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火焰与阳光》月夜子规

6、第五章、格兰芬多的布莱克（上）

　　苏西•李的训人计划虽然折戟沉沙，但也不是没有一点效果。至少，她让詹姆在接下来的旅程里更郁闷了——好不容易才让西里斯高兴一点点，一下子又被个莫名其妙的女生全破坏了。直到他们下了火车，上了小船，西里斯那张脸上还是铁板一块，冻得死人。即使詹姆一直在他耳边嚷嚷，想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宏伟壮丽的霍格沃兹城堡，或是有常人两三倍大的猎场看守海格身上，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鬼样子。而且随着小船在黑湖上的漂移，还有越来越冷的趋势。
　　还有一个更让詹姆不痛快的原因：由于西里斯磨蹭的缘故，他俩下车比别人晚了点，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红发绿眼的可爱女孩跟鼻涕精还有刚才那个莫名其妙训了他俩一顿的女人上了一条船，离自己的船起码有几十米远！唉！真是扫兴的一天！

　　更扫兴的事，还在后面。
　　载着一年级新生向城堡进发的小船只能坐四个人，詹姆拉着西里斯上船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在了。那是个长着鼠灰色头发的矮个子男孩，脸圆圆的，一个人缩在船头闷声不响。
　　“嗨！你好啊！”一上船，詹姆就自来熟地上前打招呼，笑得满脸桃花开。
　　矮个子男孩赶紧跳起来：“哦……你……你好……”他似乎有些紧张，说话结结巴巴的。
　　詹姆一指自己：“我叫詹姆•波特”，然后把西里斯往前一推，“这位英俊潇洒的小绅士，是‘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他故意加上了一些夸张的颤音）的下一任继承人，霍格沃兹的未来之星！”
　　“哦，詹姆，你少肉麻了。”西里斯做呕吐状，不过脸上的冰块倒是化了一点。他向矮个子男孩伸出手去，“西里斯•布莱克，很高兴认识你。你直接叫我名字吧，那些夸张的形容词……”他斜了詹姆一眼，“把它们丢进湖里去！”
　　矮个子男孩抖抖索索地和他们握手，似乎仍然相当紧张，水汪汪的小眼睛闪闪烁烁，说话尖声尖气：“波……波特同学……布莱克同学……我……我……我叫彼得……彼得•佩迪鲁，认识你们很……”

　　“让一下！”佩迪鲁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随后窜上船来的另一个人一把推开。他本来就站在船舷边，被人猛地一撞，站立不稳，尖叫一声就摔进了湖中。
　　“啊——救命——”一沾了水，彼得吓得魂飞魄散，竟忘了他们的船还在岸边，水浅得哪怕他这样的身高站直了也只能淹到腰部。落水之后手刨脚蹬，反而跌进水里，呛了好几口。
　　等到船上人伸手把他拉上来，他已经灌了半肚子，还是拉他上来的人拍着他的背帮忙把水控了出来。
　　“咳！谢谢……咳！咳！”彼得抖得跟筛子一样，勉强向詹姆表达着感激之情。
　　“我说你也太胆小了。”詹姆皱着眉说道，“手足无措的，这么一点点水都差点淹死你！要不是我……唉！算啦，你冷不冷？”
　　“嗯……嗯……”彼得全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詹姆看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转头去看西里斯那边。
　　刚才撞彼得下水的那个家伙，是个人高马大的黑皮肤男生，西里斯已经算是同龄人中的高个子了，这男生看上去足足比他还大了一圈。他往面前一堵，西里斯只觉得眼前突然矗起一座石碑，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视线，彼得被一撞之后发生了什么情况，根本看不清楚。
　　他皱皱眉，想绕过这人看看后舷有什么事，才跨出一步，就被拦下了。
　　“请问，你是西里斯•布莱克？布莱克家族的长子？”那男孩的语气相当礼貌，却也透着一股自矜自得。这种语气，西里斯从小在家里和亲戚堆里听得不能再熟，登时心里泛潮，不自在起来。
　　“嗯！”他点点头，神色冷淡。
　　得到肯定的回答，那男孩的语气中立刻多了三分热情：“你果然是！我没猜错！”他挺直腰板，一脸得意，“你好！我叫布伦特•埃弗里，我爷爷是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前司长卡梅隆•埃弗里，我们两家是世交。”他顿了一顿，扯出一个自认为热情洋溢的笑容来，“我们以后会是斯莱特林同院同学，也会成为朋友的，是吗？”
　　他很正式地伸出了手。
　　西里斯盯着埃弗里的手，仿佛要研究他掌心的纹路似的看了半天，忽地冷笑了一声。
　　“会吗？我可不敢保证！”
　　说完，他径直移动到船尾，坐到了牙齿打站得彼得的右侧，留下埃弗里一个人僵在当地，伸了一半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尴尬得一张大脸涨成了猪肝色。
　　“冷就披上这个吧。”西里斯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彼得披上。詹姆对他一笑，伸出了大拇指。
　　到了朋友的身边，他身上的寒气融化殆尽。

　　小船静静地滑过湖面，巨乌贼的长须从水底伸出，轻轻拍打着船舷，月光和城堡中的灯火投射在水面上，撒下千百点碎银。山崖上，霍格沃兹城堡的黑影沉默着，巨人般俯视着这些孩子们，仿佛千百年来一直站在这里，敞开怀抱迎接他们的到来。嗤地一声，银色的辉夜莲旋开旋灭，散成片片烟花，被湖面上的清风吹散到夜空之中。
　　眼前出现的种种景象，令那些麻瓜家庭出身的学生们目不暇给，激动万分：从今以后，他们就将走进这个以前只能在童话中想象的魔法世界，学习成为一个童话中的人物了！
　　不过麻瓜出身的学生中也有一个非常笃定的人——那就是苏西——这倒也是，前世已经把《哈利•波特》读得滚瓜烂熟的穿越者自然早就知道了这里的种种，就算文字在眼前化成了实景，她也不至于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大惊小怪了。此刻，她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马上要分院了，要是进不了斯莱特林该怎么办？
　　她瞅了一眼身边聊得正热闹的莉莉、多卡斯和斯内普三人，莉莉是笃定要进格兰芬多的了，斯内普是板上钉钉的斯莱特林了，而多卡斯，刚才聊了一阵也知道，她父母都是麻瓜出身的巫师，自来便被她那格兰芬多出身又当了傲罗办公室副主任的爹灌了一脑袋的“黑魔法有害论”，去哪个院都有可能，就是说绝了也不会进斯莱特林……可是现在自己认识的，说得上话的就这三个人，斯内普古怪孤僻，又不是个很好的交友对象——难道真的要随她们进格兰芬多？？
　　一想到格兰芬多，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面的船上看去，却找不到詹姆和西里斯坐的是哪条，西里斯带刺的灰眼睛和刻薄讥讽的冷笑反倒一下子跳到了眼前。
　　“哪儿钻出来这么大一只老鼠呢……这么大一只老鼠……老鼠……老鼠……”
　　哦~~~~~~
　　她打了个冷战。去哪个院都好，这格兰芬多，死！也！不！能！进！
　　为分院烦恼的，当然不止她一个，不过大家的担心，内容有所不同。
　　有些人，特别是不少麻瓜出身的学生，在紧张着万一分院时被宣布哪个院也不适合你要卷铺盖回家该怎么办？有些人，在暗暗担心如果分不到父母热切希望自己进的学院又该怎么办？还有些人，比如詹姆，则是在紧张着分院的形式，是去捉鬼？驯服火龙？是和巨怪搏斗？还是下黑湖勇斗巨乌贼？
　　也有一个人，在暗暗发着愁，我要是真的被分到那个意料之中的，全家强烈要求我去的学院，以后会怎样？
　　直到他们走进城堡的大厅，聆听副校长麦格教授的开学训话时，他的脑子里还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连教授说了些什么都没怎么听清楚。

　　“哇！西里斯，你手怎么这么凉？”詹姆小声问道。
　　西里斯扯出一个笑容：“有吗？”
　　“凉透了！你还发抖呢——至于吗？这么紧张。”
　　“我没紧张。”
　　“有！”
　　“没有！”
　　“别装了！”詹姆一脸坏笑，“怕就说嘛。我知道霍格沃兹的分院很可怕，好多人都紧张得不得了，我爸爸说，有些人在分院时斗不过那些东西，七零八落地被送回家了……”
　　西里斯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詹姆，你爸爸太无聊了！这种哄小孩子的话也好意思说出口，偏偏这位还真相信——你是单细胞生物吗？

　　两个人嘀嘀咕咕，渐渐忘了压低音量，前后左右不少同学脸上都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站在他们正前方的一个男孩拍了詹姆一下。
　　“哎哟！”詹姆冷不防，吓了一大跳，“干嘛？”
　　那男孩冲他笑了笑，右手举到唇边：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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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那位看上去就令人敬畏的麦格教授的声音，鞭子一样响了起来：
　　“后面那两位同学，请你们安静！”
　　詹姆回头，对上了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他吓得一吐舌头，倒是立刻闭了嘴，乖乖把头一低，老实得不能再老实。
　　前后两个人，同时“嗤”地笑出声来。
　　麦格教授继续说道：“好了，现在请大家跟着我进入大厅，开始你们的分院仪式。请……”她加重了音量，“遵守纪律，保持安静！”
　　话音刚落，学生群中就有个怪腔怪调的声音接了茬：“知道啦~~~”

　　麦格教授扶额无语：今年的学生本来就有个特殊情况，现在又出来这么个家伙！接下来的七年，霍格沃兹可真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