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男多女少的未来世界》玉树子

67、第 67 章

　　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很简单，b国的反/华夏武装组织准备借着这次出访机会对华夏国的官员发动袭击，弄死一个够本，弄死两个有赚。

　　当时韩定非的地位已经很高了，他甚至开始暗地里为张媛将来的竞选铺路。而曹雅作为情报处的二把手，也在随行的安保人员之中。

　　谁也没料到那些恐怖分子丧心病狂到用稀少的女性作为人肉炸/弹，遇到危险的瞬间韩定非下意识地选择保护曹雅。

　　本来以曹雅的身手和经验，顺利保下一行人的性命毫无压力。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生擒几个恐怖分子。

　　意外出在韩定非身上，他不好好地站在那儿等待救援，反而试图飞身化作盾牌保护她。

　　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他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能在格斗课上和教官过招的英勇少年，却没想到十几年安逸的办公室生涯早已让他的身手大不如前。

　　结果就是他不仅没能当上救美的英雄，还让曹雅一心多用负了伤——幸亏后者反应迅速，没有把他这个半路突然扑过来的人一枪崩了。

　　对方毕竟是出于好意，曹雅也不会没眼色到不领情，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狠狠地骂了韩定非几句。自己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现在居然搞到挂彩，简直是在她这个号称“不败战神”的人脸上抹黑。

　　勉强撑着笑脸感激了韩定非一番，曹雅压根不想再多看一眼这个猪一般的队友，生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真的把他揍成猪头。

　　她不知道脑洞大开的韩定非自动把她的强颜欢笑脑补成了担忧、黯然、欣喜等一系列情感；如果知道的话，她铁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打成猪头。

　　这次意外让韩定非彻底意识到了自己对曹雅的感情，要是他连生命都可以为她付出，区区一个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揣着一颗复苏的少男心，韩定非史无前例地在一个深夜来到了曹雅的家门口，不料却意外地看到了她家中陌生的男人。他压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告白和心底不祥的预感，前言不搭后语地寒暄了片刻后就落荒而逃。

　　自从他出人意料地“救”了她，曹雅便开始觉得哪里不对劲，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韩定非的行为似乎不只是出于简单的兄弟之情。正愁着该怎么和他说，对方刚好就找上门来，虽然说了一堆让人云里雾里的话，但她好歹借这个机会让他知道了卢泰予的存在。

　　韩定非能接受固然最好，不能接受也只能说两人少了做一辈子朋友的缘分。在韩定非和卢泰予之间，她的天平向来是毫不迟疑地倒向后者。

　　韩定非隐隐记得自己以前似乎见过卢泰予，当时曹雅只是随意地介绍说是老家的亲戚。她在安京的交际圈子他一清二楚，确实没有哪个人会让她开口留在家中直到夜深。

　　直到手下把悉心调查来的结果交到他面前，韩定非才不得不停止自欺欺人的想法。他唯一心仪的女孩早在十几年前就和自己的表哥暗度陈仓了，而他还傻傻地以为两人心照不宣地守着同样的感情。

　　现实和梦想的巨大反差让韩定非的情绪彻底陷入谷底，他一边为她琵琶别抱黯然神伤，一边为自己的自作多情羞愧难当。

　　自视甚高的人一般不会接受自身的失败，韩定非也不例外。平静了一阵子之后，他选择和曹雅摊牌。

　　是他先退出了这份感情娶妻生子，是他默默隐忍着自己的感情数十年，现在又怎么能责怪毫不知情的曹雅呢？

　　他相信只要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很快便会认识到谁才是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只要她同意和卢泰予分手，给自己一个机会，他马上就和梁琪离婚。

　　现实又一次狠狠地扇了韩定非一巴掌，曹雅非但没有答应，反而言之凿凿地表示她的心里由始自终只有卢泰予一个人。

　　她脸上坚定不移的表情深深刺伤了他的心，为什么她看不到他的付出，看不到他的爱意？

　　韩定非下意识地把错算到了卢泰予的身上，他何曾不清楚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忘记曹雅根本不爱自己的事实。

　　起初韩定非并没有想把事情闹大，他私下劝卢泰予离开曹雅。毕竟后者很可能会升任为情报局的一把手，在这个当口经不起任何丑/闻。

　　卢泰予软硬不吃，他当初既然同意了和曹雅交往，就没有想过轻言放弃。

　　无奈的韩定非找到了曹雅的妈妈曹玲，一个胆小却又死板的女人来劝说这两个人。

　　他不知道曹玲做了什么，只知道卢泰予突然自杀，而曹雅被曹玲告上了法庭。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件事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闹到人尽皆知。

　　曹雅没有背景，一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本就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都等着机会下绊子，像这种天赐的良机，有几个人愿意错过？

　　她的审判下得很快，刑期算是正常，毕竟有踩她的人自然也有保她的人。

　　韩定非去安京监狱探望她，准备了一肚子的知心话，卢泰予都已经不在了，等她出狱他们就好好过日子。

　　可曹雅怨毒仇恨的神色让他的心霎时凉了，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听她用世上最恶毒的言语辱骂他诅咒他，悲哀地意识到他有可能真的等不到他的女孩回头了。

　　真可笑，他为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她却从来不肯正眼看一下他的真心。

　　韩定非可以容许曹雅作为他的弱点存在，前提是他们在一起。现在既然两人之间没戏，他就得好好思量下该如何处置她了。

　　如果换成二十年后的韩定非，他一会毫不犹豫地抹杀她的存在。可那时候的他还有几分柔软，做不到翻脸无情，只是默默地找人暗地里延长了她的刑期。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她一辈子都关在安京监狱，那么任何威胁都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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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好久不见了。”韩定非的嗓音有些沙哑，他定定看着曹雅，做好了她像二十年前那般对他破口大骂的准备。

　　时间真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曹雅刚入狱时他还常常想起她，想起俩人数十年的羁绊，可近几年来他几乎已经不再思念她，过去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空留下那些痛苦和甜蜜交织的回忆。

　　韩定非原来并不打算见曹雅，他不知道他们俩还有什么“旧”好叙的，她当初不是恶狠狠地说过希望两人此生永不复见，希望他孤独终老永失所爱吗？为什么一出狱又联系他，还若无其事地约他喝茶聊天？

　　难道她发现了当年是自己把她和卢泰予的事告诉曹玲，所以来兴师问罪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韩定非觉得他还是有必要见一见曹雅。那时的她仅仅因为得知自己在卢泰予自杀前劝过后者放手就对他恶语相向，如果她知道其实他在某种程度上间接促成了卢泰予的死，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他从来不敢小觑曹雅的能力，她的聪慧果断让他爱上了她，如今也成了他防备她的理由。与其放着这么个定时炸/弹在外头提心吊胆，倒不如趁早弄清她找他的目的，从而采取必要的措施消除潜在的危险，毕竟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牢牢看住曹雅并不是件难事。

　　“是啊，都有小二十年了，你看起来风采依旧……”一样的虚伪，一样的道貌岸然。

　　曹雅浅浅笑着，虽然憔悴不堪，眼底却没有丝毫阴霾。只有她知道她的一颗心宛如被利刃分成了两半，一边在疯狂叫嚣着立刻杀了面前这个男人，替枉死的卢泰予和被折磨了二十年的自己报仇；另一边在劝她小不忍则乱大谋，死亡不是解脱，让韩定非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报复。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曹雅清楚这将是自己日后生活中的常态，要想骗过韩定非，她必须先骗过自己，假装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她平静得像是真老友叙旧的神情令韩定非惊疑不定，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伪装，可要让他相信她在二十年刑期之后一点也不恨他，他也做不到，明明上回见面时她还巴不得他赶快去死……难不成是二十年的牢狱之灾改变了她，让她没了傲骨，主动向现实和权势低头？

　　不，韩定非拒绝相信这种假设，入狱前的曹雅心性之坚定连他这个男人都不得不佩服，不过短短二十年，怎么可能让她脱胎换骨，变成一个随波逐流的平庸之辈？

　　抱着试探的心理，韩定非故作轻松地和曹雅聊起来。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先修养一阵，然后再找份工作，能回情报处自然最好，但我估计背景审查那关过不了……”

　　曹雅自嘲的口吻听得韩定非忍不住皱了皱眉，脱口而出一句承诺：“别担心，我可以安排你顺利过关。”

　　她的眼睛霎时亮了几分，韩定非有瞬间的晃神，暗暗想道莫非曹雅找自己其实为的就是帮她这个忙？

　　这个猜测让他松了口气，可心里隐隐又觉得不痛快，但具体不痛快什么，韩定非也说不上来。

　　“那先谢谢你了，到时候一定不和你客气。”

　　两人接着聊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韩定非状似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了卢泰予身上。

　　“……说起来，我还欠卢泰予一句对不起，当初不应该想当然地对你们俩的感情指手画脚。可惜了，他竟然一时想不开走了绝路。”

　　曹雅盯着杯子里漂浮着的细碎茶叶，语气算不上好，硬邦邦地说道：“那个胆小鬼宁愿死都没有勇气公开我们的关系，我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还为了他把你骂得狗血淋头……真要算起来，我也欠你一句对不起……”

　　韩定非才放下一点的疑心又提了起来，曹雅当年认定卢泰予是为了保存她的名声才自杀的，而他则是个“投机取巧，一心想挖人墙角”的小人；如今不仅换了个天差地别的说法，甚至还对这段感情流露出后悔之意——

　　她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公然否定和卢泰予的感情？当初她不是爱的死去活来怎么都不肯接受他吗？现在改口这么说，难道是在暗示他她想通了，要和他再续前缘么？

　　韩定非眼里闪过一丝讥讽，曹雅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这么认定他非她不可，二十年始终不渝吗？

　　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在她脸上找到任何忐忑不安或是小心期盼的神情。曹雅表现得十分坦然，看向他的目光也没有丝毫心虚，好像……她的想法一直都是这样的。

　　韩定非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曹雅遭受了二十年的精神囚/禁，他不清楚她经历的是什么幻境，但有没有可能，是这二十年的幻境彻底改变了她，让她放下了对卢泰予的爱恋和对他的仇视？

　　毕竟她犯的是乱l罪，判处精神折磨不就是为了让她洗心革面，忘记那段不堪畸形的感情吗？

　　韩定非的心口忽然热了起来，倘若曹雅真的忘了一切该有多好，他不用再处心积虑地提防她，不用再想方设法地把她从他的生命中剥离。

　　他们还可以是战友，朋友，乃至……爱人。

　　韩定非不得不承认，时过多年，当曹雅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那颗沉静了多年的心又有了重新跳动的征兆。

　　不过在他放任自己的情感之前，他必须要确认曹雅确实放下了过去，确认她靠近他不是心怀不轨，别有所图。

　　曹雅的视线掠过若有所思的韩定非，落到杯子里已经沉到底部的茶叶上，眸中笑意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