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改造计划》吴浮生

6、驯父6

　　海棠的哥哥海云在月底回来，海云今年11岁，在海家村私塾启蒙，被人老夫子推荐去镇里附近的书院读书。

　　在海棠记忆里，海云是个俊秀的小少年，等见到真人发现人俊秀是俊秀，毕竟兄妹二人都继承了父母容颜里的优点，只是海云的精神在海棠看来与他的实际年龄不符。

　　少年，你是祖国的花朵，是祖国的东升旭日，你的朝气呢？

　　如此呆板满心圣贤书的哥哥，海棠很不想认。

　　“娘，你们有没有发现哥哥读书读傻了？”海棠跑进厨房跟她娘说。

　　“胡说，你哥那是稳重，读书人都那样。”王秀兰不满地瞪了眼小女儿。

　　海棠：“娘，你重男轻女，哥哥一回来你就训我。”

　　小女儿嘟嘴做生气样，王秀兰好笑不已：“谁让你那样说哥哥的。”

　　海棠不满：“我又没说错，哥哥真的读书读傻了！”

　　这时，海山提着两条鱼进来，闻言问海棠怎么回事，海棠就把自己的认为告诉海山，回头还跟海山说：“爹你不是要去山里嘛，把哥哥带着，一回来就坐在屋里看他的圣贤书，不知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

　　对她哥哥那小白脸儿的外形海棠是无比嫌弃，这样继续成长下去，她辛辛苦苦拉拔渣爹的基业将来也守不住！

　　海云气的红着脸跑进来对海棠说：“无知！”

　　海棠：“哟，你有知，除了你的那些之乎者也，你还懂什么呀！”

　　海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海棠冲上去就要脱他衣服：“行，你高尚，那下品人做的衣服你给我脱了！还有鞋子，你给我光着身子读书去！”

　　海山跟王秀兰目瞪口呆地看着小闺女发飙，海山不敢拦，这段日子他过的可是风光无限，都是他小闺女带的，王秀兰不敢拦，的原因首先是怕小闺女说她重男轻女，再来就是之前打算和离那事儿她心虚。

　　海云牢记读书人的高贵，不跟小人与小女子动手一路躲避，海棠横冲直撞占据上风，从屋里打到屋外终于成功扒下海云的上衫，昂着下巴得意洋洋地看着海云，毫不掩饰鄙夷：“你一个男孩子连比你小的小姑娘都打不过，你好意思？”

　　海云脸红脖子粗的直喘气，瞪着海棠说不出话来。

　　海棠继续火上浇油：“有本事把裤子也脱了，鞋子也脱了，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跟爹去山里，不出门也行，脱衣服！”

　　“你别太过分！”

　　下巴高昂：“我就过分了怎么了，不服气来咬我啊！你以为就你能读书？”

　　本朝男女皆可走科举，不过现实中走科举的女孩子还是比较少，就像海棠家要供学子也首先考虑男孩子，除了经济状况这一点，还有就是原来的海棠也不适合走科举，没那个脑子。

　　见海云说不出话来，海棠转身对自己爹娘说：“原来的那个书院也不过如此，把哥哥都教傻了，就不去了。”

　　海云脸色一变，紧张兮兮地盯着海山跟王秀兰，嘴唇紧紧地抿着，唇色泛白。

　　王秀兰心疼地看了眼儿子，恳求道：“棠棠，你别这样说哥哥……”

　　话还没说完，海棠火了：“我哪儿说错了！没有自己脑子，不会思考，一天到晚只知道死读书，有什么前途！还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也好意思说！”

　　大喘一口气：“总之，那家书院不许去了！想去自己赚银子去！”

　　海云：“又不是你赚的！”

　　海棠侧着脑袋，脸上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哪来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海云一噎，想到方才妹妹说的那句话——又不是只有你会读书——脸皮涨红。

　　他说错话了！海云惭愧不已。

　　海棠哼了声，转身进屋。

　　海棠跟海云的争执很快传到村长耳里，村长媳妇斜睨他：“你现在还认为海山家会起来？”

　　村长：“儿子废了还有女儿。”

　　村长媳妇想想，觉得能说出那样一番话的小姑娘不简单，叹道：“可惜了。”

　　村长吧嗒吧嗒抽着烟，心里也不无感慨，海家村不穷，甚至称得上富足，依山傍水土地肥沃，吃穿不愁，唯独一点是历代村长之遗憾，两百年来海家村没有出混一个在科举上有进程的高才，好不容易出一个海云，目前看来也是半废，至于海棠……然而如今再想把那小姑娘送去书院估计也会被小姑娘嫌弃。

　　越想越心里发闷，村长索性出门散心。

　　另一边，海云在院子里默站了片刻，穿上王秀兰送来的衣服，想了想进屋去找妹妹道歉。

　　“棠棠，哥哥方才说错话了。”面对着妹妹的后背，海云心里发涩，以前家里他跟妹妹最好了，从来没有这么闹翻过。

　　见妹妹不说话，海云狠了狠心：“书院，哥哥不去了。”

　　少年声音里透着难过，他是真的喜欢读书。

　　海棠本来还在生气，听了这话哪里还气的起来，回头看着海云，说：“不是不让哥哥读书，只是镇里那家书院不适合哥哥。”

　　海云看着妹妹： “不是哥哥不会读书吗？”

　　海棠朝他翻了个俏俏的小白眼：“我哥哥怎么会笨，是教的人不会教，死板只知道死读书，才让哥哥变成这样。总之，这一两年哥哥在家读书吧，也别天天闷在屋里读书，该出门还是要出门，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哥哥，书中的知识是死的，人的知识储备量跟阅历是靠着双脚双眼双耳增加的，另外还有人人平等，世间各行各业都有存在的道理，缺一不可。”

　　“说得好！”一道苍老声音插进来，打断兄妹交流。

　　就见老村长站在门口，欣慰地看着海棠：“海棠啊，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海棠：“没教啊，都是我自己平日琢磨的，人读书不就是用来成长的么？”

　　村长激动不已：“好，好一句‘人读书不就是用来成长的么’”

　　夸完海棠，转而看着海云：“看来那书院真的不适合你，脑子里想的，心里念的，眼睛里看的都在那一本本书册里，没有自己的考虑，海云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自己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