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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徐新感觉蹊跷,点了根烟叼进嘴里,皱着眉又问:大学生?上这儿找罪受?
      主任低头笑,笑完挑了挑嘴皮敷衍道:犯了点错误嘛……被记了过本子上不好看没地方收嘛……哎我说小徐,你前阵子是不是跟三车的小杨走挺近的?
      徐新恩了声,问:怎么,主任想做媒?
      主任严肃起来,拍拍徐新肩膀:谈恋爱嘛,还是严肃点,人小姑娘家里也不容易……
      徐新弹了把烟灰,无所谓地笑笑:知道。这不还没成呢嘛。

      转过话头又问:什么错误?
      啊?
      你不说犯了错误?什么错误?
      主任不说话了,嘿嘿笑着拿下眼镜擦了下,再戴上:你管他,反正不是杀人放火,你要实在不愿意,我让小丁小陈搬你那儿,给人家挪个地方?
      徐新觉得古怪,却也没再多问,只说:不用,就我那儿吧。

      这事儿隔天就让丁华知道了,小子正是求知欲疯涨的年纪,白天把活一丢整天没见踪影,晚上回来的时候嘴都是歪的。
      丁华拍着胸脯向徐新保证消息的准确性:“大哥放心,来者性别男,家底清白三代贫农,就是书读的有点多。”说完嘿嘿一笑,“跟咱不是一路的。”

      电扇在头顶嘎吱地转。
      徐新眯眼盯着跟前那道细瘦的身板,听陈家楼在耳边继续汇报丁华前晚那份不完整报告。

      “听说身上还有点毛病……”

      徐新问:“什么毛病?”
      陈家楼支支吾吾,含混不清地比划了下,“……就老喜欢往男人身上贴的那个……”
      徐新猛抽了两口,沉默片刻,突然扔了烟头,冲一边傻乐的丁华勾了勾手。

      丁华跟着徐新走到门外,还没来得及开口肚子上就挨了一脚。

      “准确消息?准确个屁!”说着胳膊一抡作势要抽,吓得丁华抬腿直往后背贴的墙上窜。
      徐新回头瞟了眼屋里站着的那根嫩葱,冷笑道:“胆儿肥了,你哥都敢忽悠!”
      丁华抱着头往楼梯间躲,委屈嚷嚷:“这可冤死我了哥,昨晚上我明明都给您提过醒儿了,您自己没当回事儿啊!”
      徐新火更甚,“放屁!”
      丁华举手投降,“真的!我说他跟咱不是一条道上的,结果您倒头就睡了……”
      徐新气极反笑,上去拎了他衣领就往屋里带。

      林安不知什么时候挪了位置,徐新拖着人走到门口突然被人堵住去路,抬手就推了一把,“让开。”
      林安不动,抬头对上徐新被怒火烧亮的眼睛,小声道:“我、我可以搬出去。”

      徐新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林安拿腿顶了顶脚边堆的行李,有点紧张。“……我可以搬出去。”

      徐新瞪着他,心里突然一阵烦躁。
      别说,他还真没见过水灵成这样的男人,跟朱自清写的那什么月色下的荷塘似地,当初他家老头将他按书桌上背那文儿的时候就觉得软绵绵不得劲,现在摆这么一亭亭玉立的大男人在面前,就算身上真有什么毛病,他也有些下不去手。
      欺负他,就跟欺负女人似的。

      徐新松了手,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哄闹。回头一看,钱主任正笑眯眯地往屋里走,身后跟着两三个隔壁间的,停在门口探头探脑没敢进来。

      钱主任两方一打量,最后朝林安招呼道:“小林来啦?”
      林安抿了抿嘴,低头应了声。
      徐新站旁边见他那低眉顺目的委屈样儿,眉头一皱忍不住说了句:“你就不会大点儿声?”

      主任猛一拍徐新肩膀,“凶什么?都当人跟你一样!”
      转头又冲小林笑,“你慢慢理,今天就先歇着,我来找徐新出去处理点东西。”
      说完便一扯身后徐新胳膊把人带走了。

      ***

      “直径十点八。”
      徐新最后确定数据,扔了铁尺抹了把脸。
      钱进康拿过毛巾擦干净手,撑着膝盖站起来。

      “那小子到底什么路数?”
      钱主任笑眯眯地低头看他,“恩?”
      徐新摸出烟扔进嘴里,“再装傻就没意思了啊,”
      说着瞄了眼地上堆得铁条,“就这么个破活儿要两个人干?主任你真当我徐新傻的?”

      钱主任嘿嘿笑起来,摇摇头无奈道:“你这小子……来根烟!”
      徐新眯眼瞧他,没动。主任不抽烟。

      钱进康笑骂,“嘿你小子,跟领导这儿端架子?”上前夺过一根,沾了火往嘴里塞,“说故事嘛……气氛最重要。”
      徐新没吭声,烟雾缭绕中听钱进康慢悠悠说道:“其实他是我一朋友的亲戚,家里穷,三代就出了这么一个读书的,听说还读得不错。要不是关键时候犯了糊涂,一家子就此鸡犬升天也说不定。”

      徐新吐了口烟,皱着眉问:“犯糊涂?是犯的什么事儿?”

      “强\奸罪。”
      徐新一口气呛住.
      钱进康继续道:“还是个男的。”

      “男人还他妈玩这个?”

      钱进康没接话,只说:“对方挺狠,光使阴招,估计家里也算有头有脸,这种事闹出来毕竟不好看。他们当时就说了,赔偿这种东西用不着牢也不必坐,念着同学一场嘛,压着学校给他本儿上烙下个强\奸未遂的罪名就算事儿完。摆明了要他后半辈子不得过,受一世的苦嘛……”
      徐新弹了弹烟灰,没说话,心中已明白了八|九。

      钱进康跟着叹了口气,“其实当时两个人都是光着的,没有别个在场哪说得清?再说俩男人算个哪门子的强\奸罪?笑话,真要有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个流氓罪……屁个证据没有,这孩子就给扣了口黑锅,我不帮,怎么混?还不得压死?”

      话匣子一打开,钱进康就有些收不住,手往后一指对着后门道:“就他妈,五十岁不到头发全急白了,给人家跪也跪了求也求了,人还当你演马戏呢!要说我收这么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呆子在车间能干吗?不就可怜一句话嘛,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能帮就帮吧。”

      说完又朝徐新呵呵笑,“你说是吧。”

      徐新也跟着扯了下嘴皮,没答话。

      等吃完晚饭回到宿舍区,已经差不多八点。徐新在宿舍门前站了会儿,突然脚下一转走去隔壁,来开门的是陈家楼,嘴里正叼着半个鸡腿,一见他连忙拨出来满嘴油的冲他笑,“咋才回来啊,还剩小半只,小丁那儿硬抠来的。”说着把门拉大,问:“进来吃不?”
      徐新一摆手,朝门里面看了一眼,问道:“丁华呢?叫他出来我问个事儿。”
      陈家楼也朝身后看了一眼,见另外两人没什么反应,走出来反手将门带上。

      “刚出去。怎么了?有活?”

      徐新手撑在门框上,“没。”说着眼珠子往旁边那扇门挪了挪,“……咳,人还在?”

      陈家楼立马明白过来,不怀好意龇着牙笑,“门就没开过。”说着人往徐新那靠了靠,“嘿,哥急了?”
      徐新抬手就是一拳,低头却紧跟着骂了句:“操!别说还真有点……”

      下午在车间没觉得,刚走到房门口才突然灵光一现猛然醒悟,事实究竟怎样先不管,关键在于再怎么搞那也是俩男人!
      靠,两男人,能正常?

      徐新心下烦躁,摸了摸裤袋又想掏烟,却听身后门把咔哒一转,紧接着便是陈家楼近在耳边的嘿嘿笑声,“哟,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本文背景在九十年代,文中所涉“流氓罪”已于1997年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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