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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情愿是你打扰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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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里浮现出季眠的模样,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虽说季眠确实……目前看来确实不错,但到底有什么魅力把京城众人迷得团团转。
对她来说,季眠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弟弟,可瞧着夏叙姝这副德行,俨然就是夏将军在她面前多次提起季眠,使得这祖宗已经将季眠视为己物的样子。
她默默地摇摇头,有点可惜。
若是孟闻练知晓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死去的消息,会不会哭爹喊娘闹着上吊呢?
回府之后,还未等她酝酿好情绪将此噩耗告知孟闻练,宫里有太监领着太后旨意下至景昭侯府,有言是思念怀宁郡主得紧,催孟闻缇不日入宫面见太后。
作为长公主生母、她的外祖母,偶尔想念外孙女无可厚非,毕竟她的皇帝舅舅子嗣不多,大不了就是乘轿辇进宫,也费不了大功夫。
可特意叫宫人领着懿旨前来,又单指了孟闻缇一人,连长公主也觉得奇怪。
景昭侯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孟闻缇的手:“既然太后有令,你去便是。”
孟闻缇乖巧应下,心中虽觉此行定然不单是太后明面上的意思那样简单,第二日就随着宫人入了宫去。
果不其然,太后早早在慈宁宫等着她,见孟闻缇方至正殿,便屏退不相干的闲杂人。
孟闻缇福礼问安,被太后一把拦住。
她微微笑道:“外祖母这是怎么了?”
太后朝她招招手,她听话地走过去落座太后身边,轻轻仰起头看着太后。
太后许是有些疲惫,用手指揉揉眉间,神色有些无奈:“莓儿,是你杜姐姐的事。”
孟闻缇心一沉。
杜丞相长女杜凝光是她闺中密友,前年嫁给了康王之子,夫妻二人还算恩爱,如今杜凝光已有孕在身,本应该是美事,却不知是因何竟惊动了太后。
太后叹气:“康王那个儿子,在郡王妃有孕期间纳了个小妾,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妾,纳了便纳了,可是这小郡王想着给妾抬名分,这妾恃宠而骄言语多次冲撞了郡王妃。郡王妃向来是不惹事的,心里吃味也不说,忍得心底不痛快,私下不知抹了多少泪,竟悄悄写信给杜丞相说是要回娘家养胎……”
孟闻缇算是明白了,这事情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原本这理应属于家事,犯不着闹到太后耳朵里,康王府门一关私自处理了也便无事。
可杜凝光正是有孕在身,若因旁的杂事坏了心情动了胎气,关乎皇族宗室后嗣,又属于国事。
再者,消息传到了杜丞相耳朵里,接女儿回来吧,既叫京城看了笑话,又叫康王脸上无光;这不接女儿回来吧,又生怕女儿远在他地受了委屈。真是左右为难了。
“表哥真是糊涂了,都这时候了还要惹凝光姐姐不高兴。”孟闻缇咂舌。
太后点点头,认可道:“郡王这般行事确实有失思量。”
孟闻缇笑了笑,嘴角梨涡渐深:“外祖母是想让我去劝劝凝光姐姐么?”
“正是。”太后总算露了一分畅意,连语气也变得轻快:“你同郡王妃向来要好,哀家原就打算让你去岐州康王府好好宽慰郡王妃,免得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叫外人看了皇家人笑话。”
况且,皇帝舅舅与康王舅舅关系虽算不上十分好,但凝光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后曾孙辈里的头胎,自然是重中之重,一点也不敢马虎。
“可是……”有一事孟闻缇想不明白:“此事不光鲜,皆因那不懂事的妾室。康王若真想息事宁人,为何不自己出面勒令郡王表哥休了她?”
太后皱眉,有些为难:“据探子传报,那妾室是康王幕僚的庶女,所以康王也不好插足此事。”
还真是……造化弄人。
亏得这样棘手的事情,还能寻一个她来补救一番。
太后轻柔地抬手抚她鬓边的碎发,温柔道:“此事你多费心费神了,既如此,便在宫中住下几日再前去岐州吧,免得让人生疑。”
太后骤然宣召她入宫,而她在宫里待的时长不出半日,也极惹人注意,考虑再三,她决定再留三日。
离开了慈宁宫,孟闻缇慢悠悠在宫道上踱步,却在转角处撞见一人。
那人向她行礼:“见过郡主。”
孟闻缇颇有些惊讶地打量眼前人,来人面容俊逸,衣着不凡,身份不俗。
“杜公子不必多礼。”
杜曜云,杜丞相长子,杜凝光同胞亲弟。
“郡主今日入宫?”
她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与杜曜云拉开一定的距离,客客气气回应:“来探望太后。”
她说完这话,再没有接下去的意思,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空气都似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杜曜云突然走上前一步,惊得孟闻缇连呼吸都不顺畅,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漫上她的心头。
只见杜曜云逼近她,连带着目色都沉下来:“郡主就不好奇我入宫所谓何事?郡主就这样厚此薄彼,每每都要敷衍我?”
这话多多少少唐突了些,杜曜云鲜少这样沉不住气。也许真的是因为孟闻缇对他一贯冷淡的态度,才叫他今日一时冲动了。
她意外地抬头看着杜曜云隐隐含了怒气的脸,十分不好意思地又生出了一丝丝内疚。可她还是很不给面子地回一句:“杜公子言重了,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了。”便匆匆离去。
她贯怕了杜曜云。
他与凝光乃龙凤同胎而生,性子却大相径庭。
凝光温和柔顺,可杜曜云心思向来不可猜测,十八岁的少年郎,本应恣意放纵,但与季眠的克礼冷静又不同,孟闻缇分明能从他眼里清清楚楚地看到城府与野心。
他像一只蛰伏的猛兽,一旦时机已至,便能亮出尖牙利爪,出其不意地扑倒猎物将其吃干抹净。
是以,她虽同凝光要好,与杜曜云也算自幼相识,但也仅仅是相识,从不肯与他多有交集。
杜曜云,她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礼数周全也敷衍。
岐州远在边陲之地,距京城尚有数日车程,杜凝光一早得知孟闻缇要来的消息,早早就候在了王府。
孟闻缇以为岐州地处偏远,应当也如其名群山环绕略显荒凉,可是她一路行来,发现岐州民风淳朴,百姓皆安居乐业,繁盛景象堪比京城。
她才下马车,杜凝光便欢喜迎上来:“你可算来了,我日日盼望着你来,又怕催紧了你一路辛劳。”
杜凝光有孕六月,纤细的身子也显了孕象,挺着个肚子站了许久,不比孟闻缇轻快。
孟闻缇也跟着她笑,姣好的面容娇嫩得如同长成的红莓:“杜姐姐,我来这里,你就这样开心吗?”
“那可不。”杜凝光牵着她的手就往王府内院走,眉眼里是掩不住的神采:“你我一年未见,我自有孕来便待在王府不曾出去走动,府里又没有能说上话的知己,你此番前来我不知多开心。”
她顿了顿,忽然转过身认真地看向孟闻缇:“莓儿,你打算待多久?”
孟闻缇想起太后的顾虑,本是打算待在岐州直至杜凝光顺利生产再回京城,可她细细思量了一番,待这么久康王难免生疑,于是准备见机行事。
她安慰似的反握住杜凝光的手:“你放心,总不会打扰你太久。”
杜凝光轻轻甩开她的手,如闺阁女儿般赌气道:“我情愿是你打扰我。”
孟闻缇听出了杜凝光的言外之意,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正巧杜凝光将她带至一方院落,也没注意孟闻缇的表情变化:“我一早派人给你收拾出住处,也尽心布置了一番,可到底不及你景昭侯府的闺阁,不要嫌弃就是。”
孟闻缇点头应下。
“往后你就安心住在这弄玉轩内。莓儿,我还有好些话想同你说,可是康王知你要来,特地为你备下晚宴,你也要好好准备一番才是。”
孟闻缇眨眨眼:“那你有话晚上再同我讲。”
“好。”杜凝光重新攒起一抹笑:“那你好好歇息,我晚上再来。”
等杜凝光走后,孟闻缇随着杜凝光挑来服侍她的女使进了屋。她环顾四周,屋内布置分外清雅,一桌一椅、床榻珠帘都尽可能按着她的喜好来,不可谓不用心。
她从自家带来的贴身侍女涟娘一边随着王府里的内务婆子们替孟闻缇整理着行礼,一面不解道:“郡主究竟要待上多久呢?侯爷长公主知道吗?”
孟闻缇不语,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领头的女使。女使机灵,连忙回礼温言:“郡主放心,我乃郡王妃贴身之人,这些下人皆是郡王妃亲自筛选的亲信。”
孟闻缇默默地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真不会太久,最多一月。我已传信给父亲母亲,不碍事的。”
涟娘停住了手中的活儿,诧异地瞪圆了眼:“郡主一开始不是说要确保郡王妃顺利生产嘛?婢子瞧着郡王妃的肚子,恐怕还要熬上三个多月吧。”
孟闻缇摸摸鼻子,又转头看向女使:“女使姐姐不妨同我说说郡王表哥那位新纳的妾室?”
女使微笑:“郡主是说柳娘子?婢子虽说是郡王妃的人,对于柳娘子的为人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郡主若是为了柳娘子来的王府,与其听人言,不如亲自接触一番才有结论。”
孟闻缇也笑:“确实如此。所以与其陪着凝光姐姐暂度眼下难关,日后依然讨不到好处,还不如直接化解了二人的矛盾。”
涟娘闻言,眼睛都亮起来:“这么说来,郡主是有法子了?”
“当然没有。”
涟娘:“……”
“不过,”孟闻缇露出狡黠的笑:“或许马上就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祝看文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