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朕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龙头铡

85、霸道之剑

　　桔梗是个非常冷淡的女人，但时野白玉却很喜欢她。
　　战国是个实打实的乱世，巫女的存在，并不单是为了退治妖魔，她们对抗土匪、治病救人、祈福消灾，偶尔还会帮村民主持婚礼。
　　——在某些村子里，巫女的威信远远超过村长一类的乡老，而桔梗村，这个以巫女名字来命名的村落，直白的说明了巫女小姐在村子里的地位。
　　村民认同的地位有多高，同样意味着巫女为村子耗费的心血有多少。
　　时野城的队伍到达村子前两天，桔梗刚刚赶走了一波想来村里抢些粮食的流民。
　　巫女的小屋还在原来的地方，时野白玉不紧不慢的走在田埂上，温和的与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打招呼，等走到小屋门口，那张微笑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
　　“村子里发生什么事了？”
　　桔梗拎起陶罐给她倒水，没说话。
　　时野公十分自然的挑了个顺眼的地方盘腿坐下，毫不客气的拉过案几趴好，看着巫女的背影问说：“问你话呢巫女小姐，这村子里出什么事了？”
　　桔梗拿杯子的动作顿了顿，接着自然的走过来坐下：“我刚才不是说过吗，前几天有一群流民想来抢粮食。”
　　时野公垂眸喝水，八风不动的继续：“还有呢？”
　　巫女小姐皱眉，没说话。
　　时野公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见巫女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失笑道：“我好歹是就任的武藏守，按理说来桔梗村也是我的土地，别一副我想偷吃你们家大米的样子，防老鼠还是防鸟呢？”
　　桔梗被她笑的一愣，眼神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些，但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不咸不淡的表示：“没什么。”
　　“切。”
　　时野白玉煞有介事的盯着她的脸，末了意味深长的说：“桔梗小姐的灵力十分出色，想来身手也很好，但再合格的巫女，似乎也不太会撒谎呢。”
　　“您什么意思？”
　　“意思？”
　　“就是‘术业有专攻’的意思。”
　　那城主嗤笑一声放下茶杯： “桔梗小姐十分擅长退治妖魔，但在察言观色控制表情的功夫上，似乎没我这个专业当官的厉害呢。”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指尖左摇右晃的点在了巫女眉心：“你很焦躁，很疲劳，心累，还有点不想见到我。”
　　说完她坐回原位，磨蹭着下巴作沉思状：“为什么呢……”
　　桔梗皱起眉头，张嘴似乎想要说话，时野白玉却干脆的抬手打断了她。
　　“别着急嘛，既然你不想说，那就让我猜猜看好了。”
　　白玉回忆着一路的所见所闻，若有所思的说道：“村民们的心情都不错，所以问题应该出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嗯，这样看来应当不是人祸，而是妖祸。”
　　“田里的作物虽然有些萎靡，但似乎没有减产，就算是受了瘴气或是其他什么的影响，估计也是最近才开始的。”
　　她又仔细看了看桔梗的脸色，念念有词道：“你很焦躁，但动作还算游刃有余……”
　　“照这么看，这场妖祸似乎才发生不久，而且并不十分麻烦，只是过程十分繁琐。”
　　说到这里，时野公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笑着问巫女说：“是有哪方妖魔看上你了，锲而不舍的派人来抢……还是你最近拿到了什么招人喜欢的东西，引的那些妖魔前赴后继的跑到你这送死？”
　　桔梗神色十分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突然有点理解了所谓“术业有专攻”的意思。
　　时野白玉一看她的表情，高兴的一拍手，说：“没有恼羞成怒也没见脸红，看你这幅古井无波的样子，估计也不是被妖怪求了爱，这么说，好像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往前蹭了蹭，似笑非笑的贴在巫女脸侧，胸有成竹的看着她的眼睛，要求说：“那是个什么东西？很特别吗？桔梗介意让我看一看吗？”
　　既然已经被猜出了大概，桔梗干脆不再刻意隐瞒什么，拎过陶罐给她续水，淡定回答说：“介意。”
　　时野公一副受了心殇的样子往后一仰，十分震惊的看着巫女冷淡的面孔，学着枫的口气说：“姐姐大人怎么可以这样！”
　　桔梗虽然讨厌她的很多行为，但并不反感这些生动又强烈的情绪，所以乐得看她演戏，偶尔还特意配合。
　　她不为所动的抬眼，怼：“时野公过誉了，我一直是这样。”
　　时野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末了理了理衣袖，仿佛正随意闲聊着、眼神却异常认真的问她说：“说真的呢，告诉我一声吧，那是个什么东西？”
　　桔梗斟酌了一下，反正这事早晚人尽皆知，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她觉得就算现在不说，过两天时野公打听打听说不定自己就猜出来了——于是在时野公兴致勃勃的注视下，桔梗将驱魔师交给她的匣子取了出来。
　　木头盒子并不十分精致，因为雕刻了密密麻麻的咒文，乍一看还有点恶心。
　　桔梗打开盒子，将它推到时野公面前。
　　时野白玉不甚在意的用指尖挑弄着盒子里那颗珠子，对上面异样的光芒视而不见，只是单纯的就透明度和光泽品鉴了一番，最后有些犹疑的评价说：“这东西……还挺好看的。”
　　桔梗说：“这是四魂之玉。”
　　时野公抬眼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那颗珠子，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哦了一声。
　　于是桔梗又把玉装回去，安静的将盒子收了起来。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时野白玉看过了四魂之玉，接着就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子民来：“妖怪身死会产生瘴气，这一拨又一拨的妖怪上赶着来送死，附近的瘴气只会越来越浓厚，人一时半会儿感觉不到什么，但作物一定会受影响，收成不好的话，他们吃什么？”
　　这点桔梗早就想到了，冷静的言明：“我会定期净化附近的瘴气。”
　　“那不得把你累死？”
　　时野公啧了一声，手特别自然的抚上了她的脸颊，捏着她的的下颌力道颇大的左右摇了摇她的脑袋，冷笑：“灵力和体力是两回事，你还是个人类呢，别等灵力枯竭之前先把你累死了。”
　　桔梗摸了摸手边的弓箭：“您不是要建神社吗？”
　　“哈？”
　　巫女有条不紊的收拾起了羽箭，有些疑惑的看向城主：“时野公不是来兑现承诺，许我一座神社的吗？神社建好之后，我请一尊神明回来，到时候我只负责击杀了妖魔，正好借神明的力量来净化这附近山林的瘴气。”
　　时野公听完她的话，表情竟然纠结了起来。
　　巫女偏了偏头：“难道您准备言而无信吗？”
　　“这倒不是啦。”
　　时野白玉“嘶”的吸了口气，有些苦恼的敲了敲额角：“我以为你单纯是为了修行，和那些讲排场的神官巫女不一样，觉得八成不会要一座华而不实的神社，所以照着建造神社的标准，兑成了米粮布匹和牲畜……”
　　说到最后，她看着桔梗，可光棍的一拍手：“我这不是想方便你济世救人吗？”
　　巫女十分冷漠的哦了一声。
　　这日中午，本该返回的卫队接到了新的命令。
　　时野公说：“回城去，让药师寺准备些朱砂玉器什么的，回头上山挑块好地方，在这里修座大神社！”
　　那些运来的粮食布匹就成了村民们的薪酬，他们负责上山砍树收集木材，时野公呆在巫女的小屋里，看村里的木匠画图纸。
　　到了第二天傍晚，运送货物的仆役们伤痕累累的回来了。
　　打头负责后勤的中年男子肩膀上被人砍了老长的一道口子，因为失血嘴唇清白，面色沉重的向时野公请罪。
　　“路上遇见了山匪。”
　　时野白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怎么不记得，我的城内还有连几个山匪都对付不了的废物？”
　　——虽然一大半人留在了桔梗村护卫她，但毕竟是运送值钱货物的队伍，随行者就算比不上正规武士也差不了多少，何况装备那么精良！
　　那人也不多做辩解，还是随行的另一位青年忍不住顶嘴说：“那些不是普通的山匪，他们身上有火药！”
　　等等。
　　“你说什么？”
　　时野白玉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世道下的物资贫乏是全方位的，火药不是没有，而是杀伤力和性价比都比刀剑差得远。
　　现在这不过是几个土匪而已，居然配备了这么高端的武器？
　　中年男子将额头抵在地上，算是肯定了青年的说法，白玉不久之后也见到了几位死难者的尸体，看样子那些□□的爆破能力不怎么样，燃烧能力倒是十分出色。
　　埋了因公殉职的几位武士，时野白玉活动了下颈椎，找了根绸带将长发束了起来，碧蓝的眼睛里一片阳光灿烂，清透的如同雨后的晴空，但仔细看看，又像是沙漠上空的天穹，冷漠的充满了干燥和炽烈的热气。
　　桔梗自山上回来时，正看到长长的马队从山谷间的小路飞奔而来，为首那人穿着一件印了桔梗花的长袍，衣袖长长的拖在半空，随着马鬃一同起起伏伏的飘荡着。
　　那是桔梗第一次见到时野白玉束高马尾。
　　擦身而过的间隙，那人还侧过头来对她笑了一下。
　　等她回到村子里，有小心翼翼的村民站在树旁小声的问说：“桔梗大人，时野公这是干什么去了？”
　　桔梗又向山谷深处望了望，连马队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只剩下被马蹄扬起的尘土，缓缓的从半空中落下。
　　“……气不过报仇去了。”
　　说完，示意他提着篮子里的供品跟自己走，不远处的荒地上就是那几位武士的坟墓，巫女点燃特意采摘的药草，净手之后开始为他们念诵超度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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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深处，一群山匪正在内讧。
　　时野城这几年越发富有，时野公的恢复的能力虽然在灭杀妖魔上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掌控水对于一座城池来说确实最方便的能力——这四年来，时野城从来不旱不涝，风调雨顺的仿佛有人在调控天气，一旦缺水立马就下雨！
　　尤其是作物的灌浆期，那雨下的跟人工喷洒一样，田里湿漉漉的全是雨水，十米之外的田埂上干的就剩一片黄土了。
　　几年下来，收成一年比一年好看，粮食多了，自然也就换来了不少稀奇的宝物。
　　其实布置一个小神社不需要多少东西，但时野城完全供的起一座大神社的存在，比起神社，当主的计划更像是准备建一座需要许多巫女神官的神宫。
　　时野城的护卫在药师寺的指导下准备了足够的朱砂，金漆还有玉器绸缎一类的东西。
　　土匪虽然人少，但是埋伏的十分小心，借着火药的效用，还是抢来了两车货物。
　　野刹勘助是这一伙野盗的头目，但并不是唯一说的算的人。
　　这次抢劫时野城的队伍等同于在虎口拔牙，武藏兼并了上野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下野，那位大名鼎鼎的玉姬一向看不惯山匪之流的人物，刚继承当主之位，就在山林里篦跳蚤一样的捉土匪，搞得他们这些人鸡飞狗跳的不得安生。
　　武藏因为时野家的存在，不再是适合山匪生存的地方，但想要凑够离开武藏国的资本，又只有抢劫时野家这一条路能走。
　　按照野刹勘助的计划来看，抢完了这一票赶紧逃出武藏国才是正经的，最好一直往西跑，跑到伊岐才是安全！
　　安全了，才能大张旗鼓花这笔钱。
　　然而老大的一番深思熟虑并没有多少人理解，尤其是那个名叫鬼蜘蛛的——他原先是个流浪武士，性格简直乖戾的惹人讨厌，但因剑术很出色，胆子又大的不行，很快就在这货野盗里搞起了小团体，有事没事的就跟勘助对着干。
　　这会儿勘助的想法是把金漆卖了换路费，跑出去了再卖那些玉器或是摆件，但鬼蜘蛛却满不在意可能回来的追兵，阴阳怪气的说些为何不分发战果之类的话。
　　等气氛被弄得僵硬无比，他又古里古怪的感叹起来，说这回老大亲近的属下死伤了不少，您不会是舍不得他们的血汗，想替他们收着吧？
　　说完了哼哼哼哼开始笑，看的勘助特别想抽他。
　　可惜做山匪的大多是些粗汉，长脑子的没几个，被他一挑拨，居然真的开始怀疑起老大来，勘助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这些智商不够的听不懂就算了，怎么鬼蜘蛛这么个人精也听不懂！？
　　鬼蜘蛛看着老大阴狠的眼神，哈哈大笑着的从箱子里掬起一把钱币，任由它们哗啦哗啦的从指尖落下，张狂的说：“我做土匪，是为了痛快，抢到钱就要花，抢到美人就要享用，只要舒服了，明天就死又如何？”
　　说完在周围环视一圈，冷笑：“既然怕死，当什么土匪。”
　　对于亡命之徒来说，这种说法大概十分能激起他们的认同感，于是两帮小团体开始了火拼。
　　勘助的手下是抢劫时野时的主力，因此死伤不少，被鬼蜘蛛逼的节节败退，等到了一片荒地上，勘助一不做二不休，把私藏的火药拿了出来，这一炸，保住了他老大的地位，却同样葬送了他的生命。
　　因为爆炸的动静的把入山剿匪的时野公给招来了。
　　兵强马壮的武士卫队和内讧中的土匪，这根本谈不上战争，只能算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时野白玉坐在马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空中有细小的水流绕着她盘旋不去，晶莹的水柱反射着日光，游动时如同灵活的光晕弥漫在她周身，只要有山匪垂死挣扎，在他们成功偷袭到武士之前，总有一道水流会在以不可见的速度射穿他的身体，又在眨眼间重新回到时野公身边，慢慢悠悠的在日光下游动。
　　没过一刻钟，这些称霸一时的山匪，就成了一地冰冷的尸体。
　　时野公侧身下马，挑来拣去的在尸体间穿行，看到还在苟延残喘的，便不轻不重的给一脚，身后跟着的武士自然上前补刀。
　　她顺着来路走出去一百来米，在乱石堆里看到了一具残破的人体。
　　“漏网之鱼吗……”
　　那身被火药炸开的皮肉，不可避免的让时野白玉想起了昨日亲手埋葬的属下，但同样的伤口出现在这些山匪身上，除了报应简直没有更合适的形容。
　　她拿过武士手上的长剑，不咸不淡的拨弄着满是烧伤痕迹的人体，全不在意锋利的剑刃在那人身上留下了长长短短的血口子，撩了半天不见动静，干脆用脚尖抵住他肋下的地方，力道颇大的将他踢了个翻身。
　　“殿下？”
　　“没什么，”玉姬摸了摸鼻子：“刚才忘了留活口，还要问问这些人有没有其他同伙才行。”
　　那人瘫在地上不动，浑身的烧伤和血污，看起来全然已经断了气，但在时野白玉的感官中，他的血管里的液体依旧在快速的流动着。
　　——这证恶这人虽然看起来惨，但一时半会儿绝对死不了。
　　“装死吗？”
　　她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去找水，把带来的盐块化开，一会儿把他浇醒。”
　　武士内心腹诽：盐好贵的呀，何况您用的还是细盐。
　　时野公叹气：“那就就地取材，找点蜂蜜什么的涂在他伤口上好了，我记得那东西会招蚂蚁和小虫子往伤口里爬的是吧？”
　　武士内心继续腹诽：蜂蜜比盐还贵的呀，找到了给您做点点心不好的吗？何必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时野白玉半天没听见动静，回头看到武士的表情，默默的把脑内的酷刑都划掉了。
　　辣椒这时候还是美洲物种，常年被当作观赏植物，估计卖的比蜂蜜还贵。
　　——我放弃玩花样审问囚犯了，谁让我穷呢。
　　于是她准备一刀戳死这个漏网之鱼算了，之后只要在山里多搜查几遍，多少同伙儿都能找出来！
　　在刀剑挨上那人胸前血肉模糊的痕迹之前，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疼的时野白玉直接扔掉了手上的刀剑。
　　她握着右手因疼痛神经性抽动起来的大拇指，看着面前这具血肉模糊的身体，瞳孔瞬间放大又收缩。
　　武士惊讶的扶住主公失力的身体，听到他家公主从嗓子里哼笑出声，意味不明的念了个名字。
　　“鬼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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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子要下一章才能上线了……
武藏就是日本现在的东京地区，玉姬现在的花钱支援的工程，就是五百年后戈薇她家的房子。
虽然过了十二点，但看在我多谢了一千字的份上，放过我吧么么哒！
最后惯例求留言，日更需要留言啦，不然一章只有七八十条就更下一章了我好难过的呀QAQ。
改了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