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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的以后，沈若栀仍旧会想起那个有着火烧云的傍晚。
背着画板的漂亮女生在操场上步伐匆匆，猝不及防地撞到人，颜料和毛笔散落一地，骨碌碌地顺着橡胶跑道滚去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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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不起！！”沈若栀听见她向自己道歉，整个人都显得手忙脚乱，“你校服蹭上颜料了，真的很抱歉……我可以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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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神色懊恼地捶了下膝盖，将画纸扯下一角，往上面写了串联系方式：“我叫林子浔，校服给我，你先穿我的。”
“你的等我洗干净就还给你，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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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栀把她加进好友列表，从此里面多了一朵手绘的白色云彩。
可直到学期结束她也没等来自己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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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林子浔是下学期的体育课，两个班很巧地被分到同一节。
女生见她像耗子见猫，被抓住了才委委屈屈、细声软语地讲：“我试了好久都没洗干净，对不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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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若栀原本也不是想过来兴师问罪的，但看见对方微微蹙起的眉毛、要掉不掉的泪珠，还是鬼使神差应下了这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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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她的生活里就多了一个林子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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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教室的窗户外面折纸飞机戳她的脑袋；会在晚自习的课间拽着她悄悄爬上天台看落日；会在体育课上读给她一封又一封甜到掉牙的情书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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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栀开始做起有关这个名字的梦。
她梦见亲吻，连绵的火烧云，学校里面长长的林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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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朵被林子浔画在草稿本上的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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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断崖式分手后的第四年，沈若栀在学校的艺术展览上一眼认出人群中的林子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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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着眼睛打算擦肩而过，发梢却被人轻轻地扯了下。
熟悉的栀木香调不可避免地涌进鼻腔，对方的气息附在她耳边，轻轻地吐了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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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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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间，前女友微凉的手指从自己锁骨处划过，又转到耳垂，蜻蜓点水地碰了碰。
“怎么打耳洞了？高中的时候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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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耳钉看着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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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呼吸温热，很痒。
沈若栀终于抬起头看她，听见她开玩笑般的“酒店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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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明媚少女已经彻底抽条长开，举手投足间带着种惑人的妩媚感——
和高中的时候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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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栀深吸口气，平静地抓住她撩拨之后想要离开的手。
然后在林子浔愕然的视线里将人反扣在粗粝墙面，力道大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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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些大相径庭的未来，被轻易说出口的承诺。这几年来无数个日夜里做过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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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地址给我。”
几乎是一字一顿，沈若栀听见自己语气轻松地笑了笑，“这次你又想要多久的关系？”
“一辈子，一年，还是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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