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过后是自由》姜济

3、纵横四海

　　陈小武19岁生日那天，林玲玲来到了陈小武家，共同做饭，饭菜简单，排骨和酱茄子，席间两人喝了八瓶啤酒，酒足饭饱之后共同观看了香港著名动作电影《纵横四海》。
　　陈小武家略显陈旧的破电脑屏幕映着古旧的爆裂场面。落灰的台式机愚笨的大脑袋放在并不宽敞的桌子上，与装满烟头的烟灰缸、发黑的绒桌布作伴。
　　《纵横四海》的主角是三个孤儿，两男一女，他们的关系到底是亲人还是恋人？林玲玲看电影的时候心中只有这一件事，不知不觉她已经把自己代入了电影中的角色，急于从剧情中中找出自己生活的解药。
　　屋里的白炽灯时间已久，白色的光被发黑的灯管阻拦。
　　整个屋子暧昧得让人发昏。
　　那天晚上大约八点的时候，云彩一层又一层积压在天上，远处的发电厂大烟囱顶部染着热烈的血橙色，像是火一样燃烧着。惊动了消防队，鲜红的消防车警笛大开，鸣叫着穿过市区。在烟囱下，队员慌里慌张跑下车，仰着头看着烟囱，却又停下了，瞪大眼睛极力确认烟囱顶。
　　陈小武的电脑砰的一声变成了黑屏。黑色的屏幕里，两人的面孔模糊一片，他们也一样停下来没有动，瞪大眼睛确认着屏幕里的自己。
　　那一晚，林玲玲在陈小武家住下。
　　“哎哎哎，别发愣啊，干什么呢？”林玲玲终于上手推了推陷入回忆的我。我从电影一样的往昔回过神来。
　　“啊，挺好。”我心不在焉。
　　“什么就挺好？”林玲玲瞪了我一眼。
　　“没啥事，那祝你幸福呗。”
　　我穿上放着旁边椅子上的大衣，站起身来，没管林玲玲，自顾自说了句再见。
　　余光里，林玲玲的面容略带悲伤，欲言又止。
　　大概就是我们聊天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雪，走出门的时候，雪已经有薄薄的一层，朔方的寒风拉扯着我，卷进衣领几片雪花。
　　我坐上一班回住处的公交车，日头偏西的时候用钥匙打开了铁皮防盗门，咯吱咯吱，摔了门锁住，一屁股坐在床上，一根一根抽着烟。
　　我没有怨恨。拿起吉他，乱弹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