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书名作者 高级搜索

首页>《我们都是旁观者》  第1章

网友:水天一色 打分:2 [2009-02-22 10:59:18]

【凶险之地】
  德国的赖兴巴赫市,有一座桥,据说,走上它的人,都难以抑制自杀的冲动;
  上世纪初的十三年中,有一首歌,叫做《黑色星期天》,据说,听过它的人,纷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青青细胞笔下,有一所医学院,据说,就读于它的人,都会油然产生谋杀自己乃至别人的犯罪倾向……
  这间医学院,用“开门见尸、坐卧遇尸、放眼尽尸、俯拾皆尸”来形容,并不为过。为了适应这样的环境,如同情花之旁必生断肠草,该校的小路上、绿荫下、食堂中、宿舍间,也都充斥着一个个由时势造成的英雄。这些名为“侦探”实为“灾难”的同志们,比情圣吕氏的女友还要前仆后继:端木辰、水衡舟、小鱼、沈凉玉……
  其实,个人认为,凶案发生后派出侦探迅速破案以期亡羊补牢,实乃治标不治本。最重要的,是检查该校的风水到底哪里不对,在结果出来之前,先在校内设立一个警务站,并派一支刑警队长期驻守,负责人就由队长楚秦先生担任好了——恐怕只有这囊括了东周纷争时代纵横天下两大强国的名字,才能震得住这里太凶的八字。
  在公安部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并勒令这所医学院停课关闭之前,我想,我们还有时间认识一下近期新锐当红的校园侦探——沈凉玉小姐。
【凉玉其人】
  沈,作者至爱之姓氏。作者似有“沈”姓情结,所有作品主角配角统合算来,此姓之人最多。
  凉玉,作者另一系列星座纪事《天蝎·君子如玉》中,也曾用到。虽那也是位女子,但观性情绝非一人。此名应是当初做那篇时灵机一动、信手拈来,却徜徉回荡而不忘,仔细想来竟颇富意趣,于是一有机缘,便再次用出来了。
  一个至爱之姓,一个灵动之名,便凑成了我们的主角——沈凉玉。
  有人说她善良,我不认为。我从不觉得正义和良善是一个小说主角必备的优点,更从未试图往字里行间去发掘其心怀善念的幻影。事实上,我认为,如果你当面赞凉玉善良,抑或背后悄悄夸奖被她知道,她表面上多半冷冷一勾嘴角,定你个呆傻可笑;但心中如有所感,应是并不高兴。
  此话说到这里,点到为止。本评中并不会去深入剖析凉玉的个性及其成因——虽然这是我最爱干的事,不是不能,而是“不能”。凉玉为人喜爱,虽然作者再三告诉我们她如何平凡普通,但她的魅力终究在于传奇性,而非平易近人。现在一个坚硬的外壳摆在这里,无愧为偶像,远在天边、如梦似幻;但若将前因后果前后贯通了,无异于拉下神坛。这对作者创作、读者崇拜,都有弊而无利。在下不做焚琴煮鹤之事,钦此。
  所以,我们需要接受的,只是作者给我们的官方答案:天性凉薄,生而冷情,对人类情感抱有“无法确定、无证据表明”的不可知论;兼之习了医科,背了一脑袋“□□、多巴胺”之类的专有名词,遂将爱情定义为“自我感觉良好的内分泌失调”。
  似这等以人性为破案手段的侦探,在下犹有所好,更多有所作。在下作为写文之人,若在阅读时找到某些共通之处,便觉格外亲切。以往,对作者文章早有心心相吸之感,但其联通处,在于世态炎凉,而非人性个案。这一回,竟连后者也走得近了,却又有若即若离的隐约距离感。君子和而不同,认定“和”,只须感觉;而辨别“不同”,则要理智分析。此事须得好好琢磨:凉玉的个人特色在哪里?与一般意义上——或仅仅是在下认知中——的人性侦探,又有哪里不同?
  这里,恐怕要把马克思先生请出来,讲一讲“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道理。或许是性格不同,在下所认定的侦探们,有其终极目的,历经“认识世界”之过程,其志在于“改造世界”。他们研究人性,不过是总结经验作为工具,持此利器趋利避害,在红尘中游刃有余;他们皆是入世之人,“隐于朝”者,即便一时蛰伏,不过谋定而后动。这等人,会成为阴谋家。
  而凉玉,乃是出世之人,“隐于野”者。由于设定——“旁观者”,由于人物性格使然,在“认识世界”之后突然打断,从未进入“改造世界”之过程。她以认知开始,亦以认知结束。她享受观察人性本身,并沉浸其中皓首穷经。这是她的乐趣,甚至近乎本能;她观望事态,针对现象给出解释,沾沾自喜于“众人皆醉我独醒”;她好像从无兴趣利用这些知识玩弄他人于股掌以获利,甚至没有将它作为基本的人生指导,也难怪她麻烦不断。这世界对她而言,不过是个大影院,她不在乎屏幕上演的是什么片,也不在乎座位在哪端,她在乎的只是“看”。这是个审美观具有兼容性的人,什么都能看,什么都好看,什么都能看出一番味道来。也许是为了拓宽眼界,看的方面更全,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很少具有选择性。她甚至会刻意地变换进场时间和就坐地点,看看到底会赶上哪部片、是不是好片、前排后排换个角度看如何。这是她人生中少有的期待和冒险,于是,我们会看到她理应不可能、近乎不可思议的自我放逐、随波逐流的一面。这样的人,是旁观者——不是无知看客,不是围观群众,而是旁观者,只是旁观者。
  有一种人,叫做“鸟类观察家”。他们喜欢鸟,他们会背着照相机和望远镜,跋山涉水、千山万水地去寻找它们。他们喜欢目击——“这种鸟,我看到了”,或者发现——“世上原来还有这种鸟啊”,抑或验证——“果然和我在图鉴上看到的一样呢”,并将这些经历,定格为值得回溯、不时拿出品味的珍贵记忆。这和凉玉对待世人的态度非常相似。所以,在下赠她一个“人类观察家”的称号,应不为溢美。
  凉玉其人,虽不符合我心中的惯例——似乎少了主观能动性,但若论“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的“内力”,倒很有点像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马普尔小姐,人性之大者。
【戏剧之葩】
  我们喜欢沈凉玉,我们喜欢《旁观者》,但是,我们为什么喜欢?作者到底施了什么魔法,让我们痴迷至此,执著追寻?
  在下以为,一切精彩,一切戏剧冲突,一切对观众的触动——无论是催泪还是搞笑,发人深省还是令人颤抖,都源于两字——矛盾。当现实与理想发生冲撞,一件事“应该怎么样”而“没有怎么样”时,就会让观众觉得感动、幽默或者恐怖。
  举例说明,一名女子决定飘然远去,众人都以为她遗留此地之情必将断绝,谁知其男友惊鸿乍现一路追到了飞机场,于是观众们哭了……当然,这等片子,一年能看它二百多部,我也快哭了……
  不开玩笑。如果这番道理我已阐述得足够清晰,那么下面就可将之演绎到《旁观者》个案中去。
  矛盾中最为鲜明的,应是两种处世观的碰撞。现实中观念不同的两人硬要凑在一处,自然磕碰不断,搬上舞台就是一幕好剧。凉玉与世人正是如此,仿佛生活在两个星球,彼此观望互相研究,可以理论解释却无法从心体会,便都觉得对方才是异类。凉玉看世人,虚伪自私、徒劳无功;而世人理解起凉玉的思路,却是跳脱跃动、天外飞仙。借世人之眼看凉玉,难免发出“神仙?妖怪?”之感叹;而跟随凉玉旁观世人,只觉可怜又可恨、可笑复可叹。
  而贯穿系列始终的,则是“出世之人,行入世之事”。明明不想搅进乱局,却三番五次泥足深陷无以自拔,当“旁观者”被迫变成了“参与者”,自然喜感十足,令人感慨、无奈之余微微笑着,带着点非恶的幸灾乐祸。
  其实这般设计,与侦探小说本身何其相似?对一篇文章而言,读者只是“旁观者”;而侦探小说的读者,偏偏要做“参与者”,每每越俎代庖硬要抢先查知真相。如此,书里书外,便矛盾在一处了。
  也许是身为镜像令读者悄然自省,也许是小处与大处、虚构与纪实有着某种哲学轨迹上的暗合,总之,这一系列幽幽地渗透出经典的曙光。我们被这幻彩的光迷惑,爱上了《旁观者》,爱上了凉玉。
【谬误之美】
  能够成就系列的侦探小说,多半是一场谬误。
  一开始作者灵感突发,构思了一篇极具特色的作品。它有着与众不同的风格,极端张扬的个性,特立独行的人物,意趣宏深的中心思想。一文既终,应是就此打住,作为一颗明珠留于此处,也就是了。可是,也许是读者的催逼,也许是作者爱上了这美妙独特的创作感受以致难以放手,于是想将这一时的突发奇想发扬光大,把这篇从未做过系列构思的文,硬生生掰成系列。这就好像一段罗曼史,该了却难了,荡气回肠的浪漫令当事人无论如何不能割舍,激动之下脑袋一热,居然就走进了婚姻。那领证之后遇到诸多问题,发现一切并不如自己所想,也是在所难免。
  这等谬误而成的系列,共性如下:第一篇思路清晰,美轮美奂;第二篇动荡摇摆,势同颠覆;第三篇灵性回归,居中而立。从第四篇往后,多半是系列的创意与作者的惯性相倾轧,在一二篇划定的合理幅度内此消彼长,斗争不断。虽然自第二篇起,鲜明的风格归于平淡,张扬的个性被中庸腐蚀,人物的性格今非昔比多有损益,核心的灵魂虽不难扣题却仍难免生拉硬拽之嫌,但是,由于系列累积形成的厚重感,倒别有一番缺陷美。就好似那对冲动结婚的恋人,经过唇枪舌剑、数年之痒,添了个哇哇啼哭的婴孩,虽不复当年你侬我侬、花前月下,却也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美,仍是美的,不过换了一种类型。
  如此系列,在下除了亲身之历,在其他作者笔下,也见过许多世面。因原创究竟低迷,就休提了,还是举个举世闻名的例子:法国怪盗亚森·罗宾,这旷古绝今的大帅哥在第一篇里被抓进了监狱;而被迫创作第二篇的作者为弥补自己的错误头疼到姥姥家去,砌辞狡辩费尽心机,只为帮他越狱。
  在我看来,《旁观者》,也是一场美丽的谬误。
  《伏杀》,如谬误之惯例,乃是神来之笔。情节概括来非常简单:一名男子,因其极端的处女情结,被另一名极端的非处女情结者杀死。作者,这舆论导向可不对呀……
  我坚信此文乃是作者人品爆发之作。为何如此判断呢?
  其一,主角姓名。固然,我们可以从它精致唯美的一方面去理解,但另一方面,至爱之姓用得最多、最广、也最滥,必是漫不经心随手用出;拆借前作已出现的人名,说明塑造主角之始纯属兴之所至。虽然结果非常不错,但其过程实在难称庄重。
  其二,文字风韵。《伏杀》笔触甚美,却难归“青青作品”之族类。作者的一贯风格,仿若专栏名称,“拈花一笑”,更如水衡舟的那双眼睛,清俊、柔媚,忧郁、且慈悲。而《伏杀》却是冷峻、犀利,讥诮、而诙谐。这都是优点,但绝非作者文笔之固有优点。
  所以,在下以为,《伏杀》一篇,不光在侦探小说的大集合中当属另类,对作者本人,也是一次反传统的尝鲜。为了诠释这个故事以及某种内心感触,作者酝酿了一种特异的情绪,使用了前所未有的笔调,凉玉其人为此而生,过程中那模糊的感触逐渐清晰,便是“旁观者”的理念。既然这设定是因《伏杀》而来,《伏杀》自然无比符合这个设定——
  一个对真相毫无兴趣的冷情女子,一个不想参与却被逼破案的无奈侦探,一个被现实搅缠其中完全被动、从未自愿出手的旁观者。旁个侦探小说,难度在于嫌疑人们势必一个个坐在警察面前却要如何信口雌黄;而这一篇则难在明明每个人都没有提及凶案之必要为何纷纷罹患话痨。毕竟,没有任何强制力,只靠来之安之,很难暴露出破案所须的一切线索。但是,作者有自己的坚持,凉玉一定要在警方信息零状态下独立破案。我相信作者写出全文精髓“仅仅根据一句话和一个名字得以破案,怕是侦探史上的首例了吧”这一句时,多半暗得于心,终究,她做到了。而且,凉玉与警方两套线索,各成系统,分野清晰,前者偏向心证和可能性,后者注重物证和可行性。皆是道理,皆非全理,情节上安排巧妙,又兼而顾及现实。所以我说,《伏杀》,是完美的。
  《伏杀》中之凉玉,也是完美的,而且是突出的。通常看不开之人,豁得出去别人;看得开之人,豁得出去自己。或许在下终究不及凉玉般尘埃不惹、心无挂碍,故看得汗毛直竖、冷汗直流。我或可接受她与亡命之徒相约天台,或在衣冠禽兽面前自残身体,却无法想象如何有勇气和一介脑残执手偕老。这也太豁得出去了,玩了命这是……
  这种反科学、反人类、反社会的超常理设置,令在下心中反反复复回荡着晋江某位姐姐搞笑的讥讽,以及画上眉儿大人的MSN签名档,且容我依次引用:凉玉果然见多识广,“走过南,闯过北,长江黄河喝过水,还和傻子亲过嘴”;而一死者一凶手、应算得次主角的心智不全二人组,他们的脑袋里,“进过水游过鱼,跳过□□走过驴”……
  所以说,这真是一桩令人快乐的谋杀案——你看,各位看官也跟着主角凉薄起来了,毕竟,殒白痴一命,好过毁凉玉一生。尽管凉玉性情不为外物所动,只有她本人方能自毁一生,但,总得照顾读者的情绪,不是?
  《伏杀》既毕,凉玉的生活依然继续,于是走到了《败局》。
  既为系列,特色必得坚持。这时,前一篇那些天赐的恩惠,一古脑都变成了难度;所有优美的配饰,反成了再度起舞的脚镣。一个人,像第一次那般近距离卷入谋杀,到底有多大的概率?没有警方的论断,侦探小说可写要素便少了多半壁江山,单靠多看多想破案,可一,可再否?若勉强为之,或许亦可,此文仍将与其他小说相异,但如何与第一篇相区别?侦探小说,可容不得诡计、构架、人物关系、线索发掘途径的过分雷同。再说,作者靠激发自身隐藏性格方才运作出这等反常规的文笔,而这异常情绪,可能长久保持?
  作者创作《伏杀》时,或许自喜于它的前无古人,而欲待往后延伸,却发现其已后无来者。若固步自封,注定难以为继;敞开胸怀做些改变,才是所在必然。于是,为了剧情需要,凉玉开始出手干涉与己无关的事件了,矛盾变成了一个自诩旁观者的人实际是个参与者,在此篇以及之后诸篇中,她一面口称“不感兴趣、不想知道”,一面频频出击改变事件走向,这……倒也惹人怜爱。不出意外,她与楚秦队长相熟了,警方的线索得到了七七八八,为了情节推进的便利性,甚至出现了满腔热情的侦探少年——这等人滥俗于侦探小说是其一,而作者竟让如此群众演员拥有“祁”这个经典、珍稀、高贵、古意盎然的姓氏,则更令我不满;凉玉那令人发噱的语言,只堪堪保持了半篇文章,后半篇虽偶有灵光,却宛如昙花一现,再不是《伏杀》中华光一片。而往后数篇,更不复见。作者的文笔,回到了惯常的冷艳多情;凉玉的性格加加减减略作调整,反倒是作者自我回归的过程。其实,之前在下所赞扬的诸多系列优点,有大半集于《伏杀》之下,也许随着《伏杀》的结束,真正的“旁观者”也结束了。
  《败局》中,凉玉展现了某种贴近凡俗的东西,比如“希望”二字,却实在不该出现在她身上。这仿佛将天上仙一把拉回了人间,虽然遗憾,但胜于合理。凉玉毕竟生存于尘世,不可能理想化地完全摒弃外因,在她解决事件的同时必然受到事件的反噬,观点有些微薄变化,才符合常理。何况文中有一段其自检旁观者态度的文字,似可解释为动因。至于不再执著于心证,也可以理会,上篇结束之时,已搭上了警方的人脉,总不至于硬是装作不识,而队长既然需要她的帮助,断不会玩弄神秘主义打死他也不说。如此看来,或许《伏杀》才是迷幻的梦境,而今烟幕散尽,现实来临。虽难免唏嘘,终究只能如此。
  而《败局》的故事,也回到了典型的“青青式”风格。杀人动机千千万,而作者旁的类型写得极少,似乎在她的认知中,值得为之犯罪的,唯一“情”字。若定要有个解说,那么,凭借我浅薄的旁门左道知识,个人认为,这校址原先是座乱葬岗,且有人神经病地将三个醋海兴波、互砍身亡的三角恋人葬在一处,于是该校中人每当情生意动都难以善始善终,非闹出几条人命不可……这日子都不过了……
  在本篇中,凉玉红尘俗事掺和了不少。但我不认为这足以体现她的品质:她救人,不代表善良;她“杀人”,不代表正义——这人,只是为所欲为而已。作者笔下诸多侦探,断案方式上难说各有千秋,但若论道德标准,却有着非常清晰的层次感:水衡舟是“悲天悯人”,端木辰是“义不容辞”,小鱼是“为所当为”,沈凉玉是“良知未泯”,若再往下掉一层,怕就是“天良丧尽”,基本是吕望峰的级别了;而要往上看,离“心存良善”,还差得很远很远。
  第三篇《浴灵》,如谬误系列之宿命,果然在系列个性与作者惯性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占稳了一个立足之地。它不及《伏杀》“旁观者”,却比《败局》“旁观者”得多。
  《败局》一篇,凉玉显现了一些普通的因素,这虽符合作者的一再强调,但许是怕她一路普通到底,便在《浴灵》取了个巧,不再让主人公自述,引入无知的“我”进行旁述。从旁观者的角度旁观凉玉,是断断不可能普通的,在世人眼中,她即使不是神,也是个怪人。
  本篇矛盾在于,当自己站在了对立面,却要如何面对。这种类似镜中对望的情境,总是发人自省。我不知道这段经历会对凉玉产生怎样的影响,是增幅了“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变量,还是让她越发清醒地认识并加固了“旁观者”的本质。但无论如何,令我看不顺眼的某人终因自身的愚蠢,被清除出了视野再度变回了路人,希望以后都见不着他了,阿门!
  《恶诅》,原谅我,作为“旁观者”系列,我不曾读过;然单就故事情节,我却读得太早了……
  标志一个系列进入平稳期的第四篇,依目前篇数来讲处于中心位置的承前启后者,全系列中字数最多的重头戏;凉玉暂时脱离了校园开辟了医院这个全新的破案场所,身边出现了疑似男主角——恕我以貌取人,危峻同学满脸桃花、生就一副不安分相、比某个姓吕的还欠人砍……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恶诅》都是无比重要的一篇。
  本来我看了文案,心中暗想:原来作者不光对女裸尸格外钟情,还是个“精神病院房梁之上吊死女尸”控。于是悄悄决定:看罢之后,定要针对此事对作者加以取笑。前面几段,虽略有似曾相识之感,但到底透出几分新意,并未令我生疑;而危某人那欠扁的形貌描写之后,突现“绿裙红鞋”四字,这红配绿的反审美极端视觉冲击,实在令人印象深刻、见之不忘。我立刻将滚动条拉到全文终结处,果然看到了两个字:愿生。沈愿生,暗喻着其人的性情、愿景乃至一生,何等凄美的名,足以婉转着铭刻于心,徘徊荡漾,辗转成伤。在我的记忆中,这个名字,以及她背后的故事,应该属于娇憨热切、有些“野蛮女友”的小鱼,以及毒嘴利舌、面神经局部瘫痪的轩辕,而绝对与危峻和沈凉玉无关。似我这等坚持远野英治就是死在了悲恋湖的惨烈之人,对已经认定的事物中途改变的事实,除了零接受度以外,再没有任何期待了。
  《恶诅》跳过,《顽疾》来临。这一篇,应属稳健中的突破。因为作者又找到了矛盾,而且是很多的矛盾:生理性别与心理性别的矛盾,旁人观念与自身观念的矛盾,个体认知与社会氛围的矛盾,合理之信念与异常之病态的矛盾……手握这许多破题的要点,发挥起来自然漫天花雨。这篇在社会意义上施展拳脚、主题沉重的文章,创作时却相当轻易,我想。
  剧情创意之余,作者似也探索到了贯彻“旁观者”路线不动摇的全新途径。在这个问题上,之前诸篇其实都在尝试:《伏杀》只应天上有,就不说了;《败局》引入了主人公大段的内心独白,但终有些捉襟见肘;《浴灵》变由第三者记述,最后凉玉仍得出来收拾残局,可谓革命不彻底;《恶诅》采用上帝视角,穿插危峻的心理感受,但凉玉这旁观者,仍是不很“旁观者”。数篇之间,变化不可谓不大,但如此上天入地,仍只是差强人意,为什么呢?也许作者总结出了经验:原来,因被我赋予话语权而与主角一起参与案件的同志们,智商都太低了!没错,凉玉作为一个有“信念”的人,自然知道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一件当做之事,若有人做,自然不用我做;但若没人做,此事偏又旷日持久,缠绵反复,还三不五时捅些娄子出来,罢了,只好我来做。之前与侦探搭配的诸人,无论姓祁还是姓危,虽然上蹿下跳出镜率不小,但多是些虚假把式,无一人能为凉玉担当此事。而被我指为不够“旁观者”的凉玉,只怕也很委屈:“拜托,我不上手,这文儿它完不了啊!”所以,若要保证凉玉稳坐钓鱼台,前面必得有人冲锋陷阵。于是,作者特邀老一辈真相主义革命家端木先生友情出演,有这么一位自寻烦恼、自讨苦吃、没麻烦还要去找麻烦的急先锋,凉玉即便重新接下自述的活计,也大可躲在幕后休闲纳凉了。
  《破局》,返校之日的穿插叙述。或许是场景与视觉角度的回环,使此文再次显得反系列,但是无妨,它只要与自家姐妹《败局》共同进退就好。而这一点,相当不错。
  对于本案,在下不想说什么,毕竟这学校已经剽悍得走路都能趟到尸体了。而在戏外,倒是对凉玉的终身大事颇为关切。此女虽是貌丑毒嘴加平胸,仍是惹了一身的烂桃花,可选之人倒有几名:危峻以其实际行动,对比出了之前追求者的无知与猥琐,此篇终结时凉玉伸出的手似也别有深意,但在下一直不愿去揣测。毕竟,凉玉不是个满脑子粉红泡泡的爱情幻想家,更不是个结婚狂,我相信她对亲密关系缺乏最基本的期待。若有什么稀薄的想望,恐怕也是精神层面的“并驾齐驱”。这等通达世情的奇女子,爱她不如了解她。而危峻无法“了解”,他能做到的只有“接受”。无论是局外人还是凉玉自身,都非常肯定她并不需要被人“接受”吧?而凉玉在思想品质方面若肯自贬,与吕氏原是绝配,然《破局》一篇终了,相信她也并无与人相恋铁窗的癖好。其实,若忽略性别与奚博士携手,知己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可惜两人太过清楚,自己与对方都无须同伴。本来,《顽疾》之后,在下对端木侦探诸多期待,莫说此二人心智才华足堪匹配,光是男女侦探相嫁娶,就为在下所青睐。不幸,因着“旁观者”的阅读惯性,又去回味了端木事件簿前两篇,并新拜读了《爱与死的告白》。对于端木冰山的归宿,在下只有一句:冰,“水”为之,而“含”于“水”。鉴于最近网路□□,在下这同人女就不说得更露骨了……
  不算序言,《旁观者》一共六篇。此评于前几篇落笔千言、至于毫末,而往后却简短结说、失之寥寥,似有虎头蛇尾之嫌。然在下自有道理:《伏杀》乃是热恋期,你情我愿,甜蜜,自然非驻足不可;《败局》与《浴灵》则是磨合期,吵吵打打,热闹,也算值得停留;《恶诅》、《顽疾》及《破局》,应是稳定期,相敬如宾,平淡,两句话足矣;而后许久不曾更新,作者跑到“双子星”那里去外遇,怕是进入了倦怠期……
  2009跨年之时,在下与两位知己一起渡过,同时进行了往事回顾和自我批评。其一乃是作者,她自首曰,有“固执”与“懒惰”等缺陷。我当即道:“以固执的态度去懒惰,催你的文想必无功而返。”在下也不做徒劳之事,对作者往后要延续哪一系列并无要求。牛不喝水强按头,扭出的瓜也不会甜,一切自便就好。反正,不论作者写些什么,也总是要看的。作者回复:
啦啦啦,我最爱的水天居然为我写了这么长的评也,幸福死罗~~~

如你所言,凉玉确是豁得出自己的人,我想这也是她对真鸿念念不忘的原因吧——其他所有人豁得出去的都只有别人,只有她与真鸿,她们豁得出去的是自己。

   

写书评 | 看书评 | 返回

最后生成:2024-06-30 17:08:06 反馈 联系我们@晋江文学城
纯属虚构 请勿模仿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适度阅读 切勿沉迷 合理安排 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