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得云销等雨霁》怃念

4、chapter4

　　三个月，九十天。季节从初秋到了深冬，日期从旧年换到了新年。
　　元旦刚过，B是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虽然假期的美好时光很快被工作的忙碌吞噬了，但久别重逢的人是不会因此而影响情绪的。
　　肖裔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机场，谁知道飞机又延误了一小时。看着电子屏上不断跳动的航班信息，他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焦躁！
　　一袭红衣就这样穿过一重重的人群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他的Cherry！那个三个月来和他隔着电脑屏或是电话来感受彼此存在的Cherry！那个只结识了几天，却总也放不下的Cherry！
　　红衣服的女孩走到他面前站定，一条围巾遮住了脖子，也称得她白净的脸愈发的小，让人顿生爱怜。
　　还没有说任何话，戚霁就钻入了肖裔怀里，两人互相闻着对方身上久违的、熟悉的香味，感受着对方的体温，终于确定了面前的人儿是真实存在的。

　　车上，肖裔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戚霁，戚霁也总是偷偷地瞥他，两人的目光对上第三次的时候，戚霁终于又不好意思了：“既然这么想看我，之前怎么就没来S市陪陪我呢？”
　　“亲爱的，你这是在怪我，还是在从侧面表达你对我的思念呢？”
　　“叫谁‘亲爱的’呢？我只是在担心我的生命安全，开车哪有人像你这样分心的！”低头、脸红还嘴硬，娇羞的样子又不自觉地表现了出来。
　　肖裔听完却大笑起来，笑声很干净，给人的感觉很阳光。路虎的车厢，空间比较大，这笑声正好被恰到好处地突显出来
　　笑声停了，戚霁还沉浸在他的笑声中，突然感到一只有力的手转过她的头，然后Shaun的脸就越来越近。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就附上了她的，她忘记了挣扎，只是呆呆地闭上眼，任由他在自己唇上辗转吮吸……在碰到她舌尖的刹那，肖裔也怔了一下，随后就放开了她。
　　戚霁抬头，不敢看对面人的脸，这是她初吻，而且竟是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为避免尴尬，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他竟然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真是，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过往的人看到！那张小脸通红通红的，连耳根也跟着红了。
　　肖裔真的是情不自禁！当时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娇羞的样子，而他最克制不住的就是他这样子的时候！况且这么多天不见，心中压了太多的思念，一时没忍住，就……等到发现她有些僵硬生涩的时候，才找回了些理智，想到自己这次完全是用强的，怕她不高兴，赶紧就放开了。
　　此时见她尴尬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个人就都沉默着直到到了吃饭的地方。
　　车停下，肖裔很绅士地替戚霁打开车门，下车后，很自然地一手搂住了她的腰。戚霁先是全身一怔，明显还没适应这样的肢体接触。但也只是一会儿，很快她就意识到两人的关系，也就放松下来了。
　　肖裔和她靠的很近，放在她腰间的手清晰地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变化，但还是忍住没有低头看。想也知道那娇羞的神态会让他多么不能自已。
　　肖裔是这家餐厅的常客，当值的经理亲自出来领他们去了包厢。肖裔翻着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戚霁一听就发现，那些都是自己爱吃的。没先到在H市相处的短短几天里，他已经牢记下自己的喜好了！心中有些欣喜，有些感动。
　　服务员出去后。整个包厢就剩了他们两个人。四周很安静，安静得戚霁有些手足无措了，刚刚的那些肢体接触，让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抬头面对他，只好装着去那桌上的茶杯喝水。
　　茶杯刚放下，她就感觉手被人牢牢握住了，只好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对深邃幽黑的瞳仁似乎闪烁着与平时不一样的光彩，有一种坚定。
　　肖裔的声音在对面响起：“Cherry，我从前是绝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直到那天在海边遇到你，那个落寞伤感的身影是我永远也忘不掉的！后来你留下个名字就走了，这个世上有那么多同名的人，你一转身就融入了茫茫人海，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你。”他看见对面戚霁的脸又开始红了，但剩下的话他已经在心里藏了很久了，“那一瞬的失落感很深，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再后来的两次偶遇，让我真的相信我们之间是有缘分的！就算没有，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从我眼前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了！我不知道三天的感情可以这么深，分开的这三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念你在我身边时的一举一动，那种思念竟没随着时间变淡，而是与日俱增！我不得不承认，Cherry，我——爱你！”
　　戚霁的心在胸口乱撞，实在无法平静，她还没从害羞中缓过来，就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惊住了！虽然两人的关系是早就默认的，但从没谈过恋爱的她还是一时间有些……震惊？感动？尴尬？……总之是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绪。
　　就这样低着头沉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服务员进来上菜，打破了这极低的气压。
　　肖裔现在有些后悔，似乎是自己冲动的话语吓到了她。对面的人这么久一言不发，他表面再强作镇定，心中也抑制不住地忐忑了。他让服务员都出去，就在拼命思考要说什么补救的时候，就听到对面几不可闻的声音：“我……也是”
　　什么！她竟然说我也是！也是什么？！天呐！
　　“也是什么？我没听懂！”好不容易听到了回应，心头一松，肖裔又开始忍不住逗她了。
　　戚霁咬着下唇，皓齿红唇，甜美动人。听到他的话，皱眉盯了他一会儿，让自己装出工作中冷淡、严肃的语气：“我的话只说一遍，听不懂是你自己的事，吃饭！”
　　“哈，对，听不懂是我自己的事，吃饭吃饭！”肖裔心情大好，忙连声附和着戚霁。

　　两人摊牌后，戚霁也慢慢不再那么容易害羞，吃完饭硬是以自己没好好看过B市的夜景为由，拉着肖裔在路灯下散步。十指相扣，看前方大楼上变幻莫测的霓虹灯，评论来往路人的穿着，夸张地赞叹着马路上偶尔开过的豪车……那些平时习以为常到已经忽略的东西，此时看在眼里都那么新奇美好……
　　不知不觉，马路上的喧闹安静了不少，两人已经走出了好远。戚霁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带着些祈求的目光地看着肖裔：“亲爱的，我走不动了！”
　　肖裔看着她脚上不下十厘米的细高跟，开始说风凉话：“呀！那刚刚是谁非要拉着我看夜景的呀？我们走了至少五公里吧！这个地方……呃……好像有些偏……刚刚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人的呢？”
　　戚霁当时嫌马路上人多，就不停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刚才一直和Shaun说话倒没觉得什么，现在一安静下来，发现周围真的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
　　“B市那么繁华，怎么会有这种地方！”戚霁要崩溃了，生平最怕那种荒芜、偏僻的感觉了！
　　肖裔看到Cherry一脸要哭的表情，十分不忍心，虽然之前只是想要吓吓她。刚想掏出手机打电话叫司机来，突然停住，蹲下身对她说：“上来吧，我背你回去。我怎么忍心累着我们Cherry呢！”
　　戚霁破涕为笑，她害怕的时候所有思维都停滞了，只是照着他的话思考。就这样，肖裔轻松骗得美人“投怀送抱”。
　　其实也没有五公里那么远，只是他们吃饭的地方为了环境好，所以选在了郊区附近。他们只是没走多少路就到了郊区而已。
　　肖裔的肩膀宽厚温暖，很能给人安全感，戚霁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又有些迷迷糊糊了。
　　在那里吃饭的大都是和肖裔一样的常客，熟人自然不少。这不：“呦！肖少这是演哪出啊？抱得美人归呐！”
　　“肖少眼光不错啊，这个小妹妹挺好的！”
　　………… …………
　　从饭店走出来的一群人大都认识肖裔，平常只见他搂着美女，看到这样子的他都忍不住调侃一下。
　　肖裔早就发觉背上的人睡着了，懒得回答，用眼神制止了那些人玩笑。他打开车门，把戚霁轻轻放到后座上，生怕弄醒她，不过她睡得浅，稍微一动就醒了，跳下车，坐到了副驾驶上。还回头对肖裔笑笑——还有些困意的笑。
　　肖裔边开车边问她：“这次是住哪家酒店？”
　　“谁说我住酒店啦，不是告诉你我要长住在B市吗？我之前有在这里买房子，最近刚装修好。”
　　“这样啊，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呢？在哪里？”
　　戚霁说了个名称，就听到旁边的人又笑了：“所以说我们有缘，买的房都靠那么近！”看到戚霁惊讶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我也觉得一个人住公寓好，刚在那附近买了一套。风景挺好！”
　　“啊？！”戚霁这时候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