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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被抓包 ...

  •   生德一年,辽王起兵攻入京都,昏帝李定念和其女皆葬于大火之中
      同年,封陆氏公子陆间为定安王,封地容阜,赏食邑千户
      生德二年,西戎进犯,定安王陆间奉旨杀敌,定安王阻敌于边城百里开外
      生德四年,西戎节节败退,国亡
      生德五年——
      云起城外,一辆马车随着众多来往旅客入城。
      “明五,到哪了?”
      车内人透出几分疲惫之色,嗓音温润,他问在驱车的少年。
      十五岁的少年正当活泼,他虎牙露出来,开朗一笑,“公子,已到云起。”
      “嗯。”车内人应了一声。
      “碰!”
      一个物件飞快透过合起的车帘撞入车内,明五一惊,飞快掀开车帘,“公子!?”
      陆间抓住掌中石子,慢慢摇了摇头,“无事。”
      陆间五年一晃,身子更加颀长起来,玉冠将发束起,他眉间皆温和之色,陌上君子。
      明五闻言松了口气,然后他放下帘子想要看是谁,就看到有个男孩子喊着——
      “凤栖!你又砸到人啦!”
      男孩子背后背着竹制的箱笼,许是去学堂学习的学子,他原本跑着,喊出声之后在马车边停下。
      女孩子拿着弹弓跑来,她用力用弹弓砸了一下男孩子的脑袋,听着他哎哟一声后,才朗声朝陆间所坐马车说道,“凤栖非是有意惊扰贵人!莫要怪罪!”
      明五一撇嘴,“你这小孩!也不知砸人了多少次!只知道歉,不知悔改!”
      她轻笑,将弹弓往上一抛,又稳稳接住,“无父无母,我自当顽劣!你作这凶样子又要怎么?”
      明五愣了愣,还想说,就听车内人开口,“欧阳先生四岁成孤,诸葛先生八岁成孤,他们皆为后世传颂,小友手上的弹弓改良之后比寻常弹弓倒是强上许多,若将顽劣收敛几分,未不可成就自己。”
      女孩子眸子一亮,她得意地将手上弹弓抛给明五,“公子眼力不错,将这弹弓给你,算是赔罪!”
      身旁男孩子说着,“凤栖,快点啦,学堂要迟到了!”
      “你催甚?赶得到赶得到。”
      说着,她转身就扯着旁边的男孩子往左跑。
      明五将弹弓递过去,陆间伸出手接住,他笑了笑,“明五,走罢。”
      凤栖拉着贺子章跑上一段距离,她仰了仰下巴,“快走快走!听闻今日书院要来新夫子!”
      “你从哪听的消息?”
      贺子章问。
      “我在张夫子和娘子亲嘴儿的时候听到的!张夫子要离开这儿了!”凤栖大声回道。
      贺子章闻言甩开凤栖的手,脸都红了个彻底,“不知羞!”
      凤栖切了一声,她道,“刘咨他们在书院后山洞藏着的书可要更羞些,你昨日听学时别和我说你没看到!”
      贺子章是个好学生,但总归在那时候被强塞着看上过几眼,凤栖一说,他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书了,脸更加红,不说话了。
      等到了学堂,那王夫子一揪胡子,让贺子章落座去,凤栖要跟上去,却被王夫子拦住,她眉头一挑,“夫子做甚?”
      “你迟到了,出去罚站。”
      王夫子一指外面,凤栖听这话,轻笑一声,然后道,“我与贺子章前脚挨着后脚进的,怎他未迟到,我却迟到了?”
      “你就算坐在这学堂,也只是捣蛋,不如站到外面去,留里面孩子一份清静。”
      “而且你连箱笼都不曾带,要我曾相信,你是来认真听学的?”
      刘咨也喊,“对!夫子,这人昨日夺了我的书画起了王八,实在过分!”
      贺子章还嘴,“明明是因为你们先来烦我学习,凤栖才夺走的!”
      “贺子章!知晓你与凤栖玩得好,可也不能乱包庇说胡话!”
      说着说着,贺子章就跟刘咨吵了起来。
      “静下来!”王夫子皱眉,戒尺拍下。
      两人都立马噤声。
      王夫子又看向凤栖,“同学们都这样说,我哪有冤枉你半分。”
      凤栖百般无赖地耸耸肩,“罢,夫子都这般说了,我出去便是。”
      贺子章听着,一拍桌子就站起来喊道,“凤栖!等我一起!”
      她笑吟吟地横了贺子章一眼,“你就好好听罢,若出来,我饶不了你。”
      贺子章颇觉委屈地应了一声,乖乖坐下了。
      凤栖便慢悠悠走到学堂外,娴熟地拿几本书扎着马步,自个儿罚站去了。
      等站了约莫一个时辰,凤栖腿麻了,瞥了一眼正在讲学无瑕顾及她的王夫子,将头上书往地上一放,便往书院后溜了。
      书院后有一片竹林,还有一座假山,那假山里就藏着刘咨他们藏起来的书。
      她顺着摸过去,拿到那几本书,眯眼笑了笑。
      “啧啧,让我看看这书名……《探春十六式》啊,不错不错,再看看这本……叫《桃花别样红》……”
      凤栖一本一本翻过去,随手一打开,书页里那淫-糜的图画她不怎么感兴趣,也不知羞,一页一页的翻过去,啧啧称奇。
      “啊!”她蓦地受惊,手上的书本从背后被抽走,她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就见一少年手里拿着她正看着的书,瞥了一眼书页后飞快合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
      她沉默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书,颇有一种看小*书被发现的窘迫。
      “你是这的学生?”他将书背在身后,温润地问她。
      她一听这声音,颇觉耳熟,仔细一想,想起了刚马路上那车内人的声音,她兴冲冲一拍手,连刚刚的窘迫都忘了个干净,“你是那贵人!”
      少年顿了顿,也想起刚才马路上发生的事情,却并不恼,只是问她,“你是这的学子?为何不去听学?反而跑来这看这种书?”
      凤栖的思绪又被扯回来,语气间已无半分窘迫之意,“贵人问题太多了,能慢些吗?”
      他顿了顿,“别叫我贵人。”
      “那你告诉我姓名罢。”凤栖狡黠一笑,将自己的坏水倒出来。
      凤栖对这少年印象极好,不然也不至于连那车内人面容都未见,便将自己玩了二三年的弹弓送了他,不过是故意唤他贵人,求个名字罢。
      “洛舟。”少年回答,“叫我洛夫子便是。”
      听闻这言,刚有些得意的凤栖一顿。
      洛夫子!?
      “你……你便是那替张夫子的新来夫子?”
      她颤悠悠地问他。
      “是。”他微颔首,又道,“你扯远了,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凤栖不想答。
      新来夫子第一天便对她有了个逃课看小*书的印象。
      呜呼!
      凤栖叹了口气。
      罢,反正夫子都讨厌她,多洛夫子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也不少。
      最后还是尽数交代了。
      洛舟仔仔细细听完,然后将地上剩下几本也收起来,认真道,“君子三戒,第一戒,便是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勿要贪欲。”
      她随意嗯了一声,不在意洛舟的说教。
      毕竟她对那些书本来也不感兴趣,只是随便翻翻,图个乐子,哪里有贪欲之说。
      小题大做,小题大做。
      虽比夫子年轻,却也和那些年迈的迂腐夫子没甚区别。
      不该将弹弓送他的。
      凤栖一时追悔莫及。
      洛舟又道,“你随我来。”
      凤栖知晓他是要将她送到王夫子那挨骂了,于是毫不在意地跟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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