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崛起》爱筑梦的猫

41、第四十章：炮灰的存在（一）

　　向吞噬者表达了感激之情，夏洛背着昏迷的塞拉，又遇到了难题。
　　她可不懂盗贼的“潜行术”啊……这么大摇大摆地背着一具昏迷的亡灵进入斯克提斯，恐怕还没等走进奥拉克鸦巢，就被巡逻的卫兵给逮住了。
　　可是，也不能把塞拉丢在蜘蛛台地这样的地方，哪怕不介意再麻烦吞噬者一次，夏洛也不敢这样做。
　　它们始终受本能的支配，而塞拉，就是一块不折不扣的腐肉，吞噬者喜好的食物之一……
　　在微曦的晨光中，夏洛给塞拉做了简单的检查。
　　毫无疑问，心脏被彻底穿透了，亡灵那本就不多的血液，凝结在胸口上。
　　而灵魂中“塞伦斯”的分离，也让塞拉的生命之火，变得如此微弱，就好像风中挣扎的残烛一样，每一次跳动都让人担心。
　　“这个亡灵不会死……但需要很长时间的休眠。”
　　“也幸亏是被遗忘者，要换个别的种族，这会已经凉透了！”
　　“把他埋进土里，可以加快他的‘复活’。”
　　“别那么担心……这对亡灵来说是家常便饭！”
　　那些花花草草的意识七嘴八舌地安慰着难过的夏洛。
　　夏洛感觉到深深的后悔，几个月进展顺利，让她不知不觉得意忘形，甚至不顾塞拉的警告，贸然窥探强大的战神。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塞拉刚好出现在那里？难道说自己的导师，也在默默地注意着战神的动向？
　　对了！塞拉之前就是因为刺杀了埃尔维斯而被抓进了湖心囚笼的，所以，他想要复仇的对象，就是埃尔维斯吗？！
　　夏洛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她一直专注于变强自己，却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关心过塞拉的内心。她安然地享受着被遗忘者的指导和保护，却忘记问他真正潜伏在斯克提斯的原因！
　　如果不是塞伦斯的牺牲，塞拉已经死在了那片孢植林之中，而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之一。
　　可现在不是后悔自责的时候，该把塞拉安置在哪里才是当务之急。
　　这时候，布鲁诺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
　　“饿了……”
　　“回家吧……”
　　双头食人魔懵懂地瞪着夏洛和塞拉，似乎正在奇怪，为什么他们还不回家。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坐在温暖的壁炉前，享受着罗杰斯夫人的炖肉南瓜汤了。
　　“布鲁诺，去狩猎一头迁跃兽，把它的肚子清理干净，然后把塞拉塞进去，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迁跃兽吞噬掉活人是常有的事，但愿那些卫兵能把塞拉当做尸体，而躲过搜查。
　　阿布挠了挠头，还是遵照了夏洛的话。
　　“咕噜！”还是好饿啊！
　　“你敢动吃掉我或者塞拉的念头，我就永远让你吃不上提古勒和弗洛尔的草莓冰激凌！我说到做到！”
　　夏洛冷冷地在阿布的脑子里警告。
　　呜……这个会“读心术”的主人，真的好讨厌啊！

　　虽然四月份的斯克提斯，冰冻的大地已经开始苏醒，然而在冷硬的土地上，挖掘一个墓穴，依然不是夏洛可以完成的任务。
　　因此这件体力活就交给了吃饱喝足的食人魔布鲁诺。
　　这片贫民窟墓地，埋葬的大部分都是那些中下层鸦人。
　　把亡灵从迁跃兽的肚皮里再刨出来的时候，塞拉已经像一具真正意义上的“尸体”，除了那微弱的“生命之火”，依然在艰难地挣扎着。
　　夏洛可以感觉到塞拉的不甘，他还不想死。
　　小心地将一片冰盖草的叶子，贴在塞拉破碎的胸口，这种珍稀的草药对于活人来说拥有强大的镇痛止血的功效，可是夏洛不确定对亡灵有没有作用。
　　她潦草而拙劣地用绷带把塞拉的胸口缠住，然后和布鲁诺一起，将亡灵拖进了挖好的土坑之中。
　　天哪！这简直就是葬礼的流程……夏洛摇了摇头，赶紧把这个可怕的念头赶了出去。
　　“塞拉……也许一开始，你对我并非全无恶意，我也对你的确抱有戒心……”
　　“但我相信，无论你曾犯下多么邪恶的过错……你依然心存善良，人性未泯……”
　　“我不知道你和塞伦斯有什么过往……我从她的意识里，只感觉到了宽恕和爱……”
　　“快好起来吧……我已经开始想念你的刻薄和毒舌……”
　　“只有你……肯接受我这样废柴的学生……”
　　“请你回来，老师……”
　　夏洛和布鲁诺一起，用泥土慢慢埋住亡灵。
　　“小虫子……你叨逼叨得我真头疼……”
　　“快闭嘴吧！”
　　感觉到塞拉的意识一闪而过，夏洛几乎要喜极而泣。
　　然而接下来，无论她再怎样尝试接触塞拉的“生命之火”，也再没有收到回应。
　　看来，他已经彻底地陷入了“休眠”之中，就如同恶劣环境之下，那些冬眠的昆虫和熊。

　　“砰砰砰！”粗鲁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忙碌了一整晚刚刚睡着的夏洛，不情愿地爬起来开门。
　　罗杰斯夫人也从厨房探出头来：“来啦来啦！鸦神哪！这是要把门给砸坏了！”
　　然而，还未打开门，夏洛就感到了一股极其强大而熟悉的精神力，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金主”埃尔维斯！
　　门外的，是埃尔维斯和他的卫兵们！
　　夏洛一下子没有了睡意，不是这么倒霉吧？！难道说埃尔维斯这么快发现了塞拉的踪迹，以及他和自己的关系？
　　“阿布，把我的妈妈带回房间里去。”在意识里，夏洛对食人魔发出了信号，这两个煞神同时到来，可不能再让罗杰斯夫人再受什么刺激。
　　“……我的南瓜汤……”罗杰斯夫人奇怪地挥着勺子，在食人魔的搀扶中频频往厨房望着，“哎！还没煮好……”

　　有了一次惨痛的教训，夏洛不敢再贸然触探战神的精神域，她深吸几口气，尽量让自己进入“谄媚小人”的角色。
　　镇定点，镇定点！别露出马脚，他不能拿我怎么样！随着这样的自我催眠，夏洛一把拉开了大门。
　　“我高贵优雅的埃尔维斯大人！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夏洛竭力露出欢迎的表情，但是面对埃尔维斯那冰冷的气场，这的确……好他丨妈难啊……
　　没有观众的喝彩，只有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夏洛就像是木偶戏台上自说自唱的小丑，可笑地表演着。
　　小心地用精神力扫了一圈，埃尔维斯的身后，是脸色凝重的施瓦茨，带着大大的黑眼圈，浑身都散发着挫败。
　　“噢！施瓦茨大人也来了呀……咳咳咳……请进来，进来说话……”
　　夏洛觉得自己两颊的肌肉好酸痛……
　　随着埃尔维斯的踏入，夏洛眼尖地发现，他们脏污的靴子和沾满了泥土的袍子下摆……这应该，是在孢植林里搜寻塞拉一夜的结果。
　　窄小的客厅很快被卫兵塞满，强壮的鸦爪卫士们虎视眈眈地围住了弱小的女孩，每一个都散发出敌意和杀意……
　　“夏洛罗杰斯小姐。”
　　坐定的埃尔维斯，第一次郑重地说出了夏洛的名字。
　　这种“郑重”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根据夏洛上次的惨痛经历，埃尔维斯的和蔼……背后可能藏着可怕的威胁。
　　夏洛感觉到自己的腿肚子在打抽，她脸上的惶恐已经不需要伪装了：“您，您有什么吩咐？”
　　“听施瓦茨说，你在离开湖心囚笼的时候，不但要求了一间这样的高档住所，还有林林总总，各种昂贵又不知所谓的仪器，更是借着我的名义，向施瓦茨‘勒索’了一份斯克提斯烈士遗孀抚恤金？”
　　“之后，又假借我的名义，取得了施瓦茨的‘特批采药许可令’，喔……还有什么来着……”
　　“被采药师们状告偷师之后，你还大言不惭地表示，‘很多活动就是这样，还不是你做什么我也做什么’？”
　　这，这，这……
　　这是秋后算总账吗？
　　是施瓦茨向埃尔维斯，“告发”了自己吗？
　　不！不对！当埃尔维斯说出那次审判“偷师”事件的时候，施瓦茨的意识波动，是充满了懊悔和无奈的！
　　他没有道理把这件事透露给埃尔维斯，这对施瓦茨来说，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他一向以公正冷血而立足于战神麾下，他没必要这样自毁羽翼，对付一个微不足道的贱民！
　　啊！还有一个人！姬利亚女士！
　　夏洛只觉得满嘴苦涩，她没有考虑到，面对采药师的集体诬蔑，她在冲动之下说出的“狡辩”竟然会引起这一连串的误会。
　　毕竟，那是让人不齿的“偷师”，罪比抄袭，如果早知如此，应该据理力争自己根本不需要“偷师”，而不是利用施瓦茨的偏袒和狡辩，匆匆了结这件事，以至于埋下这么大的隐患！！
　　偷师为人不齿，而狡辩偷师的行为，显然也让正直的姬利亚深深地感到了厌恶！
　　更何况还有擅长煽动的舅妈，和对自己厌恶无比的表哥，一直在影响着姬利亚的思考！
　　姬利亚显然已经无法容忍，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骗子，无耻而卑贱的夏洛，再和埃尔维斯有任何联系。
　　这也是姬利亚真正拒绝自己成为学生的原因！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偷窥到他们的谈话，夏洛怎么也想不到，高高在上的战神，心中所爱的，竟然是中层鸦巢，一名毫不起眼的灰袍炼金师，一个被人们调侃嘲笑的“老处女”。
　　这本来是个忧伤美好的爱情故事，可是夏洛在其中担任的角色，一点也美好，只剩下忧伤！
　　——她觉得自己的头上，已经顶上了大大的几个字：
　　炮灰女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