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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别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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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又到了六月盛夏,天亮得早,纪杬也大早就醒了。
前段时间刚搬了新家,她还不大适应新环境,一直睡不好。
先前萧立诚替她找的那套房子由于房东家里有事需要用,给收回去了,她在好友云初岫——三年前那个夜晚认识的野路子少女家住了段时间。
睡不着,纪杬索性翻身下床。
电脑开了一整晚没关,点亮,还差一点儿完工的曲子小样显示出来。
写完最后一点尾巴,保存好,她将小样发给了宸轩娱乐的音乐制作总监孙海。
孙海灰着的头像很快亮起来。
孙海:收到了。
最近宸轩娱乐旗下的新锐歌手许钧正在准备新专辑,纪杬被邀请给他新专的主打歌谱曲。
忙完工作,纪杬关上电脑,去洗漱。
刷牙时胃隐隐作痛,她揉了揉,轻轻地叹息一声。
没一会儿,萧立诚打来电话说他到了。
车停在小区门口,纪杬刚上车,萧立诚就把一袋早餐递给她,两个包子,一杯热汤。
“没吃早餐吧?”萧立诚很是了然地问。
纪杬接过来,“谢谢萧叔。”
萧立诚无奈地道:“身体是自己的,都知道自己胃不好,更应该注意一些。我要是没给你买早餐,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吃了?”
纪杬咬了口包子,肉馅儿的香味混合着热气从缺口溢出来。
她没回答。
等同于默认。
萧立诚摇摇头,也不说话了。
这丫头可怜,他总忍不住以一个父亲的姿态去同她说话。
热乎的蔬菜汤进肚,胃部的不舒适终于缓解。
车子也在疗养院门口停下。
三年间疗养院没什么变化,纪杬和萧立诚到纪温玦房间时,他已经收拾完毕在等着了。
“姐,萧叔叔。”纪温玦原本坐在窗边看书,见两人进来,合上书站起了身。
少年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温雅又沉静。
“东西都收拾好了?”纪杬看了看放在门边的行李箱,行李箱旁边还有两个纸箱,一个整齐码放了一些杂物,一个满满当当都是书。
“嗯。”
“走吧。”
萧立诚弯腰搬起最重那箱书本,“小玦,行李箱给你姐姐吧,你自己拿那箱杂物就行。”
纪温玦点了点头。
在疗养院治疗了三年,他的腿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但到底不如正常人,运动方面还是受了影响,萧立诚担心行李箱在扛动过程中给他的双腿造成压力。
半小时后,几人回到纪杬居住的小区。
萧立诚还要去公司,将人送回来后就走了,只说过两天有空了再来看看。
他走后,家里安静下来。
纪温玦的房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纪杬把行李箱放进他房里,回身正打算去搬那箱书,就看见少年搬着重重的纸盒走过来。
她忙上前两步要去接:“我来。”
纪温玦避了避,笑道:“姐,我没萧叔叔想的那么弱不禁风。我的腿已经没事儿了。”
说着,托着箱子从她身边绕过,进了房。
纪杬看着他弯腰放下纸箱的背影。
静了一秒,开口道:“我能想到的目前都给你准备好了,还缺什么跟我说。”
纪温玦点头:“好。”
他直起身子,纪杬才后知后觉,十六岁的少年个子已经蹿得比她还要高了。
不再是那个扯着她衣角喊“姐姐”的小粘人精了。
如果不是经历了那些……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纪杬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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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温玦回家后原先的冷清被驱散了一些,纪杬除了谱曲也就没有别的工作,闲着时就带弟弟上周边转转,熟悉这块地头,多活动活动也对他的双腿好。
对这个弟弟,纪杬心情复杂。
他被父母带走的那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仍然不知道。唯二知道的,除了纪温玦自己,大概就是他的心理医生。
曾经在那个家里,纪温玦是纪杬唯一的温暖。
要想起来,纪杬其实当初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明明是亲姐弟,在家里的地位却像是丫鬟和太子。
她还不如丫鬟。
等到她冷硬的心好不容易被纪温玦坚持不懈地捂暖了那么一点儿,家里出事,父母带着弟弟离开,只留给她一个空落落的房子,以及一笔对当时的她来说难以承担的巨额债务。
如果不是萧立诚,只怕她早就死在街头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了人味儿,还是什么心理作用,纪温玦回家后,纪杬的失眠奇迹般地缓和了许多。
她胃不好的事儿也自然没能逃过每天.朝夕相对的亲弟弟。
去剧组拍了将近一个月戏的云初岫杀青回来,约她出门玩儿。
纪杬刚穿好鞋子要开门,纪温玦从房间里出来了:“姐,你要出门了?”
“嗯,家里还有菜,中午你自己看着解决吧。不要点外卖,对身体不好。”纪杬说,“晚上我不确定回不回来吃,到时候再给你发消息。”
“好。”纪温玦顿了顿,强调似的放缓了语速,“姐,只能吃清汤锅底。”
纪杬:“……”
她就不该让这小孩儿知道自己是去吃火锅。
从告诉他到现在,她都不想去数“清汤锅底”被念叨了多少次了。
耐心地再一次做了保证,小孩儿终于放过她。
纪杬和云初岫约在商业街新开的旋转火锅店,她先到一步,听了首歌的功夫,云初岫也到了。
云初岫拍个戏回来不仅瘦了点儿,脸也黑了一点儿,吃了没几口就开始跟她血泪控诉自己那个经纪人对她的“压榨”。
“杬杬,你真的一点儿辣都不吃啊?”旋转小火锅是一人一口小锅,有麻辣汤底也有骨头汤底,云初岫的小锅红油密布,相比之下纪杬的清汤小锅着实寡淡。
纪杬耸了耸肩:“身体重要。”
“唔,从来都听说男友管得严的,没见过被弟弟管这么严的。”云初岫从锅里捞了块羊肉扔进嘴巴里,“不过身体重要这个倒是对的。”
纪杬的胃病是在国外留学时落下的。
那四年她咬着牙几乎是拿命在拼,除了第一年实在没办法用了萧立诚给的钱,后来无论是学费还是生活费,她都是靠一首又一首曲子赚来的,愣是没再动过萧立诚定期打过来的一分钱。
四年,也没回来过一次。
因为在她看来,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
十日酒吧。
纪杬给弟弟发完消息,调酒师正好把鸡尾酒放到她面前。
云初岫敲敲她三角杯:“身体重要?”
纪杬漫不经心地收起手机,抿了一小口:“偶尔一次,没事儿。”
“行吧。”
没聊几句,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和云初岫一直不对盘的那个经纪人沈翊,也出现在了十日。
毫不意外,小鸡仔被大魔王抓走,纪杬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人离开,喝掉三角杯里最后的一点鸡尾酒,往舞台走去。
当时被那个醉汉骚扰没过多久,纪杬就辞掉了酒吧的歌手工作。
倒不完全是因为那个男人第二天来闹过,更多的原因是她在国内的作曲工作终于接上轨,歌手这一兼职自然也就没必要了。
她走后驻唱歌手换了又换,原先的摇滚乐队也离开了,可能在别处没能混开,又回到了这个梦开始的地方。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重金属音乐震颤耳膜,在酒吧的环境却好地把气氛愈炒愈高。
纪杬没往里挤,靠在一边的墙上看。
心高气傲的摇滚小年轻们被社会摔打了三年,气质多少都变了些许。
音乐倒是变得更纯粹了。
乐队主唱抱着麦克风支架满舞台嗨,从东跑到西,还不忘跟台下互动。
底下的观众也跟着嗨,有几个嗨得不管不顾的还把手里的酒倒旁边人脑门儿上去了。
对比之下,安静的纪杬格外引人注目。
主唱一晃眼看见她,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
纪杬淡淡颔首,算是打招呼。
怎么说,也是老朋友。
一首歌嗨完,主唱把麦克风从支架上取下来:“最后的一点时间,就让‘十日’的一位老朋友来替我们来收尾吧!”
大伙儿循着他指向的方向纷纷转头。
高挑纤细的女人靠在墙上,有几分慵懒,长发披肩,一边的鬓发随意地勾在耳后,神色是漫不经心的漠然,眼尾微挑,红唇冷艳。
见他们望过来,纪杬只是挑了挑眉。
酒吧的顾客也是不停更迭的,加上纪杬当时在酒吧也没呆多久,现在怎么还会有人记得她?
他们的惊讶与疑惑不是不能理解。
主唱用自己唱哑了的嗓音嘶吼:“大家不知道吧!这位小姐姐!当初是我们这儿的驻唱歌手,还是男女老少通吃,酸甜苦辣全在歌里的——天籁之嗓!”
像是回应他,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声音:“哎!我记得!这不是纪杬吗!”
主唱:“对!”
纪杬:“……”
你们不如去说相声?
酒吧的气氛热起来那是真的热,速度也比油锅升温还快。
转眼间,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就在带头起哄的架子鼓声里达成一致,哄闹着让她上去唱歌。
纪杬上台接过麦克风,主唱问:“唱什么?我们给你伴奏。”
她拍了拍麦克风,试探音量,“不用了,我随便唱两句,唱完就走。”
纪杬挑了首轻快的英文歌。
当驻唱歌手时她很少唱这类的歌曲,多是情歌和民谣。
低沉没有一丝杂志干扰的女声轻快跳跃,伴着好听的英语,有一层细沙的质感。
就在这时。
一道人影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直冲到纪杬面前。
事发突然,歌声中断。
表演被打断,纪杬皱起眉,看向那道人影。
冷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
来人身形高挑——不是一般的高。
纪杬净身高172,今天没穿高跟鞋,而立在她面前的……大男孩儿,肉眼目测快190了。
这位大男孩儿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开口。
“学姐,你能不能……跟我打一架?”
纪杬:“……”
纪杬:“?”
作者有话要说: 杬姐姐:?我第一次见到讨打这么积极的人,小老弟有丶东西
我们的秦·小醋缸·隽·杬姐专业舔狗·亦,终于正式出场了!!!!鼓掌!!就,我们这篇文吧,杬姐负责帅,亦亦是负责……可爱的,你们懂吧?
其实该狼的时候还是狼的(小声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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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炸鱼薯条x2、楚非烟x3、? 总有刁民想害朕?x30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