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上等夫君》武墨休

31、各怀心事

　　白耀富一跨进家里的大门，就迫不及待一路喊着朝白夫人的房间跑去，
　　“娘，娘啊！...。”

　　“你这是怎么得了？”白夫人看着儿子满头大汗，一副气喘吁吁的狼狈相进了屋，立刻担心地从椅子里站起身，
　　“是不是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不是又有人找上门了吧？”

　　仗着家里有钱，从小就喜欢在外显摆，打架滋事的白耀富没少让他娘担心。

　　“水，水水，快给少爷我拿水来，快渴死了。”难得跑几步的白耀富也顾不得回答娘的话，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屋里的几个丫鬟婆子摆了摆手。

　　一屁股坐下，一把夺过小丫鬟递来的水杯，白耀富大口咕咚咕咚喝完后，也顾不得少爷该有的形象，用袖子擦了擦嘴，才满意地嘘了一口气。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快说话啊！”等在旁边的白夫人看着儿子这幅德行，心里更没底了。

　　“娘，我刚去顾当家那里，听说了一件天大的事。”

　　“什么？你这浑小子，”听儿子是去了赌坊顾当家的那里，白夫人心里的石头算是一大半落了地，至少白耀富在外没打架惹事，可一肚子无名火起，白夫人不由走上前，和平日一样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
　　“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再去赌场赌钱！你每次去都输的连底裤都没了，还去？是不是想气得你爹把你赶出家门？”

　　“娘，疼死我了，别揪了，”白耀富嗷嗷怪叫着，“今儿我真的没赌。”

　　“就你这德行，去赌场你会不赌？啊？你当你娘我是三岁小儿吗？”白夫人一听白耀富的解释火气更大，手上的劲也使得更足，
　　“不跟着你爹学做生意，你这没用的败家子！”

　　“娘，你怎么不信我呢？和平安有关的事，我怎么会赌？”

　　“你说什么？和平安有关的事？”白夫人不由一怔，手立刻松了开来。

　　“哦啊，”白耀富双手抱着耳朵，哭丧个脸道，
　　“娘你下手也太狠了，我耳朵迟早有一天被你揪掉。”

　　“你给我少废话，平安和赌场有什么关系？”

　　原来这天一大早，候着爹出去做生意后，百无聊赖的白耀富就带着随从仆人浩浩荡荡地去了人称“顾当家”顾老板开的“财运通赌场”。

　　说到“财运通”，算是京城最享盛名的赌场，它有名自然不是因为和其他赌场一样有掷骰子，打牌，抽奖，斗鸡等等花样，而是除了这些个，“财运通”还设了好几个地下赌场，专门赌别的赌场不敢公开，朝廷禁赌的事，从皇室秘闻到官员升迁，五花八门，而偏偏这样的赌局却来的都是出手阔绰的有钱人和官家的子弟，自然名声四起。

　　白耀富这天来，地下赌场里正吵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竞赌的就是京城首富谢家大小姐花落谁家的赌局，赌注已经从第一天的一百两银子入局到眼下的五百两银子，这等谢小姐嫁出去，随便算算，估摸着入局都要几千上万两银子。

　　对此事还一无所知的白耀富一走进“财运通”的地下暗室，就听到各种议论声：

　　“倪家就算有长公主在，那有如何？长公主的孙子能和小七王爷比？人家亲爹娘可是当今的皇帝和皇后，只要小七王爷想要人，不就一句话的事？我赌小七王爷胜！”

　　“算了吧，你自己也说了只要小七王爷想要人，我宫里可是有人的，他那性格，娶妻得猴年马月。小七王爷去谢家无非是因为和倪家不和，故意给对方添堵罢了，长公主那里只要肯放下面子去求皇帝，小七王爷过几天也玩够了，多半就不会再去谢家，倪家只要上门求亲，肯定谢小姐嫁的是倪公子。”

　　“玄乎，我等等看，没准闹到最后谁都没成。”

　　...........

　　赌场众说纷纭，到此刻压小七王爷赢面大的依然比倪公子多一些，可也就是六比四。

　　这时候突然出现的白耀富自然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了中心，大家七嘴八舌地都想从这个表哥嘴里套一些“内部消息”。

　　原本来赌一把的白耀富开始听的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彻底明白过来以后，不由又气又恼，
　　——————我能有什么内幕？我要是能知道内幕，当初还会被人给退婚？

　　就这样坏了心情的白耀富推开赌场围拢他的人，急匆匆一到家就想从母亲那里问一个所以然，
　　“这两天倪二公子和小七王爷都前后脚去谢家，难不成平安真要嫁给他们两个当中的一个？娘，你怎么一点口风都不给我透？”

　　“呸，”听了儿子的话，白夫人开始也是一惊，没想到当初给平安算过命的大师还真的应验了，无论嫁给小七王爷还是倪二公子，谢平安从此以后就是人上人的命。脑子里立时臆想出嫂子王氏得意嘴脸的白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再听见儿子的提问，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我都说以后不去你大舅家了，哪里能听到什么口风？”

　　“那，就眼睁睁让平安嫁给他们？”想想娘说的是事实的白耀富沮丧地低下头，随即拍着桌子大喊了起来，
　　“不行！不行！平安是我的，我不让她嫁给其他人。”

　　“你什么东西？平安嫁不嫁人，你管得了？”突然一个阴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老爷，今儿回来这么早？”原本一脸怒容的白夫人看到白有专进了门，立刻脸上堆起了笑容。白夫人年纪上来后，白有专的心思几乎全在几个年轻漂亮的小老婆那里，可他还是会到白夫人屋里多待的缘故，白夫人心里清楚的很，若不是自己给白家生了唯一一个儿子，和有一个京城首富的哥哥，这白有专估计早就把年老色衰的她抛到九宵云外去了，所以也就尽量奉承着这位”大老爷”。

　　“嗯，回来了。”白有专一坐下也和儿子刚进屋时一样，一脸的不痛快。
　　“你也听到了平安的事，”看也不看此刻缩在椅子里老实不吭气的儿子，白有专闷声闷气地道，
　　“以后你哥就更不得了了。”

　　谢家小姐这么大的事，白有专这日出门也有耳闻。上次他因为猜小七王爷要找的女子是谢平安，带着必胜的心去谢家要好处，没成想却被谢天地说的灰溜溜回了家，心里就堵了好些日子。此刻再想到谢天地以后父凭女贵，在京城的势力眼见着越来越大后，白有专立刻没了心情做生意，匆匆找了一个身体不舒适的借口回到了家中。

　　“老爷，这世事难料，人只要一天没嫁出去，就有可能不成。”同样不希望谢平安嫁给好人家的白夫人此刻也只能安慰自己的男人道，
　　“不是也都在传小七王爷是去谢家捣乱？既然是捣乱，说不定倪家到头来吃不消，也就放弃了，本来门第就够不上。”

　　“但愿如此吧。”面色阴沉的白有专这日破天荒没冲白夫人几句，只拿起丫鬟端来的茶闷闷喝了一口。

　　“过两日去你哥家转转。”

　　“嗯？”白夫人一愣。

　　“我知道你上次去你哥家说了狠话，可你还真一辈子不见你哥了？”白有专放下手里的杯子，瞪了一眼白夫人，
　　“头发长，见识短！就算不是亲戚，生意我还要和谢天地做的，彻底和他撕破了脸皮，对我们没好处。”

　　“我也知道，可是我怎么去啊？”

　　“不好意思就带着惜玉母女一起，她们在，王氏那个刁妇也不会太为难你。顺便让惜玉打听打听，到底小七王爷和倪二公子谁当他谢家女婿的可能性大。”

　　“爹，你也要去财运通下注赌输赢。”在旁闷头听半天的白耀富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赌，赌你个头！”说着话，拿起手里的茶杯，白有专就朝白耀富的头上狠狠扔了过去。

　　“哎呀，老爷啊，打人不打头，”白夫人跑上前，看了看快要哭出来的儿子头顶的乌青大包，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别再这碍你爹的眼，快走吧！”

　　“耀富本来就不聪明，你再打他的头，打傻了怎么办？”白夫人目送着儿子离开了屋子，不无抱怨地看了看白有专。

　　“你生的蠢儿子，打不打都是猪脑子！”白有专嘴里骂着，随后自我安慰了一句道，
　　“虽然不成材，好在我们也还有个后，谢天地他再能耐，家里也就一个赔钱货。”

　　“那可不是？所以说老爷，你就别老看耀富不顺眼，以后他会和你一起做生意的。”终是向着儿子的白夫人乘机给儿子说话。

　　“先别提他，我刚才告诉你的，去了你哥家，记着，一定要搞清楚谁的可能性大。”

　　“无论谁家，好像和我们都没关系，为何一定要知道？”

　　“我最近真在张罗一件事，提前知道是谁，就有好处。”

　　“什么事？”白夫人的胃口被掉了起来。

　　“等我有了眉目，再告诉你。”白耀富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小姐，小姐，”翠香一跨进小姐的屋子，就对着又在窗前发呆的谢平安眉飞色舞地喊了起来，
　　“我来给小姐道喜了。”

　　“道喜？道什么喜？”托着头呆呆看着外面天空的谢平安却是头也不转，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

　　“我从管家那听说，张阁老和老爷今儿见面，他告诉老爷，倪家有意让他来给倪二公子正式提亲，只是还有些规矩和要办的事没弄好，不过是迟早的事，他就先给老爷透了口风。”

　　“所以呢？”

　　“小姐，这有什么所以的？”翠香有些被自己小姐的无精打采给弄糊涂了，
　　“这不明摆着，你和倪公子的好事就要近了吗？”

　　“好事近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倪公子了？”谢平安终于放下了托着头的手，不耐烦地站起了身。

　　“小姐，我真的不明白了，小姐不是很喜欢倪公子的吗？为何人要来提亲，反而不开心。“

　　“我是喜欢倪公子，可是并没喜欢到要嫁给他。”

　　“不喜欢到要嫁给倪公子，小姐你那日怎么敢不怕死地去拉小七王爷的胳膊？他手里有刀，当时看上去像是要杀人般，你就不怕他拿刀砍了小姐你？”

　　站在屋子中央的谢平安一愣，那天她突然不顾一切冲上前到底是为什么？

　　“小姐？”看着站着发呆的谢平安，翠香轻声呼唤了一句。

　　——————我只是不想小七王爷杀了自己的亲戚，以后大家就更要骂他暴戾了。

　　谢平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在前面伺候的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进来行礼道，

　　“小姐，家里来客人了，夫人让我请小姐去前面。”

　　“是小七王爷又来捣乱了？”谢平安情不自禁竖起了柳眉，板着脸，一副“我要和他拼了”的架势。

　　“不是，不是，”小丫鬟连忙摇了摇头，“是姑太太和刘姨娘带着惜玉小姐过来了。”

　　谢平安脸色缓和了下来，心里莫名有些失望地“噢”了一声，然后立刻喜上眉梢，
　　——————惜玉来了，我可有很多心里话要和她说。

　　憋了几天的赵谨言没有心里话，可他却有很多想不通：

　　为什么谢小姐总对他那么冷淡？
　　为什么她居然冒险救那个伪君子倪仁？
　　..........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何自己在谢家大小姐的眼里就变成了一个下流胚！

　　赵谨言很想有人给他所有的答案，然而他知道小木子和古森肯定帮不了，一无所知的母后那里问也是白问，而他也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银湖，你说，我哪里看上去像个下流胚？”到了冷宫，一进入银湖的房间，还没落座的赵谨言就张口问出了这个最迫切的问题。

　　“为什么不去问对你说这话的人？”

　　“因为那人不喜欢我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