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格兰芬多的布莱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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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志高昂地，做好和女鬼、巨怪、狼人或者其他什么可怕的怪物恶斗一场的准备五分钟后，詹姆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了下去。
“哦不！”他□□着，眼睛盯着麦格教授放在大厅中央三脚凳上的那只破帽子，“就是把这玩意儿戴在头上就结啦？太没劲了……”
当然，像他这样的好斗分子，即使在怪胎辈出的巫师界，也不是那么容易看到。除了他之外，其他同学得知所谓“可怕的分院”不过是戴上一顶絮絮叨叨的帽子而已，都立刻大松了一口气，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学校金碧辉煌的大厅、施了魔法的，和外面星空一模一样的天花板和空中悬浮的千百枝蜡烛等等神奇装饰上来。一些珍珠白色的幽灵时不时地在他们头顶上飘过，有些还猝不及防地在他们中间冒个头，于是尖叫声也此起彼伏了。
“你说，我们会不会分到一起呢？”詹姆问道，“喂，西里斯，西里斯！想什么呢？”
西里斯沉默不语，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那张挂着绿色银蛇旗帜的长桌上。
一张张从小熟悉的面孔：纳西莎堂姐、卢修斯•马尔福、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当然，还有安多米达堂姐……
和安在一个学院，大约……不会太糟？？可……他看到了船上那个令人生厌的高大背影，以及列车上的那一头油腻腻的黑发——他们可都是说过，想进斯莱特林的……
他觉得喉咙发紧，胃里一阵翻腾……
如果，可以……最好不要……
分院帽的歌唱完了。
麦格教授大声宣布：“叫到名字的同学，请上前。我会把分院帽戴在你头上，由它决定你学院的归属”。
她拿出长长的名单，开始念：
“布伦特•埃弗里“
那个高大的男孩越众而出。
戴上帽子不到一分钟
“斯莱特林”帽子大声宣布。
埃弗里得意洋洋地走向热烈鼓掌的斯莱特林长桌。
“克丽丝•埃克莫”
“拉文克劳”
……
“埃博拉•贝克”
“格兰芬多”
“乔纳森•布鲁斯“
“赫奇帕奇”
……
等候的队伍逐渐短了，现在，已经分了两个格兰芬多、三个赫奇帕奇、一个拉文克劳和两个斯莱特林。
然后
“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应声出列。
他的步伐平静而坚定，身姿优雅，比之前那些慌手忙脚或激动过头的孩子们有看头多了——经过学院长桌时，无数道赞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其中大部分来自各学院的女生。
然而他自己最清楚，说不紧张？那是笑话！每跨出一步，腿就软一分，坐下时要不是顶住一口气，他差点就要瘫在哪凳子上了！
帽子遮住了视线，连大厅里的人声似乎也一并隔绝在外，西里斯沉入了一片黑暗的寂静里。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又一个布莱克家的孩子啊，你这个姓氏，我再熟悉不过了。你的祖父、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舅舅们和堂姐妹们，都通过我走向了斯莱特林。 ”帽子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也……”
西里斯的手攥紧了。
“如果一定要去，那……你就说吧！别啰嗦了！”
帽子似乎笑了一声：“哈！看来你……不怎么愿意去啊？其实，”它字斟句酌地说，“你的天赋、头脑、能力，还有……血统，都是斯莱特林的好苗子，可是……你无疑缺少那里最需要的素质：野心，对世人的冷漠，以及，对纯血统的痴迷，所以……”
西里斯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敲打着他的胸口
可以不去吗？可以不去吗？可以不去吗？？？
“当然可以！”帽子说，我觉得，你更应该属于——”
它向大家大声宣布了最后的决定：
“格兰芬多！”
与世隔绝的寂静消失了，海啸般的惊呼涌进西里斯的耳朵，他清晰地听到了某处玻璃破裂的声音，有人尖声叫着“这不可能！这怎么会？？”“西里斯，你怎么敢？”
然而这无关紧要，拿下帽子，仿佛卸下了千斤的重担。大厅里金灿灿的光照亮了他快乐的面庞，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今天第一次，他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一个布莱克，一个格兰芬多的布莱克！
许多人都没有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斯莱特林长桌上预备好迎接又一个拥有“古老而高贵”姓氏同学的人，准备鼓掌的双手凝滞在空中，诧异、尴尬之中，隐隐涌动着怒火。而他们对面的格兰芬多长桌，大部分人都没料到会分来一个传统黑巫师家庭的孩子，一时之间，竟集体沉默了。
“啪！啪！啪！”有人鼓掌了，情真意切地鼓掌了，却是在身后，等待分院的新生队伍里。西里斯回过头。
“好啊！哥们！你太棒了！”詹姆欢呼着，“我马上也来，咱们格兰芬多见！”
还有一个人，在和詹姆一起为他鼓掌。那是个长着一头缎子般褐色长发的女孩儿，明亮的黑眼睛望着他笑，对他说着：好样的！
也许是被他们感染了，也许是从最初的不适应中恢复过来了，总之，两分钟后，西里斯在格兰芬多长桌边落座时，他已经被包围在热火朝天的欢迎和掌声中了。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不是吗？
这一年新生中格兰芬多的比例比往年都大，西里斯之后，又进来了好几个。玛丽•麦克唐纳、马琳•麦金农、莱姆斯•卢平（就是刚才拍了詹姆一巴掌的那个瘦高个男孩），还有火车上和鼻涕精走在一起的红发女孩莉莉•伊万斯（她显然对火车上那一幕余怒未消，坐下来的时候西里斯主动和她打招呼，她去抱着手臂把脸别开了），以及刚刚首先为西里斯的分院鼓掌的女孩，多卡斯•梅多斯。令人惊奇的是，那个矮小畏缩的小男孩，彼得•佩迪鲁，在分院帽沉默了将近二十分钟后，也被分进了格兰芬多！他怎么也不像“勇敢坚强”的样子啊！
不过……也许……大概……分院帽看出了他潜藏在心底的勇敢也不一定啊？
西里斯听见一个三年级男生满足地叹息着：“啊，今年的女生真不少啊！”旁边一片赞成：“是啊是啊，而且美女好多……”
西里斯把脸对着空无一物的金盘子，偷偷笑了。
不一会儿，詹姆也来了。
“嗨！西里斯！”他兴高采烈地和西里斯打招呼，“怎么样，我说咱俩一定能在一起的吧？”本来坐在西里斯紧邻的卢平看他往这儿冲，赶紧往外挪了一格，于是詹姆一屁股坐到了西里斯身边，搂着对方的肩膀使劲摇晃。
三年级的弗兰克•隆巴顿和詹姆早就认识，也挤过来招呼：“你好啊小吉米，交了新朋友……”他一拍詹姆，“就忘了我这个老大哥啦？”
“闭嘴弗兰克，不许叫我小吉米！”
弗兰克毫不在意：“小吉米哎，你没来之前波特先生和夫人就跟我说好了，要看着你呢。他们呀，很担心一个学期没结束，老师的投诉信就会累垮半个霍格沃兹的猫头鹰呢！所以呢，”他摇头晃脑，“以后我要多多负起大哥的责任来呢——这个，布莱克同学，你也要帮忙啊！”
“西里斯！不许答应他！”詹姆满脸通红地叫道，“隆巴顿！我发誓，你五年级要是当了级长，我会让你接下来的整三年都不安生。”
“哎呀！我好怕哦！”弗兰克夸张地一缩脖子，“那咱们就说定啦，等我当了级长，我倒要看看是你捣蛋的时候多，还是我抓住你的时候多咯。亲爱的小吉米……”
西里斯的整张脸已经笑得磕到了盘子里。
“亲爱的小吉米……我以后可不可以这样叫你呢？哎哟！”后脑勺被詹姆砸了一茶杯，他夸张地大叫了一声。
那边，几个新分进格兰芬多的女生也在热烈讨论着分院的问题。
“分院帽刚才考虑过拉文克劳。”说话的是莉莉，“不过后来还是觉得我更有格兰芬多的潜质，不过我还问过它斯莱特林的事……”
“是为了西弗勒斯么？”多卡斯问道，莉莉点点头。
“斯莱特林也没什么特别不好，虽然有人说那里出的黑巫师多，不过学院总是没错的，错的是人而已。”多卡斯严肃地说，“可是，莉莉，你知道，斯莱特林不可能接受非巫师家庭出身的人，不，我不是说麻瓜出身不好——我爸爸妈妈都是麻瓜出身，我是说，那里的人大多数执着于血统并且对麻瓜有偏见，像你、玛丽和我这样的人，即使去了，也会受排挤的。再说，据说那里的气氛，可挺压抑的……”
话未说完，又一个令他们目瞪口呆的变数产生了。
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沉默后（这么长时间的沉默前所未有，即便是西里斯和彼得这样的，分院帽也不过犹豫了十几二十分钟而已），分院帽喊出了：“斯莱特林”
摘下帽子，一张东方女孩的脸。
“苏西？”莉莉一脸疑惑，“多卡斯，你不是说，分院帽不会把麻瓜出身的人分进斯莱特林的嘛？”
多卡斯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眼前的事实，完全粉碎了她爸爸给她灌输的分院理论。
“可能……也许……大概……人家祖上……有什么神秘的……那个……遗传……吧……”她头一次发现，自己根本是个结巴啊！
这些孩子当然不知道，刚才分院帽和苏西之间，经过了多么激烈的拉锯战——
“你……你身上竟有四个学院的特点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好为难！“
“不用为难啦，既然有四个学院的特点那就是哪儿都能去啦，那我自己决定行不？”
“其实，那个，我想不是……”
“不是什么？我决定了，去斯莱特林！”
（在此之前，她早就扫过斯莱特林的长桌，过了一遍人头。虽然大部分人长得乏善可陈，可卢修斯•马尔福啊……哦！那是多么闪亮的一头铂金色头发多么高雅的气质多么得体的举止多么高贵英俊的面容哟！活生生的铂金贵族啊啊啊~~~~~苏西看到他的第一眼，小心肝就怦怦直跳啦，如果可以自己决定分院的话，不去追随他，又能去哪儿呢？何况，斯莱特林还会迎来可怜可爱的教授啊……）
“咳！孩子，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过，你是麻瓜出身啊，你不能去那里啊。”
“麻瓜出身怎么啦？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你瞒不住！”
“瞒得住！”
“我不能让你去，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
“我的安全不用你负责！”
“你的特质……”
“你不是说我有四个院的特质嘛，我不能自己选吗？”
“好好好，你自己选。可不能后悔啊！”
“后悔我就不姓李！”
“决定啦？”
“废话！少罗嗦！”
“好吧……那就，如你所愿！”
“斯莱特林！”
苏西晕晕乎乎地走到斯莱特林的长桌边坐下，得到的掌声稀稀落落——不过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至于下面如何隐瞒这个“泥巴种”的身份，她在船上就想好对策了。毕竟，还有这张东方人的面孔可以充神秘，不像纯英国人士，家底个个都能被人摸清！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成功以气势压倒了分院帽，来到了自己理想的学院，以后，还能日日见到……她又朝卢修斯那里望了一眼，斯莱特林级长淡金色的长发反射着灯光，闪闪发亮。
苏西脸一红，埋下头，偷偷地笑了。
随后，斯内普也被分进了斯莱特林。
苏西清晰地听到他坐下的时候一声叹息，心里不禁有些着恼：这无非又是为了那个红毛圣母！她有什么好？总有一天，我得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而那些……她心里冷哼，你们迟早会跪在我面前忏悔错误的！
眼刀所及之处，是正对面金红旗帜下那群笑容满面地吃喝谈笑的人们。
晚宴在一片南腔北调的霍格沃兹校歌声中结束，苏西很骄傲她的斯莱特林同学们都保持了高贵的沉默——本来就是嘛，这种乱哄哄小丑似的表演除了格兰芬多那群精力过剩幼稚无聊的蠢狮子和赫奇帕奇那帮话都说不整的笨蛋，哪个高贵成熟的人会喜欢？看看那些家伙，嚎得像鬼一样还自我陶醉得不得了，我吐……还有那个蠢狗布莱克，尤其是那个蠢狗布莱克，才进格兰芬多没有一个小时，就把十一年贵族教育的风度礼仪全忘了！和那个波特你一句我一句一个《婚礼进行曲》一个《葬礼进行曲》唱得那叫一个难听！居然……居然还和那个波特一起挤眉弄眼。可怜的布莱克夫人，梅林保佑你别被这个不孝子气出什么病来才好。
她在心里叨念着、鄙视着，可另一方面，那个被她鄙视的对象，近百年来第一个被分到格兰芬多的布莱克却对自己“大失贵族风度”一事毫无自觉，越唱嗓门越高，越唱越高兴，到最后一句“直到我们化为尘土”，还还来了个华丽的拖腔，引得全场侧目——说真的，在家的时候，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痛快淋漓地玩过呢。
在级长们的带领下，新生分别来到了各自的寝室。西里斯一进门，一颗心就不由自主地欢跳起来——这房间的布置正是他无数次梦见的那样，有一扇巨大的，迎着太阳升起方向的落地窗，深红色的窗帘轻轻飘动着，可以想见当它被拉开后，金色阳光充满房间的情景。
西里斯一屁股坐到了靠窗的那张床上，摊开四肢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我说，这张床以后就归我了，你们谁也不许和我抢啊。”
“恐怕不是吧？”詹姆笑着捅他，“看看，你的箱子在那儿，这里有人了！”
“是吗？”西里斯一下子坐了起来，确实，这自己的箱子在靠墙的那张床边放着，而这张床边，放着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皮箱，据目测年纪起码比自己大三倍以上！
“这谁？”西里斯疑惑地四下张望，“这件房只有我们三个人啊。这么旧的箱子……不会是以前住的人丢在这里的吧？”
彼得立刻吭吭哧哧地表示同意：“我……我想是这样的……除了我们三个，这间寝室没别人了。”
于是西里斯拎起那个破箱子，准备扔出去。他手还没摸到门把，门却自动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个清瘦颀长的棕发少年，脸色苍白，穿着一身旧袍子。
这人他们认识。
“对不起。”莱姆斯•卢平轻声轻气地说，垂下眼睛看着西里斯的手，“你是要把我的东西扔出去吗？”
“呃……”
西里斯闹了个大红脸。
“我没……我不是……那个……我还以为……我替你把东西放回去……”
“没事！”卢平接过箱子，自己走到了靠墙的床前，“刚才我有点事去了校长办公室一趟，没和你们一起进塔楼，也难怪你们误会。”
他把西里斯的箱子递到对方手里，笑得眉眼弯弯。
“你去那张床睡吧，我不喜欢太靠窗户的位置。”
西里斯又低了头，红着脸说道：
“谢……谢谢……”
当他把整个身体埋进柔软的被褥里以后，轻轻地对自己说：“晚安，西里斯•布莱克——布莱克家族百年以来第一个格兰芬多。”
明天也许会有暴风骤雨，
但，
明天，也将拥抱阳光。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五章、格兰芬多的布莱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