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LV/HP）Twisted》Albertine

4、第 4 章

　　“你回来了。”伏地魔厉声说道。他阴郁的面孔与铅灰色的乌云极为相称。

　　“你不想我来吗？”

　　“我想你来。”伏地魔不情愿的承认，他在蕨菜堆里翻身，弄得沙沙作响。“I missed you（我想念你）。”

　　“什么时候？”哈利茫然的说，以为伏地魔拿了什么东西砸他，没砸中（译者注：miss也有错过、没中目标的意思，哈利天然呆误会了）。

　　“在你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啊。”

　　伏地魔用他那大大的、沮丧的红眼睛看着他，安静的说：“我不想死，哈利，这玩意要了我的命。还有这些噩梦，天啊，噩梦……”

　　哈利则认为，伏地魔在跑去杀死别人的父母时，就应当像现在这样，好好思考下死亡的本质。他也这么说了，伏地魔用受伤的神情看着他。

　　“现在搞仇恨这一套，已经太迟了，太迟了。我就要死了，男孩。过来，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死。”他轻声说道。

　　哈利认为这实在有点矫情了，但仍然不情愿的靠上前，跪坐在伏地魔的蕨菜堆边。他还没坐稳，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喊叫：“啊！就是他吗，先生？杀死这么个漂亮的小家伙，你一定是疯了！”

　　一条小蝰蛇爬出蕨菜堆，爬到哈利的大腿上。哈利茫然的看着，而伏地魔震怒的瞪着这条小蛇：“真是典型的波特好运，甚至该死的蛇都站在你那一边。”

　　“你刚刚试图杀我？”哈利终于明白过来。这种情形很危险，但也让人觉得安慰。毕竟，一个杀气腾腾的伏地魔比一个宣扬爱的伏地魔可信的多。他再次坐下，任这条蝰蛇蜷缩在他腿上，快乐的嘶嘶嘶嘶。

　　“我找了差不多20条蛇。”伏地魔观察着，自己也在蕨菜堆里蜷缩起来，一阵嘶嘶声的合唱同时响起。“它们通常呆在南面的墙边晒太阳，但晚上，它们认为我这更暖和。”

　　“那个草里的人类很暖和。”蝰蛇同意道。

　　“这真可爱。”哈利赞叹道。

　　“蛇总是比人类可爱。”伏地魔说。

　　“除非你决定在你死了之后附在它身上。”

　　伏地魔似乎没太明白这句话：“附在它身上？你是指什么，男孩？”

　　“是啊，你在说什么？”蝰蛇也问道。

　　“我以为你在阿尔巴尼亚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呀，在你还没有身体的时候。”

　　停顿。“Well，我现在已经有了身体，那我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

　　在一段长长的解释后，他们终于说明白了，伏地魔现在的状况和他当初杀哈利失败后的状况不是一回事。现在，当他的躯体死后，他不会像一个没有目标的幽灵一样到处飘。他会和他的魂器一起，真正的死掉，因为独角兽的角带有强大的魔法，而这种魔法与伏地魔自己的魔法是相斥的。

　　“是爱的魔法吗？”哈利问。

　　“总有一天，你会扔掉你那荒唐的、关于善恶的独角戏。”老伏说：“独角兽有一种魔法，而这种魔法与我相斥，就这么简单。”

　　“好吧好吧。”

　　“这一点也不好。这意味着我就要死了。”

　　哈利完全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也这么说了。紧接着他们再次互相怒吼，直到伏地魔因为喊得太大声了，触动了独角兽的角，这场争论才戛然而止。一段漫长的沉默，伏地魔因为痛苦而面目扭曲，而哈利通过他们的大脑连接，很快也加入了痛苦的行列。哈利先是处处怀疑小心，然后又无聊至极，最终还是屈从于他作为一个好人的天性，揉了揉伏地魔的肩膀。

　　“我帮你带了笔和纸。”

　　“什么笔和纸？”

　　“你昨天向我要的呀。对了，邓布利多明天回来。”

　　伏地魔盯着哈利，就像凯撒盯着布鲁图斯（译者注：布鲁图斯是密谋谋杀凯撒的领导者）。

　　“原来如此，你这个小混蛋。你绝不能带着那个老山羊过来耀武扬威！”他说。

　　额，反正他要死了，这也没多大意义。“我总得告诉他点什么。”哈利哀怨的说。

　　“那就告诉他，你就是突发奇想决定到处裸奔！告诉他你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不得不这么做！告诉他你要来霍格莫德村看望一个地下情人！随便告诉他什么，但不要提到我！”

　　哈利哑口无言。

　　“你知道我是要死的，对吗？你知道我只有这几天了，对吗？”

　　“是的。”

　　“谁是你最讨厌的老师，孩子？”

　　哈利好好考虑了一下，决定不让伏地魔等的太久，于是随便选了个：“乌姆里奇。”

　　“想像一下，如果是你，躺在这里要死了，悲剧的被蛇怪的毒牙刺穿了，然后那个马尔福家的小孩跑过来，对你冷嘲热讽，还把你带到乌姆里奇那里去，你会怎么想？”

　　哈利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邓布利多。”

　　“我当初是一个出色的学生。”

　　“我肯定他也是个出色的老师。”哈利生气的说。

　　“他不是。”

　　“你当然会这么说。就因为你不能像愚弄其他人那样愚弄他。”

　　“不仅如此。”

　　“你为什么亲自跑来收集独角兽的毛发？如果奥利凡德想要，他应该自己来。”

　　“我自己需要独角兽的血和兽角。要拿到这些，你必须杀死独角兽。”

　　“哦——而奥利凡德做不到这点，是吗？”

　　“你忘了独角兽的诅咒了吗？”

　　“哦，诅咒。”

　　“大多数巫师都很弱小。他们中没几个能为了力量忍受一点诅咒。”

　　“我不知道。”哈利随口说。

　　“而且，奥利凡德也不是个处（和谐）男。”

　　停顿。

　　哈利说：“呃——我不知道独角兽喜欢处（和谐）男，我以为它们喜欢小女孩来着。”（译者注：哈3里海格提到过独角兽喜欢女孩子）

　　“两者都行，反正它们也不挑剔。”

　　“哦——额——呃——嗯，你知道，这似乎有点，古怪。”

　　“什么古怪？是因为我69岁了还是处（和谐）男吗？”

　　“额，是的。但是你年轻的时候那么英俊，我以为会有成群结队的人追求你。”

　　“确实有成群结队的人。都是头脑简单的笨蛋！你只需要一点挑逗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况且，当你还是处子之身的时候，你会保有好几项魔法上的益处，比如吸引独角兽，而我希望保留这些益处。”

　　“你多大的时候做出这个决定的？”哈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10或11岁吧。”

　　当哈利还在消化这些信息的时候，伏地魔说：“你可以救我的。”

　　“什么？！你说了这种伤是致命的！”

　　“它确实是致命的。”伏地魔恼火的说：“除非你决定原谅我，并邀请我附在你身上。”

　　“附在我身上！我为什么想让你附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我倒是可以给你无数理由，告诉你为什么我想附在你身上。”

　　“原谅你！原谅你什么？”

　　“一切。”

　　“一切！”

　　“一切我曾经干过的事，完完全全的原谅。”

　　“然后，作为回报，你的脸就贴在我的后脑勺上了？！”

　　“不，你要给我你的整个身体。就像我曾经做过的那样。”

　　“你——什么？什么时候？”

　　“去年夏天，在魔法部。不过我只在你身体里呆了几秒钟。”

　　哈利冷冷地说：“你是指那次无比痛苦的经历？”

　　“很痛吗？”伏地魔说：“我猜也是。魔法相斥什么的。”

　　“你真的认为我会为你做这些？”哈利说：“它比钻心剜骨咒还疼。给我一个理由，我为啥要让自己承受这种痛苦。”

　　伏地魔对他露齿而笑，紧接着大笑起来，直到独角兽的角再一次挪动，让他痛苦不已。他扭动了一会，一颗孤零零的眼泪从他脸上划过，喘着气说：“我可以向你说谎，波特，告诉你在你的身体里我的灵魂会被净化，然后变成一个好人，但我想你是不会相信的。我想活下去，孩子。我像任何一个巫师一样喜欢活着，也肯定比你更想活。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理由。”

　　“你不应该总是笑。”哈利严肃的说：“这让你的身体更糟糕了。”

　　“太晚了。”老伏说：“都无所谓了。”

　　哈利不安的扭过头去，伏地魔阴郁的眺望着湖面。远处，霍格沃茨的灯火像水光般闪烁着，哈利发现这一切极为迷人。哈利突然明白过来，伏地魔亲自来杀独角兽，既不是为了便利，也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只不过是出于对霍格沃茨的喜爱，想来再看看霍格沃茨。这使得哈利莫名恼怒起来，他沮丧的大踏步走出小茅屋，踢了几块石头。

　　“你在干什么？”哈利回来时伏地魔问。“这又是你的某种诡异的自杀尝试吗？”

　　哈利觉得受到冒犯了：他如此尊重伏地魔的情绪，得到的回报就是冷嘲热讽。“老天！反正不是让你杀得！”

　　“嗯？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想自杀呀？”伏地魔问道：“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死亡来的已经够快的了。什么样的疯子才想加速它的到来？”

　　“那种不想再活的疯子！”哈利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

　　“你的生命中有什么让你厌恶到要去死呢？我见到过，那些在防空洞里缺胳膊断腿的人都比你更想活着！”

　　哈利立即列举出他生命中所有让他厌恶的东西，而对于其中的大部分，理所应当的，伏地魔都负有责任。他们又开始了另一轮吵架，很快又降级为悄声细语的战斗。

　　“你不用坐在那想着所有那些有关死亡的破事。”哈利生气的说。“你只需要去死就好了。它只是一种……感觉，就像饥饿一样。”

　　“饥饿？！对死亡的饥饿（Hungry for Death）？”

　　“你是食死徒（Death Eater，吃死亡的人，哈利玩了个双关语），不是我。”

　　伏地魔极为愤慨，引用了句列宁的、有关死亡的陈词滥调，哈利则用了句尼采的话还以颜色。然后他们就用高亢的语调互相喊些陈腐的格言，浪费了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半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