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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爱恨缠绵生万象 ...

  •   席莲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抱歉。”
      姜夜寻耸耸肩:“没关系,你看,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音乐,我可能有无数个瞬间会做出和那位南荷一样的选择。”

      “跳楼很容易,但重要的是活着的勇气。”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须臾国度?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席莲却问。姜夜寻想了想:“因为一切美好的东西都非常短暂,烟花、爱情、幸福、欢愉、花开的美丽……往往只惊艳一瞬间,是谓‘须臾’。并没有真正永恒存在的东西。”

      席莲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片刻后,朝他伸手:“席莲。我的真名。”
      姜夜寻回握住了他的,吐出那些沉疴后,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趁机问席莲要联系方式:“那、我能加你微信吗?”

      “以什么身份?”
      席莲表情有些严肃。他在这些地方给人的感觉莫名古板。

      “粉丝?”
      姜夜寻殷殷望着他。

      “不可以。”
      “为什么?”
      姜夜寻有些失望。

      席莲摇摇头:“因为我写的东西是一坨垃圾,只跟赞扬它的人交流的话是永远没法进步的。而且,你品味太差了……居然喜欢我的音乐。”
      他说这句时声音有些小,稍稍瞥过头,耳根又红了。

      姜夜寻知道他这是害羞了,这男孩似乎不习惯被人夸奖,一被夸奖就有点妄自菲薄。
      他一想到这个,忍不住觉得席莲先锋的外表下是很令人意外的孩子气,便笑了笑,歪着头:“那以朋友的身份加,总可以吧?”

      “……那好吧。”
      席莲最终把手机递过来了。弄完,他向姜夜寻做了个手刀的姿势,耳链与耳坠摇晃得很灼目:“如果想活得更久点,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刚才的事,因为那些人不少混黑涩会,你这种白雪公主惹不起。”

      “那你呢?你不怕?”
      姜夜寻好奇问他。

      席莲冷笑了下,凌厉的下颌线与略显柔和的唇角中和在一起,令他显出了一种别样的气质,攻击性与温柔感并存。

      “我十五岁就出来流浪,打过架,进过局子,被人折过腿,被黑涩会绑架作为人质,陪着尸/体坐了一夜。”
      他双手插兜,很无所谓地说,低眸时眼睫很长很浓密,有点像婴儿的。

      姜夜寻沉默了会儿,望着他偏白的皮肤:“你看起来没有风吹日晒的痕迹。”
      “天生的。再说,我天天跑夜场,又不是在外修电线。你自己都长得像个白骨精,有什么资格嫌我白,我至少比你壮很多。”

      席莲冷哼了声,朝他弯了弯手臂的肱二头肌。
      肌肉确实很紧实性感,方才在台上的时候姜夜寻就注意到了,他露出的肌肉和他的歌喉一样,有股强劲的爆发力。

      他的目光落在席莲手肘内侧的“love ·pistols”纹身上,忍不住问:“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席莲顿了下:“过于专注的绝对的纯粹的爱,有时候就像子弹击穿心脏,会带来不可预知的死亡。伤心必是多情人。”

      姜夜寻品咂着这句话,还不待回话,忽然,这间包厢的门被敲响了,一道熟悉的波平无镜的声音传过来:“席先生,能赏个脸谈谈吗?”

      栢沨拈着一根烟站在门口,他肩宽腿长,气质很像那些风流多情的欧美男模。注意到席莲身侧的姜夜寻后,他的长眉几不可见地挑了下。

      席莲一看见栢沨便蹙眉:“抱歉,柏先生,我现在没兴趣谈商业,我只想和我的粉丝好好聊天。”

      “我今天不和你谈商业,也并不是每个歌手都得走商业这条路。我是为另一件事。”
      栢沨迈着长腿进来了,当着姜夜寻的面说:“我要聊的是南荷相关,我还需要一些他当年的证据材料,如果你希望周益明进监狱的话,你该知道怎么做。我可以为你提供报酬,你开价。”

      席莲忽然笑了:“你要帮我?你会好心帮我?报酬是什么,签南荷那样的合同,要我和他走上同样的路吗?”

      “柏先生,很抱歉,我并不信任你。在我眼底,你是和周益明一样的人。他会干的事,你迟早也会干,你们资本家的骨子里可是流着一样的血。”

      “那还真是遗憾。不过,我得提醒你,周益明的背景你应该很清楚,你想单枪匹马挑战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被席莲冷落的栢沨表情如常,他耸耸肩,说话时目光却落在姜夜寻身上。

      “无所谓,我有的是时间。”
      席莲对此事也很执拗,他似乎不想与栢沨多说了,正要离去,忽然想起什么,摸出一个纯黑色的刻有“love ·pistols”字母的黑玛瑙手串,丢给姜夜寻:“这个送给你,作为我第一个粉丝的谢礼。”

      “希望你早点忘掉那个渣男,不,是希望你吸光那个渣男的运气,从此之后你每天万事大吉而他倒霉透顶。”

      听了这话的栢沨目光瞬间意味不明起来,姜夜寻连忙转头,清咳了声,郑重地接过,对席莲说了谢谢。

      “好了,我得走了,祝你好运。”席莲仗着身高摸了摸他的脑袋,很随意地甩了一把棕红色的半长发,他还在抽条长个,背微弓,走路时有一种很恣意的少年气,跟他舞台上的那种成熟的爆发力完全不同。

      走出一些距离了,席莲忽然回头:“该说不说,我还是第一次看男人在我面前哭。”
      姜夜寻顶着身侧那道不善的视线,硬着头皮笑了下。他紧跟着席莲往走廊走,掌心攥着对方送他的那串手链。一想起身后那压迫力极强的目光他便有些头疼,恨不得立即遁走。

      刚迈步,身后一道声音便冷冷道:“站住。”
      姜夜寻转身,无言地望着栢沨。最终,他还是跟着对方进了方才那间休息室。栢沨靠在窗前,轻轻敲了敲窗沿:“你不是告诉我你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却接其他男人的礼物,原来你一直是这样的?”

      “请不要因为被席莲拒绝就发泄在我身上。”
      姜夜寻此时尚不知道那个想签约席莲的周益明是何等厉害人物,但估计着是栢沨的对手,否则栢沨不会想花钱从席莲这买证据再搞掉对方,但席莲显然不信任他们这些资本。

      他迎着栢沨的视线:“而且,我有正常交际的权利。”

      “是吗?第一次见面就朝别人倾诉,大讲特讲自己的感情史,再让他们对你怜香惜玉,这就是你的正常交际?”

      被栢沨这么一质问,倒显得他好似和席莲有什么。但这回,姜夜寻懒得解释了:“柏先生,我的交际如何,不牢你费心,请不要把我当做你的所有物!”
      一说完,办完事的薛濒便来找他了,电话显示他现在正朝走廊走来。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他朝栢沨扬了扬手机,弯起唇角笑着,就要快速离去。栢沨却用力一拽,将他带到身前,低头看着他,他那先前深沉的眼睛带着一点愠怒。

      “我最后警告你,如果想救你的公司,就好好听我的话,和我达成那笔交易。在那之前,我不管你的男朋友是谁,你都要和他分手。”

      姜夜寻望着这人的眼睛,它曾如此令他意乱神迷,也曾令他遍尝爱情的失意和苦涩。
      他苦笑了下,一字一字道:“我也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会和我的男朋友分手,我也不打算与你交易。柏先生,我不是你们有钱人的玩具,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我永远只是我自己。”

      “席莲不信任你,同样,我也不会信任你。”

      栢沨明显也很气息难平:“你要对你的公司见死不救?”
      姜夜寻摇摇头:“我说过了,我最难捱的日子不是现在,是五年前。我一定会处理好工作室的事,但不是非得依靠你。世上有钱人多的是,我就算要和人做交易也绝不是你这种!”

      栢沨蹙眉,他并不怎么用力,但姜夜寻被他扣得完全无法动弹:“你还能再幼稚点吗?你敢让你手下的人听你说这些话吗?”

      姜夜寻也知道自己很意气用事,栢沨确实是他的层次能遇到的最有钱的人。
      现在,这人五次三番暗示,不,是明示他可以救他的公司,自己却因为私心不想和他有来往而反复拒绝,他确实愚蠢至极。

      但他完全控制不住。他不想再回到过去的痛苦时光了。
      “请你放开我,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适时的,薛濒的电话又响了,他的脚步声已经从走廊那边传过来了。趁栢沨侧头的间隙,姜夜寻一口咬在他手腕上,随后快步离去。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栢沨虚眸,目光落回被对方咬的虎口上,淡淡的牙印在灯光下有些惊心。

      半晌,他动了动嘴皮子,用听不出语气的声音说:“姜夜寻,你咬我多少次了?也就只有你敢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