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得云销等雨霁》怃念

3、chapter3

　　两人像是约好了一样，H市的公事结束后都给自己留了三天的假期。
　　三天很短，还没好好聊聊就即将分别；三天也很长，三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将身影留在H市的大街小巷。他们可以手牵手走在热闹的街道，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中买下老板娘热情推荐的情侣衫；玩得兴起，可以请整个酒吧的人喝酒；随性时，可以在公园里和听免费音乐会的人一起high……总之，就只是三天，两个人就心照不宣地承认了男女朋友关系。没有告白，没有刻意的甜言蜜语，只是三天彼此相伴的游玩，爱情的种子就在二人心中萌芽了……

　　又是H市的机场，只短短四天，两人就从陌生人变成了难舍难分的一对。戚霁要回S市，肖裔也要回B市的家。
　　“记住了，在飞机上别没事就坐在别的女人旁边，人家睡觉的时候你就离远点，别让人把头靠你肩上，空中小姐在你身边献殷勤你就拒绝……别到处留情！”戚霁在他身边不再装得成熟，而是像这个年龄的女孩一样，在分别时对男朋友幼稚而霸道地交代着各种“注意事项”，虽然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但此情此景，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适合来表达她浓浓的不舍和患得患失的不安。
　　肖裔只比她大两岁，两个人上学又都是跳级的，现在的年纪也只和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戚霁幼稚的撒娇让他忍俊不禁，与此同时，心里也是一暖。他也舍不得分开，但却无可奈何，就只能学着普通男孩子安慰女朋友一样顺着她：“好了好了，肯定都听你的，你还不放心我啊！倒是你，别在陌生人身边睡着了！”
　　“说什么呢你？几个意思啊你？我怎么了呀！”戚霁想到上次飞机上靠着他的肩就睡了，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没没没，没什么，我一定会注意的，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吃醋呢？”说着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你要登机了，我陪你过去吧。”
　　这是，除牵手以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让戚霁怔了很久，直到他拉着自己去到检票口，戚霁才回过神来。回头再看他时，眼中只剩下了毫不掩饰的不舍，肖裔心中一软，竟也生出了一些伤感，不过，最后还是选择对她笑笑，安慰她：“傻丫头，干嘛这么难受，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也说！”戚霁低嗔了一句，“那，我真的走了，再见。”
　　肖裔对她挥挥手，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通道……
　　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他的特助和秘书们正看着他，那表情，分明是在拼命忍着笑。他故作镇定地走过去：“看什么呢？”
　　三人面面相觑。
　　“咳咳……”他的特助江恒“不畏强权”，“董事长，我们也该登机了。”

　　他说的“很快”真的是“很快”，再次见面已经是要三个月之后了。
　　公司里的事情总也是忙不完的，出差过后，两个人面对的都是堆积如山的文件，刚分开的那几天，除了下飞机后的那通电话，两个人几乎没什么联系，就是有也是两人边工作边戴着耳机，想到什么就说上两句，更多的时候就相互沉默，各自做事。
　　一个星期之后，戚霁才算把积下来的事都处理完。作息一规律，就想起来要好好打扮自己。
　　在H市买的衣服里有几件是Shaun帮她挑的，两人在一起的时候Shaun总是抱怨她衣服穿得太沉闷了，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一天到晚穿着那些黑色、灰色或冷色调的职业装的，就算工作的时候需要，日常也该穿的鲜亮点呀！
　　于是戚霁发现，回来整理完衣柜就发现了明显的楚河汉界：一边是自己之前的衣服，名牌归名牌，设计、裁剪虽然都不错，但颜色确实太压抑了；另一边是Shaun陪自己买的，正装、休闲装……款式应有尽有，颜色相对亮一点但都不出格。对比了一下，发现确实是新买的那些更好看。
　　平时戚霁穿得那么沉闷，一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小，怕在公司没有威信，就先在装扮上加强一些气场；二是一个人沉闷惯了，天天把心思放工作学习上，自然没工夫研究自己的穿着。
　　如今可就不一样了，公司里的人对她心服口服，况且女为悦己者容，就算悦己者不在身边，还是忍不住不停地考虑自己要怎样打扮才好。
　　戚霁不高，但身材比例非常好，衣服怎么穿都很有味道。今天毕竟是第一次尝试，挑来挑去，还是只选了件白色的上衣，并换上了牛仔裤。镜子里的人有点陌生，戚霁回忆了很久，终于记起原来上一次穿牛仔裤还是在大学里，至于白色，已经想不起来有多少年没碰了。
　　下楼时，爷爷奶奶已经晨练完回来了，爷爷的注意力在报纸上，倒是奶奶一眼就发现了她的不同：“哎呀！我们霁儿终于肯开始打扮自己了，这样多漂亮啊！以后就不要再穿那些灰不溜秋的衣服了，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怎么能穿得跟那些三四十岁的女人一样呢！打扮得好看点才有男孩子追呀！”
　　“我们霁儿不打扮都很漂亮，还怕没有男孩子追？”爷爷终于从报纸中抬起头，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宝贝孙女。
　　“爷爷奶奶你们说什么呢！我还小！你们锻炼完肯定累了，快来吃早饭吧！”戚霁还不想让爷爷奶奶知道Shaun，但被他们开一开玩笑，脸就开始红了，只能赶紧转移话题。

　　临近上午九点，RE-SHINE S市总公司的大厅里人来人往，都是来上班的职员。戚霁进门的时候，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电梯门关上后，顿时议论纷纷……
　　“一直知道戚总是个美女，没想到不穿套装可以这么美！”
　　“真是亮瞎我的眼，你看看那身材！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会那么大，我死都到不了她那种程度！”
　　“我终于相信她的年龄是真的了，成熟优雅中还不失青春靓丽！女神啊！”
　　“这都不是关键，你们看到没有，刚才我们向她问好的时候，她竟然笑了！而且不是公式化的笑，是……是真心的笑！”
　　………… …………
　　终于有人一语道破天机：“她会不会谈恋爱啦？恋爱中的女人都会有些反常！”
　　“哪个小子下手这么快？！戚总都被他搞定了！”
　　“不用问，肯定是哪个高富帅喽！你这只癞蛤蟆不会还想着要吃天鹅肉吧？”
　　………… …………
　　九点，大家终于在惊叹和笑闹声中散了。

　　戚霁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转变引来了员工的多少议论。
　　视屏里，肖裔看了她好久，终于说： “你说我是应该夸你呢，还是夸我自己的眼光呢？”他确实被她的打扮惊艳到了，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嘛！分别时见识了她的小女孩心性，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她清纯优雅的装扮！虽然心中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她身边抱抱她，嘴上却还忍不住逗她。
　　“你说呢？”娇羞、娇蛮、娇嗔在她短短的三个字中完美融合，即使隔着电脑，也是种久别重逢的的感觉。
　　“我的Cherry当然是最好的！”肖裔对她总是没有什么抵抗力，就只是三个字，落在他耳中就像魔咒一样，让他的心瞬间沦陷。
　　之后便是两人的互诉衷肠。视线中，电脑屏幕很薄，对方似乎触手可及；现实中，对方却很遥远，中间隔着大半个中国。
　　“你说，我元旦之后到B市来，然后长住在那里怎么样？”戚霁对肖裔神秘地笑着。
　　肖裔一愣：“怎么了，是为了我吗？”
　　“瞧你自恋的，我当然是有正事啦！陪你只是顺便！”戚霁说完自己就笑了，“到时候天天见，你可不许厌烦我！”
　　“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厌烦呢？只是觉得三个月好长！我最近没什么空，不然真想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肖裔心中已是狂喜，从未如此强烈地希望“时间如流水”这一景象。
　　就这样幼稚却甜蜜的对话，两个人直到戚霁的秘书在办公室外催了好几次仍是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