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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午膳 ...

  •   这天,年令仪一早从梦乡中爬起,打算起来练练五禽戏。

      在地府的二十年,老鬼们一茬茬地投胎,一茬茬新鬼们到来,年令仪也在和各形各色的鬼接触,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鬼也是一个道理。

      于是,年令仪从一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练就了识人说话的本事,也增加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知识。
      五禽戏就是其中之一。

      五禽戏是年令仪在地府游荡的时候,听一鬼说到的,那鬼看着在人间活了很久,道骨仙风,自称生前是个医者,医术精湛,告诉她五禽戏乃前朝神医创建的一套强身动作,但世人知道的不多,据说可以改善人的体质,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看着那只鬼的白头发白胡子,年令仪姑且相信了。

      年令仪回忆起五禽戏的种种细节…
      只半个时辰,年令仪就满头大汗,额前的刘海打了缕儿,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

      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年令仪竟不觉得多累,只觉得通体舒畅浑身有劲。

      望着蔚蓝的天空,明媚的晨阳,随风飘过的云彩,年令仪只觉得大好人生未来可期…

      那便寻一个如意郎君,好好享受余生吧!

      ……

      锻炼后年令仪梳洗打扮一番,换了身简单的罗裙,想起今日和袁悦有约便出门了。

      年令仪在京中长大,从小到大最喜欢在和韵茶楼听说书先生讲上一段野趣横生的故事,配上茶楼师傅高超技艺制出的香茗,点上一碟小果子,可谓是美哉啊!

      可年令仪自上一世入东宫起,到在地府里恍恍度日,至今已经二十五年没享受这美好的闲暇时光了。

      所以当和袁悦一起去茶楼听说书先生妙语连珠,大家在下面笑得开怀,此情此景让年令仪不禁有几分伤怀,几分感慨,更多的是坚定对美好生活的期待。

      人生如此美好,大好时光等待自己探索,哪个不比情爱更令人心生愉悦,何故要吃回头草呢!

      这边,自永嘉公主府宴年令仪就再也没出现了,李玄若正愁着做些什么……

      今早,年府的探子汇报年大姑娘早早出府去了茶楼,李玄若本想跟上来个偶遇,但皇帝临时把他叫进了宫,交代他和吏部一起考察官员政绩和任免之事。

      李玄若转念一想,年怀章是吏部侍郎,这不是个好时机吗!

      于是顺水推舟,李玄若便借着官员考察之事去了年府。

      年怀章听小厮报太子殿下到了门口还有些诧异,自己和太子殿下接触并不多,就算是商讨考察之事也应该去吏部尚书府上,太子来自己这个侍郎府做什么?

      即使不解,年怀章仍然毕恭毕敬地迎了太子:“殿下莅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李玄若道:“孤为公事而来,年大人不必如此拘礼。”

      一番客套后年怀章邀太子去了书房。

      虽知太子殿下能力出众,但经过一上午深入交谈后,年怀章也不禁佩服起李玄若来。

      对政事见解颇深,又肯虚心求教,做事务实,实是典范啊!有如此储君,实乃国之荣幸啊!

      二人商榷完已经快午时,年怀章便客气一下,邀太子殿下在府上用些家常便饭,本以为不会应,可谁知正中李玄若下怀。

      虽然意料之外,但年怀章毕竟为官多年,很快调整,告知妻子吩咐厨房的下人再多加几道好菜招待太子殿下,自己便陪着太子殿下于书房对弈。

      弹指之间一上午就过去了,年令仪分别好友,心情甚是美好,便去麦香斋买了几包桂花糕便打道回府了。

      一进府,就看见府里的小厮婢女们忙得团团转,端着盘子过来过去,其中不乏些新鲜菜式,府里来什么人了吗?年令仪心中浮现几分疑惑。

      正想着,看见大哥大嫂带着长子年康裕向正厅走去,三人衣着一丝不苟,就连裕哥儿也穿的板板正正,年令仪心中有些不妙,便上前道:“裕哥儿,今天姑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大哥,府里这是怎么了?”

      裕哥儿高兴道:“谢谢姑姑!”

      而年启明看着妹妹的装扮皱了皱眉,道:“今日太子殿下来咱们府上了,现下要留在咱们家用午膳…”

      年令仪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手上一个不稳,桂花糕掉到了地上。

      “什么?!”年令仪声调无意识拔高,又觉得自己过于激动,又平稳了下,心中直觉李玄若是冲着她来的,“太子殿下和咱们家也无甚交情,他来做什么?”

      看着妹妹大惊小怪的样子,年启明无奈,弯腰把地上的糕点捡起,道:“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太子殿下勤勤恳恳、一心为国,今日这不休沐日吗,便和父亲商议官员考核之事……”

      “殿下和父亲在书房商讨了一上午,父亲见时辰晚了,就提出留殿下用午膳,没想到殿下竟应了,殿下说了平日如何今日就如何,不必因他贸然打扰而拘礼……”

      康氏也附和丈夫:“离离抓紧换身衣服,别在太子殿下面前失了礼数,大郎先带着裕哥儿去,别让太子殿下等着,我先陪离离去换身衣服…”

      年令仪嘴角僵硬,很不情愿:“有父亲母亲和大哥陪太子殿下用膳,我就不用去了吧……”

      “太子殿下临府,你躲躲藏藏做什么?”年启明看妹妹反常的举动,不明所以,“再说,殿下说不必拘礼,少个人算怎么回事?裕哥儿都要去,你难不成要拂了殿下的面子?只当一顿家常饭吃,你这么怕做什么?”

      年令仪哑口无言,心知李玄若怕是故意的,但只能不情不愿地被大嫂推进了弄玉筑,一番捯饬,换了身合体的蓝白相间对襟长裙,又被半推着进了正厅。

      一进正厅,李玄若坐在上首,右手边是年怀章和年启明,左手边坐着年母带着裕哥儿,不知李玄若正说什么,几人竟笑了起来,毫无拘束。

      李玄若见门口人一席蓝白衣裙,清丽异常,说话顿了顿,脸上浮现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又很快被压下,心中愉悦得紧。

      年怀章见是年令仪和康氏,就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向李玄若介绍:“殿下,这是启明的妻子,另外一个便是小女了…”

      跟在康氏身后,年令仪并不想看见李玄若,把满脸不情愿藏起来,低头行了个礼。

      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了,李玄若心想今日不虚此行啊,很是开怀地道:“年大夫人,年姑娘快免礼,今日只是在贵府用一顿午膳,大家像往常一样,不必如此拘束,快入座吧。”

      跟着康氏坐在母亲下方,年令仪僵硬得很,头埋进碗里只知道扒米。

      孟氏见闺女只吃白饭,就夹了一筷子蔬菜到年令仪碗里:“这么拘束做什么,太子殿下都说了不必拘礼,你快多吃点菜。”

      李玄若见年令仪僵硬的样子,心里有几分难言的酸涩,道:“孤又不是妖怪,不会吃人,年姑娘如平日一样便可。”

      你是不会吃人,只会吓人!年令仪只觉得十分憋屈,做出乖顺的模样,扯了扯嘴角,应了一声:“殿下说笑了……”说着夹了面前的一道红烧肉。

      年怀章看出女儿有些不自然,还以为是害怕李玄若,打圆场道:“寒舍招待不周,这松子鲈鱼甚鲜美,殿下不妨多用些……”

      “年大人不用自谦,府上招待甚好,甚合孤的胃口。”李玄若虽回了年怀章,但眼睛却一直看着年令仪。

      “哈哈,殿下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年怀章客气道。

      年令仪低头用膳的脸都要僵住了,来一次就够尴尬的了,再来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嘛!

      李玄若浑然不知年令仪腹诽,只想着多和离离接触,脸皮厚一些也无妨,水滴石穿,总有一天二人可重归于好的,于是道:“年大人盛情邀请,孤今后一定。”

      听了这话,年令仪险些气炸了,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年怀章也有些出乎意料,自己只是客套一下,太子殿下入朝多年,按理说早该熟知官场那一套啊,这点言外之意都听不出来吗?怎的还应了!反常!甚是反常!

      之后的膳食,李玄若不时借着夹菜的功夫看看年令仪。

      年令仪感觉李玄若总是看自己,虽然尽量表现地自然,但终究是如坐针毡,夹菜也只敢夹自己面前的,可偏生自己面前只有两道红烧肉和干煸豆角,二者皆是大油之菜,自己夹着夹着,两盘菜竟不知不觉间竟见了底!

      就着碗里的白米吃完了,年令仪也要吃吐了,腹诽到:这辈子也不想再吃这红烧肉和干煸豆角!

      年怀章和年启明对视一眼,二人在朝中供职多年,早就练成了人精,察觉出年令仪的不对劲来,又敏锐看到太子殿下眼神不时瞟过去,心中便有了几分思量。

      一顿难受的午膳终于用完了,年令仪长舒一口气,跟在父母兄长身后送李玄若出了年府,王有得和李扬李畅正牵着马候在大门口,见李玄若出来递上缰绳。

      三人看着李玄若神态并不算愉悦,而年大姑娘在父母兄长身后缩着,心道这回殿下这回怕是弄巧成拙、无功而返了。

      李玄若上了马,眼神似乎是无意般看了眼年令仪,直看得年令仪心里发毛,方才道:“年大人回吧…”

      送完李玄若,年令仪只觉得身心俱疲,正打算回弄玉筑好生休息一会。

      年怀章见年令仪想走,叫住她。

      “离离随我来趟书房。”

      年令仪心虚,父亲察觉到什么了?

      跟着年怀章入了书房,年令仪心中忐忑,只见年怀章打量了她一番,道:“太子殿下和你刚才都有几分反常,你们二人之前有接触?”

      父亲果真看出来了!年令仪不想承认,可在父亲的眼神下只能弱弱地回:“女儿和太子真没什么……”

      年令仪只觉得自己底气不足。

      年怀章显然察觉出不妥:“离离别怕,父亲又不怪你,只是想问问你喜欢太子吗?”

      年令仪连忙辩解:“父亲多想了,女儿和太子殿下都没见过几面,谈何喜欢啊?”

      纵使撒谎欺骗父亲不对,可年令仪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总好过说自己是重生之人吧?重生之事除非亲身经历,世间又有几人会相信,实话实说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年怀章显然对这种说法并不满意,直觉女儿有事情瞒着自己,循循善诱:“父亲只是问问,你若是喜欢太子,父亲也会帮你的…”

      年令仪听这话急了,差点蹦起来:“父亲说什么呢!我当真不喜欢太子,更不想进宫!富贵名利非我所愿,我只愿寻一如意郎君,幸福安稳一世?”

      年怀章看年令仪焦急之态不像作假,纵使心中猜疑,但更愿意相信女儿,只能压下疑惑,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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