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没头脑和不高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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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波特今天的心情好极了。
今天，他将正式踏入霍格沃兹的大门，当然，还将被分进勇士成堆的格兰芬多学院，开始边学习边捣蛋学得潇洒玩得痛快的美好生涯，以及享受朋友成群一呼百应的英雄感觉——于是这牵涉到了第二个让他今天如此快乐的原因：那个坐在窗口边发呆，却是连发呆的样子都能把人看呆的男孩，西里斯•布莱克。
男人之间的友情一般会从并肩打一场架开始，这是老爸的经验之谈，今天在此得到了验证。当然，今天他们不算并肩作战，也没有真的打架，充其量是一起骂走了一个不知道“尊重”这个词怎么写的鼻涕精而已……说起那个鼻涕精……哦！鼻涕精！西里斯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这个外号完全概括了那个家伙的本质，嗯……
除了说话聪明，西里斯还很……好吧……很帅……虽然要承认这个还挺困难的，不过詹姆也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否认。这是个相貌绝对出类拔萃的家伙，詹姆都能想象得到等他们踏进校门的时候，会有多少双女生的眼睛齐刷刷地往自己身边发出绿光——当然我也不输于他，詹姆又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虽然我确实……那个不如他帅……但是我多么阳光多么热情，比他更有魅力不是吗？
他又看了一眼窗边的西里斯，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少年的脸上，仿佛画中的情景。可是……詹姆有点郁闷，一上车，詹姆就发现他神情十分淡漠，好像有些忧郁症似的。刚才吵架，好不容易提起了点精神，怎么这么快就又愁眉苦脸了？真是的，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心事？
“喂！”他用胳膊扛了西里斯一下，“哥们，干嘛没精打采的？你不会是因为离开家不高兴吧？要知道，你是男生！”
发呆的家伙回过神来，很不礼貌地“切”了一声。
“谁会离不开那个家？我巴不得呢！”西里斯说，“你该知道我家里都是群什么人吧？刚才我都说了。”
“布莱克家族大名鼎鼎，全家都是斯莱特林！”詹姆夸张地□□，“哦！多么令人遗憾……哦不……令人骄傲……哦不……令人忘了自己是谁的家庭啊~~~~~~”他用力揉着自己的头发，那一脑袋鸟窝现在呈现出一场狂风之后应有的形态，“他们一定要你分进斯莱特林——可刚才是谁跟我说‘说不定我会打破传统’来着？”
西里斯“嗤”地一笑，但立刻又恢复了愁眉苦脸，“我不想进斯莱特林，那些人的脸我在家里都看够了，上学还要天天看……”“那一定是噩梦！”詹姆立刻给他补充，“我理解。”
西里斯耸耸肩膀：“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我被分进其他学院，我在学校里没做的噩梦我妈会让我在假期里连本带利还回来的。我胆子很小哦！”他故意做恐惧状，身体夸张地抖了几下，不过一双眼睛里却流露出了跃跃欲试的顽皮神色。
詹姆大笑，搂住他的肩膀晃了又晃：“放心，分院不是你定的，也不是你妈妈定的，还说不定怎么样呢。就算你去了斯莱特林……”他想了想，下定决心似地说，“那我也一样喜欢你！”
西里斯咧嘴笑了，这次是真正的笑容。这笑容一瞬间照亮了他的脸庞，空气里微妙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但有的时候，你已经高兴起来了，不高兴却依然会如影随形。
比如现在——
“詹姆•波特！”一个尖而高的女生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车厢里的两个人立刻扭头望向门口。
隔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大力推开，一个高个子黑头发的东方女孩扬着脸站在门口，身姿犹如劲风中的白杨树一般挺拔，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满满都是不屑。
“是你在喊我？”詹姆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有事吗？”
苏西拿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扫着面前的家伙，这个可笑的鸟窝头就是詹姆•波特？一看就是个无聊的家伙，穿得倒是不错的——富二代的铁证！难怪一上火车就拿别人开心，纯属父母惯坏的孩子。那边懒洋洋地坐着玩手指的那个……没错！一定是西里斯•布莱克那条蠢狗！
苏西的大脑运转稍微停滞了那么几秒，随即意识到这是为什么——西里斯•布莱克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绣花枕头，然而这个枕头却不是粗糙的、批量生产的机绣产品，而是，天哪！苏绣大师纯手工精心绣出的艺术品！不过，当然，她不会忘记自己跑了七八个车厢受了人家几十句冷言冷语是为了什么目的——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俩小流氓，她就不姓李！
下巴抬了一抬，她非常严肃地开了金口：“没错！是我在找你。没有别的事情，只是作为今后要在一起上七年学的同学，我想好心劝告你一句：不要以为自己有钱有地位就可以随意欺负人，更不要为你们欺负人的行为披上一层‘正义’的外衣，这样做你最终会后悔莫及的！”
……
……
……
詹姆只觉得天上掉下了无数闪光的语言金块，下雷暴雨一样噼里啪啦一股脑儿地砸在自己脑袋上，砸的他眼前金光灿烂，脑子里搅成了一锅麦片粥。他死活也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这个女生了，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通训，哦！梅林！多可笑！长到十一岁连一次重话也没有受过的詹姆•波特，今天第一天上霍格沃兹，就在火车上挨了一个女生的骂！
“你……我……”詹姆的脑子稍稍冷静了一下，开始想着反击，“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我欺负别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西掷地有声地回答，激动之下引用了一句家乡的谚语，“无端攻击别的学院、给别人起恶心的外号、试图给人下绊子让人家摔跤——这是格兰芬多的勇敢还是你波特家的好家教？”
她这么一说，詹姆就明白了。
“啊哈！”他跳了起来，“你是替那个鼻涕精出头来了？那个恶心的家伙为什么自己不来，却让你一个女生为他出头？这个胆小鬼！”
“喂！你不要扯别人！”苏西的怒气更盛了，“而且你该好好学学尊重这个字怎么写！你的基本教养呢？”
“你说什么？”詹姆不想真的对女生生气，可人家都指着自己鼻子训斥了，这口气怎么压也压不住了，刚要说几句狠的，一直坐在后面沉默是金的西里斯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开口了，带着一股懒洋洋的无聊腔调。
“喂，詹姆，霍格沃兹特快挺老的了吧？有上百年历史没有？”
詹姆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嗯……大概有一百年，甚至更久……你问这个干什么？”
西里斯嘴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就对了！这么老的车，也难怪年久失修，车厢破得都有老鼠洞了——要不然，哪里钻出来这么大一只老鼠呢？”
那双深灰色的眼睛波光一闪，往苏西脸上转了一转，他笑得更加不怀好意了。
苏西平时顶怕老鼠了，听到这句话，“啊”地尖叫一声，跳起来老高，前后左右地寻找着老鼠的踪迹。两分钟后，连根老鼠毛也没看见的苏西才回过味儿来，立刻连脖子带脸涨得通红！
“你！你说谁？”一只手直直指着布莱克的鼻子，眼睛喷的火都能把他烧成灰了，“道歉！”
大约是从小在家被他老妈养出了十二分的定力，等闲女子的发飙完全不在眼内，布莱克那个坏小子全无畏缩的表示。他的眼光越过她，仿佛面前站着的这位气势汹汹的大小姐不过是空气，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无所事事的懒散神态，然后，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嘿！詹姆！”他转向已经抱着肚子笑瘫在椅子上的同伴，“我问你意见呢。”
詹姆忍笑忍得脸部有点抽搐，却又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回答道:“哦！西里斯，我想你不应该对我们伟大的霍格沃兹年年派来接送学生的校车抱有这样的看法——梅林作证，尽管它的年纪比我爷爷还大，它也仍然是个崭新的、光亮的、运行没有一处不好的迷人的老古董，我们应该信赖它。至于某个问题……”他耸了耸肩，“我想这车上有很多人带宠物的，你知道，耗子还算流行品种。”
“是吗？”西里斯拖长了声音“问”道，“做宠物的耗子我也见过，不像这个啊？谁的品味……这么独特？”
詹姆冲他挤挤眼睛：“我还以为你能猜到呢？除了那谁，还能是谁？”
“啊，没错！有些人，洗头是不肯的，养个到处乱窜随便咬人的宠物倒是乐此不疲。”
“所以说宠物的性格反映主人的性格呢。”
两个家伙一搭一唱，大说相声，如果他们说的是别人，搞不好苏西都会绷不住乐了。但问题是，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句句带刺，每根刺都扎在苏西自己身上……
苏西的脸从通红到苍白，再从苍白到铁青，也就用了这么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而已！
“够了！”她一嗓子喊得惊天动地，“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又羞又气之下，她全身发抖，眼泪都要迸出来了。
看见她这样，西里斯微微有些后悔——到底是个女孩子嘛，我说话是不是过分了点？
但他很快就不后悔了，因为这个女孩子在一时的羞怒过去后，又说了句让他火冒三丈的话。
“你们……你们两个没有教养粗鲁狂妄的自大狂！果然都是进格兰芬多的料！蠢狮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狮子！”
詹姆“腾”地跳了起来，好像马上就要冲上去挥拳头了，西里斯一把将他拽回来，按在椅子上，自己走上前去，和苏西面对面地对峙着。
他的个子高出苏西不少，两人一对面，自然而然地居高临下。苏西本来还有不少话要扔出去砸他们，不知为什么，一对上那双冒着寒气的灰眼睛，她竟自觉地闭嘴了。
“小姐！”现在他的声音里一点戏谑的味道也没有了，“我想我们不认识你，更谈不上得罪过你，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闯进我们的车厢来教训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嗯？”
苏西一时张口结舌：“我……我……”哦！天哪！是哪本该死的弱智的同人说这家伙是个没脑子的蠢狗的？是谁说他一吵架就会气急败坏连个句子都说不整的？
他要是蠢狗，我算什么？
西里斯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或者，你觉得是在为那个——你知道是什么——打抱不平，于是很正义？很伟大？不过我想你并不了解全部的事实……”
“我不了解？”苏西打断了他，即使落了下风，也不能不战而降啊，“你们骂了他，不是事实？给他起了个恶心的外号——刚才你们还一口一个这么叫着——不是事实？你们还骂了整个斯莱特林，他再有错也是他一个人的，你们凭什么连人家整个学院都骂进去了？他那么孤独，那么无助，那么可怜，你们就仗着自己有点钱有点背景就随便侮辱人家，难道还自以为正确么？”
“我们有错也是我们本人的，你又凭什么把整个格兰芬多都骂进去？”西里斯针锋相对，“给那家伙起外号的是我，讽刺你的也是我，我还不知道会被分到哪个学院，你竟然一下子联想到格兰芬多的什么特质上去——说起来你和那只鼻涕精的思维回路真的很像，都那么狭隘、无聊、自以为是。他当着詹姆的面侮辱人家父母还自以为聪明正确，你又无缘无故闯进别人的车厢教训人还自以为公平正义。我不是没有同情心，但我的同情心，不会浪费在我讨厌的人身上！”
这番话说完，他干净利落地一转身，坐回位子上和詹姆说话去了，苏西一个人被晾在门口，一时想不出更多的言辞来反击，孤零零地好不尴尬。
詹姆觉得自己的心肠挺好的，因为看到这小女孩的尴尬情状，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怜惜之情，这个，还是别让人家老傻站在那儿下不来台了吧。
“嘿，西里斯。”他碰碰西里斯的胳膊，朝苏西的方向一努嘴，谁知西里斯冷哼一声，抱着胳膊脸冲窗外，全无给人台阶下的意思。
好吧，看来只有我上了——唉！这个冷心肠的布莱克小子！
詹姆挂着笑容走向苏西，尽量用很礼貌的口气向她说：“好啦，小姐，再作口舌之争也没什么意思了不是吗？火车马上就要到校了，我们，还有你，都该准备一下，换上校袍什么的。你……嗯……不会想参观我们俩换衣服吧？”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肯定也不愿意当着我们的面换衣服对不对？”
说完，他彬彬有礼地做了一个“请出”的手势。
“你……胡说……谁要看……”苏西满脸通红，咬着嘴唇，一跺脚，跑了。
临走还狠狠地剜了詹姆一眼。
身后传来西里斯懒洋洋的声音：“哥们，你又说错话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四章、没头脑和不高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