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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妇人领着妤禾来到了荷城临近郊区的一间茅草屋里,屋外有几块菜地,基本已经荒了,杂草丛生,还有许多烂掉的杂草,还有一口井,井口长满了青苔,水里也长着许多细长的绿色植物。妤禾跟着妇人进了茅草屋,小白狐也跟了进去。
      这一路过来,这位年轻的妇人没有对妤禾说过什么,只是默默走在前面领着妤禾往前走,她看起来很虚弱。一个包子并不能让她马上康复。小白狐一进门发现了几个小孩子的粗布做的玩具,七缝八补的,兴奋地不顾旁人地玩起来,这种玩具在它还小时,药婆就做过几个给它玩。这粗布玩具也发了霉,妤禾想阻止,看妇人没说什么也就欲言又止。
      妇人面无表情看了小白狐一眼,示意妤禾随便坐,自己走出草屋外,妤禾就坐在了草房内仅有的一个家具,一张床上,一坐立马感觉不怎么舒服,这破被褥都是湿润的,从一进门就有腐烂的味道,这时她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想起还有包子,便想去叫妇人再来个包子,拿着包子走了出去。
      这时妇人正在屋前一个简搭的棚子前准备起火烧水,家里连个起火的火筒也没有,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妇人背对着妤禾,根本没发现妤禾就在她身后,她坐在一个别处搬来长了青苔的青砖,看得出她有把这个青砖上的青苔刮过。双腿伸向前面,双手的袖子撸了起来,露出细长的手臂,这手臂很白,但是瘦的皮包骨头了,皮肤却很好,可能是跟环境有关,除了手上有点粗茧子,其他地方倒是细皮嫩肉。她不间断地钻着木,生怕起不起火来,汗早已经流透了衣裳。
      这些木材都已经发霉了,怕是生不起火了。妤禾看她这般倔强,竟然隐隐于心不忍。
      “进来再吃一个包子吧,刚看你吃的那么快,包子的味道都没尝出来吧!”
      妇人点了点头,跟着妤禾进去了,两人排坐在床上,一人一个包子,小白狐也啃了一个。这包子是肉馅的,很难得,小白狐吃的津津有味,自从出发以来,它就没粘过腥味,馋死它了。两人都不言不语,啃着自个儿的包子,吃的也到算是有滋有味。
      妤禾开始环视整个屋子,她发现屋里除了这张床,什么也没有了,对了,还有一把柴刀,很锋利,在这天气居然没有生锈,手把上还刻着几朵秀丽的小荷花。也就还有刚才小白狐玩的那几个粗布玩具。
      草屋只有一个窗户,刚好坐在床上可一看得到窗外的风景,视线正好,妤禾望了出去,发现有几口墓碑,都是用木刻的,歪歪扭扭几个字,依次是芍药之夫,芍药之子,芍药之女,芍药之婆婆。
      “这些都是我的家人。”
      “咳咳咳…………刻……”妤禾疯狂咳起来,说不出话,喘不上气,她被噎住了,她的脸色快速发青,她疯了一样跑出屋外,跑到井边,从旁边拿来一葫芦瓢,舀起一瓢水,刚递到嘴边,就被赶来的妇人打掉了。妇人从后面,快速地用双手环住妤禾的腰部,一手握拳,将拳头的拇指一侧放在妤禾的胸廊和肚脐上的腹部,另一手握住拳头,快速向上重击妤禾的腹部,妇人不断重复以上的手法,妤禾能感觉到她快要没力气了。
      过了一伙儿,妤禾把噎住的包子皮吐了出来。满脸通红,妇人也更是汗流浃背。
      “这水没烧开不能喝,会死人。”
      “你的家人?”
      “对”两人对望站在井边,说到这儿,妇人突然把目光转向了天空。
      “那日,我们一家人到郊外去寻找野菜,我们都很开心,因为那日我们寻得了不少的野菜,那时天气就如同这样,很闷,很潮湿,他们一回来口渴就站在井边猛喝井里的水,我去栽拾野菜去了,那晚我们好不容易用保留的火种烧起了火,用半干的木材烧来了一盘野菜,大家都吃的很香,我顺便烧了壶水,因为没有粮食,我们用水就这野菜汤吃,大家都吃饱后,早早入睡……夜晚,他们开始相继肚子痛,先前我以为只是肠胃不舒服,以为他们只要……就好了,他们也都去如厕了,回来继续睡觉。到了早上…………我……喊他们起来……………………”
      妇人笑着望着天空,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
      “我那么虔诚,为什么,为什么屈家人要这般待我,我无数次祈求他们帮帮我,帮帮我,可是,他们呢,就如同那一整个村,整个荷城的人一样,不,是畜生,白眼狼,连畜生都不如。”
      妇人突然转向妤禾,面目狰狞,早已红了双眼,硕大的泪水撑满了整个眼眶,不争气地如洪水倾泻一般。
      “我的丈夫,他人那么好,那么善良,我从小无依无靠,是他和婆婆待我这般好,我便与他定终生,恩爱一生,我的婆婆,我的孩子,哪一个不是无辜的为何要受到这般待遇,在这种鬼天气来之前,这村里的人一旦有事要帮忙,我夫随叫随到,可如今出了事却像遇到瘟神一样无人问津,我不怨谁,我就想试问屈家,是否有听到我的祈愿,而田家的后人到底又是在何处,现在正是她的子民需要她的时候,而她在哪儿?我究竟是要怨谁?”
      妤禾听到这儿,也早已红了眼眶,她从她来到草屋开始,她近一月第一次在生人面前摘下面纱。她的忍住了泪水,抿着双唇,青筋暴起,吞下这难咽的咸苦水,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妇人擦干泪水,吸吸鼻子,再次把头转向别处。
      “你别觉得我可怜,天下可怜之人之多,你心地算是善良,以后逢人也不要都帮,有时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吃完,你就走吧!”
      妤禾夹着咸涩的没有流出来的泪水,把剩下的包子吃了进去,这包子,吃的是教训。妇人回到屋内,便躺在床上,背对着妤禾,一动不动。小白狐对着妤禾望了望,叫了几声。妤禾看着躺在床上的妇人一会儿。
      “你愿意跟我走吗?反正你现在也是无依无靠,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能给你个精神上的依靠。”
      妇人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你难道不想去搞清楚荷城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幻界发生了什么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 妇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应到。
      “就凭我就是你口中的田家后人,田少主田妤禾。”
      妤禾坚定的望着妇人说到,目光如炬,腰板挺直。妇人终于转了过身,站了起来直接来到妤禾面前,盯着她,眼神带着点杀气。妤禾料的没错,此人会武功,有功力,修过。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田家后人,那好啊,你拿什么证明。”
      “拿我的性命做担保,以我现在的情况和你的能力,你想杀我轻而易举。”
      妤禾反过来审视着妇人,目光坚定不移,直视着妇人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她以天生就是神的姿态来命令她,跟随她才是她这位年轻的妇人唯一的路。她的决心,她的勇气,都不容妇人质疑。妇人的杀气突然锐减,目光渐变得柔和,连身体形态也没有刚才强势,闪了闪双眼,低下头,扑通一下跪在妤禾面前,双手伏地,头靠到了地上。
      “我,芍药,从今往后,誓死跟随少主,少主存我便存,少主去我也不苟活。请少主收下我这条贱命。”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如今以不同往日,我连我自己都护不住,此番前行,是去往兰城,途中也在逐步调查些事,万分凶险,我的身份万不得不能暴露,否则必死无疑。”
      “嗯!想清楚了,为了这幻界百姓,为了我死去的家人,我心肝情愿跟随少主出生入死。若要我表忠心,我愿发下血誓,如我芍药负了田少主……”
      “行了,不必了,血誓太毒,向来都很灵敏,我不需要你通过血誓来表忠心,用人不疑,希望我们能相互信任。”
      随即妤禾把妇人扶了起来。
      “既然要选择重新来过,那芍药这个名字就隐藏在心吧,只有藏的够深,才有越大的力量逆流而上。从今以后你就叫楚处行,一方面可以激励自己,一方面也是我不想你沉溺于过去。”
      楚处行再次给妤禾鞠了一躬。拿起挂在墙上那把柴刀,到院后的墓地里,说了几句话,就和妤禾和小白狐离开了这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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