儿享受到庇佑，这样的例子传出去，会让那些忠心耿耿的士兵们，多么的心寒啊！”
　　“所以，施瓦茨大人慷慨地以私人的名义，向我提供了这份微薄的抚恤金！他希望我像父亲一样，为阿拉卡鸦人的未来，献出我的生命。”
　　“这也正是我的毕生目标！鸦神在上，泰罗克可以见证我的决心！”
　　这一番高歌猛进的煽动性讲演，连周围那些充满敌意的鸦爪战士们都微微动容，这是一个为了斯克提斯牺牲的战士，遗留下的子女啊，尽管她有着不可忽视的缺点，可是她的赤诚之心，却是无法抹杀的。
　　“夏洛！夏洛！我的女儿！南瓜汤快糊了！”罗杰斯夫人的声音，在隔壁的房间传来。
　　“知道了！妈妈！”
　　夏洛赶紧挡住那些鸦爪战士，“我的妈妈罗杰斯夫人……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恐怕不太适合见客……求你们……别再那样对一个无辜的母亲，一个……烈士的遗孀了……”
　　夏洛的姿势越发卑微，几乎又要跪在地上哀求了。
　　埃尔维斯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罗杰斯夫人的精神失常……施瓦茨的确向他报备过，他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但是现在一想，这样对待一个“烈士的遗孀”，的确有欠考虑。
　　“施瓦茨，到底是夏洛要求的抚恤金，还是你主动提出的？”
　　施瓦茨如临大敌，还好他依然对夏洛抱有忌惮，虽然坦白了抚恤金的事，却并未把话说死，“的确是我……我提出的主意……”
　　真该死，明明是来这个平民家找晦气的，怎么三言两语，老是扯到我这把老骨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