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朕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龙头铡

84、霸道之剑

　　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柩照进室内，窝在被褥里奴良滑瓢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窗前矮几上，纤长挺拔的背影正不急不缓的翻着一沓地图。
　　他看着玉姬的背影打了个哈气，拿过放在一旁的羽织披在身上，迷迷糊糊的挪到案几前，张开手臂撩起衣袖，将她圈进怀里宽大的衣服里，末了埋首在她肩侧的长发中，慢悠悠的道了句早安。
　　“干什么呢？”
　　“看地图。”
　　时野公言简意赅：“既然收了人家的刀，不说到时候要不要随意开展了，最起码我得知道那个西国在哪吧？”
　　“哈？”
　　玉姬一宿没睡但精神很好，奴良滑瓢观察了半天，也没找到半点黑眼圈的影子。
　　她一指地图：“武藏在东部，向西去死甲斐、再往西到美浓和近江。”
　　说着，白皙的手指尖划了老长一个道子停在了地图边沿：“这一路直到伊岐，每个地区都有详尽的地图和驻守的大名，西国既然以国自称，大小也得有座城吧……”
　　然而时野白玉拿着地图研究了一宿，愣是没找着所谓的西国到底在哪。
　　奴良滑瓢趴在她肩膀上看人类的地图，看了半天没看懂，于是他干脆的忽略了那沓纸，笑眯眯的告诉她说：“那是妖怪的国家，玉姬想知道的话，可以直接问我呀。”
　　没等她回话，滑头鬼挠着耳廓开始断断续续的回忆起来：“西国是犬妖一族占据了大山之后组成的国家，建立了行宫和军队，还有代代相传的继承人——总之这方面跟人类差不多吧。”
　　“怎么过去？”
　　“唉？”
　　滑瓢被她问的一愣：“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
　　“上一代大将斗牙王死了一百多年了，犬妖一族也很少出来，西国虽然是不少小妖怪口中的乐土，但毕竟是犬妖的地方，其他种族去了是个什么待遇没人听说过，所以很少有人刻意去找。”
　　时野公一听这话，瞬间失去了研究下去的兴趣。
　　——估么着西国和恶罗王的行宫差不多，也是处于此岸和彼岸之间不知名所在，也就是说，她根本不可能带着所谓的“大军”打进去。
　　“既然无法出兵西国，拿丛云牙就有点烫手了啊……”
　　时野白玉其实还挺喜欢那把剑的，虽然封印之后丛云牙的气息十分普通，但为了起到封印效果，刀鞘被铸造的十分华丽，奇异的咒文像是镀了金的鳞片，剑柄又长又精致，仔细一看还有几分西洋剑的影子。
　　时野公的审美情趣其实已经被天龙人带偏了，这种东西结合式的画风很戳她的萌点，任性惯了的公主殿下对着装剑的匣子犹豫了许久，还是舍不得把它还回去。
　　“对了，”她侧头问奴良滑瓢：“我记得他们想报复西国的理由，就是因为西国的大将拐带了他们家公主是吧？”
　　“嗯。”
　　时野公磨蹭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也就是说，这些人恨的其实是犬将斗牙王，想报仇的话，杀了他就可以了吧？”
　　滑瓢趴在她肩膀上打瞌睡，听到这里，闭着眼睛淡定的提示说：“他们家刹那猛丸将军舍掉一身剐，已经把斗牙王拉下马了。”
　　“……”
　　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始恋恋不舍磨蹭剑匣的时野公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要么父债子偿呢？”
　　她撑着额角开始强行顺这个逻辑：“客观条件不支持国战，那就只有把国战推成私人恩怨了，既然斗牙王死了，那就找他的继承人好了……”
　　说到这里，时野公越发觉得这个逻辑很对，她是个人类，所以半点没有欺骗或是强抢那些年迈武士的意思，只是绞尽了脑汁想找个两全其美的条件让他们放心。
　　但对于妖怪，各种道德观念迅速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话说斗牙王都有儿子吗？
　　时野白玉想了想，嗯，还是有的。
　　“照他们的说法来看，十六夜公主当年确实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白玉回忆起老武士痛心疾首的神情，脸色不自觉的微妙了起来：“但那个混血的半妖不也是他们的少主吗？就这么杀了也算事吗……”
　　“大概不算吧。”
　　滑瓢这会儿已经快睡着了，整个人压在白玉背上，还好时野公身体日渐恢复，就是身上躺了个人，依旧坐的风雨不动安如山。
　　他抽了抽鼻子，慢悠悠的嘟囔说：“斗牙王和凌月仙姬生过一个大儿子，按理来说那个才是西国未来的继承人，那些武士舍不得半妖的少主二王子，总不至于舍不得西国的大王子吧？那个家伙和他们家公主又没关系……”
　　时野公试图用宅斗场景下的称呼谱系来解析一下两者之间的关系，但琢磨着套在妖怪身上似乎也不怎么适用，所以她无可无不可的回了一句：“也对。”
　　==========
　　太阳正式升起之时，时野家的城堡扬起了旗帜。
　　当主时野白玉挟一众家臣立在正堂中间，投奔而来的武士们面色严峻的捧着装了丛云牙的匣子，随着侍童摇铃的声音一步一顿的往前摇摆着，走了差不多一刻钟，才挪到玉姬身前。
　　在为首那位年长武士的带领下，一长串的人按照之前的排好的队列庄严的跪了下去，老人将剑匣打开，取出丛云牙双手捧上，郑重的举过头顶。
　　“请您验看。”
　　时野白玉双手接过那把妖刀，轻巧的甩了甩算是试过了，反手递给了一旁等待的家老，又从土田手上拿过时野家家传的宝剑，
　　这把剑其实很普通，就是时野老爷子当年当土匪时候用的，剑鞘上的金线还是老头子临死之前看着刀匠装饰上去了，不过因为保养得当还算锋利，玉姬拔剑出鞘的时候，刀刃反射的白光很是晃眼，挽剑的动作也因为光线的配合，比之前拿下要漂亮了许多。
　　锋利的剑尖停在武士肩膀一侧，时野的公主动动手腕便削去了他刻意留在一边未束起的头发。
　　断发如断头，这一束头发落地，代表着为了前任主公尽心尽力的武士已经死了，他们将从这一刻获得新生，而新的生命，则完全属于现在站在身前的这个女人。
　　玉姬收剑入鞘，一众武士俯身下拜，安静的叩首再叩首。
　　等一会儿喝顿酒，这次投靠就算是礼成了。
　　年迈的武士名为东本，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他出生的时候故国就已经是一片焦土，曾经的繁华美好只存在于父亲的讲述中，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犬大将，是他从小到大锲而不舍憎恨着的目标。
　　“您……”
　　话一出口，东本率先发现了语意不对，此时时野公已经准备回后堂去，将前厅留给了新旧两拨家臣互相熟悉，听到他的声音，却很有耐心的侧身过来，安定的等待他的下文。
　　东本再次跪倒在地。
　　“主公可还记得我们投效之前，拿那把妖刀与您做的交易？”
　　他的儿子跪在他身后，听到这几乎算是逾矩的问询，紧张的扯了扯父亲的衣袖——他们现在都是时野的人，怎么能这样质问主公呢！
　　“你说这个啊。”
　　清亮的女声响起时，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有意无意忽视着东本的家老们憋着气看过来，眼睛里的不赞许满的简直要溢出来了。
　　然而当主本人接受良好，这本就是一开始说好的事情，东本要是换了身衣服就把之前的使命忘了，那他大约也当不起那些武士的首领了。
　　于是时野白玉转过身来站正，直视着年长者执着却深藏小心的眼睛，挥手示意土田将丛云牙拿来，手握剑鞘悬于他眼前，斟酌着问：“你侍奉的主公因犬妖绝了子嗣，我以牙还牙可好？”
　　东本颤抖着的瞳孔瞬间瞪大了。
　　白玉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有戏，抬手一挥，衣袖纷扬间行云流水的将丛云牙别在了腰侧。
　　她说：“既已得了你们宣誓的忠心，那我在此立证，有朝一日，便用手上这把剑，斩了西国储君可好？”
　　东本的鼻尖泛起了点红色，他说好，然后慢慢垂下头，再次向玉姬一叩首。
　　——就是这样才好。
　　东本对于恨其实没有太明确的定义，向西国复仇是他们这一脉传了一百五十多年的使命，大家守着城池，日复一日的打探着犬妖的消息，知道的越多越心寒，人类想驱逐妖魔，可以，想封印妖魔，可以，成千上万人的军队呢，要是不计生死，想拿下一只大妖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西国不一样，犬妖一族有国家的概念。
　　人类有军队，他们也有。
　　东本从来不觉得复仇是可行的的，他觉得他的人生就是一直为了复仇活着，然后在遗憾中死去，死前把这个使命交给自己儿子就算完。
　　他们找玉姬，是因为在东本发现在他老死之前，被妖气侵蚀过的城池已经穷的养不起百姓了，他选时野，是因为时野是唯一一个表现出想要制辖妖魔的势力，而玉姬——这个女人经历了和传说中十六夜公主一样的事情，却催生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在他们这些人的长辈嘴里，十六夜公主是个除了惋惜就只能让人恨铁不成钢的存在，但公主本就应该是柔弱又温和的，何况在东本从小到大听到的故事里，十六夜都是个声名远播的美人。
　　可是他现在跪在这里，却突然有些懂得了长辈们在遗憾什么。
　　十六夜公主确实太软弱了，她的柔弱和温和让她轻易的爱上了那个妖怪，却没有给她足够的力量，所以她只能做一朵美丽的鲜花，被英俊的大将折下枝头轻轻嗅闻，然后悄无声息的枯萎在时间里。
　　城主最为生气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的女儿居然真的爱上了妖魔。
　　东本不认为玉姬强大的可以和大妖匹敌，但就算她看起来如此的柔软，但东本还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位殿下是从来都不会动摇的。
　　所以这样就很好了。
　　——要是玉姬许诺什么踏平西国，什么退尽妖魔的诺言，或是干脆利落的答应他们的的诉求，东本反而会十分失望，因为那样的空话，意味着她根本就没考虑过要履行约定。
　　那边厢，将丛云牙别在了腰侧的时野白玉拍了拍卡在腰带上的剑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东本说：“我答应你们斩了西国王储，那另一个怎么办？”
　　东本一脸懵逼的抬头。
　　玉姬解释说：“就是你家公主给斗牙王生下的儿子，虽然是半妖，但混的到底是大妖怪的血，妖怪的幼生期虽然短，但和人类比起来也够长的，不过一百五十年，那孩子大约也就长到十五六岁……”
　　奴良滑瓢六十岁看起来就已经是青年了，但据他说那是因为滑头鬼在传说中一直是以老人形象居多，长得满脸皱纹的时期才算正式成年，所以妖生美貌如花的前半截会过的特别快——当然外表什么样看个人喜好，要是不想老也随意。
　　但是犬妖没这个说法，斗牙王到死看起来也不过三十来岁，半妖虽然差一点，也不至于一百五十年就成人。
　　“你们……想找他吗？”
　　东本一时语塞：他爹就交代过他报仇，没提过十六夜公主的儿子如何。
　　但那毕竟是公主的孩子……但他又是个半妖……他……
　　他毕竟是城主大人唯一的流传了血脉的后代了呀……
　　时野白玉没等到回话也就不再在意这件事，毕竟只是个半妖，这一百好几十年的，能不能活到长大都不一定呢。
　　就算长大了，世界这么大，哪就这么容易能遇到。
　　傍晚，时野公坐在院落里，对着夕阳观赏新到手的魔剑，奴良滑瓢坐在一边给她科普。
　　“丛云牙的小道消息不多，斗牙王常用的武器名为铁碎牙，最出名的是天生牙，据说是可以斩杀冥界来使的刀，这两把，一把挥剑便可让千人身死，一把挥剑可以让千人复生。”
　　“丛云牙似乎是别人拜托给犬大将的，因为他足够强大，拿着也不会被剑上的邪灵侵蚀神智，因为太强大了，所以很少用。”
　　时野白玉举着长剑面对夕阳，欣赏了一会儿它精美的剑鞘和流水一般动人的弧度，心满意足的把它装进了盒子里。
　　“玉姬啊，”滑瓢好笑的执起她的手，笑着问说：“你求来这一把魔剑却不能用，是准备包起来当装饰吗？”
　　玉姬放松力道倚在他身上，闲适的打了个哈气。
　　“我明早带它去桔梗村。”
　　说的简单，但这一行，可不是她别着把剑骑匹马就可以出门的，刨去随从与护卫，还有一大批货物需要运送过去。
　　于是第二日中午时分，村口那户人家门前静谧的炊烟被马队带起的风沙吹成了一道斜线，桔梗背着弓箭前来抵御强盗时，看到的就是那位时野公衣袖烈烈长发飞扬，坐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一派风光霁月的笑着对她说。
　　“巫女小姐，中日安好啊。”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手心，提示着桔梗：她曾经虚弱又无力的用苔泥在她掌心画过一个什么标志。
　　末了，又指了指身后长长的货队，慢条斯理的看向面色冷淡的巫女。
　　“今日我来兑现诺言，为你建一座神社。”

---

作者有话要说：　　东本的思维就是单纯人类视角的思维，讨厌妖怪是本能，不代表作者的任何立场。
猜大狗子是正宫的都错了……她俩的套路还要再复杂一点。
十六夜娘家带资进组求合并，也是要照顾情绪的，对那兄弟俩的具体程序请看内容提要。
下一章直接抢二狗子回城待嫁。
说好的一万字写不出来了，不过作为补偿我可以日更，号也会更四千五，我试试看日更到月底，欢迎监督，:-D最后惯例求留言，么么哒(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