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三章、野性的呼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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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在大黑狗的注视下，莱姆斯变身狼人，肩并肩踏上了去往禁林的小路。此前，詹姆一直逼问他和谁出去，却被他以“我答应过要保守秘密”为理由，一直推搪开去。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感觉：如果把大黑狗的事情说出去，它也许从此以后就不会出现了……
月光铺在林间小路上，仿佛洒上了一层白霜。狼和黑狗肩并肩走着，脚掌踩着落叶，沙沙作响。黑狗一反常态地沉默，步履也仿佛沉重许多。
他有心事……
虽然在理智上已经更像一只狼，莱姆斯还是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们来到林间的一眼泉水边，双双躺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天上的满月和水中的月影交相辉映，映在黑狗清澈深邃的灰眼眸中，一缕浓到化不开的忧伤，在他眼底蔓延……
狼人凑近他，用鼻尖碰碰他的鼻尖。
“怎么了？”他用眼睛询问，“有心事？告诉我？”
黑狗怔了一下，用爪子刨刨泥土，眼光回避，头却凑得近了。
“呜呜……”狼人说，不告诉我，没关系，但，请你放开心怀，可以吗？
黑狗轻轻点了点头，将头埋进狼人脖子上的长毛里面，两只动物就这么互相依靠着，和森林里的花草树木共沐月光。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灌木丛的阴影里面，一只小小的灰老鼠冒了个头，迅速跑远了。
“詹姆！詹姆！”小老鼠变回人形，气喘吁吁地奔向一早等在路边的乱发少年，“看见了，是条大黑狗！”
“黑狗！”詹姆眼中火花一闪，“莱姆斯交的朋友是条狗？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那条狗什么样子？”
彼得呼哧呼哧喘着气：“月光不大亮，我没大看清楚细节。我就知道，它很大……很大……有……”他想了想，伸手比划，“这么大……不对！还要更大……我看，那个头跟头熊差不多。我好像没见过这种品种。”
詹姆眉头皱了大半天，最后决定，不想了！
“他们现在在哪儿？你带我去。咱们当场堵住他们，一问不就知道了？”
彼得讷讷地答应了一声，却又迟迟疑疑的：“詹……詹姆……那个……莱姆斯他……还是狼狼人状状态……”
“废话！”詹姆照后脑勺给他来了一巴掌，“你学阿尼玛格斯是为了什么？变成动物，你还怕他？别啰嗦了，带我去！”
彼得噙着眼泪变回老鼠，爬上了詹姆变成的牡鹿的头顶，“吱吱”他叫道，小爪子指向西北方。牡鹿回应一声，撒开蹄子，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往禁林深处奔去。
林中水潭边仍是一派静谧，银灰色的狼和黑色的狗默默地依偎在一起，欣赏着碧蓝天幕中的一轮圆月，一切都安静极了，除了风吹树梢的声音，其他什么都没有。
直到——
“嗷——呜——”
远远地一声狼嗥划破夜空，小狼人脖子后面的毛一耸，耳朵立了起来。
“嗷——呜——”
“嗷——呜——”
“嗷——呜——”
狼嗥声从四处传来，此起彼伏，互相唱和，仿佛在进行一场合唱。这是同族在呼唤！这是他们……在呼唤我和他们一起……
沉睡的心灵中，野性在一刹那间被唤醒，沸腾的热血在血管里奔流，像熔化的水银，条条流过身体的每一处经脉——他要去那里！他必须去那里！
狼人嗖地起身全身肌肉绷紧，眼睛……红了！
他一跃而起。
夜风呼啸，传来同族的声声呼唤，任凭大黑狗跟在身后一路狂吼，狼人已经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他必须去！必须去和他们汇合！那声声呼唤都在告诉他，只有和自己的同胞在一起，才可能远离人类的迫害，肆意挥洒血脉中的野性，乃至，最终站立到人类的头顶！
林木逐渐稀疏，狼嗥声越来越近……他看见了！看见了！那块林中空地，那棵飘洒着雪白花粉的幻影树下，围着至少一百只狼人！在他们的核心，就是他的领袖……尽管还是动物的思维，狼人的脑海里却跳出了他的名字——芬里尔·格雷伯克！
这个名字仿佛一根刺，扎进他心里，让他不由得放缓了脚步……这个狼人……这个狼人……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种对格雷伯克天然的抗拒感让他犹豫了，骨子里的血性催着他往前，而脑海中的记忆和仅存的理智却在把他往回拉……
就在这时候，大黑狗从后面一把扑倒了他。
空地上的狼人们在首领的带领下开始往霍格莫德村的方向而去，呼唤声响彻天地。小狼人全身热血奔涌，想要爬起来跟他们一起去，那只大黑狗却像石头一样压着他，让他无法动弹。狼人生气了，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声，亮出了利爪和獠牙。可黑狗也不示弱，它一样呜呜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狼人的反抗，一灰一黑两条影子厮搂着在地面上翻滚，牙齿咬、爪子抓、你踢我蹬，一直滚平了一片灌木丛，直接滚到了那棵刚刚开花的幻影树下。
花粉飘落。
一缕细细的甜香萦绕在鼻尖。两只动物停止了争斗，一起抬起头，呆呆地望着云雾般的树冠，和树冠上幻出的各种影子。
狼人的思维在这一刻有些回归了，他想起，这棵树的花粉，好像是用来配制魔药，治疗阿尼玛格斯变形失败，固定在动物状态无法回来的人的……
视线渐渐模糊，力气渐渐消失，两只动物身体一歪，全都躺倒在地上。
莱姆斯·卢平睁开眼睛时，天边已经霞光如锦。金红色的光芒照亮了这片林中空地，照亮了飘着花粉的幻影树，也照亮了他身边的……黑发少年！！
初升朝阳的光芒让少年全身都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本就十分漂亮的脸在这种光线下美得几乎没了真实感……但问题是……
就算化成灰，莱姆斯也认得，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作对了好几年的死对头，西里斯·布莱克！
他一下子蹦起老高，动作幅度之大，把西里斯彻底闹醒了。
“哦……莱姆斯，不，卢平，我……”
莱姆斯迅速上前，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拽离地面。
“布莱克！那只狗是你？你是个阿尼玛格斯？”莱姆斯语气严峻地问道。
“是。”西里斯点头，“不过你得听我慢慢解释……”
“我不听！”莱姆斯松开了他，自己颓然倒回树下，“你可真是花了大本钱，为此不惜变成狗和我这个狼人混了快半年！我竟然没有认出你来……可是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
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本以为除了詹姆、彼得之外，他遇到了另一个理解他、关心他——不，是更加关心他、理解他的朋友，哪怕它是个不会说话的动物也好，他能在月圆的夜里享受有同伴相随，自由自在奔跑的乐趣。为此，他甚至对詹姆和彼得说了谎！
而揭开美丽得外皮，骨子里的真相居然如此不堪。
那人，仅仅是在欺骗利用自己而已，可是，为什么呢？
卢平忽然想起了什么，毛骨悚然地抬头：“你难道是想利用我的身份去陷害邓布利多校长？想用这件事把他彻底赶出学校？”
此言一出，对面的男孩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冷笑！
“我以为莱姆斯卢平是个头脑冷静的明白人，没想到，也居然有这种完全不合逻辑的想法。”西里斯俯下身，逼近了卢平的眼睛，“你倒是说说看，咱们的月圆夜游活动也有四五次了，你的身份，学校里除你我和你宿舍那两个人之外，还有人知道吗？”
卢平噎了一下，回过味儿来，知道自己想岔了。可是，即使不为了这个……“那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什么？”
“莱姆斯。”西里斯布莱克的语调忽然带上了平日绝少有的温柔，“你回想一下我们这几个月的交往，我可曾向你套过一句话？可曾蛊惑你做过本心不愿做的事？甚至，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我拉住你，你想你现在会是在哪里呢？”
他的眼神中有奇异的伤感：“莱姆斯，我不打算瞒着你。你好好想一想，把事情仔仔细细过一遍，你就能知道，我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太阳越发升高了，风吹过树林，涛声阵阵中，传来詹姆和彼得呼唤莱姆斯的声音。
“莱姆斯，关于我的事，有时间我会跟你解释。但是目前，请帮我瞒着詹姆他们，行吗？”停了一停，西里斯仿佛下定了决心，“最后一点：提防彼得。不要让他参与任何重要的事情！”
等詹姆他们摸到这片空地时，黑发少年颀长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詹姆的脸上全是汗水，一见莱姆斯的面，他和彼得都大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莱姆斯你还是呆在禁林里的！没去……你知道么？昨晚一群狼人袭击了霍格莫德村，挑防护不严的房子直接破门而入，新搬来的一家麻种巫师全家都被咬死了！”
莱姆斯惊骇地瞪圆了眼睛。
他终于清楚，昨晚，西里斯·布莱克拉住他，是件对他多么意义重大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三章、野性的呼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