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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意外车祸 ...

  •   日子仿佛暂时恢复了平静,却又暗流涌动。林池余开始偷偷服药,那些小小的药片似乎起了一些作用,幻听和幻视出现的频率降低了,但他时常感到嗜睡、口干,情绪也像被一层薄膜包裹着,有些麻木。他更加依赖傅故渊的怀抱,仿佛那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真实和温暖的源泉。傅故渊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忧心忡忡,私下里派人去查那天林池余在医院的全部就诊记录,但医院对精神科病人的隐私保护极为严格,一时难以突破。他只能更加细致地呵护着怀里这只似乎受了惊、愈发脆弱的小猫,内心的不安却与日俱增。
      许久不出现在傅故渊视线里的冯梅,似乎消失了。但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冯梅的恨意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傅故渊拆穿她假孕的骗局,让她不仅没能如愿坐上傅太太的宝座,更是在圈子里丢尽了脸面,成了人人窃笑的话柄。傅远杰虽然没对她赶尽杀绝,但也彻底冷落了她,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她从云端跌入泥沼,把所有的不甘和怨毒都死死记在了傅故渊的头上。一个疯狂而恶毒的计划在她脑中逐渐成形,并迅速吞噬了所有理智——既然她不好过,那傅故渊也别想好过!她要让他彻底消失!
      机会很快来了。她通过以前不见光的关系,不惜重金,雇了几个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精心策划了一场看似天衣无缝的“意外”车祸。
      这天傍晚,傅故渊的车行驶在一条相对僻静的高架路上。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他刚结束一个冗长的会议,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心里沉甸甸地惦记着家里那个状态不佳的小家伙,想着今天要再耐心哄着他多吃点东西。林池余最近的胃口差得让人心疼,下巴都尖了不少。
      突然,一辆看似失控的大型货车从侧面的岔路口猛地加速冲出,如同蛰伏已久的野兽,完全不顾刺眼的红灯,以一种决绝的、同归于尽般的架势,狠狠拦腰撞向了傅故渊乘坐的黑色宾利!
      “砰——!!!”
      巨大的撞击声如同惊雷,骤然撕裂了傍晚伪装的宁静。金属扭曲碎裂的刺耳声响令人牙酸。宾利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失控旋转,车头严重变形,碎玻璃四溅,安全气囊瞬间弹开,车内白雾弥漫。
      万幸的是,傅家的司机经验极其丰富,在最后那千钧一发的关头,凭借本能做出了极限的避让操作,并且车辆本身的安全性能堪称顶级。司机本人因系着安全带加上安全气囊的保护,只是受了些轻伤和剧烈的惊吓。
      但坐在后座的傅故渊,尽管有安全气囊及时缓冲,头部却仍在车辆剧烈的旋转和二次撞击中,重重地磕在了变形的车窗框上。一声闷响,他甚至来不及感到疼痛,眼前一黑,瞬间便失去了意识,陷入无边黑暗。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刺耳的刹车声、路人的惊叫声此起彼伏。有人迅速报警,呼叫救护车。司机忍着剧痛和眩晕,挣扎着解开安全带,踉跄着扑向后座查看傅故渊的情况。当看到傅故渊额角淌下的殷红鲜血和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模样时,司机吓得魂飞魄散,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他强自镇定,首先颤抖着通知了傅远杰,然后才通知了老宅的管家。
      傅远杰正在参加一个名流云集的慈善晚宴,杯觥交错间接到电话,听着司机语无伦次却惊心动魄的描述,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脸色铁青。他甚至来不及和宴会主人打声招呼,立刻转身离席,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酒店,赶往医院。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是亡妻留给他最珍贵的礼物,虽然父子关系因为冯梅之事近来有些隔阂,但傅故渊是他毋庸置疑的骄傲和唯一的继承人,是他的命根子!绝不能出任何事!
      医院里,急救室外的走廊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傅故渊被推进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傅远杰赶到时,高级定制西装上似乎还沾染着晚宴的酒香和香水味,但他脸色阴沉冰冷,久经商场所淬炼出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让整个走廊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好几度。司机吓得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地、更加详细地汇报了事发经过,尤其死死咬定那辆货车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加速”、“疯了一样故意撞过来”的。
      傅远杰眼底闪过骇人的厉色,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动用所有关系,以最快速度调取了事发路段以及周边所有能调取的监控录像。以傅家的能量和人脉,这几乎是在最短时间内就完成了。
      在医院紧闭的VIP休息室里,傅远杰面沉似水,死死盯着手下人第一时间传来的监控画面。高清摄像头从多个角度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辆货车的车牌,以及它从一开始的缓慢潜伏、到看准时机后猛然加速冲出的全过程!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精准的恶意!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交通事故,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目标明确的谋杀!
      “查!”傅远杰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带着滔天的怒意,“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幕后指使的人揪出来!立刻去办!动用一切手段!”
      傅家的机器高效得可怕。不到两个小时,顺着那辆被遗弃的货车、以及那几个很快落网的肇事者这条线索层层深挖,抽丝剥茧,所有的蛛丝马迹,最终都清晰地、无一例外地指向了一个人——冯梅!甚至连她通过数层中间人进行转账、雇凶的隐秘记录,都被迅速挖了出来,铁证如山!
      证据确凿!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来,表情极为严肃:“傅先生,令郎头部受到严重撞击,有中度脑震荡,万幸的是颅内没有发现严重出血或水肿,目前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但是……由于脑部掌管记忆的特定区域受到了冲击和震荡,出现了逆行性遗忘的情况,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失忆。具体失忆的范围和程度,丢失了哪一部分记忆,需要等他苏醒过来后再做详细的神经心理评估才能确定。”
      失忆?傅远杰的心猛地一沉,这比听到儿子断了几根骨头还要麻烦。这意味着巨大的不确定性和潜在的痛苦。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焦和震怒。现在绝不是慌乱的时候。他先是立刻安排最得力的心腹和精锐保镖层层守住儿子的病房,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尤其是……冯梅那个毒妇靠近半步!
      然后,他拿起那些刚刚汇总来的、铁证如山的监控录像拷贝和调查报告,带着一身冰冷彻骨的杀气,亲自驱车,一路风驰电掣般冲到了冯梅如今租住的公寓。
      冯梅此刻还沉浸在自我构建的扭曲的报复快感中,幻想着傅故渊非死即残的惨状,甚至得意地幻想起自己“大仇得报”后,或许还能凭借手段挽回傅远杰的心。当她听到急促的门铃声,带着笑意打开门,看到门外脸色铁青、眼神如同要杀人般的傅远杰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心底猛地升起一股灭顶的恐慌。
      “远、远杰?你……你怎么突然来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强装镇定,声音却止不住地发抖。
      傅远杰根本懒得跟她浪费半点口舌,直接一把粗暴地将她推搡进屋里,反手“砰”地一声狠狠摔上门。他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用力摔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屏幕上正无声却震撼地循环播放着那辆货车如脱缰野马般猛撞向宾利的恐怖画面!
      “说!是不是你干的?!”傅远杰的声音低沉而恐怖,充满了暴风雨来临前极致的压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冯梅看到那画面,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语无伦次:“不……不是我……远杰你听我解释……这肯定是意外……”
      “解释?!你还敢狡辩?!”傅远杰猛地抬手,用足了十成力气,狠狠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没有丝毫留情!
      “啪!”一声清脆又狠厉的响声在房间里炸开,格外刺耳。
      冯梅被打得惨叫一声,整个人踉跄着歪倒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一阵耳鸣,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嘴角立刻渗出血丝。她被打懵了,剧烈的疼痛和惊吓让她涕泪横流,从未见过傅远杰如此暴怒和狠戾的一面,那眼神像是要活剥了她。
      “雇凶杀人!冯梅!你好大的狗胆!”傅远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撞我傅远杰的儿子!你想让他死?!啊?!谁给你的胆子!”
      他越说越怒,熊熊烈火灼烧着他的理智,一想到儿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里,还可能失去记忆,他就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毒妇!他上前一步,又是狠狠一脚踹在冯梅的肩腹部,动作狠厉,毫不怜香惜玉!
      “啊——!”冯梅痛得凄厉惨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所有的优雅、风情和伪装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不堪和极度恐惧,“远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鬼迷心窍……我就是太恨他了……他毁了我……毁了我们的未来……”
      “我们?未来?”傅远杰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的笑话,眼神里的厌恶和鄙夷达到了顶峰,“你也配提‘我们’?你这个谎话连篇、心肠歹毒至极的贱人!假怀孕骗我,现在还敢买凶杀我唯一的儿子!你真当我傅远杰是泥捏的?!可以任由你玩弄算计?!”
      他猛地俯身,一把揪住冯梅的头发,用力之大让她头皮仿佛要被撕裂,迫使她抬起头,直面自己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杀意:“你给我听好了,冯梅。从现在起,你跟我傅家再无半点瓜葛!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我会请最好的律师,确保你得到最重的刑罚!”
      说完,他嫌恶地猛地甩开她,仿佛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病毒,甚至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将帕子丢弃在一旁。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因动作激烈而微乱的高级西装外套,恢复了惯常的冷峻姿态,但眼神里的寒意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慑人。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和傅氏集团首席法律顾问的电话,语气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命令:“是我,傅远杰。证据确凿,嫌疑人冯梅,涉嫌雇凶杀人未遂。你们立刻过来带人。联系最好的刑事律师团队,我要她得到法律范围内最重的惩罚,绝不和解,绝不姑息,我要她这辈子都烂在监狱里!”
      地上的冯梅听到这些话,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发出凄厉崩溃的哭嚎和求饶:“远杰!不要!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傅故渊他不是没死吗?!他……”
      但傅远杰连一眼都懒得再施舍给她,仿佛她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
      很快,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迅速赶到。在傅远杰提供的如山铁证面前,直接给面如死灰、浑身瘫软、形象全无的冯梅铐上了冰冷的手铐,将她拖离了公寓。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漫长无尽的铁窗生涯。或许在押上警车的那一刻,她脑海中会闪过一个扭曲的念头,甚至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幻想,对着虚无的方向喃喃自语:“抱歉了,小傅,这算是……阿姨‘送’给你的另一份‘生日礼物’吧……呵呵……没了记忆,也许对你才是好事呢?远杰……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但这不过是她彻底疯癫前的最后臆想。
      处理完冯梅,傅远杰片刻未停,立刻返回医院。傅故渊已经被转入顶层的VIP病房,但仍然昏迷着,头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傅远杰挥退了旁人,独自坐在病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儿子微凉的手,看着那张酷似亡妻的英俊面庞此刻毫无生机,心中充满了后怕、滔天的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愧疚。如果……如果他当初没有鬼迷心窍招惹冯梅这个女人,是不是就不会引狼入室,不会有今天这场险些让他失去唯一儿子的惊天祸事?寂静的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敲打在一位父亲悔恨交加的心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意外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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