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离去之原》鹿逐溪

6、笼中残像（三）

　　天海蜜子不知该如何定义这个社会。
　　因为认为这个社会是先进于她本身所处的世界的，所以任何的高科技的产出，她总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然而，从来到一青琉璃家开始，天海蜜子从未发现这个家里拥有这个社会所拥有的高科技。
　　比如虚拟管家。
　　简单至极，要不是满街的无人机和柯美莎，天海蜜子真会以为她只不过是借助一个朋友家而不是穿越到未来世界。
　　也问过一青琉璃缘由，但她只是笑笑，笑容却丝毫未达到眼底。

　　“对你来说，高科技是为了什么？”
　　没有解答天海蜜子的疑惑，一青琉璃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方便……吧。”
　　模模糊糊答案，似乎也的确如此。

　　也是从那时，天海蜜子的脑海里开始存留了“西比拉”这个词语。
　　什么是西比拉，一青琉璃的解释极其富有学术性。追溯到“西比拉”本身代表的寓意以及其内在真实，她完全不会对“西比拉”持有肯定意见。而她如何所知，一青琉璃说：
　　“那是天使告诉我的。”
　　有没有天使天海蜜子是不知道，但是这么多深奥的解释，其实简化而来，是非常明了的。
　　其大意就是：将所有感情数值化，以此为基础来判断最适合个人的生活，学习，职业，恋爱，甚至结婚……
　　听起来就很不可思议！
　　人的感情本属于自己，但在这里，它曝光于外界。
　　然而说到这儿，西比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却依然不甚明了。为什么这个社会的人居然相信这个系统？想象下在自己的世界运用这种系统，绝对会形成大暴动吧！
　　凭什么要把自己的感情交给一个连系统组成都不知道的东西？
　　而显然，这个日本的社会人民早已麻木。

　　“曾经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天使降临。”
　　一青琉璃最无助的时候，就是父母空难去世那时，从此孑然一身。至于那个人，她不求这辈子能见到他了。

　　“苦难降世，不过是神对世人的一个考验。整个世界都是神手中的棋盘，生命随意被收割，死亡随时降临。而我所做的，不过是在短暂的人生里，按照神的旨意，参与世界的游戏而已。”
　　她把人生当游戏，不知是那个“所谓的天使”的影响，还是她自身所得到的答案？
　　“其实这个社会，一直在向乌托邦前进啊……”
　　天海蜜子盘着退，坐在书房的书桌上。说是坐，其实也就是悬浮在上面而已。一青琉璃站在书架前，夕阳的斜晖将她的影子拉长在书架上，手捧着书本，目光虔诚。
　　“……但比起乌托邦，我还是更喜欢反乌托邦。”一青琉璃扬了扬手中的《1984》，微笑着对天海蜜子说道。

　　天海蜜子望着天花板，不管是乌托邦还是反乌托邦，她反正都没什么兴趣。自身存在于世界，何必去管这个世界怎样。因为不管怎样，它一直都在欺骗世人……

　　“所以说啊，还是好好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哪怕是再不满，生存于此，也毫无办法。”
　　消极是消极了些，但是也并无道理。这或许是因为天海蜜子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对此也没有特别深的想法。顶多只会唏嘘一声罢了。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她未能理解一青琉璃。

　　对此，一青琉璃感到少许的遗憾。
　　唯一认可的仅属于自己的朋友，却并不是理解自己的人。想想都有些小伤心呢。

　　一青琉璃办理休学手续之后，就一直呆在家里，一切如常。这让以为她会有所动作的天海蜜子有些稍稍的失望。
　　本以为那次离开时对那位藤原所说的很快就要实现了，然而说话者却依然不声不响。
　　对于藤原那时明显恶意的话，天海蜜子心中清楚了为什么一个名校学生会独自出现在扇岛了。但她不解的是，为什么一青琉璃会故意上这个当？（她显然没听清一青琉璃当时的低喃）
　　像这种校园霸凌事件，对象不都是那些性格胆小，沉默，存在感不强的学生吗。但一青琉璃不管怎么看，都不属于这个范畴。所以，对于这件事的缘由，天海蜜子格外好奇。
　　“呐呐，琉璃酱，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天海蜜子趴在餐桌上，双目中闪着亮光。一青琉璃微微一笑，也不隐瞒，“因为好玩啊。”

　　因为觉得有趣，所以故意上当想要看看她们玩得什么把戏。你看，她的演技很好吧，羸弱的少女，沉默寡言，没有相交的好友，最适合做被霸凌的对象了。只是可惜的是，竟然只有这种程度呢……

　　在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后，天海蜜子明显地沉默下来了。一青琉璃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答案有哪里不对，对于天海蜜子的沉默，她不理解。
　　天海蜜子严肃地看着她：“为了有趣，真的要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吗？”
　　不理解，永远也不理解。
　　一青琉璃愣了，好像从没有人给她提过这样的意见。

　　一连四天呆在家里，冰箱里很快弹尽粮绝。不得已，一青琉璃才愿意出门。天海蜜子倒是无所谓，对于这个高科技的世界，她反而没有一丝的期待，甚至说在知道这个社会的运转体系之后，曾经有的一点的期待就被深深埋葬了。

　　“琉璃琉璃！这个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天海蜜子趴在点心区的一个橱窗外，里面展示的正是新烤好的蛋糕。和大部分女生一样，天海蜜子对蛋糕之类的点心毫无抵抗力。
　　一青琉璃淡笑，说出的话却犹如寒冰降临。
　　“可是蜜子，你根本没法吃哦。”
　　你根本没法吃……
　　没法吃……
　　吃……

　　名为天海蜜子的石像就此形成。多么痛的领悟啊！
　　于是，她第一次讨厌起了幽灵这个身份……

　　来到这个世界，天海蜜子因为幽灵的关系，根本没法吃东西，因为根本就碰不到啊！
　　“琉璃酱……”
　　“唉，你再怎么看着我，我也没办法啊。”

　　回家的路上，天海蜜子一脸的闷闷不乐，一青琉璃也毫无办法，看着她咬着食指盯着蛋糕的模样，就像是讨不到糖的孩子，她看着也无奈。
　　毕竟天海蜜子可是一青琉璃认可的好友，也是唯一的好友。但是如果哪天天海蜜子能碰触到实物了，是不是意味着她要离开她了？想到如此，一青琉璃内心升起一股恐慌感。
　　不可以，蜜子她，不可以离开她！

　　“这里是公安局刑事科，本街区出于安全考虑禁止进入，附近居民请尽快撤离，再重复一遍……”
　　“那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前方突然有些骚乱，本是喷泉的地方，此刻围满了人。
　　一青琉璃被惊醒，随着天海蜜子的指向，她看到在前方不远处已经被柯美莎们封锁了。周围围了很多人。
　　“也许吧。”一青琉璃对此并无兴趣。“我们回去吧”本打算要离开了，天海蜜子突然指着那方说道：“那辆车好酷！”
　　开来的是公安局的车，不是警车，是专门运输“猎犬”的车，外表看上去确实很酷。
　　“里面的人是执行官。”一青琉璃淡淡道。
　　天海蜜子惊讶：“执行官？听起来也很酷的样子。”
　　一青琉璃笑笑，笑容有些讽刺，“不过是被拴着的狗而已。”
　　不明白一青琉璃的讽刺从何而来，但联想到这个社会的组成，天海蜜子脸上的惊讶也淡了下来，她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顿时，便觉得无趣了。

　　车厢后门慢慢上升，里面走出几个穿着西装的人。人群被疏散，原本被包裹的警察们也显露出身姿。
　　“那个人……”不知为何，看到出现的那个女性，天海蜜子内心有股隐约的熟悉感。她转头去问一青琉璃，却发现她此刻正失态地抓着墙，泛白的指骨，力度强劲。
　　第一次看到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天海蜜子的视线不由地望向那边。应该是警察或者执行官里有她认识的吧。
　　天海蜜子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那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距离太遥远，加之警察是面对她们的，所以那个架子一样的东西背对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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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快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